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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钟情

    又是一年的五月,杨树的白色绒毛四处随风飘荡,修长的白色树干布满了颜色嫩绿的树叶,已经初具了姣好的形状。温暖适宜的温度让所有事物都有一种重生的快感,马路旁边的喷灌喷头像是为喜鹊设置的自动淋浴,将它油黑的羽毛浇的更为黑亮,洁白的肚皮更为雪白。

    喜鹊记不清这是第多少次相亲,只记得这是上次相亲前预定好的下一次相亲。相亲对喜鹊而言,就是免费的饭菜,陌生的进餐者,之后,各奔东西,相忘于江湖。

    有的人会对失败心灰意冷,一蹶不振,有的人则会难过一小会儿,下次仍然能重整旗鼓。喜鹊属于后者。经历过太多打击,喜鹊愈挫愈勇,走在路上,她已经把在家里想好要说的话温习了好几遍。一到餐厅,不多时,男方就来了。

    喜鹊从未见过如此合心合意的男生,清秀的脸庞,斯文的架着一副黑框眼镜,下掉的狭长眼尾彰显着柔软与善良,窄小的鼻子,薄薄的嘴唇泛着健康的红色,消瘦的身材却比喜鹊高出半个头,贴身的小西装,干净熨帖的不见一丝褶皱的衬衣。

    喜鹊生平第一次感到舌头打了节,那些想好的话到了嘴边却烟消云散般了无踪迹。还是男生先向喜鹊打了招呼:“你好,我是白杨,很抱歉我来晚了。”喜鹊这才猛然醒悟过来,说道:“是我来的太早了,没关系。”

    有些男人是闷葫芦,永远是半晌无语,而白杨呢,却是小甜心,见人自来熟,总是一顿夸。这不,才过了十分钟而已,白杨已经把喜鹊从头到脚夸了一通,喜鹊起码会心微笑了三次,尴尬紧张的气氛也变得轻松愉快。

    这顿饭是喜鹊吃的最优雅的一次,慢条斯理的样子让白杨不由问道:“怎么,饭菜不太合胃口吗?”喜鹊摇摇头,说道:“我食量比较小,吃饭又慢,别管我,你吃你的。”女人对男人的满意度往往表现为女人的矫情度。喜鹊活了二十几载,从未像今天这样企盼自己突然晕倒,让白杨来个英雄救美从而心生怜惜,只能哀叹自己的矫情技能太少。

    吃完饭回到家,喜鹊开始从欣喜到患得患失。白杨会喜欢她吗,还是会像从前的那些相亲男们一去不复返。喜鹊躺在床上,眼睛盯着手机微信,白杨那一栏始终没有只言片语。直到半夜,喜鹊才发现自己睡着了,忘记盖被子。

    过了几天,白杨的微信才姗姗来迟,喜鹊高兴极了,秒回了他。白杨幽默风趣,善解人意,总能让喜鹊开心。就是白杨太忙了,回喜鹊的微信永远是隔三岔五。也在没有想要邀请喜鹊出去的意思。

    有一天,喜鹊看到白杨和一个女生亲昵的并肩行走,喜鹊知道她这是成为了备胎。

    她不打算就此放弃,决定把白杨搞到手。

    喜鹊用了好几天的时间,才打听好了那位女生的具体情况。女生是家中独女,条件优渥,颜值高,身材好,但就是学历不算太高,在一家公司当前台。

    喜鹊发现女生每天中午饭都在同一家餐厅吃,她特意绕了个远路,每天也在那家餐厅吃饭,一来二往,和女生的关系熟络了起来。女人总是一种奇怪的生物,没有其他诉求的情况下,拿像貌丑俊来衡量是否需要交往。在女生的眼里,喜鹊的可交往指数达到百分之百。

