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终章
航班大概凌晨1点到达CD，舱门刚打开，乘客还没下几个，李博文就拿这个黑色塑料袋冲了出去。冯之之站在头等舱嘴上说着“再见请您慢走”，实际上，心早就飞走了。看了眼吴可仁，见她恭恭敬敬的站在舱门口送客，冯之之琢磨着，吴可仁这状态，嗯，应该没露馅儿。
终于送走了最后一名乘客，冯之之给从后清舱到前面的闫海洋使了个颜色。还没回头，就听见身后的吴可仁大叫一声。
吴可仁往后一看，郑航居然在吴可仁头上套了个麻袋。
“你在干什么！”冯之之一巴掌拍在郑航胳膊上。“我只是让你遮住我师父眼睛，你怎么直接套个麻袋啊，你这什么袋子，干不干净，不是你装内裤的吧。”
“啊.......之之.......你们在干什么。”吴可仁试图想揭开她脸上的麻袋。
“可仁姐，你不要紧张，这是冯之之的主意，你先不要乱动，等会你有什么账你直接去找她算。”郑航安慰完吴可仁，又朝冯之之吼道：“你闭嘴，这是我买衣服送的衣袋，我一次都没用过，比我的手干净多了。这个挡光，用来遮眼睛最方便，保管什么都看不见。”
“机组车师父已经招呼好了，你这.......”李博文从廊桥上进来，看着郑航和师父。“这是抓犯人吗？怎么套头罩了。”李博文又往后舱望了望：“他们准备好了？”
“没呢。”冯之之心里着急。“我先过去看看。”
冯之之跑到后厨房，没见着闫海洋，就只看见陈秋儿跟柳俊颖。
“阎王呢？”
“在厕所换衣服。”陈秋儿指着洗手间。
冯之之气不打一出来，直接打开洗手间的门，只见闫海洋才穿进去一只腿，那唐老鸭的屁股卡在中间，动弹不得。
“我真是服了你。”冯之之把闫海洋从洗手间拉了出来。“你这衣服直接往身上套，你干嘛去洗手间里换，还嫌不够挤啊，你又不脱衣服，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对哦。”闫海洋突然反应过来。“你说我怎么想的。”
“我怎么知道你怎么想的，脑子进屎了吧。你想脱，我们还不想看呢。我告诉你，虽然我们都已经安排好了，但是你也不能太拖时间了，机务那些还要检查飞机呢，我们这群人不走，他们也下不了班，你自个儿也不好意思耽误大家太长时间吧。”
“闫老师，不要紧张，虽然时间不多，但是你也不要太着急。”陈秋儿帮闫海洋拉上后背上的拉链。
“来，把头带上。”柳俊颖问道。“能看见路吗？”
“能。”闫海洋使劲儿点点头。
“蛋糕拿手里。”柳俊颖嘱咐道。“拿稳了，就这一个，可千万别掉了。”
冯之之看着准备差不多了，赶紧跑回前舱，这时冯朝都已经从驾驶舱出来，已经准备好看戏了。
“后面好了。”冯之之说道。“我关灯了。”
郑航扶着吴可仁慢慢往前走去：“来，可仁姐，我们往前走。”
冯之之看郑航扶吴可仁这样子，跟电视里公公扶着皇太后那架势一摸一样，忍不住调侃：“郑航，你知道你现在特像什么？”
“像什么？”郑航问道。
“特像公公，就是那种首领太监扶着皇太后。”
“冯之之，你才像太监呢。”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给我过生也不用搞得这么夸张。”吴可仁问道。
“不夸张，不夸张，可仁姐。等会呢，你可千万别哭，你要是哭了，回头必须请我吃饭。”郑航说道。
差不多走到客舱中间，郑航摘掉师父头上袋子。吴可仁睁开眼睛，客舱全黑，只能看见一处亮光。
闫海洋装扮的唐老鸭正捧着蛋糕缓缓走了过来，其实也不是他想故意走这么慢，实在是因为唐老鸭屁股太大，老卡在过道中间，不方便行走，而且闫海洋手里好端着个蛋糕，更是不敢走快，就这么卡着卡着，好歹终于卡了过来。
虽然过道被挡着，那也阻挡不了冯之之看热闹的心情，也顾不得穿着裙子，直接从座椅上翻了过去，找到一个最佳的看戏位置。
到现在，吴可仁还以为大家做的这一切是为了给她过生日，直到她看清楚了蛋糕上写的子“doyoumarryme”，才知道了这群人的阴谋，眼泪瞬间流了下来。
不得不说，冯朝这事情办的真好，冯之之都没想到在蛋糕上写上这几个字，原本冯之之只是想着让闫海洋拿着蛋糕，嘴上说，但是哪像这样直接把字写在蛋糕上更直截了当。
冯之之看了冯朝一眼，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你们……你们这是做什么呀。”吴可仁擦了擦眼泪。“不是给我过生吗？居然联合起来骗我。”
亏得柳俊颖周到，拿了一盒纸在手上，见吴可仁哭了，立刻把纸递了过去。
陈秋儿看着吴可仁，眼泪也一直在眼珠里打转。
冯之之接过蛋糕，催促道：“好了好了，心意表达了，东西该拿出来了。”
陈秋儿赶紧把戒指盒递给闫海洋，柳俊颖也把唐老鸭的头从闫海洋的头上拿走。
闫海洋拿着戒指，正准备说话。
冯之之猝不及防的一脚，踹在闫海洋的腿上：“跪下！”
闫海洋没站稳，直接双腿都着了地。
冯之之看他那一副蠢样，就来气：“求婚！单膝下跪，不是双腿，你以为上坟啊！”
冯之之这话一出，大家都哈哈大笑，就连吴可仁也破涕为笑。
“冯之之，你想踹死我吗？”闫海洋好不容易从地上爬了起来。
闫海洋摇摇头，平复平复了躁动的内心，抬头看着吴可仁，举起戒指，缓缓说道：“可仁，我不能耽误大家太久的时间，我长话短说.....我……可仁……你……那个……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们……”
