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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并非所有念念不忘的往事都能够被轻易提起与回忆

    保障尊贵乘客升降安全的球体能量护罩,在抵达足够的高度后逐渐减弱强度并最终消散。两个准备就绪的空中救援医械鸟,接收到空道锚点临时停靠的空梭下达的指令,主动脱离舒适的休憩舱位,饶有兴趣地围绕着拥有高保护级别的亲密欢语的少年与少女展翼悬飞。

    柔暖倾洒在身上的日光诱生微淡的倦怠,深空自由奔袭的强劲风带不时连绵撞击能量涌动的止风幕障,无法穿透而有些疑惑地减缓速度,但又很快摇头不再多想继续赶往远方。

    简直就像受大部分孩童所欢迎的水果啫喱一样,银蓝色的梭体表面晰映着似梦如幻的虚影,贪婪地吸收着源源不断的光能,转换为令人惊叹的动力源能进行存储。未驶动的极简状态不分首尾,仿佛是一滴圆润的水珠被奇特地拉长两端而形成的造型,极具艺术美感。

    这辆空梭显然是限定的列号,除却奢美的外观,它的体型不仅比寻常的空梭要强壮许多,而且梭体内部规划的乘客活动空间,像是满足安静发呆的小房子,在兼顾舒适感的同时,所拥有的功能也更为精全。

    随着如劣墨浸染的粗布料迅速褪色的空梭防护门完全暗隐,敬柏泽有模有样但动作并不标准地退后一步,左手细心地护住盛安沐糕的头顶,右手致意,俯身恭请:“美丽的沐糕小姐,您先进。”

    “笨蛋!不准学这些虚伪的讨厌礼节!”动人的笑容裹挟着丝许消散得极快的恼怒,盛安沐糕抬手狠狠揪住少年的耳朵,直到他慌忙摆手求饶,才又冷哼一声收回手,假装气呼呼不予理会地进入空梭。

    察觉到少女愉快心情的骤降,敬柏泽收敛悄然滋生的得意忘形,郑重其事地紧随着她残留的淡淡幽香慌忙道歉:“不学啦不学啦,别生气嘛,我错了。”

    经过百无聊赖的等待,终于接收到主人启动引擎的指令,防护门紧紧闭合且自动链接安全模式。空梭所装载的智能系统,顺应盛安沐糕难以预估的固定习惯,识趣地于梭内全息投影出风川区开放通用的城域信息地图,不敢妄自多言。

    “谁生气了?我才没有生气呢!”背对挠头思考对策的敬柏泽,盛安沐糕熟练地放大信息地图,指尖灵巧地轻点蓝柏卡奇城域的范围所属,在随即附加的推荐栏位潇洒触击老蓝柏娱乐中心作为目的地。

    默契领悟盛安沐糕喜欢的答案,敬柏泽不动声色站至她的身旁,随即面带笑意地托握住她操作完毕还没有及时收回的细腻小手,引领着看向梭内众多柔软舒适的单人座位。

    “哼,那当然是坐在一起啦。”盛安沐糕自然明白敬柏泽这一个举动的含义,但她却丝毫没有犹豫地推按他选择离近的一个座位坐下,然后抛却羞耻不顾形象地跃坐在他并拢的双腿上。

    成功与老蓝柏娱乐中心特属的空道锚点链接,确认理想时速不会影响主人的亲密玩闹,在躬身致意无需担心后,空梭认真摘下纯白洁净的手套,换上一副与贴心老管家并不相符,疯狂仍不失优雅的暴躁形象,载着两个对将要抵达老蓝柏娱乐中心的约会充满期待的小恋人,卷生转瞬即逝不可阻拦的警告,蛮横撞散若幻似影飘悠的云雾。

    阔敞冷清的彼云空道,本来紧随着的其他普通列号的空梭,呆傻又羡慕地遥远望着相比自己更为奢华的同类,在视野范围内迅速缩小为一个黑点,直至消失不见。

    几乎要习以为常地微颤着强制熄灭浑身再次暴动的欲火,敬柏泽深吸一口气尽量保持能够轻易被攻破的理智防御,情不自禁迷醉于少女幽散的独特体香,不争气地伸手揽护她纤细诱人的腰躯以防跌滑:“沐糕你今天好香啊,就像猫羽的糕点一样。”

    “哼哼,喏,要咬一口吗?不许用力哦!”能够让素来如少女故作矜持的敬柏泽有所躁动,盛安沐糕贪婪体悟着自己对他的愈加重要,可爱伸举自己白嫩吸睛的手臂主动送到他的面前,得意地晃悠着因为身高的缘故而不沾地的双脚。

