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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矛盾焦点

    伊藤佐里家。

    “你真打算瞒着凌子?”纯优靠在门上等待佐里一只手笨拙地穿鞋。

    “是,帮帮我。”终于拔好鞋子,佐里不禁搓了搓通红的手指。

    刚打开门便看见凌子提着公文包在门口等候,疲惫地打了个哈欠:“好慢啊。”

    佐里一早便将右手插在外套的口袋里,给凌子一副漫不经心拽拽的模样:“外面这么热,为什么不进来等?”

    “懒得敲门。”凌子不太开心的赏了佐里一个白眼,很明显,凌子还再为昨日的事情生气:“不是该向我解释解释了吗?”

    “前几天不是发烧了吗?你让我去医院查查,我也去了,病毒性感冒引起的,不过现在好了。正好回来的路上遇到旗木警部,他正在调查案件,就让我顺手帮帮他。哪知道讨论案件一不小心就通了宵?”边走边说着。

    “是这样吗?”凌子不放心地反问道。

    “是啊,对不起啊凌子,昨天是我态度太差,这是第一次,也会是最后一次。”

    “哼哼,知道就好,我也最后一次相信你的鬼话。”

    警视厅。

    井一刚午休小憩睡醒,迷迷糊糊睁开眼还是半梦半醒的状态,顿时魂不守舍地一惊。眼前堆满了资料册,井一随手拿了本最上面的翻开看看:“黑泽洋子的人际关系啊,这么多!不是跟我开玩笑吧。”

    “旗木警部你醒了?”酒井纱嘉小声地敲了门就进来了。

    井一有些尴尬而不失礼仪地收拾桌面,赔笑道:“不好意思啊,我这里有点乱,有什么事吗?”

    “泉之还是跟以前一样不懂事,这么多资料统统摆在你面前,是个警察都会受不了,一会儿让他们帮你一起。”

    “没事的,小意思。”

    “应该还记得川久衣结吧?”

    “当然,正所谓CIA王牌情报员,谁又会不记得呢?”井一挑逗道。

    纱嘉笑逐颜开:“她有事找你对接,配合一下吧?”

    “我们东都警察跟他们CIA有什么关联?”

    “去了就会知道,这也算是我们的合作了。”纱嘉起身请示道。

    “嗯,酒井警视的命令,怎敢不从?”井一整理着自己的衣角跟着纱嘉去往川久衣结的休息室。

    休息室内。

    “好久不见,川久情报员。”井一随性打招呼道。

    川久衣结放下手中的资料册,小抿一口冰淇淋:“啊,旗木警部,等你好久了。酒井警视,我有要事相谈,能方便~?”

    纱嘉也是很识趣,同时心中也明白衣结的目的,带上门:“好的,你们聊。”

    点头示意过后,井一在衣结对面落座,调侃道:“两次见你,你都在吃冰淇淋,这么爱吃啊?”

    “我呢,的确爱吃冰淇淋,但也是个擅长烘培的小孩给我做的,口味与众不同,她给我做了不少我都储存在这冰冻室里,要不我拿个给你尝尝?”

    “不用了,下次吧?还是说正事吧。”井一推辞道。

    “找你们警方合作,是因为国际犯罪组织:影。你可能听过,也可能不知晓。你认识LintonEthan吗?”

    收敛起笑容,瞬间严肃而又警惕地向后仰在椅背上,倒吸一口凉气:“我不认识什么外国人,直到现在我还没出过国呢。”

    “或许你更熟悉他的另外一个名字。”

    “什么。”

    “安藤枫涧。”

    镇定自若,言笑自如,面不改色:“有什么要紧事吗?”

    “我们CIA追查这个犯罪组织至今,你以为你们警视厅内就没有人追查吗?这个世界上有一个组织叫国际刑警。”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不应该把我列进嫌疑人行列?却反而来明目张胆地问我?你不怕我是卧底?”

    “曾经怕过,但现在没有,我们对你的背景搜查了整整一个月,现在可以确定你是警方的人。我需要与你合作。”衣结真诚地邀请道。

    “他是我的老师。”

    “难怪你的拆弹技术一流,原来是继承了他的技术。那你为何自主降职调职警视厅?这是让我一直想不通的。”

    “方便照顾我的妹妹。”

    “你的妹妹已经21岁了,此时此刻,你觉得这个理由它合适吗?”手中的冰淇淋渐行融化,二人面面相觑,直至一滴奶油沿着巧克力筒落在桌面上。

    “那还不是害怕她被哪个渣男拐走?”

