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车上，冯朝问道：“你要回机场？”
“我不回机场，我回家。”
“我送你。”
“不用，您把我放在地铁口就行。”冯之之拒绝道。
冯朝看了冯之之一眼，笑了，问：“冯之之，你是不是特别讨厌我们飞行员。”
冯之之有点纳闷，被冯朝这话问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突然脑子一转，想到了刘伟，随之又记起来骂刘伟司机的事儿，说：“刘伟给你告我状了？”
冯朝点点头。
“我骂他纯属个人攻击，绝没有上升到群体攻击。”冯之之瘪了瘪嘴。“你不知道那天他怎么欺负我，他…...”冯之之望了一眼车窗外，发现早就过了地铁口了，急忙说：“哎呀，地铁站过了，机长。”冯之之发现冯朝根本就没有要踩刹车的意思，有点急了。
冯朝看出来，说道：“别紧张，不会把你卖了，我们一个小区。”
“啊？”冯之之很惊讶：“您也住骊山国际？”
“嗯。”
“不对啊。”冯之之立刻就反应过来。“那你怎么知道我也住骊山国际。”
冯朝笑道：“你猜。”
冯之之很无语：“我哪猜得到，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我跟你哥，是同学。”
“我哥？孙鑫吗？”
“嗯。”冯朝点点头。
“这么巧，那我哥咋不跟我说。”冯之之有点生气，随之又问：“机长，那你知道我们公司还有个副驾驶也住这里吗？”
“知道，郑航嘛。”
“郑航你也认识。”冯之之往后靠在椅背上。“这个世界还真小。”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孙鑫的原因，冯之之原本对飞行员都敬而远之，但是现在知道这层关系，突然对冯朝多了一点点亲切感。
“你看着我干嘛？”冯朝朝一直盯着他看的冯之之问道。“你眼神告诉我，你不相信我说的。”
“没有不相信，只是觉得这事儿太巧了。
冯朝继续问：“你学金融，为什么会来航空公司？”
冯朝一问，冯之之就回忆起当初面试公司的情形，叹了一口气：“上了郑航的当呗。”
“怎么上当的？”
“他跟我说，以后可以免费出国玩，最不济，还能全国各地到处走，结果，我飞了三个多月了，地方倒是没少去，全是各个城市的停机坪。”
冯朝听到冯之之这么说，笑道：“这个倒是真的。”
“那你呢，大学就学的这个？”冯之之问。
冯朝摇摇头：“我大学跟你一个学校，也是学金融的，但是我爸是飞行员，所以就......来了。”
“你也是西财的？”冯之之更惊讶了，声音提了好几个度。“太巧了吧。”
“你不相信，你可以回去问你哥。”
“下次见了，还真得问问。不过，你是自己想来当飞行员还是家里让你来的？”
“家里建议的。”冯朝说道。“不过，我也不讨厌当飞行员，不说这个，问你件事。
“你问。”
“你飞头等舱那次，那天我总觉得你行为有点反常。”
冯之之心里一沉，心想冯朝怎么还记着那天的事，都过了好几天了。他不问还好，这一问，冯之之又想起那天发生事情。
冯朝看着冯之之的表情，肯定的说：“你这反应已经说明那天有事情。”
“哎。”冯之之觉得这下肯定是没法再把冯朝忽悠过去，吞吞吐吐的说道：“是有点事情，只是......嗯......咋说呢，就是我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冯之之看了一眼冯朝：“机长，那我给你说了，你别生气啊，看在你跟我哥是同学的份儿上。”
“嗯。”
冯之之深吸一口气，酝酿了下情绪，缓缓说道：“其实……我给你的那个药......过期了。”说完这句冯之之还偷偷瞄了眼冯朝，看他脸上没什么反应，继续解释：“我怕你药品中毒。”
冯之之朝冯朝望去，见他脸上依旧没有什么情绪，连忙解释说：“我发誓我真的不知道那药过期了，当时你问我有没有感冒药，我说我箱子好像有，然后就去忙头等。起飞之后，我才想起来药的事儿，我问了乘务长才知道她给你送进去了，我当时也没放在心上，我去柜子拿围裙的时候，看见箱子旁边药盒子，拿起来看了，才知道药过期了，我当时吓傻了，我已经幻想你口吐白沫倒在驾驶座上了，我又不敢跟你直接说……我……嗯……我怕我跟你说了实话，反而心理作用，本来没事，变得有事。”
冯朝拍了下方向盘说道：“我就说你那天怎么对我这么关心，一会进来送杯水，一会进来送点水果，每次进来都问我身体舒不舒服，搞得刘伟都误会了。”
“他就是心眼儿坏，我干什么他都看不顺眼儿，你不知道，你还在他们副驾驶群里骂我，让所有人以后跟我飞都刁难我，那话说的可难听了，还有人跟着起哄。”
“郑航给你说的。”
“嗯，郑航在群里嘛，我刚回屋鞋都没脱，郑航就跟我说了，气死我了都。”冯之之转头一想觉得不对：“你怎么知道，你应该不在那群里吧。”
“余君跟我说的，他还没来得及退群，这是他退群前看到最后一条信息。”
“难怪，那你应该就知道他在群里是怎么骂我的，你说生不生气。”
冯朝笑了笑，没有告诉冯之之因为她这事儿，刘伟航线检查没让他过。本来那天刘伟状态就不是很好，提了好几个问都没有答上，加上冯之之这事儿，直接让他重新检查。
冯朝继续刚才那个话题：“你不用那么紧张，我倒下了，不是还有副驾嘛。”
“刘伟？我不太相信他的技术。”冯之之说的特别认真。“而且，机长，你倒下了，这算多么严重的飞行事故，你自己写报告都要写一堆吧，别说后续公司的调查，连同那天的配餐，一个都跑不了。”
把这事儿说开，冯之之突然觉得心里好受多了。这件事就像一根刺一直卡着冯之之心里，时不时想起来就会浑身起鸡皮疙瘩。
冯之之说道：“机长，真的很对不起，这件事，全是我的错，好在你没出事，我当时是想直接告诉你，但是我看你状态还不错，就……没说。”
“其实我没吃那药。”
“你没吃，那你不早跟我说，害我担心半天。”
“我哪里知道那药过期了，我也不知道你在担心。”
“啊呀。”冯之之如释重负。“早说嘛，真是，我内疚了好几天。”
冯之之一放松，早就没有刚刚上车时的坐相，也没了刚刚的拘束，东倒西歪，怎么舒服怎么来。
冯朝看她这样，笑着说：“你这样子，跟刚刚喝酒时可不像。”
“能一样吗？刚才是有人故意想整我。但是药的事儿，毕竟是我的错。在天上，还跟你有关，想想就害怕，我宁愿那药是我自己吃了，我出事儿，我口吐白沫那也行。可你是机长，那们多乘客，还有乘务员，如果真是出了事，飞机有个什么万一，那相当是我把大家害死了。”
“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不是我说的严重，是本来就是这么回事。我们刚培训的时候，教员跟我讲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保护驾驶舱保护乘客是我们最重要的职责，没有之一。我这是既没有保护好你，也没有保护好乘客，这算什么事儿嘛。所以我宁愿自己出事儿，我也会保护好你们的。”
“我没吃，你也不用自责了，别有下回就是。”
“不可能有下回，我再不不会带药了，真生病了请假，也不带药。”