也不知道闫海洋是太激动，还是他们这些人在旁边看着让他有点紧张，说话一直结结巴巴，说了半天都说不到重点，急得冯之之都快抓狂了。
“你在干什么，你能不能拿出平时训斥学员的架势来，废话了半天就是没有说到重点，能不能快点，急死我了。”
“我也要急死了，能不能干脆点！”郑航也沉不住气了。
“实在不行，就别说话了，抱着亲吧。”冯朝也看不下去。
闫海洋冷静了一下，定了心来，望着吴可仁，举起戒指：“可仁，我想照顾你一辈子，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愿意，我愿意……”吴可仁说完，立刻伸出右手。
闫海洋正想给吴可仁戴上戒指，就被冯之之一把拦住：“娶媳妇儿一点诚意都没有，全说的屁话。”冯之之大声吼道：“钱呢！以后谁管钱！”
“老婆管，老婆管……”
这群人前前后后大概闹腾了20分钟，虽说时间短，但是这20几分钟也来之不易。吴可仁跟闫海洋都考虑很周到，不太好意思耽误大家太长时间。想到飞机航后，机务还要做的一系列检查，他们在飞机上多耽误一分钟，机务他们就要晚一分钟开始工作，也要晚一分钟才下班。所以在如此赶时间的情况下，即便这个求婚仪式很潦草，闫海洋和吴可仁都感到倍加珍惜。。
之后的半个月，大家终于把春运熬了过去。虽说工作的筋疲力尽，但是想着休假能出国玩，就感觉日子还是有点盼头。但是越是临近休假，冯之之心里反而不安起来。尤其是近一段时间跟冯朝在一起，总觉得他不对劲儿，时不时就拿自己休假的事情挤兑自己。那个意思嘛，就怪冯之之休假没考虑他，跟郑航跑了呗，冯之之还不知道他心里怎想的。字字表达他心中不满，冯之之虽然心里也觉得这事情有点可惜，但是看他如此不爽自己跟郑航跑了这件事，冯之之心里还多爽的。
直到孙鑫给冯之之打了那个电话.......
“之之，干嘛呢？”
“刚下飞机，怎么啦？”
“你现在可真是忙的不得了，过年连个人影子都看不见。”
“我们一年到头，不就是忙春运吗，航空公司就靠这段时间赚钱呢，没见最近机票贵的都跟你们医院卖给黄牛的专家号一个价了吗？”
“少胡说八道，我们医院什么时候把号卖个黄牛了。”
“你们医院的大门都被票贩子给包围了……”
“不说这些乱七八糟的。”孙鑫急忙打断。“我跟你打电话又不是跟你说这些。”
“那你要跟我说什么？”
“听说，你休假跟郑航出去玩？”
“嗯，去美国呢，怎么，要跟我们一起吗？”
“冯之之！”孙鑫停顿了一下。“你休假怎么不跟冯朝一块儿，怎么就跟郑航跑了。”
“我跟郑航是早就约好了的，而且我为什么要跟冯朝一起，他也没有邀请我啊？难不成我还死不要脸邀请他吗？”
“冯朝……哎，之之，有件事跟你说一下，虽然已经没用，但是我觉得你还是有必要了解一下经过，你就听着，不要去问。冯朝本来是计划今年4，5月份带你去新西兰的，他把签证的资料都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就只差你自己需要准备的东西，他就只是晚了那么一点点告诉你，你就跟郑航跑了，害的他连口都没有开。”
“啊？真的？他从来没跟我提过这件事，我不知道啊。”
“人家什么事儿都把你想着，你什么事儿从来想不起他。”
“我……我没有。”
“反正我言尽于此了，本来我还是多赞成你跟他出去旅个游什么的，旅游是最能看出两个人合不合适了，我妈知道了都同意，不过现在说这些，都是废话了。还有，最后提醒你一句，我知道你心里打得什么算盘，不过听哥一句话，距离确实产生美，但是，距离太远，那人也会走散的。”
......
3月2号晚上，冯朝开车送冯之之去了机场。
路上，冯朝问道：“郑航呢？”
“他去接秋儿了。”
“哦。”冯朝点点头。
冯之之看着冯朝，想着孙鑫的话。
自从跟冯朝交往以来，其实冯之之心里一直打着小算盘。从之前看到过或者了解到的经验来讲，冯之之坚信，绝不能让自己的男朋友感觉自己在乎他，因为女人越是在乎，男人就越不珍惜。不是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嘛，冯之之也秉承着这种信念，不管什么事情确实没有把冯朝放在第一位。但是从孙鑫那里知道了那事儿，冯之之现在看冯朝总觉得心里有点愧疚，毕竟人家确实是什么事情都考虑自己，这么一比，倒是显得自己有点狼心狗肺。
“你怎么这么看着我？”冯朝问道。
冯之之立即收回眼神：“没有啊，这不是又要一周多见不到吗？突然一下感觉有点舍不得。”
“哼！”冯朝耸耸肩，那样子，感觉就像听到一个大笑话一样。“怎么，你现在调整对我的作战路线了？硬攻转软攻了？”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冯之之白了冯朝一眼。“本来我还想给你带个什么礼物，看你这个样子，我连礼物都不想给你买了。”
到了机场，冯朝停好车，帮我把箱子从后备箱拿下来。
冯之之看着时间还有一会，便问道：“诶，你是不是对我去美国这件事很不满啊，孙鑫已经跟我说了，虽然觉得有点对不起你，但是还是谢谢你啊，我们明年休假去新西兰吧。”
“孙鑫，果然是个大嘴巴。”
“哎呀。”冯之之扯了扯冯朝的衣服，抬着下巴望着他。“我这次确实做的不地道，可是你也应该早点跟我说嘛，不然我肯定会跟你出去玩的。”
“我跟你说了啊，你说你机票不能退。”
冯朝这话明显挤兑冯之之。
“可是你又没有跟我说清楚，我哪知道你什么准备工作都已经做完了。下次，下次我一定陪你出去玩，我保证。”
