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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幻觉

    “姐姐!我求求你别走,我求你了!”女孩死死地牵扯着她的手绝不肯松。

    “真雾,你等姐姐几年,我一定会回来接你离开的!”

    “我不相信!爸爸也说过这样的话,可他就是把我们给丢了!”

    “是他亲手甩开我们的,姐姐绝不会向他那样!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真雾,放手好不好。”

    望着女孩委屈楚楚的模样,姐姐不曾如此心狠过,彻底撒开了她的小手,背身离去。

    “姐!”真雾忽从梦中噩耗中惊醒,惊魂未定下,看着桌上未完成的作曲这才回过神来:“呼,原来是我自己太困了一不小心睡过去了。”抬头看了眼墙壁上挂的壁钟,一气呵成地理好自己的长发就出去了。

    洛本咖啡馆。

    “真雾,约我出来见面是为了什么?”Claire难得展现出自己温柔的一面。

    “我晚些的时候做了场噩梦。”真雾如实交代道:“姐姐,你现在的生活是自己想要的吗?”

    Claire一时语塞,抿了抿嘴唇上艳丽的口红:“我习惯了。就算现在的生活让我随时随地处于危险之中,但我能给你提供最好的生活。”

    “我知道,若不是姐姐,我依然在福利院待着。可是我这么多年都没想通,爸爸为什么狠心抛弃我们。那一年,妈妈生病死了,我才七岁,姐姐也才十七岁。”

    “不要再提他了,这么些年,也不知道他漂泊到哪里去了。”

    趁着Claire静默之际,真雾略感紧张,她第一次感觉与自己的亲姐姐讲话是吃力的,甚至还有点不敢:“姐姐,你认识伊藤佐里吗?”

    “嗯?”Claire轻轻放下咖啡杯:“可以说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

    “他生病了。”

    “哦,有什么问题?是人都会生病。”

    “姐姐,你明白我的意思,我是想说,他帮过我,他救过我的命,我想还他个人情。”

    “真雾,这已经不是还人情这么简单的事了,我说过,我不允许你掺和到组织里的任何一件事。”

    “我已经参与了,不会回头一步。”可能这也是真雾少有的倔犟吧。

    Claire听出端倪,神情严肃地问道:“谁告诉你的。”

    “是医生,医生说这是罕见的渐冻症,你以前跟我讲过,组织里有专门的科研人员研究药物,所以我想到了找姐姐帮忙。”

    Claire怀疑的目光没有退减:“安藤纯优告诉你的?”

    “没有,我跟她并不是很熟。姐姐,我并不是故意难为你,你若是能帮我拿到解药,那对于姐姐来说也是救了一条人命啊。”

    “我杀的人,比你的同学还多,你觉得我会在乎救一条命?”Claire尽量压低音量,防止被旁桌听见。

    真雾没了办法,开始耍起了小性子,威胁道:“我不管,姐姐,你若不帮我,我便再也不与你见面了!”

    “你,真是耍无赖。”Claire不禁有些生气,她唯一宠的就是这个亲妹妹:“我只帮你一步,组织没有开发出解药,这也不是我涉及的领域,换句话说,我不会让组织里任何一个药物学家去帮你做这个解药,我只给你提供药剂配方,至于最后你能不能做出解药就不是我的事情了,听明白没有。”

    “嗯,明白了,谢谢姐姐。”真雾再次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亲了亲Claire的脸颊。

    助田县,案发现场。

    佐里看了眼餐厅的桌面,说:“果不其然,一个标记着数字3的药盒,不过不一样的是这次的划痕是在桌面底线,而不是左侧。”

    井一游走在桌子四周,很快发现了漏洞:“不对啊,从桌子的每个方位看它的上下左右是不一样的。”

    “的确,可是凶手一定是从他自己的视角留下划痕的。吉永昌吾先生的倒地位置是在这把歪在一边的椅子旁边,换句话说,服下氰化物的毒发时间很快,那么他生前坐的位置就是凶手对面,所以凶手是坐在这边的。”佐里说着指了指眼前的座椅。

    井一若有所思点了点头:“我在想,凶手为什么要在行凶结束后告诉我案发地点,如果我们晚些发现晚些调查,对于他来讲不是更有优势吗?他似乎很希望我们能够调查到他,我想不明白。”

    “是啊,很莫名其妙的一点,他两次点名要您接电话,他就这么想挑衅您吗?”