冯朝又问：“你的酒量是遗传的，还是喝出来的。”
“遗传吧，我爸酒量还行。”冯之之心想还觉得奇怪，冯朝怎么会认为自己的酒量是喝出来的，难不成自己每天没事做，就去喝酒呀。
“你怎么这么问？”
“随便问问。”冯朝回答道：“那你最多能喝几瓶？”
“几瓶？我还真没有算过？”冯之之挠了挠脑袋，说：“大概能喝20瓶，具体多少真不知道，但我没醉过。”
“20多瓶？这么多，这还叫没算过？”
冯之之听道冯朝这么说，心想冯朝不会以为自己是个酒鬼吧，连忙解释道：“我不经常喝酒，也就偶尔喝点，而且不跟不认识的人喝酒，今晚是因为有我的好朋友在场，所以我才喝的，你可不要觉得我跟谁都喝。”
也不知道为什么，冯之之会跟冯朝解释那么多，还担心冯朝会误会自己。
冯朝看着冯之之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呀？”冯之之问。
“没事，我以为你这种性格是那种不怕别人说的，没想到你会跟我解释怎么多。”
“本来是不怎么在乎，但是你是我哥同学嘛，我也不想你误会我，要是换了别人，像什么王机长，徐机长那种人，我才不管他们怎么说我。”
“你好像很讨厌他们俩？”冯朝问。
冯之之突然意识到刚刚话没说对，心虚的直摇头：“我哪里敢讨厌机长。”
冯朝说道：“王建丰这人吧，说话一直那样，加上最近放了机长，有点膨胀吧，但是人真的没什么，最多也就是劝劝酒，绝对不是那种乱来的人。徐浩宇，人很好，你可能没跟他飞过，他对乘务员，哪怕是机组车师傅都是很客气，很有礼貌，不是你想的那种人。至于其他的，不做评价。”
冯之之觉得最后这句话，冯朝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
“你最后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冯朝说道：“你这么聪明，你肯定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
冯之之当然知道冯朝的意思，徐浩宇那些事，在公司就没有人不知道。只是冯之之很纳闷为什么冯朝会跟自己说这些。
冯之之细细想来刚刚的一切，她觉得冯朝跟徐浩宇关系肯定很好。虽然冯朝是孙鑫的同学，但是近朱则此近墨者黑，也不知道他人品到底怎么样。
但是冯朝好像连冯之之这点小心思都能看出来，对她说道：“你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跟徐浩宇不一样，尤其是在感情上。”
“机长，我这心思你都能看出来。”冯之之疑惑的看着他，想了想，还是问出了那句话：“那你觉得徐机长对我朋友是真心的吗？”
“真心的，你要怎么样，不真心的，你又要怎么样？”冯朝反问道。
“真心的就祝福，不真心我就去跟白雪说，不要跟他在一起。”冯之之说的义正言辞。
“你要去拆散他们？”
“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朋友往坑里跳。”
冯朝摇摇头，心想冯之之相比其他女孩儿，确实已经算是很聪明了，但毕竟刚出学校，这个年纪，还是个小孩子的想法。
“我建议你大可不必这么做，你这样跑去跟你朋友说，就不怕你朋友误会，迁怒于你。”
“我是为她好，她为什么要迁怒与我？”
冯朝看着冯之之笑的有点无奈。
冯之之问：“你笑什么？”
“你知不知现在的人最烦的就是打着为她好的名义去干涉她的生活，包括你给她的意见。”
“就是因为现在的人，都是一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面孔，所以才会看着身边的人走歪路，我不需要她一定听我的，但是我还是要提醒她。“
“你了解你朋友吗？“
“了解呀，我们大学4年都在一起。”
“真了解？”
冯之之一下愣了一下，还是点点头。
冯朝沉默了好一阵儿，一直没有说话，冯之之也没有继续追问。
车一直开到了小区，冯朝先送冯之之回三栋。到了楼下冯之之开门下车，本想跟冯朝说声谢谢，没等冯之之开口，冯朝却先开了口：“我的话可能会不好听，但恕我直言，我觉得你对你的朋友不够了解。我这样问你吧，你觉得她对徐浩宇感情纯粹吗？跟钱有没有关系。”
冯之之想起饭桌上，白雪的谈话。就连自己都在挖苦白雪，要不是觉得徐浩宇是机长又有钱，白雪才不会跟他在一起。
“别想了，回去吧。”冯朝说道。
等到冯朝的车开走，直到最后的一缕光消失，冯之之才回过神。
到家，刚好21:30，冯爷爷冯奶奶在客厅看着电视，冯之之叫唤了一声，算是跟爷爷奶奶打了个招呼。换了鞋，一扔，直接上楼去了，楼下传来冯爷爷的嘀咕声：“之之啊，都说了多少遍了，鞋子换好要放回鞋架上去。”
每次回家冯之之都这德行，不仅是鞋，什么东西都乱扔，总觉得在家里无论做什么事儿，都有人给自己擦屁股。冯之之还说乘客一上飞机生活就不能自理了，其实她自己也一样，回了家也是这副德行。在空港花园那边，冯之之还有所收敛，什么都会做一点，一回家立马打回原形，顺手的事儿也不愿意做，能多懒就多懒。
冯之之洗了个澡，换了睡衣，躺在椅子还想着刚刚冯朝说的话。
为了钱？冯之之心想，就算自己有多么不了解白雪，她也不至于会堕落成这样。在冯之之眼里，白雪确实喜欢长的帅的，当然有钱的更好，但是白雪不可能只奔着钱去。不过冯朝也不像那种在背后乱说的人，冯之之思虑再三给孙鑫打了个电话。
“之之，怎么想起来跟我打电话。”
“哥，冯朝真的是你同学？”
“嗯，你知道了，他跟你说的？”
“今晚一起吃饭，他刚把我送回来，我都不知道居然跟他同一个小区。不过你也是，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孙鑫想着冯朝之前说的话，在上这段时间老向自己打听冯之之的事，孙鑫已经想到冯朝应该是是对冯之之有点意思。
“喂......喂，听得见吗？”
“听得见。”
“你怎么不说话啊，我还以为断线了。”
“上次想跟你说来着，这不大姨那事儿嘛，就忘了。”
“诶，哥，冯朝这人怎么样？人品好吗？”
孙鑫一听冯之之这么一问，心想冯之之这个小丫头不会也对冯朝有意思吧，问道：“咋啦，喜欢上人家啦？”
“哪跟哪儿啊，真是，是我一个大学同学，跟他好朋友在一起了。所以我就想问问，再说，我绝对不可能找同行。”
“这话可不要说死了。”孙鑫在电话那头说道。“冯朝是我高中同学，我最好的朋友，是个好人。”
“你跟他关系这么好啊。”
“我们都认识10几年了，我妈都认识他，高中那会，不是我经常去他吃饭，就是他来我家吃饭。而且冯朝是飞行世家，爷爷那辈就是开飞机的，他爸好想还是个领导，你要是在公司遇到什么事，可以去找他，他一定会帮你。”
“他跟你是好朋友，跟我又不是，你怎就这么笃定他一定会帮你。”
“他......”孙鑫到嘴边的话都咽了回去，毕竟现在说什么一切尚早，冯朝对冯之之有意思也是自己瞎猜的，虽然孙鑫觉得八九不离十，但是冯朝并没有亲口告诉过自己。“他看我面上，能不帮你吗？”
“你这牛皮吹得，你多大的面子啊，而且我能有啥事儿能找他帮忙。”
“随你，只是......”