“下次，下次再说吧，你快进去吧，我也要回家睡觉了。”
冯之之见冯朝真是转身就走，立刻把他拦住：“你真的说走就走？”
“那不然怎样？”
冯之之张开双臂，给冯朝做出一个拥抱的姿势，满脸微笑的看着他，冯之之想，这已经够明显了吧。但是，冯朝依然没有任何反应，根本就没朝自己这边迈出一步，只是冷冷的说道：“祝你有个难忘的假期。”
冯之之愣在原地，看着冯朝上了车，直到车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冯之之很不满意冯朝的态度，心想这人也太不解风情了吧，自己都那样了，都没想过来抱自己一下。看他那副高冷样，鼻孔都翘到天上去了，什么玩意儿啊，心眼这么小。冯之之气不过，一跺脚，拉着行李箱往机场里走去。
“之之，你先去办登机牌，我这里有点堵车。”冯之之刚办完登机牌，就接到郑航给我打的电话。
“这都11，12点了，还这么堵？”
“都是去机场坐飞机的，全堵在收费站这里，我到了还要去停车，你先进去。”
“那行，那我先过海关，我去候机楼里面等你们，你们抓紧时间。”
冯之之过了安检，去到候机楼里面，买了杯果汁，找到登机口，一边玩着游戏，一边等着郑航。
打起游戏来，那时间就过得很快了。
两轮游戏玩下来，地服就通知登机。但是，郑航跟陈秋儿依然没有到。
“你们在哪呢？”冯之之给郑航打了个电话。“我们这边已经登机了。”
“在过安检，马上就到，你先上飞机。”
“能不能靠点谱，不知道提前出门吗？”
“我也不想啊，这不堵车吗？”
“算了算了，不说了，我挂了，你们赶紧的吧，我先上去了。”
冯之之跟着人群上了飞机，安顿好行李后，就坐到了座位上。
这还是冯之之在工作之后，第一次以乘客的身份坐飞机。
冯之之仔仔细细观察着美联航的乘务员，一眼望过去，这哪是空姐啊，简直是空妈，这年纪，差不多跟自己妈妈一样。年纪大也就算了，关键，额，这个身材，这么窄的过道，不会很挤吗？这么一对比，还是咱们大中国的空姐漂亮，像自己这样的。
不过这都不是冯之之观察的重点。
平时，冯之之她们飞航班，那乘客一上飞机都是各种装柔弱，不是腰酸背痛腿抽经，就是这不好那不好的，总之是想尽办法让空姐给他们放行李，但是今天这航班嘛，怎么就没几个人乘客让空姐帮忙放箱子的。大家都很自觉地嘛，找到座位就自己把行李放上去了。
冯之之看着时间，郑航他们还没有上来，心里也是纳闷，这都几点了，还没上来。
冯之之给郑航打了个电话过去，没接，冯之之又赶紧跟秋儿打了个电话，终于接了。
“秋儿，你们在哪呢？”
“喂……之之，我们，我们在……在登机口。”陈秋儿这话一说完，冯之之就觉得不对劲，因为她很明显听到电话那头，导航的声音，什么“前方50米有摄像头”，冯之之瞬间心里有个很不好的预感。
“你们在屁的登机口啊，导航声音我都听见了。”冯之之大吼一声。“郑航！”
冯之之这一声大的，把乘务员都叫过来了。一位金发大妈乘务员立即问道：“girl，areyouok？”
冯之之看她一脸懵逼的看着自己，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那声太大，但是冯之之心里想着陈秋儿跟郑航，敷衍的跟她说了句“sorry”，继续朝电话那头压着声音吼着。
“陈秋儿，把电话给郑航。你们到底在哪！”
“我们……”郑航吞吞吐吐的，声音都在发抖。“我们……之之，我们车……抛锚了，在高速上，我们……我们来不了了，你放心，你先去，我们要是赶不上，我们改签明天的航班过去，你明天在机场等我们一天。”
“你个王八蛋！”冯之之彻底咆哮了。“你居然敢骗我，你们两个到底要干什么，让我去机场等你们一天，那是美国，不是中国，你让我一个人在大洋彼岸，孤苦无依的等你们一天，你个贱人，白痴，250，我要打死你……”冯之之还没骂完呢，郑航居然就把电话给挂了。
冯之之看着被刮断的电话，目瞪口呆。
郑航，谁给他的胆子居然干挂自己的电话。
“女士，你还好吗。”
冯之之回头一看，才发现刚刚那位乘务员一直在自己旁边等着的。不过这次她没用英文说，换了一口很不熟练的普通话问。
“你还好吗？”她又问了一遍。
“我没事。”冯之之回答道。
冯之之心想要是郑航跟陈秋儿今天不去，那自己就不走了，她才不要一个人在美国待一天。
“我要终止航程。”冯之之朝那人吼道。
“终止航程？”乘务员很惊讶，继续用她那口十分不标准的普通话说道：“你为什么要终止航城？舱门关了。”
什么，舱门关了。冯之之一下摊在椅子上，舱门关了，那自己现在下飞机，那岂不是害的整架飞机的乘客。完了，这下彻底进退两难，冯之之感觉自己要喘不过气，捂着胸口，一直给自己顺气儿。
“lady，areyouok？”乘务员又问了一遍。
冯之之真是是第一次感受到被欺骗，那种很欲哭无泪的感觉，就连小时后，自己练跆拳道无论受了多严重的伤，都没有哭过。这会儿，眼泪止不住的流。郑航，他死定了。冯之之这一哭，把那乘务员完全惊到了，又叫了另一个男乘务员过来。
“女士，你还好吗？身体不舒服？”
冯之之朝他们挥挥手，两眼发空的看着前面的座椅靠背：“我很好。”
“刚刚有位先生给你升头等舱，我现在带你过去？”
“什么？”
“well，apassengerupgradedyoutofirstclass.”那男乘务员怕中文说不明白，又改口跟冯之之说起英文。
“firstclass?”
“yes.”