    “我可不知道,常日里我也没有结果什么仇,除非我抓捕的犯人刑满释放对我怀恨在心想对我进行报复,只是这种情形下又怎么会跟别人玩赌命的游戏,而不是跟我玩?”井一看着一边协助调查现场的坂井泉之:“坂井警官,今晚负责调查吉永昌吾的人际关系,和风见警官一样,辛苦你们了。”

    “啊,没事,本职工作,明早晚些时候把我们整理的资料递交给您。”泉之轻松地回应道。

    伊藤佐里家。

    “我回来了!”佐里关门呼声道。

    “怎么样,办案还顺利吗?”凌子从餐厅跑出来迎接。

    “你怎么知道我是去办案了?”

    “能让你从家门口赶过去的事情,我估计也只有案件了,我太了解你了。”凌子叉着腰开玩笑地讽刺道:“笨蛋。”

    “又骂我,真是的。唉,今晚吃什么啊,饿死了。”佐里抱怨着往里走。

    “咖喱牛肉饭,还有味增汤。今天纯优让我歇歇,所以这饭是纯优做的,你可得好好谢谢人家。”凌子拍了拍坐在椅子上看手机的纯优。

    一如既往坐在凌子身边,看了眼盘子里的勺子,好像明白了什么,说了声:“谢谢。”

    纯优一丝苦笑放下手机:“住你的房子,总得付出些,你又不让我付房租。”

    “我本来想煮荞麦面的,最近想减肥了,可纯优执意说要吃咖喱牛肉饭,我只能让出厨房的位置咯。”

    纯优无辜地挑着眉,心想:勺子会方便很多吧,对于你来说。

    刚刚黑屏的手机又亮了起来,纯优点开信息,心中一紧:

    给我伊藤佐里邻居森本家的详细情报,三天之内回复,速度快,Jolene。

    Joe·Alston

    瞳孔放大,不可思议,她慌了,整个人僵硬着不得动弹。

    “纯优,有事吗?”凌子细心地看出了异样。

    “没,没事。吃完饭我先出去一趟,你们慢慢吃。”神经紧绷,不明所以然。

    安藤枫涧家,晚上八点半。

    “爸爸,妈妈!你们最近有没有出门?!”纯优预感很不好,急着问。

    希纱端着冰的大麦茶漫步走了过来:“我们很少会出门,前两天出去了一趟,是出去购买食品了。”

    “你们有没有被人跟踪?”

    “没有啊,我们都是易容成老夫妇出门,更何况你爸爸的反侦察能力很强,这点优酱放心好了。别站着了,快坐下歇歇。”希纱招呼道。

    枫涧意识到了问题:“纯优,你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嗯,组织的管理者Joe突然发消息给我,让我在三天内提供你们的详细情报。”纯优丝毫没有隐藏。

    夫妻二人互视了一眼,即使什么都没有说,但好像都读懂了对方的眼神。

    纯优隐隐约约感知到了些什么,她想立刻印证:“爸爸,你曾经也是组织里的一员,对吗?”

    安藤枫涧下意识合上书,没有显得很吃惊的样子:“你知道了?”

    纯优心思繁多地乖巧点点头:“是的,我无意发现的。”

    “你恨爸爸吗?”

