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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阿拉格巴日之死 1

    常皓、王奉2人进入地窖与也先会面。地窖内点着酥油灯还算明亮,大概能有20几平米,里面被羊皮地图,书籍和各种书信装满。也先见常皓2人进来,笑着道:“这里狭小杂乱让2位见笑了。”

    王奉笑道:“也先大人事务繁多,日夜操劳此室如斯实乃常事。”

    也先招呼王、常2位入座,感慨的说道:“草原连年激战,各部相互仇视厮杀多年,如不了解各方势力、关系、恩怨如何能够立于不败之地,我也是因势而为,不得不发奋啊。2位都是来自大明的有识之士,也先可当不起2位的赞誉。”

    常皓见也先看的书中竟有汉文的孙子兵法,太公六韬等战策不禁疑问道:“我见也先大哥看汉家兵书,大哥竟能认识汉字并学习汉家兵书么?这是在让人惊奇。”

    也先怅然道:“草原各部虽勇武,但文教书籍方面比之大明差之千里。不瞒常兄弟我从幼时启蒙就是蒙汉通习的。我额吉敏答失力本为大明汉人,从幼时起就教导我汉学了。”

    常皓闻得此言惊诧非常,心中暗道怪不得日前和也先对话相处时,感激这也先言语文邹邹的,不时有汉家圣人言语,原来也先母亲是汉人。

    常皓笑着对也先道:“也先大哥学识渊博、文武双全、融贯蒙汉,怪不得能得到乃父脱欢太师另眼相看了。”

    也先笑道:“常兄弟你才是口若悬河有识之士,我也先虽然狂傲,但每次见到常兄弟感觉总能相谈甚欢,能结识常兄弟,真是这次我来到土默特部最高兴的事!”

    常皓畅笑道:“能得也先大哥一赞,也不枉我今夜辛苦走着一趟了。不知也先大哥对眼下联军之事有何见解。”

    也先知道常皓这时考他,从容得拿起一份密报递给常皓道:“这是我手下探马回报,阿拉格巴日已带领4000科尔沁骑兵,距此300里扎寨估计明日午后即可到达。如果2家合并一处,到时将威胁道各方势力。虽别里虎台对我说那是为了合兵攻打怀远卫,但怀远卫仅是个穷困兵寡的边军堡卫,为何要集结这么多兵力进犯,别里虎台狼子野心,必是图谋以此借口绕道西北,劫掠刚刚依附我瓦剌的部族。我们必须设计干掉阿拉格巴日,这样才能让双方猜忌破坏联兵之事。”

    王奉此时有心重重的道:“也先大人此计虽好但过于凶险。想那阿拉格巴日也不是易与之辈,何况如今手下又掌握4000科尔沁骑兵。我们人单势孤恐难完成暗杀阿拉格巴日的计划。”王奉担心常皓安危,有意拒绝直接参与暗杀行动。

    也先城府心思深沉缜密,早看出常皓与王奉这2人的主辅关系。闻言也不辩驳解释,只是对常皓轻笑道:“此事必定凶险异常,不知常兄弟对此计划有何见解。”

    常皓心知要想此事成功必须依靠与也先的同盟,假手于人不冒风险是不可能获得也先的认可和支持的。

    常皓对也先正色道:“此事虽凶险,但我们也必须竭尽全力,我想只要计划周详,手下奋勇想成此事也还是有7成把握的。”

    也先闻言开怀大笑道:“我也先看重的之人,果然都是胆识过人英雄人物,常兄弟面对如此棘手势大的强敌,泰然自若、成计在胸,就是这份胸襟已非常人能为,将来必成为名扬四海的人物。”

    常皓对也先笑道:“大哥谬赞了,将来之名尚不可知。今次之事如若事成,兄弟也只敢假借他人之名行事不敢张扬分毫的。”

    也先疑惑的闻常皓道:“常兄弟说假借他人之名,那是借谁之名呢?既不使人联想到也先又可转移目标。”

    常皓见也先疑惑答道:“我可以扮作血脸九道鬼行动。这血脸九道鬼是前一阵牧民传说中的一个人物,谁也不知真假来历,据传曾和土默特部发生激战,此事半年前在土默特部传的沸沸扬扬一直没有下文,此事发生时间久远,又在也先大哥来此之前,刚好可以假扮此人行事,以撇清暗杀之事与瓦剌部的关系。”

    也先大喜道:“如此甚好,下面暗杀如何行事?常兄弟不妨慢慢讲了,咱们共同参详一下。”