冯之之跟那位男乘务员，一会中文一会夹着英文，把旁边的人都看愣了。还有一些外国乘客，也疑惑着看着他俩。
冯之之第一反应是郑航，多半是想补偿自己点什么。冯之之心想，别以为给自己升了头等舱，自己就原谅他，他就算给自己升到了驾驶舱，那都死定了。冯之之看着这一飞机的乘客，加起来估计都300多号人，自己要是现在下了飞机，耽误的都是他们的时间。
算了算了，冯之之的职业操守告诉自己，不累连累别人，更不能害了自己的同行。
冯之之虽然心里极不情愿，但是也做好去美国等郑航他们一天的打算了。
反正郑航给自己升了舱，不坐白不坐。
冯之之跟着那位男乘务员去了头等舱。
大飞机就是不一样，比他们公司飞机的头等舱不知道好多少。之前为了节约钱，舍不得买头等舱的票，冯之之跟陈秋儿商量着，宁愿把钱用在买东西上，都不想把钱花在机票上，所以他们宁可在飞机上咬咬牙坚持坚持。不过现在冯之之即便能享受头等舱的待遇，但想着自己要在美国孤苦无依的等一天，就想哭。虽然不是第一次去美国，但是独自一人在国外他乡待一天还是第一次。要是万一碰上一个持枪抢劫的，那怎么办，完了完了，要是他给自己一枪，那自己不就一个人死在美国了吗？妈呀，冯之之越想越害怕，她可不想这么死啊，这也太惨了，冯之之还想落叶归根呢。
冯之之感叹道，怎么自己就这么命苦啊，摊上郑航这么一个不靠谱的损友，怎么办啊！！！
“lady，itisyouseat.”乘务员对冯之之说道，还帮我打开了头等舱的行李架。
冯之之摸了把眼泪，正准备放行李，眼睛一瞥，往座位一看，手一软，包掉地上了。
只见冯朝把包捡起来，拍了拍灰，朝那位男乘务员说了句“thankyou”。又把包放进行李架，看冯之之还是一副没有回过神来的样子，一脸嘲笑的看着她，问道：“激动得说不出来话？”
冯之之眼泪珠子还在眼睛里打转，心情根本不能平复，看见冯朝就如同看见失散多年的亲人一样，那感觉就跟中彩票没什么差别。
“哭了？”冯朝又问道。
冯之之没说话，一把抱住冯朝，根本顾及不到还在客舱里，旁边零零散散的还有些人。
“干什么？这还有人呢。”冯朝往后退了退，想撇开我。
冯朝越这样，冯之之就抱的越紧。
“冯之之，你能不能矜持点，你松开。”
“我不。”冯之之抓着冯朝的手试图放在自己的背上，也想他能抱抱自己。
“那我们能不能先坐下。”冯朝放下手。
“我不。”冯之之又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腰上，结果刚放上去，他又拿了下来。
冯之之气不过，抬头死盯着他：“你就不能抱抱我吗？抱我一下会少块肉？”
“冯之之，虽说这周围都是外国人，你能不能拿出东方女性的矜持来，你平时不都挺能装的吗？这会儿怎么不继续了？”
冯之之没说话，用脸使劲在冯朝胸前蹭了蹭了。
“你不要把你的鼻涕口水蹭我衣服上？”
冯朝见冯之之还是不肯松手，笑道：“诶，跟你说话呢，好歹回我一声儿啊。”
“你闭嘴。”冯之之又抹了一把眼泪，把快要流出来的鼻涕擦了擦。“你懂这种大洋彼岸见老乡的心情嘛？我都已经做好去美国流浪的准备了。”
“现在还在成都，没到大洋彼岸呢。”
冯之之歪着嘴，用着哭腔问道：“怎么......怎么......你，你怎么跟过来了，你刚刚不是走了吗？”
“去外面溜了个圈，又回来了。”
刚刚在候机楼，冯朝为了避开冯之之，一只东躲XZ，走路背都不打直，生怕被冯之之发现。
突然冯之之跟冯朝踉跄了一下，往外一看，飞机居然推出了。
“飞机都推出了，能不能先坐下。”
冯之之这才十分不舍的松了手。
冯朝看冯之之这狼狈样，一直在笑。
“你笑个屁！“
“冯之之，你说你在我面前闹的笑话，没有一箩筐也有一背篓了。”冯朝递给冯之之一张纸巾。“把鼻涕擦一下。”
冯之之接过纸巾，擤了鼻涕，揉了揉鼻子。看冯朝那一脸看自己笑话的样子，就来气。
看了眼手机，发现郑航刚发了一条信息：之之，我都是被冯朝逼得，他威胁我，他说我不这么做，他就不让我过上次的检查。我实在没办法，你知道，我一个小副驾根本拗不过他一个机长。迫于他的淫威，我只能按照他说的做。你现在应该也见着冯朝了，你要怪就怪他，你要恨就很他，可千万别算我头上，全是他逼我的。我本来是想告诉你的，但是他说我要是提前跟你说了，就让我以后不要在公司混了，姑奶奶，我们从小一块长大，看在我们以往的情谊上，这次就可千万不要把账算在我头上。等我们休假回来，我请你吃好吃的！！！
看着郑航这条信息，冯之之直接破涕为笑。
冯朝见冯之之这样，问道：“郑航这么快就出卖我了？是不是把所有责任都推到我了？”
“你居然威胁他，你多大个人，做这种事情，不要脸啊。”
“我好意思？你刚刚不是在后面还骂人家是笨蛋白痴250吗？”
“你怎么知道？”
“你嗓门那么大，幸好人家乘务员稍微还能听懂一点用中文，要不然，被人还以为你要炸飞机呢。”
“我炸飞机？看我长这么好看的，怎么可能是恐怖分子。哼，你就是想看我笑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先把我推入黑暗，立刻又给我光明。你这种跟那种自导自演，英雄救美的有什么区别。还说我心眼多，你的心眼简直堪比马蜂窝。”
“这不都是跟你学的。”
“什么叫跟我学的，我可没你这么坏！”
冯之之虽然嘴上不饶人，但是心里早就了开花。
“诶。“冯之之怼了冯朝一下。”你要是想跟我出来玩，你明跟我说嘛，我看在你孤苦无依的份上，没准儿心一软就答应了呢。“
“冯之之，谁刚刚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以为自己要去流浪了。这会儿缓过神，又开始得瑟。”