    “若是不愿意说,我也不强求,每个人都会隐瞒,但我以为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希望你能够想想明白,下一次能够为我解惑。”

    东都大学。

    早课结束的三人在校园内乱逛着,凌子似乎忘记了昨日的不愉快,与纯优走在前面谈论着午餐该吃什么,是拉面还是荞麦面,或者是日料?

    “其实考试那天真是惊悚,佐里可是最后一个卡着铃声交卷的,我还以为他要挂科了呢?哪知道他有时候请假办案还能不丢课,果然每个人智商是不一样的。”

    “结果还是班级第二啊,也不过就是比我低了十二分。只是,伊藤,这张试卷满分200,若是分在高些,你可得加油了,差距会变大啊。”纯优回头对想着心思的佐里打趣。

    “哼哼,是吗?期末考,我会冲着满分去的。”

    “嗯?拭目以待,跟我比数学,你再学十年会保险些。凌子虽说数学也很不错的考了第四176分,可人家法律却考了第一188分。”

    手机铃声响,纯优迟疑了一会儿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喂?”

    “纯优姐姐,我有一事相求,帮帮我吧?”电话里传来真雾的声音。

    “真雾?怎么了?”纯优停下脚步,神情略显紧张。

    “我有个很好的朋友,她的妈妈已经失踪三天了,更何况她的爸爸也在前几年去世了,所以我想请伊藤侦探帮忙找到她的妈妈!”

    听着电话里的请求,纯优犹豫地回头看了佐里一眼道:“好的,我会帮你找到的,你先来伊藤的家吧?我现在把地址发给你。”

    “好,谢谢姐姐了。”

    挂断电话后,佐里抬起头以往那般阳光地望着纯优:“到我家?什么事?”

    “对不起,是有栖真雾,她有事需要你的帮助,但我没有得到你的应允就答应下来。你放心,如果觉得太累了,这件事我来处理就好。”

    “说来听听?”

    “真雾的好朋友,她妈妈失联三天了。”

    “我看起来很虚弱吗?”

    “啊不,你看起来精神很好。”

    凌子听着二人的对话觉得有一丝好玩,一手推攘在佐里的右肩上:“欸?佐里,你看起来好像是有点苍白无力的感觉。”

    “那是因为天太热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怕热体质。”佐里不乐地撅起嘴。

    “行,不想与你争吵,我听你们好像是要回家有事对吧?这也到了吃中饭的时间了,要不你们先回去,我去帮你们外带餐食?”凌子提议道。

    “呃,也好,节省时间。”佐里是多么想与凌子多待一会儿,可他不敢,甚至认为待在一起的时间越少越好,此时此刻,他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懦弱了。

    ......

    不远处看见真雾早早就在庭院门口等候着,她一手撑着防晒伞,不急不躁。“害得人家在太阳底下站了这么久,纯优,哦不好意思,安藤,你赶紧先过去把客人请回屋吧,我想跑快些也没什么力气。”

    纯优不由汗颜,不敢接触佐里的目光:“好。”

    伊藤佐里家。

    “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佐里坐下后第一时间向真雾表示歉意。

    “没事的,是我有求于您,自然是应该等的。”

    纯优怜惜地起身拍了拍真雾的肩膀:“你们聊,我去给你们做些冰镇饮料。”

    “安藤已经把事情告诉我了,这种事情,你们应该已经报警了吧?”

    “是的,接手这个案子正是旗木警部。但是我觉得找您效率会更高些。一直听说您破案很厉害,前几日的案件也真真实实看到了您的实力,所以我想正式委托您,不知您的委托费需要多少,我一定按约给之。”

    佐里看着真雾一本正经严肃的模样,摆起架子也随之开个玩笑:“那定金呢?”

    出乎预料的是,真雾果然从帆布袋里拿出一张信封,鼓鼓囊囊的,很是认真地递给佐里:“这里,您看行吗?”

    “我看不行,逗你玩的啊小妹妹,你怎能当真?”佐里实在忍不住咳笑道。

    “这有什么玩笑?我既向您委托,那付钱是应该的啊。”

    “的确,但我还是个学生啊,目前侦探还不是我的工作,只是我的兴趣罢了。你若再执意付钱,我只能送客了?”