    此前两人未彻底明确更进一步贴近的手牵手关系,盛安沐糕时常冒出左耳小天使温柔劝诫,右耳小恶魔窃笑鼓诱似的苦恼:一面如旁观者眼中少不更事的怪趣玩闹,但实则并不情愿地帮助敬柏泽博取许馨晴那个装模作样的女人好感;一面又愤懑犹豫,试图违背内心而对某些刻意谄媚的虚伪雅君口中这些庸俗人群划清界限。令人皱眉难以言说的矛盾,与她财权位皆有的尊贵身份格格不入。

    仿若一场无人知晓的音乐盛典揭开帷幕,灯光汇聚至主角给予应有的璀璨,一切期待妥当预备开始奏演,听众却不满意地拨动时间的弦线,逆转回到狂野涂画的乐谱创构铸下最后一个音符的前一刻,倏然进入推敲状态。

    记得两人一起看过的老旧彩色电影,其中就有那么一句令人印象深刻的台词:你来早了,现在的他正离这里大概二十个街区外做着手术。相信与否的命中注定还未到来,小盛安沐糕没有再次如同那个惊险难忘的夜晚,邂逅毫不犹豫拉着她对于他人不敢轻易僭越触碰的手逃跑的狼狈骑士。

    而后每个静谧深夜,通过拙劣的假睡等待仆侍恭敬行礼悄然退离,她总是会面无表情地睁开眼睛,孤独蜷缩起娇柔的身躯,想念那个狠心抛弃自己,至今生死未卜杳无音信的冷漠女人之余,将贴藏在身,小手恰好能够紧攥而防备所有人夺取的迷你械物捧护掌心,逗触自语。

    当然,更多时候她是乐此不疲地抓住机会摆脱烦心的大人们转瞬即逝的失神看守,跟随自由与直觉友好的指引,以岁龄沉默踏上阶梯为代价,耐心找寻赠予自己这个孩童都会喜欢的,珍宝的主人可能活动居住的城域。

    扑倒独属自己的忠诚骑士,肆意泪叙生命积攒的种种不满以求抚头安慰,或许是盛安沐糕至今仍然彷徨于盛安家族为数不多的原因之一。

    幸得这个一意孤行的少女备受好运的眷顾,千万可能也终会与同样难以忘却的少年相拥。

    “嗯……乖乖坐好啦!”敬柏泽自然舍不得真的在少女的手臂上咬一口,只能珍惜着怀中不安逸的轻柔,转头穿透大部分褪转为透明质感,经过计算弥补真实光影与画面的空梭梭体,看向接壤宇宙的遥阔天际,目光逐渐恍惚迷离。

    他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远行了。以往总是因为完成一半的任务或摇晃躺倒的醉语而被暴怒赶出家门,既要帮助给予极少资源支持的客户完成额外的条目,又要忍受许多不同等级的械造师的冷眼恶语,他早就习惯了匆忙的人群从身边绕走,没有停下脚步的孤立无援。

    但这次不同,他不打算让沐糕也沾染这些强加在自己身上所谓的责任应该承受的磨难。必要时,倒是也可以让他们见识见识他的“成长”。

    “柏泽。”像是害怕这舒缓律动的温热气息如骤然醒来的迷梦泡影刹那破灭,盛安沐糕紧紧依偎着敬柏泽,声音软糯而好听,“完成二阶段的考核之后,你有什么想做的吗?”

    “想做的啊......估计是跟着老爸学习械造师的知识吧?不过这个就像你一样,属于个人的兴趣,不需要刻意花费大量时间啦。唔......真要说的话,好像没有呢。”敛藏不能向心爱之人展露的凶狠,敬柏泽回过神,认真思考片刻才微笑回答。

    “那你能……呜……”得到少年并没有什么想要做的事情,盛安沐糕欣喜地偏转身躯,但似乎又想到什么,生硬截停体现自己无理任性的话语,气馁地将脑袋埋进他不算专精的坚实但却极具安全感的胸膛,“还是算了。”

    “小笨蛋,放心吧。想做什么重要的事情,或者要依靠我完成也是可以的哦,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你说过的嘛,侠客可不会抛下他的意中人不管不顾。”绝对会羡煞旁人地肆意抚顺指绕少女的黑紫发丝,敬柏泽同样能够明悟她未说完的想法,“不过,用侠客什么的来形容我,合适么?”

