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何方神圣

    冬梅脸上阴晴不定，似乎内心里正剧烈斗争着什么，好半晌没说话。

    唐小楼将她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随口问了一句，“冬梅，你想什么呢？”

    冬梅忽然抬起了头，眼神中透出一股坚定，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深吸一口气，轻声开口道，“少爷，其实…福伯中的曼陀罗毒，是我下的药。”

    “我知道。”

    “啊？”

    看到唐小楼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冬梅反倒被吓了一跳。

    唐小楼淡淡道，“那天在福伯的房间里，当提起曼陀罗的时候，我发现你神色慌张，当时就猜测事情可能与你有关。不过那时候还仅仅只是猜测，直到后来我去了你房间以后，才肯定了这一想法。”

    冬梅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少爷，您…您既然知道了是我下的毒，为什么不替福伯报仇。”

    唐小楼笑了笑，淡淡道，“如果是真的福伯，我自然要找你问清楚前因后果。可惜，躺在病榻上的那位，只是个西贝货。”

    初见唐福的时候，唐小楼就觉察出了异样，至尊魔戒空间里的小老头也在第一时间发现了不对，所以才有了两人之后的对话。

    最近因为各种事情错综复杂地交织在一起，实在腾不出手解决此事，于是一拖再拖就到了今天。不过，看唐小楼现在的样子，显然是不打算再继续拖下去了。

    一只羊也是赶，一群羊也是放，既然弄死了吴三四，唐小楼倒是不介意再多解决一个，以免夜长梦多。

    “少爷，您的意思是说…您也发现了现在这个福伯有问题？”

    冬梅正是因为之前在无意间发现了唐福有问题，但又无法肯定，所以才偷偷下了毒。按照她的打算，若是这个福伯没有任何问题最好，而一旦出现问题，她便能先发制人，致使那假的福伯立即毒发身亡。而这么做的目的，自然也是为了保护唐小楼。可她万万没想到，唐小楼不仅知道福伯身份有假的事，甚至竟然连她偷偷下毒的事情也了如指掌，顿时忍不住一阵心惊肉跳。

    “福伯与我朝夕相处了这么久，我又岂能感觉不出来他的变化？再者说，福伯的年纪已经到了古稀之龄，而我那天替那人诊脉的时候却发现，他的脉象虽然虚弱，却并不是古稀老人应该有的那种生机上的虚弱，反而在虚弱的表象下，隐藏这一股强劲的活力。像这种情况，普通大夫根本察觉不出来。”

    没想到他一句话说完，冬梅反而释怀地笑了起来，狡黠的目光中带着些许笑意，问道，“少爷，您的意思是不是想说，您不是一般的大夫？”

    “嗯，八九不离十。”

    唐小楼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对了少爷，您刚才说一进入我房间就确定了是我下的毒，究竟怎么回事儿？”冬梅十分好奇，她自以为做得足够隐蔽了，却想不到还是露了破绽。

    唐小楼笑道，“都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但在一个合格的医者看来，问闻望切每一样都是诊断疾病的有效手段。曼陀罗毒虽然无色无味，但当时我在你房间中闻到了另外一种与之有很大关联的气味，所以才肯定了之前的猜测。”

    “少爷，那…您说说看，您闻到了什么气味。”

    唐小楼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知道冬梅还有点儿心有不甘，淡淡说出了三个字，“虫香玉！”

    小秘密被一语揭穿，冬梅反倒高兴了起来，“少爷，您实在是太厉害了，居然连这个都知道。”

    “少拿糖衣炮弹糊弄我，说吧小丫头，到底是谁给了你这些东西。”

    知道曼陀罗花的人可以说万中无一，而其中懂得曼陀罗毒的人更是少之又少，唐小楼显然不认为冬梅是那万里挑一的人选，于是直接将目标锁定在了她背后的那位高人。

    冬梅倒也干脆，“能为咱们这么设身处地考虑的，自然只有陆晴小姐了！”

    “又是哪位陆晴小姐？”

    唐小楼微微皱起了眉。

    冬梅见状，赶忙解释道，“少爷，福伯前一段时间不是回了趟长安城吗，从那儿回来以后我就发觉他似乎变了个人，整天深居简出，也不主动和我说话，而且对您也没有之前那般关心了。所以我就偷偷留心了一下，这一留心不要紧，还真发现了一些可疑之处。”

    “你发现什么了？”

    唐小楼也觉得好奇。

    “我发现，有好几个晚上，等我们都睡了以后，福伯会偷偷一个人溜出去，短则一个时辰，长则二、三个时辰，每次都穿着一身夜行衣，还是翻墙进出小院。您想想，这种高难度的事情是他一个垂垂老矣的老人家能做出来的吗？”

    “嗯，有道理。”

    唐小楼赞许地点了点头，“可以了。冬梅，你去房间把虫香玉带上，乘着今天天气不错，咱们去会一会福伯，看看这位又是何方神圣！”

    经历了吴三四的事情，冬梅自然不相信自家少爷只是去简单会一会那个西贝货，恐怕…一会儿也是难逃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