电话那头有人打断了孙鑫，冯之之在这边听的模模糊糊，好像是什么病人。
“之之，我这边有急事，下次再聊。”
“哦。”
挂了电话，孙鑫立即跑了出去，刚护士告诉他321床病人血压有点不正常。
孙鑫处理完病人，电话又响了，这次是冯朝打来的。
“刚刚冯之之跟你打电话？”还没等孙鑫开口，冯朝先问了。
“这都能被你猜到。”
“我刚送她回来，我告诉她跟你是同学，我想她大多半会跟你打电话确认这个事情，再问问我人怎么样。”
“冯朝，你现在可以，未卜先知啊。”
“你那妹妹，是很聪明，但是还是小孩儿，心思想法不难猜。”
“冯朝，既然这事儿就这样了，你也给我交代句实话，你是不是有做我妹夫的打算。”
冯朝听到孙鑫这么问，不愧是这么多年的朋友，也瞒不住，便很爽快的承认：“确实有这个想法，但是一想到做你妹夫，觉得有点吃亏。”
“去你的，孙子，我还不想你来祸害我妹，我就这一个妹妹，要不是她先进了你们公司，被你发现，我怎么可能把她介绍给你，想都不要想。”
冯朝在电话那头笑了起来：“你跟他说我什么了。”
“说你是个禽兽。”
“说真的，你们俩刚才到底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我也没提你喜欢她，他就问了你人品怎么样，她说她同学正跟你好朋友谈恋爱。我就说你好呗，说你有背景，让她在公司有什么事可以找你帮忙，我可全说的你的好话。”
“那她什么反应。”
“没什么反应，就说不可能来找你帮忙。”
“你怎么能这么跟她说我，你这样一说她更不会找我帮忙了，还要跟我撇清关系。”
“她跟你现在有啥关系，冯朝，冯之之可不走寻常路，追她啊，有你受的。而且，她可说了，不找同行，你自求多福吧。挂了，我忙着了。”
孙鑫挂完电话，嘴角挂起笑容，想着冯之之跟冯朝还是挺配的。关键冯朝跟自己关系好，人也不错，家事也好，这事儿就算被自个儿妈知道了，也是举双手赞成的。不过成不成就看冯之之对冯朝有没有意思了。
冯之之跟孙鑫通完电话后，一直在床上躺着打游戏。恰巧最后一局冯之之被几个猪队友卖了，正生闷气，冯妈妈敲门进来了。
冯妈妈拿着一盘水果走了进来，坐在冯之之身边：“来，之之，吃点水果，出去喝酒了是不是。”
冯之之插了块儿西瓜放在嘴里，边吃边说：“嗯，是喝酒了，跟白雪和刘樱。妈，你还记得白雪吗？就我大学同学，跟我们公司一个机长在一起了。”
“是吗？”冯妈妈问：“那还挺巧的。”
“很巧是吧。哎，妈，我跟你说，就白雪谈的那个机长，私生活有点那个，我进公司听到的第一个八卦就是他的。我真的有点担心白雪，会不会被骗了。”
“什么八卦？那机长跟谁上床了？”冯妈妈妈说得很平静。
冯之之看着冯妈妈，觉得这反应也太镇定了，一点也不吃惊，说道：“您猜得还真是准，不过您怎么一点也不吃惊。”
“这有什么好吃惊的，现在但凡是在公司能传出的八卦，不是谁跟谁上床，就是哪个女的绑了个大款，还能有点什么新鲜事，这些人，一天天，不关心工作，把精力全部放在别人家的事情上了，传来传去，变本加厉。尤其你们那个部门女孩子太多，嘴巴就更闲不住了。”冯妈妈说完还摆了两下手，摇摇头。
“那你们公司是不是也这么八卦？”冯之之问。
“现在哪个公司不这样？你去问问你爸，他们银行肯定也这样。”
“这是眼下的流行趋势吗？”
冯妈妈插了块西瓜往冯之之嘴里送：“什么流行趋势，只不过现在人工作压力大，忙，闲暇之余聊聊别人家的八卦，娱乐一下自己，顺便也可以交朋友。”
“聊八卦也能认识朋友呀？”
“聊着聊着不就是认识了吗？聊工作不方便，聊别人家的事儿最合适。不说这些了，我去洗澡了，你刷了牙也早点睡吧，难得可以睡个早觉不用熬夜，明下午妈送你回去。你也不要多想了，你如果担心白雪被骗，提醒到位就可以了，不过你提醒她，也要注意方式方法，被搞到最后你们俩朋友都做不成。”
第二天一早冯之之早饭都没吃，就回空港花园，也没等冯妈妈送。冯之之实在不知道在家呆着能做什么，早点回去，没准还能找郑航一块玩。
刚到小区，冯之之就看见郑航在楼下跑步，还带着小二哈。
郑航老远看见冯之之就大喊起来：“之之，你没飞呀？”
“没呢，我从家过来。你呢？这几天死哪去了？”
郑航得意洋洋的一笑，甩了甩头发：“哥去迪拜度假了。”
“可以呀，看把你能耐的，你倒是别回来。”
“那我不是看你可怜，回来瞅瞅你。”
“走开点。”冯之之朝郑航摆摆手。“我屋里没人呀？怎么是你把它带出来遛。”
“有人呀，陈秋儿在家呀。”郑航摸了摸小二哈的脑袋：“你别说这么几天没见二哈，我还怪想它的。”
“秋儿这么早就回来了？”
“嗯，对呀，咋的，你还不想让人家回来。”
“胡说八道什么呀？”冯之之饶过郑航，想直接回家。
没想到郑航又绕到冯之之面前来，问：“你回家干什么去了？”
“怎么的，我回趟家看我爸妈不行呀，还要跟你打报告？”
“你连跟冯叔打电话都不愿意，还能想着回家看他？我才不信呢。”
“你怎么知道我没跟我爸打电话？”
“冯叔天天跟我爸抱怨这事儿，搞得我爸现在对我也有意见。”
“我爸有那么夸张嘛。”
“夸不夸张你心里没点数。”
冯之之想起之前跟冯爸爸电话，那态度，觉得自己好像是做的有点过分。
“问你呢，咋不说话，你到底回去干嘛了？”郑航又问了一遍。
“我昨天出去跟我大学同学吃饭，遇见冯朝他们，他刚好也住骊山国际就顺便带我回去了？”
“你怎么遇见他们了。”
冯之之一看郑航的好奇心又来了，说道：“你怎么什么事情都想知道，烦不烦呀。”
“哎呀。”郑航一只手拉着冯之之，一只手拉着二哈，说道：“我刚好还没吃午饭，你陪我去吃个饭，顺便跟我说说这事儿。”
“我不想去吃，你自己去吃吧。”冯之之推脱道。
“走嘛，走嘛，就当陪我。”
冯之之被郑航就这么拖着去了小区门口的面馆吃了碗面，也在郑航的死皮烂脸的缠劲儿下，冯之之详细跟他说明了昨天发生的一切，但是没有告诉他冯朝在车上说的话。郑航听完斜着嘴巴，歪着脖子看着冯之之说：“你怎么还是那么能喝，我都羡慕你这酒量。”
“又不是我想喝，有人要跟我喝，还说了一大堆的话，我都没法拒绝的。”冯之之想着郑航也认识徐浩宇，刚好跟他打听打听：“诶，徐浩宇人怎么样呀？”
“未来的领导。”
“我是问你他人品怎么样，这个人怎么样，我管他是不是未来领导。”
“你同学让你帮她打听？”
“没有，就我想知道。”
“徐浩宇，人很好，对我们这些低号副驾驶都很好，不会说我们，哪怕是在飞行中犯了错误也不会严厉批评我们，他会很耐心的教我们。对你们乘务员也是，绝对不会呼来喝去，他很客气，很有礼貌。而且他机长也才放一年多吧，都已经是副经理了，这么年轻，以后绝对是领导重点培养的人才。不仅飞行技术好，人又有本事，关键他还肯为你办事，有时候我们想换个班，请个假，找他，他绝对二话不说立马给你办，我们飞行这边很拥护他。”
“真的？”冯之之半信半疑的看着郑航，心想，怎么跟自己听到的徐浩宇有点不一样。“群众路线走的有点好。”
“我骗你干什么。”
“那他私生活呢？”冯之之问。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跟他毕竟又不熟，难道人家私生活还要告诉我？”
冯之之没说话，郑航立刻看出来冯之之心里想问的什么，主动说道：“我知道，你就是想问他在公司的那些八卦吧。这种事情，公司多了去了，不止他徐浩宇一个人的事情，而且，你想想他年轻有为，又有钱，长的也帅吧，个子又高，那多的是女的往上扑。这种事情一个巴掌拍不响，光徐浩宇一人也不行，那女的也要自愿，所以你也不能把这些事情全部算在男的头上，女的就没问题啦？”
其实，郑航说的话，也对，这种事情都是你情我愿，不过冯之之就是听不得他这样说，便跟他呛声道：“你们男的是不是觉得自个儿长的帅，又有钱，就是出去乱晃的理由？我怎么觉得你现在也这么不要脸了，还把这些事情说的这么理所应当。”
“我只是跟你讨论这个问题，说别人呢，怎么扯到我身上来了，你什么时候见我这样过。”郑航很不服气。
“哼。”
“你同学，就是那个现在跟徐浩宇谈的那个，人怎么样嘛？”
“美女。”
“我知道美女，不是美女徐浩宇能看得上呀。我是问人怎么样，干什么的？”
“干什么的我就没问了，好像没有什么正式工作，怎么了？”
“那你就劝你的那位同学还是早跟徐浩宇分了吧。反正，我不看好。”
“为什么？你怎么这么说？”冯之之有点担心。
“就以我对徐浩宇粗浅的了解，不是说他要找一个对自己多有利的女的，至少绝对不是一个空荡荡，肚子里没一点墨的花瓶。”
“你什么都知道完了，你不是才说跟徐浩宇不熟嘛。”
“我就是不熟，这点我也知道，要是你那个同学整天两耳不闻窗外事，除了花钱之外一无是处，就算她是个仙女，徐浩宇迟早跟她分手，这点我跟你打保票。”郑航拍着胸脯跟冯之之说。
冯之之一时没接上话，想着昨天白雪的表现，加上冯朝说的，又听见郑航这么说，白雪和徐浩宇真是凶多吉少。
“嗯…..那个……”郑航变得吞吞吐吐起来，憋了好一会说道：“那个秋儿呢？最近怎么样了，还被欺负吗？刚刚看她没睡醒，也没好意思问她。”
冯之之一听郑航这么说，顿时来了兴趣，以自己对他的了解，郑航从来都是事不关己搞搞挂起，绝对不会对别人的事儿上心，现在居然会专门来问自己关于陈秋儿的事，该不会…..