    “呜……泽!”盛安沐糕对于敬柏泽最后补充的一句联想幽默,明显划分为无关紧要的语句抛却,心里只回响着不会反悔的他允诺的陪伴。

    瞬间满溢爱意的绯红脸颊,开始向防御崩溃的边缘发展的诱惑吐息,与甚至还能咂嘴回味的清晨如出一辙的媚眼。如果这是正在放映的典藏动画影剧,敬柏泽绝不怀疑,周围会凭空飘冒粉红色的情欲、浪漫彼此交融半数的心形图案,适时奏响的背景音乐则颇具舒缓的优雅格调。

    等等!真的有未曾听过的音乐,像相关的神话古籍中记载并至今仍然备受部分人信仰——流芳千古的爱神正展动着自己纯净洁白的翅膀,用祂那弥散奇特魔力的小手,向我们祝贺挥洒喜红色花瓣?空梭!你……

    少年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忍耐不住的少女顺挽斜散的几绺理智至耳后,就带着勇敢的羞涩,奉上自己意犹未尽的谢吻。

    哦呀呀......与功成身退的爱神互相友好点头致礼,空梭微笑着禁断自身的录像与录音设备,而后又觉得不够稳妥:天造地设的爱情,可不允许被其他浊秽的眼睛玷污;索性伸手关闭所有不相关的“门窗”,独留单向播放音乐功能,给予两人足够安全的共处空间,识趣地专注监控最基础的行驶系统。

    ......

    享受着葡菟力道恰到好处的太阳穴按摩,男人艰难咽下味道与颜色皆符合怪异类别的“营养饮品”,受酒精的影响并未恢复的食欲彻底消耗殆尽,犹豫许久只能尴尬轻咳一声,若无其事地以极快的速度,心虚不已偷瞄一眼坐在自己对面显然还在生气的小可爱,动作缓慢想要放下餐具。

    聪慧的敬湫若自然明白这些连续行为的含义,不过一想到自己花费心思分装而深藏各处的酒饮,昨天于空奇星树盆栽藏匿处有一瓶不翼而飞,她就不免要转身努力蹬爬,可爱地双手叉腰危险站立在冷汗直冒的餐椅上,以提升自己完全没有居高临下的气势,只有让人忍不住抱起举高的冲动同时,冷着小脸诘责:“爸爸,浪费食物可不是一个好习惯哦!唔,好像又有一瓶酒饮不见了呢。”

    “吃不下了......没有!不可能!哎呀,你站这么高干什么,快下来!”被敬湫若称作“爸爸”的糟糕男人显然被宝贝女儿这敌我皆伤的冒险突击吓了一跳,趁机将还未吃完的早餐推远,慌忙磕撞开阻挡自己动作的一切,疾敏地绕着餐桌抵达她的身边伸手拦护。

    “哼,我又没说是爸爸你喝的,为什么要这么急着否认?”以自身小小的安危诱引爸爸一步踏入致命陷阱,这一招简直就像品尝糕点时要微眯起眼睛“呜唔”享受的甜蜜,令人无可挑剔,敬湫若似是忘却刚才装作恼怒的样子,短暂露出得意的微笑。

    至于可能会因为站不稳而摔跌惊叫倒地的情况,敬湫若则是放心地交给收回机械爪迷糊眨眼的葡菟,尽管有时候它看起来有些呆傻,但对于安全方面的问题,它自启醒以来,就未曾有丝毫的松懈。抛却荣辱使命之说,它所接受的第一条基命指令,就是以自毁为最终手段,竭力保护敬湫若。

    “呃,我是想说......”男人迟钝地挠头还想尽力诡辩些什么,但随着对上女儿忽而敛藏笑意的面无表情,又不得不如同做错事的孩童,叹气低头承认,“好吧,对不起,湫若......都怪我没忍住,我保证!没有下次了!原谅爸爸好不好?”

    “总是这么说呢。”第一次带着拒绝的意味推斥男人想要抱举自己的大手,敬湫若灵活地跳下餐椅,华美仿若澜蝶彩翼的裙裾浮舞,柔缓的言语忍含丝许悲伤的哽咽,“妈妈还在的时候,爸爸才不是这个令人讨厌的样子......我回房间了。”

    保持着没能被原谅的尴尬滑稽姿势懵怔失语,男人微张着嘴,窝囊看着敬湫若那总是向自己哭诉遭受同学嘲笑的娇小背影与耷垂着猫耳紧紧跟随的葡菟逐渐远离,脑海中极不情愿闪现那个他至今也无法忘却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