    真雾委屈地嘟囔起嘴:“好吧。”

    “说说正事吧。”

    “七月十二晚,我的朋友黑泽淋乃因艺考的事情与她的妈妈黑泽洋子意见不合,导致二人争吵,通过监控发现,黑泽阿姨是在当晚八点十七分走出家门,进而来到常去的居酒屋,店名为白木屋,十点零五分从店中出来,然而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EiffelBar,但恐怖的是,监控并没有拍到黑泽阿姨从店里出来。”

    “旗木警部调查到哪了?”

    “旗木警部已经去两家店铺询问过了,还发消息告诉我开始排查黑泽阿姨的人际关系,哦对,黑泽阿姨是在证券机构工作。”

    “这么说,母女俩对艺术这件事有分歧?原因是什么?”佐里开始从言语中的一点一滴盘问线索。

    “是,因为黑泽阿姨是个理科生,也很要强,所以,她一直殷切希望淋乃可以跟她一样学理,哪怕学文也好。总之,一直很反对艺术生。”

    “那黑泽同学该后悔莫及了吧?”

    “那是自然,已经哭成泪人了,这两天也没来上学。她的爸爸早些年出事故死亡,现在唯一的依靠妈妈也失踪了,精神都快崩溃了。”

    “了解,从刚刚与你的对话中我还发现了一个疑点,但我目前不太想去深挖。先说说失踪的酒吧,只有三种可能,一是被陌生男子灌酒下药诸类,不省人事后被从后门带走。二是被仇家遇到,下药迷晕后从后门带走并杀害或者是有目的地绑架。三是当真被自己的女儿气到了,买醉玩失踪。当然,我最先排除三,因为从你的话中,我可以得知黑泽女士是个不折不扣的女强人,她就算想逼迫自己的女儿也没有必要不去上班,这想必是她不能接受的。再者,艺考在即,东都大学也有不少人再考前准备,所以说,路已经定下来了,没有必要再整出这些无用的事情。”

    “其次,二的可能性我将它缩至最小化,仇家绑架,联系一下她的工作,无非是因为投资等金钱方面的亏损或是同事升降职之间的结仇,若往常没有做什么丧尽天良的事,被杀害的可能性极小。这样一来,只能是被绑架,那问题来了,为什么没有绑匪打电话过来?没有哪个绑匪耐心如此好,因为人质在手一日,危险多一分。因此排除,这是基于她从前没有害过人。”

    “那么只剩下一,一的结果只有两个,我想这个你应该理解。清醒了,但人已经走了,或是,自己不愿屈辱度日,自尊心极强,可以什么都不顾,抛下女儿自杀。前一种否决,但后一种仍然可以半否决。”

    “为什么?”

    “虽然接下来我说的话有些难听,但确实是真实的。黑泽女士已经嫁人有了家庭,更何况,她的丈夫已经去世,只要自己什么都不说,谁也不会知道。别忘了,她对女儿的殷切希望就表示即使为了女儿也不会自杀。最糟糕的情况,自杀了,那尸体呢?这可不是谋杀,就算是分尸也能被路人察觉。三天了,没有一个人报案。之所以是半否决,是因为极端情况,跳河自尽。所以......”

    “冰镇柠檬气泡水,说了这么多,口渴了吧?”纯优端来四杯自制饮料,透明的淡黄色,杯壁上的气泡源源不断。

    “我回来了!大家都饿了吧?冰冰凉凉的荞麦面哦。”这时,凌子也手提了四份餐盒回来。

    “辛苦你了,满头都是汗,你过来我给你擦擦。”佐里停下了自己对案件的陈述,左手牵着凌子坐在身边,用手帕为她擦擦汗:“纯优刚做的,快解解暑。早知就不该让你一个人去。”

    凌子脸上泛一阵红晕,难以习惯地向后让了一点点,羞涩地抿着嘴唇似乎说不出话来。

    “这有什么的,打车还是很快的,可不就是各忙各的嘛。再说了,我好歹也是空手道优胜,力气不比你小吧。客人在这呢,忙你的案子去。”凌子害羞地扭过头去。

    “这是凌子姐姐吧?第二次见你,真的很可爱,也难怪伊藤侦探对你关心至此。”真雾莞尔解颐道。

    “哼,他啊,不知道今天抽了什么风。”

    “刚刚您说所以?”真雾继续问道。

    “所以,这是个矛盾焦点,我判定这中间有环节绝对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