“你刚刚不是见着她了嘛，怎么不亲自问她还专门来问我，多此一举。”
“不是跟你说了，见她没睡醒。问你一下怎么了，不说算了。”
冯之之眨巴眨巴眼睛看着郑航，郑航被冯之之看得汗都留下来了，端起杯水喝水，也不知道是真的渴了，还是想用水杯把脸挡住，这样就可以避免冯之之直勾勾的盯着他了。
“诶，你是不是喜欢陈秋儿。”
郑航“扑哧”一口，把水吐出来，气急败坏地说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被我说中了也不用这么激动。”
“我激动什么，我有什么可激动的。”
“行了行了，别解释，越解释越没用，来来来，跟我说说，你什么时候喜欢上秋儿的，好好跟我说说，没准儿我还能帮到你呢。”
“有什么可以跟你说的，我可警告你，在我什么都没有之前，你可不许乱说，免得搞得别人误会。”
“知道了，知道了，我还懒得管你的闲事儿呢。赶紧买单，走了。”
陈秋儿一觉说道下午，起床喝了口水，见冯之之拉着二哈回来，问道：“之之？你怎么拉着它回来了?”
“我在小区里碰见郑航了，在门口吃了碗面聊了几句，顺便我就带二哈回家了。”
陈秋儿听见冯之之说起郑航，脸上浮过一丝异样的神情，有点害羞又有点紧张。冯之之怎么会遗漏陈秋儿脸部表情的细节，心想这俩人不会真是看对眼儿了吧。
冯之之故意问道：“秋儿，怎么了，我说起郑航你咋就有点不自然了，这不正常呀，来来来，好好跟我聊聊。”
本来陈秋儿是坐在沙发上的，听冯之之这样一问，一下站了起来，着急的解释道：“没有，我怎么就不自然了。”
“你这叫自然呀，你在紧张你没感觉到吗？你是不是喜欢郑航？”
也不知道是不是冯之之问的太直接，陈秋儿脸刷的一下就红了，说起话来更是语无伦次的：“我没有，我真没有，我……怎么可能嘛……你想到哪里去了。”
冯之之看着陈秋儿这样很是搞笑，手足舞蹈的，不过陈秋儿一向脸皮薄，说到这事儿肯定更是不好意思。冯之之心想，还是算了，不开陈秋儿的玩笑了。
陈秋儿见冯之之没有继续咄咄逼人，马上转移话题：“之之，明天我们跟师父一起飞，她是不是要让你飞前面呀。”
“啊，我可不想飞前面。”冯之之抱怨道，上次跟师姐飞了一次头等舱，差点出了事，她可再也不想飞前面了。
“为什么呀？飞头等舱很累吗？”
“累到不累，就是操心，反正就是不想飞。”
“这样呀。”
“俊颖呢？什么时候回来？”
“俊颖她......我正想跟你说呢。”陈秋儿没说完。“之之，你今天看到群里发的信息了吗？”
“信息？什么信息。”
“就是经理发的信息，还@所有人。”
“你说请假那事儿呀？就说什么让我们以后请假提前请，免得请假请的晚还要动用备份的人去飞航班，我看刘文静那口气还挺生气的。”
“那是俊颖请的假......她本来今天被抓飞了，飞下午的广州，但是他爸爸早上吐血，已经住院了。”
“吐血，这么严重吗？前段时间她不是说没有什么大问题吗？”
“就是有点突然，但是刚刚我跟她发信息的时候她说她爸已经控制住了，她就是有点担心，所以请了一天假，想今晚上陪陪她爸，明天中午再回来。”
“就请了一天假，刘文静至于嘛，还在群里专门发个信息告诫我们所有人，俊颖还是她徒弟呢，怎么就没想着帮着俊颖一点。就让备份的人飞呀，不然备份的存在的意义是什么。不过，俊颖爸爸的病，我感觉拖了好久了，住的什么医院的呀，不行就往HX医院转呀。”
“她是想转院来着，可是那医院又不容易住进去，俊颖现在已经给他爸爸挂了个专家号，好像是下周星期一，到时候先去门诊检查。”
“也是，那医院人太多了，比菜市场还热闹，好像全西南人民生病都去那里看，尤其是他们家的牙科，简直哦，全国都是能排上号的。”
“俊颖的这个专家号，还是从上个月预约，等了一个多月了。”
“正常，他们排手术，都能排半年。看病更难，更别说专家号了，能预约上就很不错了，毕竟是求别人看病，只能依着他们的时间。”冯之之想到乘务员的工作，不平道：“你说同样是花钱吧，那病人见了医生都是小心翼翼低声下气的说话，怎么就我们被乘客呼来喝去的。”
“是啊，我上套班就是，哎。”陈秋儿有点无奈。
“咋啦，乘客挑事儿了？”冯之之问。
“其实也没什么。”陈秋儿声音一下低沉下来：“就是，上套班我飞沈阳，有个白金卡很难伺候，我们给他先预备了枕头和毛毯，但是他却说他坐我们公司飞机从来都是两条毛毯，当场就把乘务长说了，发了很大的火。但是那天小孩和老人很多，除了预留下来的毛毯，已经没有多的了，乘务长就去跟他解释，就说已经没有毛毯了嘛，就道歉来着。他根本不听，还说要投诉乘务长，我当时看乘务长蹲在那里都快给他跪下了，他还是那么咄咄逼人。”
“这种人就该直接拖下去。”冯之之一下来了火：“以为自己是白金卡了不起呀，什么玩意儿，他有本事去坐私人飞机呀，他不是白金卡吗？这点钱都没有？”
“也不知道后来他投诉没有，反正乘务长很担心。”
“投诉了也不怕，这种投诉都能成功，那就是公司领导脑子有问题了。”
“我也是这样想的，但是乘务长姐姐说，因为他是白金卡，属于高端旅客，他要是真投诉，那就一定会成功，万一他就说乘务员对他不好，什么的，那就坏了，而且白金卡又是高端旅客，严重了，乘务长还会降级。”
“秋儿，你不要担心，首先你没有接触这个事情，肯定是扯不到你身上来的。而且，我觉得公司应该不会这么没天理吧，就因为他是白金卡，就什么都听他的呀。本来规定就是给金卡白金卡他们预留一个枕头和一个毛毯，也没规定说是俩条毛毯呀，那凭什么还怪乘务员呢。”
“希望吧。”陈秋儿还是很担心。
“不要担心了，秋儿。我先去洗漱了，想起明早又是早班，我这个心情哦，真是…….不说了，我先去洗了，赶紧睡觉，多睡一分钟都是赚了。”
洗完澡，调了个4点起床闹钟，冯之之捂上被子就睡觉。虽然现在天还是亮的，但是躺在床上就是舒服。
“我不回机场，我回家。”
“我送你。”
“不用，您把我放在地铁口就行。”冯之之拒绝道。
冯朝看了冯之之一眼，笑了，问：“冯之之，你是不是特别讨厌我们飞行员。”
冯之之有点纳闷，被冯朝这话问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突然脑子一转，想到了刘伟，随之又记起来骂刘伟司机的事儿，说：“刘伟给你告我状了？”
冯朝点点头。
“我骂他纯属个人攻击，绝没有上升到群体攻击。”冯之之瘪了瘪嘴。“你不知道那天他怎么欺负我，他…...”冯之之望了一眼车窗外，发现早就过了地铁口了，急忙说：“哎呀，地铁站过了，机长。”冯之之发现冯朝根本就没有要踩刹车的意思，有点急了。
冯朝看出来，说道：“别紧张，不会把你卖了，我们一个小区。”
“啊？”冯之之很惊讶：“您也住骊山国际？”