“那不是看在，你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又给我升了舱。我要是不表现的很激动，岂不是很对不起给我准备的惊喜。”
“你就犟吧。“
“我可没犟，我说的都是事实。你刚刚不是很开心吗？我抱着你，还抱的那么紧，你是不是心里很得意啊。”
“我没有。”
“你没有？你发誓。”冯之之拉着冯朝的手。“要是你说了半句假话，我以后会跟别人跑了。“
“你敢！”
--终--
航班大概凌晨1点到达CD，舱门刚打开，乘客还没下几个，李博文就拿这个黑色塑料袋冲了出去。冯之之站在头等舱嘴上说着“再见请您慢走”，实际上，心早就飞走了。看了眼吴可仁，见她恭恭敬敬的站在舱门口送客，冯之之琢磨着，吴可仁这状态，嗯，应该没露馅儿。
终于送走了最后一名乘客，冯之之给从后清舱到前面的闫海洋使了个颜色。还没回头，就听见身后的吴可仁大叫一声。
吴可仁往后一看，郑航居然在吴可仁头上套了个麻袋。
“你在干什么！”冯之之一巴掌拍在郑航胳膊上。“我只是让你遮住我师父眼睛，你怎么直接套个麻袋啊，你这什么袋子，干不干净，不是你装内裤的吧。”
“啊.......之之.......你们在干什么。”吴可仁试图想揭开她脸上的麻袋。
“可仁姐，你不要紧张，这是冯之之的主意，你先不要乱动，等会你有什么账你直接去找她算。”郑航安慰完吴可仁，又朝冯之之吼道：“你闭嘴，这是我买衣服送的衣袋，我一次都没用过，比我的手干净多了。这个挡光，用来遮眼睛最方便，保管什么都看不见。”
“机组车师父已经招呼好了，你这.......”李博文从廊桥上进来，看着郑航和师父。“这是抓犯人吗？怎么套头罩了。”李博文又往后舱望了望：“他们准备好了？”
“没呢。”冯之之心里着急。“我先过去看看。”
冯之之跑到后厨房，没见着闫海洋，就只看见陈秋儿跟柳俊颖。
“阎王呢？”
“在厕所换衣服。”陈秋儿指着洗手间。
冯之之气不打一出来，直接打开洗手间的门，只见闫海洋才穿进去一只腿，那唐老鸭的屁股卡在中间，动弹不得。
“我真是服了你。”冯之之把闫海洋从洗手间拉了出来。“你这衣服直接往身上套，你干嘛去洗手间里换，还嫌不够挤啊，你又不脱衣服，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对哦。”闫海洋突然反应过来。“你说我怎么想的。”
“我怎么知道你怎么想的，脑子进屎了吧。你想脱，我们还不想看呢。我告诉你，虽然我们都已经安排好了，但是你也不能太拖时间了，机务那些还要检查飞机呢，我们这群人不走，他们也下不了班，你自个儿也不好意思耽误大家太长时间吧。”
“闫老师，不要紧张，虽然时间不多，但是你也不要太着急。”陈秋儿帮闫海洋拉上后背上的拉链。
“来，把头带上。”柳俊颖问道。“能看见路吗？”
“能。”闫海洋使劲儿点点头。
“蛋糕拿手里。”柳俊颖嘱咐道。“拿稳了，就这一个，可千万别掉了。”
冯之之看着准备差不多了，赶紧跑回前舱，这时冯朝都已经从驾驶舱出来，已经准备好看戏了。
“后面好了。”冯之之说道。“我关灯了。”
郑航扶着吴可仁慢慢往前走去：“来，可仁姐，我们往前走。”
冯之之看郑航扶吴可仁这样子，跟电视里公公扶着皇太后那架势一摸一样，忍不住调侃：“郑航，你知道你现在特像什么？”
“像什么？”郑航问道。
“特像公公，就是那种首领太监扶着皇太后。”
“冯之之，你才像太监呢。”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给我过生也不用搞得这么夸张。”吴可仁问道。
“不夸张，不夸张，可仁姐。等会呢，你可千万别哭，你要是哭了，回头必须请我吃饭。”郑航说道。
差不多走到客舱中间，郑航摘掉师父头上袋子。吴可仁睁开眼睛，客舱全黑，只能看见一处亮光。
闫海洋装扮的唐老鸭正捧着蛋糕缓缓走了过来，其实也不是他想故意走这么慢，实在是因为唐老鸭屁股太大，老卡在过道中间，不方便行走，而且闫海洋手里好端着个蛋糕，更是不敢走快，就这么卡着卡着，好歹终于卡了过来。
虽然过道被挡着，那也阻挡不了冯之之看热闹的心情，也顾不得穿着裙子，直接从座椅上翻了过去，找到一个最佳的看戏位置。
到现在，吴可仁还以为大家做的这一切是为了给她过生日，直到她看清楚了蛋糕上写的子“doyoumarryme”，才知道了这群人的阴谋，眼泪瞬间流了下来。
不得不说，冯朝这事情办的真好，冯之之都没想到在蛋糕上写上这几个字，原本冯之之只是想着让闫海洋拿着蛋糕，嘴上说，但是哪像这样直接把字写在蛋糕上更直截了当。
冯之之看了冯朝一眼，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你们……你们这是做什么呀。”吴可仁擦了擦眼泪。“不是给我过生吗？居然联合起来骗我。”
亏得柳俊颖周到，拿了一盒纸在手上，见吴可仁哭了，立刻把纸递了过去。
陈秋儿看着吴可仁，眼泪也一直在眼珠里打转。
冯之之接过蛋糕，催促道：“好了好了，心意表达了，东西该拿出来了。”
陈秋儿赶紧把戒指盒递给闫海洋，柳俊颖也把唐老鸭的头从闫海洋的头上拿走。
闫海洋拿着戒指，正准备说话。
冯之之猝不及防的一脚，踹在闫海洋的腿上：“跪下！”
闫海洋没站稳，直接双腿都着了地。
冯之之看他那一副蠢样，就来气：“求婚！单膝下跪，不是双腿，你以为上坟啊！”
冯之之这话一出，大家都哈哈大笑，就连吴可仁也破涕为笑。
“冯之之，你想踹死我吗？”闫海洋好不容易从地上爬了起来。