    常皓也不客气展开地图详细的讲解了自己的计划,和也先需要配合的地方。3人就此计划密谋至深夜,又意犹未尽叫来酒肉畅谈自己对兵法,武艺,文化,时政,经济各方面的见识和理解,也先不由感觉2人相见恨晚。常皓在各方面都能与自己交换意见,自己甚至在有些方面的认识,还远不如眼前比自己年轻几岁的常皓,尤其常皓在兵法、武艺和道学方面的认识,真是使自己受益良多。也先心中暗暗下定决心,此等胸怀韬略的青年才俊,待等此间事了,必须俘获气其心招至麾下不可。

    王奉也是第一次见识常皓学识韬略,他在此间虽为陪客,但毕竟眼力过人,见常皓如此优秀心中不免激动,但对也先察言观色下有感觉一阵发愁,王奉如何看不出也先对自家长公子的钦慕佩服之情。不得已只好打断2人谈话道:“也先大人,今夜时间已晚,我2人来此密会不敢耽搁太久,恐防为人所知要尽快返回了。今夜商议之事既定,那就一切按计划行事,我们就此告辞了。”

    也先正和常皓畅谈兴奋意犹未尽,但也知此时不是招揽常皓的最佳时机,忙怅然无奈笑道:“与常兄弟今日相谈真是快慰平生,奈何此地不便久留,愚兄恭送常贤弟王先生,等此间事了必邀2位酒宴畅谈,望常贤弟到时一定赏光。”

    常皓笑道:“今夜难得相识也先大哥此等英雄人物,将来宴请小弟必定前来叨扰。”

    也先高兴的送别了常皓、王奉2人,常皓王奉2人潜回住处并未使人发觉,一夜无话,第2天常皓召集手下小顾、董胖等骨干言明下面的计划,众人这些日子早就耐不住清闲了,一个个摩拳擦掌的只等大干一场呢。常皓散了众人,又来拜访乌兰图娅夫人,乌兰图娅昨日醉酒厉害此时方才起身,见到爱郎主动来访,赶紧梳洗打扮一时间忙的不可开交,足足让常皓等了半个时辰,才让女使请常皓近入内帐相见。乌兰图娅虽是嫁过人的人称夫人,但年龄确尚不足18岁这是青春较好的年龄,最近又得到爱情的滋润,更加美丽不可方物,今天竟然是一身汉族贵女打扮,身穿大红秀衫,内衬青丝罗衣,下穿月白熟绢裙子,脚上是浅蓝玄罗高底鞋儿,面庞妆容精致美艳,高高的发髻侧方插着常皓送她的那支和田玉镶嵌镂空雕花金钗。常皓顿时被眼前的乌兰图娅的美色震撼到了,没想到她穿了汉家服侍也是如此明艳动人,不禁呆立当场眼神炽烈。乌兰图娅见常皓被自己的妆容美貌搞得目瞪口呆,心下自是高兴万分。有时再多得赞美,也没有一副痴哥表情让美女动容。前提是这个美女要能看的上这个痴哥。乌兰图娅快步来到常皓近前道:“看你这憨傻样子,也不怕下人笑话,还不随我过来叙话。”说着就一把亲密的挽住常皓的胳膊,向内帐坐塌处走去。

    2人刚安坐好乌兰图娅就将头靠向常皓一侧撒娇的说道:“你也真是我昨日醉的那么重,你就不能送我回来,这都到今日了才来我这里看我,真是没良心你忘了草原花海星空下的甜蜜了么?”

    最难消受美人恩,常皓忙对着乌兰图娅一顿热吻,顿时搞得乌兰图娅面红耳赤心中小鹿乱撞。

    正当2人正浓情蜜意时,只见忽地一人闯了进来,大喝道:“你这该死奸贼,如何敢玷污我心中得女神,今日就是你的死期。”说罢聚刀便向常皓砍来。

    此间事发突然,常皓忙将乌兰图娅夫人推向一边,自己腰部用力弹跳转身躲了开去,即使如此为了保护乌兰图娅,在推开夫人时手臂还是受了刀伤,常皓站定身形躲过后续攻击,反身就是一击单撞掌打在阿拉格巴日侧肋处,只见阿拉格巴日额得一声闷哼退出三步开外,这一击常皓并未发全力,就这样也把阿拉格巴日打的呲牙咧嘴半天。

    就在2人一击及分的短暂时间,也先和别里虎台领着侍卫也追赶阿拉格巴日而来。别里虎台土棉40余岁豹头环眼,一脸络腮胡子垂撒胸前,5尺多的高浑身精干强壮孔武有力,一看就是久经战阵之人。