“嗯。”
“不对啊。”冯之之立刻就反应过来。“那你怎么知道我也住骊山国际。”
冯朝笑道：“你猜。”
冯之之很无语：“我哪猜得到，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我跟你哥，是同学。”
“我哥？孙鑫吗？”
“嗯。”冯朝点点头。
“这么巧，那我哥咋不跟我说。”冯之之有点生气，随之又问：“机长，那你知道我们公司还有个副驾驶也住这里吗？”
“知道，郑航嘛。”
“郑航你也认识。”冯之之往后靠在椅背上。“这个世界还真小。”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孙鑫的原因，冯之之原本对飞行员都敬而远之，但是现在知道这层关系，突然对冯朝多了一点点亲切感。
“你看着我干嘛？”冯朝朝一直盯着他看的冯之之问道。“你眼神告诉我，你不相信我说的。”
“没有不相信，只是觉得这事儿太巧了。
冯朝继续问：“你学金融，为什么会来航空公司？”
冯朝一问，冯之之就回忆起当初面试公司的情形，叹了一口气：“上了郑航的当呗。”
“怎么上当的？”
“他跟我说，以后可以免费出国玩，最不济，还能全国各地到处走，结果，我飞了三个多月了，地方倒是没少去，全是各个城市的停机坪。”
冯朝听到冯之之这么说，笑道：“这个倒是真的。”
“那你呢，大学就学的这个？”冯之之问。
冯朝摇摇头：“我大学跟你一个学校，也是学金融的，但是我爸是飞行员，所以就......来了。”
“你也是西财的？”冯之之更惊讶了，声音提了好几个度。“太巧了吧。”
“你不相信，你可以回去问你哥。”
“下次见了，还真得问问。不过，你是自己想来当飞行员还是家里让你来的？”
“家里建议的。”冯朝说道。“不过，我也不讨厌当飞行员，不说这个，问你件事。
“你问。”
“你飞头等舱那次，那天我总觉得你行为有点反常。”
冯之之心里一沉，心想冯朝怎么还记着那天的事，都过了好几天了。他不问还好，这一问，冯之之又想起那天发生事情。
冯朝看着冯之之的表情，肯定的说：“你这反应已经说明那天有事情。”
“哎。”冯之之觉得这下肯定是没法再把冯朝忽悠过去，吞吞吐吐的说道：“是有点事情，只是......嗯......咋说呢，就是我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冯之之看了一眼冯朝：“机长，那我给你说了，你别生气啊，看在你跟我哥是同学的份儿上。”
“嗯。”
冯之之深吸一口气，酝酿了下情绪，缓缓说道：“其实……我给你的那个药......过期了。”说完这句冯之之还偷偷瞄了眼冯朝，看他脸上没什么反应，继续解释：“我怕你药品中毒。”
冯之之朝冯朝望去，见他脸上依旧没有什么情绪，连忙解释说：“我发誓我真的不知道那药过期了，当时你问我有没有感冒药，我说我箱子好像有，然后就去忙头等。起飞之后，我才想起来药的事儿，我问了乘务长才知道她给你送进去了，我当时也没放在心上，我去柜子拿围裙的时候，看见箱子旁边药盒子，拿起来看了，才知道药过期了，我当时吓傻了，我已经幻想你口吐白沫倒在驾驶座上了，我又不敢跟你直接说……我……嗯……我怕我跟你说了实话，反而心理作用，本来没事，变得有事。”
冯朝拍了下方向盘说道：“我就说你那天怎么对我这么关心，一会进来送杯水，一会进来送点水果，每次进来都问我身体舒不舒服，搞得刘伟都误会了。”
“他就是心眼儿坏，我干什么他都看不顺眼儿，你不知道，你还在他们副驾驶群里骂我，让所有人以后跟我飞都刁难我，那话说的可难听了，还有人跟着起哄。”
“郑航给你说的。”
“嗯，郑航在群里嘛，我刚回屋鞋都没脱，郑航就跟我说了，气死我了都。”冯之之转头一想觉得不对：“你怎么知道，你应该不在那群里吧。”
“余君跟我说的，他还没来得及退群，这是他退群前看到最后一条信息。”
“难怪，那你应该就知道他在群里是怎么骂我的，你说生不生气。”
冯朝笑了笑，没有告诉冯之之因为她这事儿，刘伟航线检查没让他过。本来那天刘伟状态就不是很好，提了好几个问都没有答上，加上冯之之这事儿，直接让他重新检查。
冯朝继续刚才那个话题：“你不用那么紧张，我倒下了，不是还有副驾嘛。”
“刘伟？我不太相信他的技术。”冯之之说的特别认真。“而且，机长，你倒下了，这算多么严重的飞行事故，你自己写报告都要写一堆吧，别说后续公司的调查，连同那天的配餐，一个都跑不了。”
把这事儿说开，冯之之突然觉得心里好受多了。这件事就像一根刺一直卡着冯之之心里，时不时想起来就会浑身起鸡皮疙瘩。
冯之之说道：“机长，真的很对不起，这件事，全是我的错，好在你没出事，我当时是想直接告诉你，但是我看你状态还不错，就……没说。”
“其实我没吃那药。”
“你没吃，那你不早跟我说，害我担心半天。”
“我哪里知道那药过期了，我也不知道你在担心。”
“啊呀。”冯之之如释重负。“早说嘛，真是，我内疚了好几天。”
冯之之一放松，早就没有刚刚上车时的坐相，也没了刚刚的拘束，东倒西歪，怎么舒服怎么来。
冯朝看她这样，笑着说：“你这样子，跟刚刚喝酒时可不像。”
“能一样吗？刚才是有人故意想整我。但是药的事儿，毕竟是我的错。在天上，还跟你有关，想想就害怕，我宁愿那药是我自己吃了，我出事儿，我口吐白沫那也行。可你是机长，那们多乘客，还有乘务员，如果真是出了事，飞机有个什么万一，那相当是我把大家害死了。”
“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不是我说的严重，是本来就是这么回事。我们刚培训的时候，教员跟我讲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保护驾驶舱保护乘客是我们最重要的职责，没有之一。我这是既没有保护好你，也没有保护好乘客，这算什么事儿嘛。所以我宁愿自己出事儿，我也会保护好你们的。”
“我没吃，你也不用自责了，别有下回就是。”
“不可能有下回，我再不不会带药了，真生病了请假，也不带药。”
冯朝又问：“你的酒量是遗传的，还是喝出来的。”
“遗传吧，我爸酒量还行。”冯之之心想还觉得奇怪，冯朝怎么会认为自己的酒量是喝出来的，难不成自己每天没事做，就去喝酒呀。
“你怎么这么问？”
“随便问问。”冯朝回答道：“那你最多能喝几瓶？”
“几瓶？我还真没有算过？”冯之之挠了挠脑袋，说：“大概能喝20瓶，具体多少真不知道，但我没醉过。”
“20多瓶？这么多，这还叫没算过？”