闫海洋摇摇头，平复平复了躁动的内心，抬头看着吴可仁，举起戒指，缓缓说道：“可仁，我不能耽误大家太久的时间，我长话短说.....我……可仁……你……那个……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们……”
也不知道闫海洋是太激动，还是他们这些人在旁边看着让他有点紧张，说话一直结结巴巴，说了半天都说不到重点，急得冯之之都快抓狂了。
“你在干什么，你能不能拿出平时训斥学员的架势来，废话了半天就是没有说到重点，能不能快点，急死我了。”
“我也要急死了，能不能干脆点！”郑航也沉不住气了。
“实在不行，就别说话了，抱着亲吧。”冯朝也看不下去。
闫海洋冷静了一下，定了心来，望着吴可仁，举起戒指：“可仁，我想照顾你一辈子，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愿意，我愿意……”吴可仁说完，立刻伸出右手。
闫海洋正想给吴可仁戴上戒指，就被冯之之一把拦住：“娶媳妇儿一点诚意都没有，全说的屁话。”冯之之大声吼道：“钱呢！以后谁管钱！”
“老婆管，老婆管……”
这群人前前后后大概闹腾了20分钟，虽说时间短，但是这20几分钟也来之不易。吴可仁跟闫海洋都考虑很周到，不太好意思耽误大家太长时间。想到飞机航后，机务还要做的一系列检查，他们在飞机上多耽误一分钟，机务他们就要晚一分钟开始工作，也要晚一分钟才下班。所以在如此赶时间的情况下，即便这个求婚仪式很潦草，闫海洋和吴可仁都感到倍加珍惜。。
之后的半个月，大家终于把春运熬了过去。虽说工作的筋疲力尽，但是想着休假能出国玩，就感觉日子还是有点盼头。但是越是临近休假，冯之之心里反而不安起来。尤其是近一段时间跟冯朝在一起，总觉得他不对劲儿，时不时就拿自己休假的事情挤兑自己。那个意思嘛，就怪冯之之休假没考虑他，跟郑航跑了呗，冯之之还不知道他心里怎想的。字字表达他心中不满，冯之之虽然心里也觉得这事情有点可惜，但是看他如此不爽自己跟郑航跑了这件事，冯之之心里还多爽的。
直到孙鑫给冯之之打了那个电话.......
“之之，干嘛呢？”
“刚下飞机，怎么啦？”
“你现在可真是忙的不得了，过年连个人影子都看不见。”
“我们一年到头，不就是忙春运吗，航空公司就靠这段时间赚钱呢，没见最近机票贵的都跟你们医院卖给黄牛的专家号一个价了吗？”
“少胡说八道，我们医院什么时候把号卖个黄牛了。”
“你们医院的大门都被票贩子给包围了……”
“不说这些乱七八糟的。”孙鑫急忙打断。“我跟你打电话又不是跟你说这些。”
“那你要跟我说什么？”
“听说，你休假跟郑航出去玩？”
“嗯，去美国呢，怎么，要跟我们一起吗？”
“冯之之！”孙鑫停顿了一下。“你休假怎么不跟冯朝一块儿，怎么就跟郑航跑了。”
“我跟郑航是早就约好了的，而且我为什么要跟冯朝一起，他也没有邀请我啊？难不成我还死不要脸邀请他吗？”
“冯朝……哎，之之，有件事跟你说一下，虽然已经没用，但是我觉得你还是有必要了解一下经过，你就听着，不要去问。冯朝本来是计划今年4，5月份带你去新西兰的，他把签证的资料都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就只差你自己需要准备的东西，他就只是晚了那么一点点告诉你，你就跟郑航跑了，害的他连口都没有开。”
“啊？真的？他从来没跟我提过这件事，我不知道啊。”
“人家什么事儿都把你想着，你什么事儿从来想不起他。”
“我……我没有。”
“反正我言尽于此了，本来我还是多赞成你跟他出去旅个游什么的，旅游是最能看出两个人合不合适了，我妈知道了都同意，不过现在说这些，都是废话了。还有，最后提醒你一句，我知道你心里打得什么算盘，不过听哥一句话，距离确实产生美，但是，距离太远，那人也会走散的。”
......
3月2号晚上，冯朝开车送冯之之去了机场。
路上，冯朝问道：“郑航呢？”
“他去接秋儿了。”
“哦。”冯朝点点头。
冯之之看着冯朝，想着孙鑫的话。
自从跟冯朝交往以来，其实冯之之心里一直打着小算盘。从之前看到过或者了解到的经验来讲，冯之之坚信，绝不能让自己的男朋友感觉自己在乎他，因为女人越是在乎，男人就越不珍惜。不是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嘛，冯之之也秉承着这种信念，不管什么事情确实没有把冯朝放在第一位。但是从孙鑫那里知道了那事儿，冯之之现在看冯朝总觉得心里有点愧疚，毕竟人家确实是什么事情都考虑自己，这么一比，倒是显得自己有点狼心狗肺。
“你怎么这么看着我？”冯朝问道。
冯之之立即收回眼神：“没有啊，这不是又要一周多见不到吗？突然一下感觉有点舍不得。”
“哼！”冯朝耸耸肩，那样子，感觉就像听到一个大笑话一样。“怎么，你现在调整对我的作战路线了？硬攻转软攻了？”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冯之之白了冯朝一眼。“本来我还想给你带个什么礼物，看你这个样子，我连礼物都不想给你买了。”
到了机场，冯朝停好车，帮我把箱子从后备箱拿下来。
冯之之看着时间还有一会，便问道：“诶，你是不是对我去美国这件事很不满啊，孙鑫已经跟我说了，虽然觉得有点对不起你，但是还是谢谢你啊，我们明年休假去新西兰吧。”
“孙鑫，果然是个大嘴巴。”
“哎呀。”冯之之扯了扯冯朝的衣服，抬着下巴望着他。“我这次确实做的不地道，可是你也应该早点跟我说嘛，不然我肯定会跟你出去玩的。”