    别里虎台土棉进来后大喝一声,立马有侍卫进入控制大帐内局势,分开当事人保护乌兰图娅。也先也忙上前将阿拉格巴日拉在一旁,拿走他手上的刀刃。

    别里虎台这才怒道:“阿拉格巴日你因何持刀闯入乌兰图娅夫人毡房内帐。”

    阿拉格巴日一时语塞,本来他奉命接应自家兵马辎重午后才能回到土默特部,奈何多日未见乌兰图娅甚是想念就率领侍卫先一步赶回,一到土默特部便碰上了瓦剌部的也先,本来2人并无多少交情,但也先还是刻意较好于他,无奈阿拉格巴日便和也先攀谈起来,2人聊着聊着就聊到了也先上次宴请乌兰图娅的事。也先说他曾见乌兰图娅席间中通退去和常皓密会之事,有添油加醋的说了很多2人的甜蜜之举,阿拉格巴日如何能忍,就要当面质问乌兰图娅此事,心中焦急便硬闯了进来,就发生了后面的事。原来这一切都是常皓和也先昨夜约定好的计策,也先见阿拉格巴日果然怒气重重的去找乌兰图娅夫人便也就去通知别里虎台此事,这才有2人随后赶到的戏码。

    阿拉格巴日面对别里虎台咆哮,面色黑青呆立当场一时竟哑口无言。

    还是也先解围道:“估计是阿拉格巴日阁下因思念夫人才来见礼,只是见到这汉人竟敢对夫人无理,才一时情急欲杀了此贼,反而让土棉误会了。”

    阿拉格巴日闻言忙回过神来道:“情况就是如也先大人说的那样,常皓此贼淫邪不堪,数度轻薄夫人,岂料今次又让我撞见,我一时义愤填膺故而拔刀战此恶贼,倒让土棉、夫人误会了。”

    乌兰图娅见爱郎为保护自己左臂受创,此时已有鲜血滴落,对这个伤害她爱人阿拉格巴日狠之以及,又见也先污蔑常皓声誉颠倒是非黑白,于是一张俏脸上面色越发阴狠冰冷。不顾侍卫阻拦像一只雌豹一般冲入当场,向众人愤然道:“常皓因护我周全,英勇负伤有大功于我。当时我与常公子正相谈要事,阿拉格巴日这莽夫进来举刀便砍,是欲至我于死地,也先大人也是不明是非、颠倒黑白与那浑人解释开脱,我今日经造成冒犯侮辱,还请大哥为我做主以解我心头之屈。”

    别里虎台如何不知这阿拉格巴日就是个贪财好色之徒,要不是大战在即自己真不需要对他隐忍,要是因为严惩此撩,破坏了联军大事就不划算了,还有就是要提防也先这只金雕,不能让他借机拉拢科尔沁部人心破坏了自己称霸东汗庭的野心。

    别里虎台吐出一口浊气对众人厉色道:“今日之事就当是一场误会,常皓你受伤越发严重还是快去找医生医治为重,阿拉格巴日你今后也要改改这莽撞性格,要是还继续惹出事端,我只好遣人书信让你的父亲派人把你押回科尔沁部了。”阿拉格巴日最怕听到让他回科尔沁部,要知道要是被人押送回部落自己想要迎娶乌兰图娅就一点希望也没有了。

    阿拉格巴日无奈沉声道:“别里虎台土棉放心,我一定会收敛习性,让乌兰图娅对我解除误会的。”

    别里虎台闻言不禁苦笑就你这样精虫上脑只知美色的人,乌兰图娅如何能看的上只是被我土默特部利用的一颗棋子而已。

    当下也不表露出来,只是吩咐众人各自散去,乌兰图娅本来还想随常皓一起去医治伤势,被别里虎台眼神制止,无奈只能看常皓离去,转身跟着别里虎台进内帐叙话去了。

    常皓刚回到自己毡房包扎好伤口,就见也先拿着一些进补之物来找自己了。

    也先见到常皓神色如常便放下心来道:“常兄弟没有事我就放心了,为保万无一失愚兄还拿来了一些进补疗伤之物,可助你恢复元气。”

    常皓笑道:“区区小伤,不会影响今夜行动的,咱们只需一切按计划行事即可。”

    也先正色道:“常兄弟放心,今夜你我必让阿拉格巴日死无全尸,报兄弟这一刀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