    “不恨,因为我们是一家人,我相信爸爸有自己迫不得已的理由。”

    “对不起,让你出生在黑暗中。”

    “我不管这些啊爸爸,可您明明是拆弹专家,明明是警方的协助者,为什么会加入组织?妈妈,妈妈你知道吗?”

    希纱叹息着认可道:“妈妈知道,妈妈能理解的,我们瞒着你,是怕你会恨爸爸。”

    “所以爸爸是背叛了组织才遭到组织的追杀的吗?”

    “算是吧。”

    “组织知道我是你们的女儿吗?但按照组织的规定,那我的代号应该是Jolene·Linton啊,我的加入,到底是无意还是有意。”

    “纯优,听爸爸的,不要再追究到底了,我们只希望你能安全的活着。你知道的越多,越接近死亡,我和你妈妈能活着的这九年,也不过是侥幸,我们可以随时接受组织对我们的宣判。有关于你的回复,照我说的做。”

    纯优难以接受地哀求道:“我们,都能活着吗?不要再离开我了,答应我好不好。”

    希纱温柔地抚摸着纯优的侧脸,呵护着说:“不要担心,我们都能好好的。”

    听完,纯优慢慢抱紧希纱,犹如小孩子般依偎在妈妈的怀里,珍惜着每一分每一秒。

    清晨,广介尾县,一处住户。

    “是你啊,一大早来找我,有何贵干?”野比兆没睡醒似的打了个哈欠。

    “野比兆,你这是做了一晚上的直播啊。”男人感慨着。

    野比兆瞟了眼房间里关了没多久的直播,疲惫地点点头:“我都跟你妹妹分手了,干嘛还来找我。”

    “我想跟你玩个游戏。”

    “大清早的,你没事吧。”野比兆鄙夷道。

    “我不是在邀请你,你没得选择。”说着,男人从口袋里拿出照片:“这里都是你和我妹妹之间的聊天记录,包括你们之间的通话也被我录下了音,这些东西足够让你声败名裂。你不是很在意自己树立起的人物形象吗,如果你不陪我玩,我立刻将这些东西转发到网上并去法庭上告你,难不成你想去监狱待上一段日子?”

    野比兆一把抢夺过照片撕得粉碎:“你怎么会有这些东西!我明明让她全部删掉了!”

    “我妹妹不会保护自己,我这个做哥哥的也应当承担保护职责。还有,你撕的这些我有很多份,撕多少都没用。”男人愤怒地警告道。

    权衡良久,咬紧牙关逼出几个字:“好,我陪你玩,但玩完之后,这些东西你必须全部销毁!”

    “那当然。”承诺过后,男人重蹈覆辙讲述游戏规则,野比兆从桌下拿出瓶矿泉水往杯子里倒了点水,不死心:“真刺激啊,你不要把自己玩死了。但我有个前提,以防止你作弊,我先选!”

    男人无谓地摊出手掌:“选吧。”

    野比兆盯着两颗胶囊,他相信自己的推理判断,经过一系列的人物心理分析推测,他最终选择了药盒中离自己较远的那一颗,与男人一同应水吞下。

    很快,野比兆感到头昏眩晕,他用力甩甩头想努力保持清醒,可在药物的强烈作用下他始终克制不了。渐渐地,眼前的男人在他眼里变成了怪物,他完全陷入自我幻想的世界,惊恐地掀开桌子夺门而逃。眼前的路人在他眼里都成为了恐怖的生物,他一路逃跑,惊慌失措地叫喊着,不知何时闯红灯蹿到了公路中央。司机眼疾手快反应过来连忙踩上刹车。野比兆眼见庞然大物吓得愣在原地,汽车的速度没能即刻降下,前轮胎从他身上无情碾压过去。

    他终于安静了下来,血流遍地,黑红中夹杂着白色的脑浆,只可惜,这次的死寂,成了永远。

    男人无视外面的动静与吵闹声,哼着小曲扶起桌子,留下了记号:“这药效真不错,比氰化物要来的好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