“我跟你说了啊，你说你机票不能退。”
冯朝这话明显挤兑冯之之。
“可是你又没有跟我说清楚，我哪知道你什么准备工作都已经做完了。下次，下次我一定陪你出去玩，我保证。”
“下次，下次再说吧，你快进去吧，我也要回家睡觉了。”
冯之之见冯朝真是转身就走，立刻把他拦住：“你真的说走就走？”
“那不然怎样？”
冯之之张开双臂，给冯朝做出一个拥抱的姿势，满脸微笑的看着他，冯之之想，这已经够明显了吧。但是，冯朝依然没有任何反应，根本就没朝自己这边迈出一步，只是冷冷的说道：“祝你有个难忘的假期。”
冯之之愣在原地，看着冯朝上了车，直到车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冯之之很不满意冯朝的态度，心想这人也太不解风情了吧，自己都那样了，都没想过来抱自己一下。看他那副高冷样，鼻孔都翘到天上去了，什么玩意儿啊，心眼这么小。冯之之气不过，一跺脚，拉着行李箱往机场里走去。
“之之，你先去办登机牌，我这里有点堵车。”冯之之刚办完登机牌，就接到郑航给我打的电话。
“这都11，12点了，还这么堵？”
“都是去机场坐飞机的，全堵在收费站这里，我到了还要去停车，你先进去。”
“那行，那我先过海关，我去候机楼里面等你们，你们抓紧时间。”
冯之之过了安检，去到候机楼里面，买了杯果汁，找到登机口，一边玩着游戏，一边等着郑航。
打起游戏来，那时间就过得很快了。
两轮游戏玩下来，地服就通知登机。但是，郑航跟陈秋儿依然没有到。
“你们在哪呢？”冯之之给郑航打了个电话。“我们这边已经登机了。”
“在过安检，马上就到，你先上飞机。”
“能不能靠点谱，不知道提前出门吗？”
“我也不想啊，这不堵车吗？”
“算了算了，不说了，我挂了，你们赶紧的吧，我先上去了。”
冯之之跟着人群上了飞机，安顿好行李后，就坐到了座位上。
这还是冯之之在工作之后，第一次以乘客的身份坐飞机。
冯之之仔仔细细观察着美联航的乘务员，一眼望过去，这哪是空姐啊，简直是空妈，这年纪，差不多跟自己妈妈一样。年纪大也就算了，关键，额，这个身材，这么窄的过道，不会很挤吗？这么一对比，还是咱们大中国的空姐漂亮，像自己这样的。
不过这都不是冯之之观察的重点。
平时，冯之之她们飞航班，那乘客一上飞机都是各种装柔弱，不是腰酸背痛腿抽经，就是这不好那不好的，总之是想尽办法让空姐给他们放行李，但是今天这航班嘛，怎么就没几个人乘客让空姐帮忙放箱子的。大家都很自觉地嘛，找到座位就自己把行李放上去了。
冯之之看着时间，郑航他们还没有上来，心里也是纳闷，这都几点了，还没上来。
冯之之给郑航打了个电话过去，没接，冯之之又赶紧跟秋儿打了个电话，终于接了。
“秋儿，你们在哪呢？”
“喂……之之，我们，我们在……在登机口。”陈秋儿这话一说完，冯之之就觉得不对劲，因为她很明显听到电话那头，导航的声音，什么“前方50米有摄像头”，冯之之瞬间心里有个很不好的预感。
“你们在屁的登机口啊，导航声音我都听见了。”冯之之大吼一声。“郑航！”
冯之之这一声大的，把乘务员都叫过来了。一位金发大妈乘务员立即问道：“girl，areyouok？”
冯之之看她一脸懵逼的看着自己，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那声太大，但是冯之之心里想着陈秋儿跟郑航，敷衍的跟她说了句“sorry”，继续朝电话那头压着声音吼着。
“陈秋儿，把电话给郑航。你们到底在哪！”
“我们……”郑航吞吞吐吐的，声音都在发抖。“我们……之之，我们车……抛锚了，在高速上，我们……我们来不了了，你放心，你先去，我们要是赶不上，我们改签明天的航班过去，你明天在机场等我们一天。”
“你个王八蛋！”冯之之彻底咆哮了。“你居然敢骗我，你们两个到底要干什么，让我去机场等你们一天，那是美国，不是中国，你让我一个人在大洋彼岸，孤苦无依的等你们一天，你个贱人，白痴，250，我要打死你……”冯之之还没骂完呢，郑航居然就把电话给挂了。
冯之之看着被刮断的电话，目瞪口呆。
郑航，谁给他的胆子居然干挂自己的电话。
“女士，你还好吗。”
冯之之回头一看，才发现刚刚那位乘务员一直在自己旁边等着的。不过这次她没用英文说，换了一口很不熟练的普通话问。
“你还好吗？”她又问了一遍。
“我没事。”冯之之回答道。
冯之之心想要是郑航跟陈秋儿今天不去，那自己就不走了，她才不要一个人在美国待一天。
“我要终止航程。”冯之之朝那人吼道。
“终止航程？”乘务员很惊讶，继续用她那口十分不标准的普通话说道：“你为什么要终止航城？舱门关了。”
什么，舱门关了。冯之之一下摊在椅子上，舱门关了，那自己现在下飞机，那岂不是害的整架飞机的乘客。完了，这下彻底进退两难，冯之之感觉自己要喘不过气，捂着胸口，一直给自己顺气儿。
“lady，areyouok？”乘务员又问了一遍。
冯之之真是是第一次感受到被欺骗，那种很欲哭无泪的感觉，就连小时后，自己练跆拳道无论受了多严重的伤，都没有哭过。这会儿，眼泪止不住的流。郑航，他死定了。冯之之这一哭，把那乘务员完全惊到了，又叫了另一个男乘务员过来。
“女士，你还好吗？身体不舒服？”
冯之之朝他们挥挥手，两眼发空的看着前面的座椅靠背：“我很好。”
“刚刚有位先生给你升头等舱，我现在带你过去？”
“什么？”
“well，apassengerupgradedyoutofirstclass.”那男乘务员怕中文说不明白，又改口跟冯之之说起英文。
“firstclass?”
“yes.”