    喜鹊总是向女生诉苦自己很孤单,没有什么朋友,想多认识一些人,好找个男朋友。女生架不住喜鹊的悲情诉说,爽快答应喜鹊和自己一起出去玩。

    于是乎,就有了女生和喜鹊、白杨一起出去三人玩耍的名场面。白杨的难堪神色稍纵即逝,随着喜鹊的不挑明,三人出行的气氛很是融洽。

    人在比自己强的人面前会小心和谨慎,在不如自己的人面前会张扬和有所纰漏。女生在喜鹊面前从不避讳什么,喜鹊对她的了解比对白杨还要深,耍起手段自然也就得心应手。

    去夜店蹦个野迪,喜鹊拘谨的坐着,向女生说道:“我不像你,我又没什么自信,什么都不敢做,真羡慕你,总是那么活泼大方。”女生经过这么一番怂恿,简直热血冲头,疯狂的甩着秀发,在舞池里窜来窜去,化身夜店最野的妞。几个男生看到这么奔放的女生,马上贴过身来热舞,原本在一旁观看的白杨做起了护花使者,隔开了几个揩油的男生。喜鹊看在眼里,狠得咬牙切齿。

    一计不成,喜鹊又心生一计。旁边的座位上坐着几个男生喝着酒,抱怨着自己没有女朋友。喜鹊向他们说道:“帅哥,亏你们还是个男人,你们三个连我旁边那个美女的零头都喝不上。”男生里有一个沉不住气,说道:“嘴会说算什么,来呀,不服咱比试比试。”

    喜鹊颠颠的跑到正在舞池中央的女生旁,满脸不好意思的说道:“那几个旁边的男生非说要和你比试一下酒量,我怎么劝都劝不住,怎么办?”说罢低下头,紧张的绞了绞手。

    女生今天本就受尽了男生的恭维,有些飘飘然,被喜鹊这么一说,更是不听白杨的劝告,径直走向了邻桌。说道:“比就比。”随着男生吹口哨起哄,女生把一大杯酒一饮而尽。男生们也不甘示弱,喝了一杯又一杯,随着一声声“喝,喝——”,女生都数不清她喝了多少杯。白酒,啤酒,最后甚至是混合着喝。白杨本想为女生挡酒,却被男生拉到了一旁,说:“这可不算,我们跟她比。”

    喜鹊在一旁也假惺惺的劝着:“不能再喝了。”

    初出茅庐的小年轻很难掌握自己的酒量,女生喝的太多了,但还是抵挡不住三个男生向她敬酒,最终败下阵来。

    摇摇晃晃的她由喜鹊和白杨一起扶着上厕所,刚进去就吐了一地。酒气熏天再加上呕吐物的臭气让白杨和喜鹊望而却步,站在厕所外等女生,许久却不见她出来。只听嘭的一声,原来女生去上厕所的时候承受不了酒力昏倒在了厕所的隔间里。一眼望去,隔间门大开,女生的内裤还没有提起来,裤子更是松垮的耷拉在脚边,衣服上粘上了黄色的不明液体。哪里有平日里的娇媚动人,只觉令人生厌。

    白杨皱皱头,让喜鹊去把女生扶起来,穿好衣服。喜鹊差点掩盖不住心底的欣喜,猛的扑在白杨怀里,适时的挤出几滴眼泪,嘴里说着:“我害怕。”喜鹊只想拖延时间,想要让女生丢丑的时间长一点,让白杨再多厌恶她一点。

    之后几天,喜鹊就一直在白杨耳边时不时的无意提起女生,说起女生从前的风流韵事,让白杨对她的厌恶急转直上。

    一个月后,总算是心情平复的女生找喜鹊谈心,希望能让她劝劝白杨,不要不理她。没想到喜鹊对她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直接打断了女生的絮絮叨叨,说道:“像你这种女生,不知廉耻,没穿上裤子就在卫生间倒地不起,白杨不和你在一起是他的福气。”

    女生被这番直白的话说的面红耳赤,周围的人目光也向女生聚拢了过来。女生只能捂着嘴,呜咽着,又羞又愧又生气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