冯之之听道冯朝这么说，心想冯朝不会以为自己是个酒鬼吧，连忙解释道：“我不经常喝酒，也就偶尔喝点，而且不跟不认识的人喝酒，今晚是因为有我的好朋友在场，所以我才喝的，你可不要觉得我跟谁都喝。”
也不知道为什么，冯之之会跟冯朝解释那么多，还担心冯朝会误会自己。
冯朝看着冯之之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呀？”冯之之问。
“没事，我以为你这种性格是那种不怕别人说的，没想到你会跟我解释怎么多。”
“本来是不怎么在乎，但是你是我哥同学嘛，我也不想你误会我，要是换了别人，像什么王机长，徐机长那种人，我才不管他们怎么说我。”
“你好像很讨厌他们俩？”冯朝问。
冯之之突然意识到刚刚话没说对，心虚的直摇头：“我哪里敢讨厌机长。”
冯朝说道：“王建丰这人吧，说话一直那样，加上最近放了机长，有点膨胀吧，但是人真的没什么，最多也就是劝劝酒，绝对不是那种乱来的人。徐浩宇，人很好，你可能没跟他飞过，他对乘务员，哪怕是机组车师傅都是很客气，很有礼貌，不是你想的那种人。至于其他的，不做评价。”
冯之之觉得最后这句话，冯朝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
“你最后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冯朝说道：“你这么聪明，你肯定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
冯之之当然知道冯朝的意思，徐浩宇那些事，在公司就没有人不知道。只是冯之之很纳闷为什么冯朝会跟自己说这些。
冯之之细细想来刚刚的一切，她觉得冯朝跟徐浩宇关系肯定很好。虽然冯朝是孙鑫的同学，但是近朱则此近墨者黑，也不知道他人品到底怎么样。
但是冯朝好像连冯之之这点小心思都能看出来，对她说道：“你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跟徐浩宇不一样，尤其是在感情上。”
“机长，我这心思你都能看出来。”冯之之疑惑的看着他，想了想，还是问出了那句话：“那你觉得徐机长对我朋友是真心的吗？”
“真心的，你要怎么样，不真心的，你又要怎么样？”冯朝反问道。
“真心的就祝福，不真心我就去跟白雪说，不要跟他在一起。”冯之之说的义正言辞。
“你要去拆散他们？”
“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朋友往坑里跳。”
冯朝摇摇头，心想冯之之相比其他女孩儿，确实已经算是很聪明了，但毕竟刚出学校，这个年纪，还是个小孩子的想法。
“我建议你大可不必这么做，你这样跑去跟你朋友说，就不怕你朋友误会，迁怒于你。”
“我是为她好，她为什么要迁怒与我？”
冯朝看着冯之之笑的有点无奈。
冯之之问：“你笑什么？”
“你知不知现在的人最烦的就是打着为她好的名义去干涉她的生活，包括你给她的意见。”
“就是因为现在的人，都是一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面孔，所以才会看着身边的人走歪路，我不需要她一定听我的，但是我还是要提醒她。“
“你了解你朋友吗？“
“了解呀，我们大学4年都在一起。”
“真了解？”
冯之之一下愣了一下，还是点点头。
冯朝沉默了好一阵儿，一直没有说话，冯之之也没有继续追问。
车一直开到了小区，冯朝先送冯之之回三栋。到了楼下冯之之开门下车，本想跟冯朝说声谢谢，没等冯之之开口，冯朝却先开了口：“我的话可能会不好听，但恕我直言，我觉得你对你的朋友不够了解。我这样问你吧，你觉得她对徐浩宇感情纯粹吗？跟钱有没有关系。”
冯之之想起饭桌上，白雪的谈话。就连自己都在挖苦白雪，要不是觉得徐浩宇是机长又有钱，白雪才不会跟他在一起。
“别想了，回去吧。”冯朝说道。
等到冯朝的车开走，直到最后的一缕光消失，冯之之才回过神。
到家，刚好21:30，冯爷爷冯奶奶在客厅看着电视，冯之之叫唤了一声，算是跟爷爷奶奶打了个招呼。换了鞋，一扔，直接上楼去了，楼下传来冯爷爷的嘀咕声：“之之啊，都说了多少遍了，鞋子换好要放回鞋架上去。”
每次回家冯之之都这德行，不仅是鞋，什么东西都乱扔，总觉得在家里无论做什么事儿，都有人给自己擦屁股。冯之之还说乘客一上飞机生活就不能自理了，其实她自己也一样，回了家也是这副德行。在空港花园那边，冯之之还有所收敛，什么都会做一点，一回家立马打回原形，顺手的事儿也不愿意做，能多懒就多懒。
冯之之洗了个澡，换了睡衣，躺在椅子还想着刚刚冯朝说的话。
为了钱？冯之之心想，就算自己有多么不了解白雪，她也不至于会堕落成这样。在冯之之眼里，白雪确实喜欢长的帅的，当然有钱的更好，但是白雪不可能只奔着钱去。不过冯朝也不像那种在背后乱说的人，冯之之思虑再三给孙鑫打了个电话。
“之之，怎么想起来跟我打电话。”
“哥，冯朝真的是你同学？”
“嗯，你知道了，他跟你说的？”
“今晚一起吃饭，他刚把我送回来，我都不知道居然跟他同一个小区。不过你也是，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孙鑫想着冯朝之前说的话，在上这段时间老向自己打听冯之之的事，孙鑫已经想到冯朝应该是是对冯之之有点意思。
“喂......喂，听得见吗？”
“听得见。”
“你怎么不说话啊，我还以为断线了。”
“上次想跟你说来着，这不大姨那事儿嘛，就忘了。”
“诶，哥，冯朝这人怎么样？人品好吗？”
孙鑫一听冯之之这么一问，心想冯之之这个小丫头不会也对冯朝有意思吧，问道：“咋啦，喜欢上人家啦？”
“哪跟哪儿啊，真是，是我一个大学同学，跟他好朋友在一起了。所以我就想问问，再说，我绝对不可能找同行。”
“这话可不要说死了。”孙鑫在电话那头说道。“冯朝是我高中同学，我最好的朋友，是个好人。”
“你跟他关系这么好啊。”
“我们都认识10几年了，我妈都认识他，高中那会，不是我经常去他吃饭，就是他来我家吃饭。而且冯朝是飞行世家，爷爷那辈就是开飞机的，他爸好想还是个领导，你要是在公司遇到什么事，可以去找他，他一定会帮你。”
“他跟你是好朋友，跟我又不是，你怎就这么笃定他一定会帮你。”
“他......”孙鑫到嘴边的话都咽了回去，毕竟现在说什么一切尚早，冯朝对冯之之有意思也是自己瞎猜的，虽然孙鑫觉得八九不离十，但是冯朝并没有亲口告诉过自己。“他看我面上，能不帮你吗？”
“你这牛皮吹得，你多大的面子啊，而且我能有啥事儿能找他帮忙。”
“随你，只是......”