冯之之跟那位男乘务员，一会中文一会夹着英文，把旁边的人都看愣了。还有一些外国乘客，也疑惑着看着他俩。
冯之之第一反应是郑航，多半是想补偿自己点什么。冯之之心想，别以为给自己升了头等舱，自己就原谅他，他就算给自己升到了驾驶舱，那都死定了。冯之之看着这一飞机的乘客，加起来估计都300多号人，自己要是现在下了飞机，耽误的都是他们的时间。
算了算了，冯之之的职业操守告诉自己，不累连累别人，更不能害了自己的同行。
冯之之虽然心里极不情愿，但是也做好去美国等郑航他们一天的打算了。
反正郑航给自己升了舱，不坐白不坐。
冯之之跟着那位男乘务员去了头等舱。
大飞机就是不一样，比他们公司飞机的头等舱不知道好多少。之前为了节约钱，舍不得买头等舱的票，冯之之跟陈秋儿商量着，宁愿把钱用在买东西上，都不想把钱花在机票上，所以他们宁可在飞机上咬咬牙坚持坚持。不过现在冯之之即便能享受头等舱的待遇，但想着自己要在美国孤苦无依的等一天，就想哭。虽然不是第一次去美国，但是独自一人在国外他乡待一天还是第一次。要是万一碰上一个持枪抢劫的，那怎么办，完了完了，要是他给自己一枪，那自己不就一个人死在美国了吗？妈呀，冯之之越想越害怕，她可不想这么死啊，这也太惨了，冯之之还想落叶归根呢。
冯之之感叹道，怎么自己就这么命苦啊，摊上郑航这么一个不靠谱的损友，怎么办啊！！！
“lady，itisyouseat.”乘务员对冯之之说道，还帮我打开了头等舱的行李架。
冯之之摸了把眼泪，正准备放行李，眼睛一瞥，往座位一看，手一软，包掉地上了。
只见冯朝把包捡起来，拍了拍灰，朝那位男乘务员说了句“thankyou”。又把包放进行李架，看冯之之还是一副没有回过神来的样子，一脸嘲笑的看着她，问道：“激动得说不出来话？”
冯之之眼泪珠子还在眼睛里打转，心情根本不能平复，看见冯朝就如同看见失散多年的亲人一样，那感觉就跟中彩票没什么差别。
“哭了？”冯朝又问道。
冯之之没说话，一把抱住冯朝，根本顾及不到还在客舱里，旁边零零散散的还有些人。
“干什么？这还有人呢。”冯朝往后退了退，想撇开我。
冯朝越这样，冯之之就抱的越紧。
“冯之之，你能不能矜持点，你松开。”
“我不。”冯之之抓着冯朝的手试图放在自己的背上，也想他能抱抱自己。
“那我们能不能先坐下。”冯朝放下手。
“我不。”冯之之又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腰上，结果刚放上去，他又拿了下来。
冯之之气不过，抬头死盯着他：“你就不能抱抱我吗？抱我一下会少块肉？”
“冯之之，虽说这周围都是外国人，你能不能拿出东方女性的矜持来，你平时不都挺能装的吗？这会儿怎么不继续了？”
冯之之没说话，用脸使劲在冯朝胸前蹭了蹭了。
“你不要把你的鼻涕口水蹭我衣服上？”
冯朝见冯之之还是不肯松手，笑道：“诶，跟你说话呢，好歹回我一声儿啊。”
“你闭嘴。”冯之之又抹了一把眼泪，把快要流出来的鼻涕擦了擦。“你懂这种大洋彼岸见老乡的心情嘛？我都已经做好去美国流浪的准备了。”
“现在还在成都，没到大洋彼岸呢。”
冯之之歪着嘴，用着哭腔问道：“怎么......怎么......你，你怎么跟过来了，你刚刚不是走了吗？”
“去外面溜了个圈，又回来了。”
刚刚在候机楼，冯朝为了避开冯之之，一只东躲XZ，走路背都不打直，生怕被冯之之发现。
突然冯之之跟冯朝踉跄了一下，往外一看，飞机居然推出了。
“飞机都推出了，能不能先坐下。”
冯之之这才十分不舍的松了手。
冯朝看冯之之这狼狈样，一直在笑。
“你笑个屁！“
“冯之之，你说你在我面前闹的笑话，没有一箩筐也有一背篓了。”冯朝递给冯之之一张纸巾。“把鼻涕擦一下。”
冯之之接过纸巾，擤了鼻涕，揉了揉鼻子。看冯朝那一脸看自己笑话的样子，就来气。
看了眼手机，发现郑航刚发了一条信息：之之，我都是被冯朝逼得，他威胁我，他说我不这么做，他就不让我过上次的检查。我实在没办法，你知道，我一个小副驾根本拗不过他一个机长。迫于他的淫威，我只能按照他说的做。你现在应该也见着冯朝了，你要怪就怪他，你要恨就很他，可千万别算我头上，全是他逼我的。我本来是想告诉你的，但是他说我要是提前跟你说了，就让我以后不要在公司混了，姑奶奶，我们从小一块长大，看在我们以往的情谊上，这次就可千万不要把账算在我头上。等我们休假回来，我请你吃好吃的！！！
看着郑航这条信息，冯之之直接破涕为笑。
冯朝见冯之之这样，问道：“郑航这么快就出卖我了？是不是把所有责任都推到我了？”
“你居然威胁他，你多大个人，做这种事情，不要脸啊。”
“我好意思？你刚刚不是在后面还骂人家是笨蛋白痴250吗？”
“你怎么知道？”
“你嗓门那么大，幸好人家乘务员稍微还能听懂一点用中文，要不然，被人还以为你要炸飞机呢。”
“我炸飞机？看我长这么好看的，怎么可能是恐怖分子。哼，你就是想看我笑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先把我推入黑暗，立刻又给我光明。你这种跟那种自导自演，英雄救美的有什么区别。还说我心眼多，你的心眼简直堪比马蜂窝。”
“这不都是跟你学的。”
“什么叫跟我学的，我可没你这么坏！”
冯之之虽然嘴上不饶人，但是心里早就了开花。
“诶。“冯之之怼了冯朝一下。”你要是想跟我出来玩，你明跟我说嘛，我看在你孤苦无依的份上，没准儿心一软就答应了呢。“
“冯之之，谁刚刚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以为自己要去流浪了。这会儿缓过神，又开始得瑟。”
“那不是看在，你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又给我升了舱。我要是不表现的很激动，岂不是很对不起给我准备的惊喜。”
“你就犟吧。“
“我可没犟，我说的都是事实。你刚刚不是很开心吗？我抱着你，还抱的那么紧，你是不是心里很得意啊。”
“我没有。”
“你没有？你发誓。”冯之之拉着冯朝的手。“要是你说了半句假话，我以后会跟别人跑了。“
“你敢！”
--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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