电话那头有人打断了孙鑫，冯之之在这边听的模模糊糊，好像是什么病人。
“之之，我这边有急事，下次再聊。”
“哦。”
挂了电话，孙鑫立即跑了出去，刚护士告诉他321床病人血压有点不正常。
孙鑫处理完病人，电话又响了，这次是冯朝打来的。
“刚刚冯之之跟你打电话？”还没等孙鑫开口，冯朝先问了。
“这都能被你猜到。”
“我刚送她回来，我告诉她跟你是同学，我想她大多半会跟你打电话确认这个事情，再问问我人怎么样。”
“冯朝，你现在可以，未卜先知啊。”
“你那妹妹，是很聪明，但是还是小孩儿，心思想法不难猜。”
“冯朝，既然这事儿就这样了，你也给我交代句实话，你是不是有做我妹夫的打算。”
冯朝听到孙鑫这么问，不愧是这么多年的朋友，也瞒不住，便很爽快的承认：“确实有这个想法，但是一想到做你妹夫，觉得有点吃亏。”
“去你的，孙子，我还不想你来祸害我妹，我就这一个妹妹，要不是她先进了你们公司，被你发现，我怎么可能把她介绍给你，想都不要想。”
冯朝在电话那头笑了起来：“你跟他说我什么了。”
“说你是个禽兽。”
“说真的，你们俩刚才到底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我也没提你喜欢她，他就问了你人品怎么样，她说她同学正跟你好朋友谈恋爱。我就说你好呗，说你有背景，让她在公司有什么事可以找你帮忙，我可全说的你的好话。”
“那她什么反应。”
“没什么反应，就说不可能来找你帮忙。”
“你怎么能这么跟她说我，你这样一说她更不会找我帮忙了，还要跟我撇清关系。”
“她跟你现在有啥关系，冯朝，冯之之可不走寻常路，追她啊，有你受的。而且，她可说了，不找同行，你自求多福吧。挂了，我忙着了。”
孙鑫挂完电话，嘴角挂起笑容，想着冯之之跟冯朝还是挺配的。关键冯朝跟自己关系好，人也不错，家事也好，这事儿就算被自个儿妈知道了，也是举双手赞成的。不过成不成就看冯之之对冯朝有没有意思了。
冯之之跟孙鑫通完电话后，一直在床上躺着打游戏。恰巧最后一局冯之之被几个猪队友卖了，正生闷气，冯妈妈敲门进来了。
冯妈妈拿着一盘水果走了进来，坐在冯之之身边：“来，之之，吃点水果，出去喝酒了是不是。”
冯之之插了块儿西瓜放在嘴里，边吃边说：“嗯，是喝酒了，跟白雪和刘樱。妈，你还记得白雪吗？就我大学同学，跟我们公司一个机长在一起了。”
“是吗？”冯妈妈问：“那还挺巧的。”
“很巧是吧。哎，妈，我跟你说，就白雪谈的那个机长，私生活有点那个，我进公司听到的第一个八卦就是他的。我真的有点担心白雪，会不会被骗了。”
“什么八卦？那机长跟谁上床了？”冯妈妈妈说得很平静。
冯之之看着冯妈妈，觉得这反应也太镇定了，一点也不吃惊，说道：“您猜得还真是准，不过您怎么一点也不吃惊。”
“这有什么好吃惊的，现在但凡是在公司能传出的八卦，不是谁跟谁上床，就是哪个女的绑了个大款，还能有点什么新鲜事，这些人，一天天，不关心工作，把精力全部放在别人家的事情上了，传来传去，变本加厉。尤其你们那个部门女孩子太多，嘴巴就更闲不住了。”冯妈妈说完还摆了两下手，摇摇头。
“那你们公司是不是也这么八卦？”冯之之问。
“现在哪个公司不这样？你去问问你爸，他们银行肯定也这样。”
“这是眼下的流行趋势吗？”
冯妈妈插了块西瓜往冯之之嘴里送：“什么流行趋势，只不过现在人工作压力大，忙，闲暇之余聊聊别人家的八卦，娱乐一下自己，顺便也可以交朋友。”
“聊八卦也能认识朋友呀？”
“聊着聊着不就是认识了吗？聊工作不方便，聊别人家的事儿最合适。不说这些了，我去洗澡了，你刷了牙也早点睡吧，难得可以睡个早觉不用熬夜，明下午妈送你回去。你也不要多想了，你如果担心白雪被骗，提醒到位就可以了，不过你提醒她，也要注意方式方法，被搞到最后你们俩朋友都做不成。”
第二天一早冯之之早饭都没吃，就回空港花园，也没等冯妈妈送。冯之之实在不知道在家呆着能做什么，早点回去，没准还能找郑航一块玩。
刚到小区，冯之之就看见郑航在楼下跑步，还带着小二哈。
郑航老远看见冯之之就大喊起来：“之之，你没飞呀？”
“没呢，我从家过来。你呢？这几天死哪去了？”
郑航得意洋洋的一笑，甩了甩头发：“哥去迪拜度假了。”
“可以呀，看把你能耐的，你倒是别回来。”
“那我不是看你可怜，回来瞅瞅你。”
“走开点。”冯之之朝郑航摆摆手。“我屋里没人呀？怎么是你把它带出来遛。”
“有人呀，陈秋儿在家呀。”郑航摸了摸小二哈的脑袋：“你别说这么几天没见二哈，我还怪想它的。”
“秋儿这么早就回来了？”
“嗯，对呀，咋的，你还不想让人家回来。”
“胡说八道什么呀？”冯之之饶过郑航，想直接回家。
没想到郑航又绕到冯之之面前来，问：“你回家干什么去了？”
“怎么的，我回趟家看我爸妈不行呀，还要跟你打报告？”
“你连跟冯叔打电话都不愿意，还能想着回家看他？我才不信呢。”
“你怎么知道我没跟我爸打电话？”
“冯叔天天跟我爸抱怨这事儿，搞得我爸现在对我也有意见。”
“我爸有那么夸张嘛。”
“夸不夸张你心里没点数。”
冯之之想起之前跟冯爸爸电话，那态度，觉得自己好像是做的有点过分。
“问你呢，咋不说话，你到底回去干嘛了？”郑航又问了一遍。
“我昨天出去跟我大学同学吃饭，遇见冯朝他们，他刚好也住骊山国际就顺便带我回去了？”
“你怎么遇见他们了。”
冯之之一看郑航的好奇心又来了，说道：“你怎么什么事情都想知道，烦不烦呀。”
“哎呀。”郑航一只手拉着冯之之，一只手拉着二哈，说道：“我刚好还没吃午饭，你陪我去吃个饭，顺便跟我说说这事儿。”
“我不想去吃，你自己去吃吧。”冯之之推脱道。
“走嘛，走嘛，就当陪我。”
冯之之被郑航就这么拖着去了小区门口的面馆吃了碗面，也在郑航的死皮烂脸的缠劲儿下，冯之之详细跟他说明了昨天发生的一切，但是没有告诉他冯朝在车上说的话。郑航听完斜着嘴巴，歪着脖子看着冯之之说：“你怎么还是那么能喝，我都羡慕你这酒量。”
“又不是我想喝，有人要跟我喝，还说了一大堆的话，我都没法拒绝的。”冯之之想着郑航也认识徐浩宇，刚好跟他打听打听：“诶，徐浩宇人怎么样呀？”
“未来的领导。”
“我是问你他人品怎么样，这个人怎么样，我管他是不是未来领导。”
“你同学让你帮她打听？”
“没有，就我想知道。”
“徐浩宇，人很好，对我们这些低号副驾驶都很好，不会说我们，哪怕是在飞行中犯了错误也不会严厉批评我们，他会很耐心的教我们。对你们乘务员也是，绝对不会呼来喝去，他很客气，很有礼貌。而且他机长也才放一年多吧，都已经是副经理了，这么年轻，以后绝对是领导重点培养的人才。不仅飞行技术好，人又有本事，关键他还肯为你办事，有时候我们想换个班，请个假，找他，他绝对二话不说立马给你办，我们飞行这边很拥护他。”
“真的？”冯之之半信半疑的看着郑航，心想，怎么跟自己听到的徐浩宇有点不一样。“群众路线走的有点好。”
“我骗你干什么。”
“那他私生活呢？”冯之之问。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跟他毕竟又不熟，难道人家私生活还要告诉我？”
冯之之没说话，郑航立刻看出来冯之之心里想问的什么，主动说道：“我知道，你就是想问他在公司的那些八卦吧。这种事情，公司多了去了，不止他徐浩宇一个人的事情，而且，你想想他年轻有为，又有钱，长的也帅吧，个子又高，那多的是女的往上扑。这种事情一个巴掌拍不响，光徐浩宇一人也不行，那女的也要自愿，所以你也不能把这些事情全部算在男的头上，女的就没问题啦？”
其实，郑航说的话，也对，这种事情都是你情我愿，不过冯之之就是听不得他这样说，便跟他呛声道：“你们男的是不是觉得自个儿长的帅，又有钱，就是出去乱晃的理由？我怎么觉得你现在也这么不要脸了，还把这些事情说的这么理所应当。”
“我只是跟你讨论这个问题，说别人呢，怎么扯到我身上来了，你什么时候见我这样过。”郑航很不服气。
“哼。”
“你同学，就是那个现在跟徐浩宇谈的那个，人怎么样嘛？”
“美女。”
“我知道美女，不是美女徐浩宇能看得上呀。我是问人怎么样，干什么的？”
“干什么的我就没问了，好像没有什么正式工作，怎么了？”
“那你就劝你的那位同学还是早跟徐浩宇分了吧。反正，我不看好。”
“为什么？你怎么这么说？”冯之之有点担心。
“就以我对徐浩宇粗浅的了解，不是说他要找一个对自己多有利的女的，至少绝对不是一个空荡荡，肚子里没一点墨的花瓶。”
“你什么都知道完了，你不是才说跟徐浩宇不熟嘛。”
“我就是不熟，这点我也知道，要是你那个同学整天两耳不闻窗外事，除了花钱之外一无是处，就算她是个仙女，徐浩宇迟早跟她分手，这点我跟你打保票。”郑航拍着胸脯跟冯之之说。
冯之之一时没接上话，想着昨天白雪的表现，加上冯朝说的，又听见郑航这么说，白雪和徐浩宇真是凶多吉少。
“嗯…..那个……”郑航变得吞吞吐吐起来，憋了好一会说道：“那个秋儿呢？最近怎么样了，还被欺负吗？刚刚看她没睡醒，也没好意思问她。”
冯之之一听郑航这么说，顿时来了兴趣，以自己对他的了解，郑航从来都是事不关己搞搞挂起，绝对不会对别人的事儿上心，现在居然会专门来问自己关于陈秋儿的事，该不会…..
“你刚刚不是见着她了嘛，怎么不亲自问她还专门来问我，多此一举。”
“不是跟你说了，见她没睡醒。问你一下怎么了，不说算了。”
冯之之眨巴眨巴眼睛看着郑航，郑航被冯之之看得汗都留下来了，端起杯水喝水，也不知道是真的渴了，还是想用水杯把脸挡住，这样就可以避免冯之之直勾勾的盯着他了。
“诶，你是不是喜欢陈秋儿。”
郑航“扑哧”一口，把水吐出来，气急败坏地说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被我说中了也不用这么激动。”
“我激动什么，我有什么可激动的。”
“行了行了，别解释，越解释越没用，来来来，跟我说说，你什么时候喜欢上秋儿的，好好跟我说说，没准儿我还能帮到你呢。”
“有什么可以跟你说的，我可警告你，在我什么都没有之前，你可不许乱说，免得搞得别人误会。”
“知道了，知道了，我还懒得管你的闲事儿呢。赶紧买单，走了。”
陈秋儿一觉说道下午，起床喝了口水，见冯之之拉着二哈回来，问道：“之之？你怎么拉着它回来了?”
“我在小区里碰见郑航了，在门口吃了碗面聊了几句，顺便我就带二哈回家了。”
陈秋儿听见冯之之说起郑航，脸上浮过一丝异样的神情，有点害羞又有点紧张。冯之之怎么会遗漏陈秋儿脸部表情的细节，心想这俩人不会真是看对眼儿了吧。
冯之之故意问道：“秋儿，怎么了，我说起郑航你咋就有点不自然了，这不正常呀，来来来，好好跟我聊聊。”
本来陈秋儿是坐在沙发上的，听冯之之这样一问，一下站了起来，着急的解释道：“没有，我怎么就不自然了。”
“你这叫自然呀，你在紧张你没感觉到吗？你是不是喜欢郑航？”
也不知道是不是冯之之问的太直接，陈秋儿脸刷的一下就红了，说起话来更是语无伦次的：“我没有，我真没有，我……怎么可能嘛……你想到哪里去了。”
冯之之看着陈秋儿这样很是搞笑，手足舞蹈的，不过陈秋儿一向脸皮薄，说到这事儿肯定更是不好意思。冯之之心想，还是算了，不开陈秋儿的玩笑了。
陈秋儿见冯之之没有继续咄咄逼人，马上转移话题：“之之，明天我们跟师父一起飞，她是不是要让你飞前面呀。”
“啊，我可不想飞前面。”冯之之抱怨道，上次跟师姐飞了一次头等舱，差点出了事，她可再也不想飞前面了。
“为什么呀？飞头等舱很累吗？”
“累到不累，就是操心，反正就是不想飞。”
“这样呀。”
“俊颖呢？什么时候回来？”
“俊颖她......我正想跟你说呢。”陈秋儿没说完。“之之，你今天看到群里发的信息了吗？”
“信息？什么信息。”
“就是经理发的信息，还@所有人。”
“你说请假那事儿呀？就说什么让我们以后请假提前请，免得请假请的晚还要动用备份的人去飞航班，我看刘文静那口气还挺生气的。”
“那是俊颖请的假......她本来今天被抓飞了，飞下午的广州，但是他爸爸早上吐血，已经住院了。”
“吐血，这么严重吗？前段时间她不是说没有什么大问题吗？”
“就是有点突然，但是刚刚我跟她发信息的时候她说她爸已经控制住了，她就是有点担心，所以请了一天假，想今晚上陪陪她爸，明天中午再回来。”
“就请了一天假，刘文静至于嘛，还在群里专门发个信息告诫我们所有人，俊颖还是她徒弟呢，怎么就没想着帮着俊颖一点。就让备份的人飞呀，不然备份的存在的意义是什么。不过，俊颖爸爸的病，我感觉拖了好久了，住的什么医院的呀，不行就往HX医院转呀。”
“她是想转院来着，可是那医院又不容易住进去，俊颖现在已经给他爸爸挂了个专家号，好像是下周星期一，到时候先去门诊检查。”
“也是，那医院人太多了，比菜市场还热闹，好像全西南人民生病都去那里看，尤其是他们家的牙科，简直哦，全国都是能排上号的。”
“俊颖的这个专家号，还是从上个月预约，等了一个多月了。”
“正常，他们排手术，都能排半年。看病更难，更别说专家号了，能预约上就很不错了，毕竟是求别人看病，只能依着他们的时间。”冯之之想到乘务员的工作，不平道：“你说同样是花钱吧，那病人见了医生都是小心翼翼低声下气的说话，怎么就我们被乘客呼来喝去的。”
“是啊，我上套班就是，哎。”陈秋儿有点无奈。
“咋啦，乘客挑事儿了？”冯之之问。
“其实也没什么。”陈秋儿声音一下低沉下来：“就是，上套班我飞沈阳，有个白金卡很难伺候，我们给他先预备了枕头和毛毯，但是他却说他坐我们公司飞机从来都是两条毛毯，当场就把乘务长说了，发了很大的火。但是那天小孩和老人很多，除了预留下来的毛毯，已经没有多的了，乘务长就去跟他解释，就说已经没有毛毯了嘛，就道歉来着。他根本不听，还说要投诉乘务长，我当时看乘务长蹲在那里都快给他跪下了，他还是那么咄咄逼人。”
“这种人就该直接拖下去。”冯之之一下来了火：“以为自己是白金卡了不起呀，什么玩意儿，他有本事去坐私人飞机呀，他不是白金卡吗？这点钱都没有？”
“也不知道后来他投诉没有，反正乘务长很担心。”
“投诉了也不怕，这种投诉都能成功，那就是公司领导脑子有问题了。”
“我也是这样想的，但是乘务长姐姐说，因为他是白金卡，属于高端旅客，他要是真投诉，那就一定会成功，万一他就说乘务员对他不好，什么的，那就坏了，而且白金卡又是高端旅客，严重了，乘务长还会降级。”
“秋儿，你不要担心，首先你没有接触这个事情，肯定是扯不到你身上来的。而且，我觉得公司应该不会这么没天理吧，就因为他是白金卡，就什么都听他的呀。本来规定就是给金卡白金卡他们预留一个枕头和一个毛毯，也没规定说是俩条毛毯呀，那凭什么还怪乘务员呢。”
“希望吧。”陈秋儿还是很担心。
“不要担心了，秋儿。我先去洗漱了，想起明早又是早班，我这个心情哦，真是…….不说了，我先去洗了，赶紧睡觉，多睡一分钟都是赚了。”
洗完澡，调了个4点起床闹钟，冯之之捂上被子就睡觉。虽然现在天还是亮的，但是躺在床上就是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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