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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少林伏波寺

    自从见雪梅开始以心法内力滋养断剑,其功力在慢慢损耗。整个人散发的气势却犹如寒冰化作暖玉,给人感觉以温润。

    境界跌了也不完全是坏事吧。

    靳宣心虚的想着,这几天来看着见雪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倒退实力。

    她就不怕自己是江湖骗子吗?

    自古江湖人爱惜自己的羽毛,这羽毛无非就是趁手兵器与追求巅峰的武技。

    见雪梅为了重振玉雪剑派,却不惜自退功力,当真是倾尽一切,让人唏嘘。

    想到这里,靳宣不由得打心底敬佩这位武林骄子。

    话说回来,随着开办武林大会的时日越来越近,各种江湖风波在以清幽镇为中心向外传播着。

    靳宣的破陋茶馆也得以每天有零星的顾客光临。

    这些顾客大都是和尚和道士。

    道士自不用说,自打武当山代理掌门李青魁宣布率众至清幽恭迎武当新掌门,清幽镇的各路不知名的道士与日俱增。

    而和尚,看一身朴素甚至破旧的装束,不难猜出是西少林伏波寺的僧人。

    为何中原的传奇门派会一分为二,成为东西少林?

    靳宣根据《衍武鉴》里的简略记载,得知其中原因一二。

    当年伏波寺是中原少林正统,整个大宣王朝三百二十六座寺庙的朝圣之地。

    但是大宣天子肃清武林那年,面对是否参战这一决议,伏波寺高层内部却出现了分歧。

    掌门擒龙僧人韦陀力排众议选择参战,并说出了当年令大宣武林肃穆钦佩的话:“武林众生蒙此劫难,我等虽为佛教清净之人,却不该以众生困苦安然立足。”

    “贫僧韦陀,愿为众生请命,随吴道长赴皇城讨要说法。”

    “今后我伏波寺,如遇众生劫难,当身先士卒,纵使困顿,也应尽绵薄之力!”

    而后,擒龙僧人韦陀,随吴白驹一同去了皇城。

    正是那一年。

    他把名字永远的留在了皇城的武林英豪碑上。

    碑文这样记载:

    “少林伏波寺住持,韦陀僧,仅以一人之躯,不坏神功御箭雨枪矛。立皇城门下,一拳破开皇城门,击飞撑门士卒六七十人,惊世骇俗。”

    靳宣也在《衍武鉴》作者的对战描述中稍微了解到这位令人肃然起敬的少林住持。

    韦陀的不坏金身与袈裟破魔拳堪称天下一绝。

    很难想象一个人立于高耸入云的皇城门下,显得多么渺小而且卑微。

    但就是他一人决然上前,以不坏金身硬抗漫天箭雨,一拳破开巨大而且沉重厚实的皇城门!

    他为其他十一位宗师打开了局面。

    只可惜,轰破城门那一刻,韦陀全身内力尽数灌注在袈裟伏魔拳上。

    由此不坏金身的防御力大幅衰减,韦陀被禁军早已经准备好的巨型枪弩扎成了练武木桩。

    那种场景堪称惨烈,众宗师见状,无不动容。

    天下武林也自此记住了这么一位少林宗师。

    不过,韦陀一死,整个伏波寺凝聚的人心逐渐出现了裂痕,各种各样的分歧矛盾逐渐显现。

    终于,在大漠入侵中原时,伏波寺分裂成了两股势力,一为参与保卫国土的入世派,一为闭门清修的闭关派。

    闭关派带着伏波寺相当一部分战斗力,迁出中原,最终落脚在东海的蓬莱岛上,建立了不入世的净莲寺,以少林正统自居,被称作东少林。

    而伏波寺本身呢,由于自身实力大幅缩水,曾经的顶尖门派瞬间落得二流水平。

    但伏波寺还是举全寺之力对抗外族入侵。

    伏波寺最后的有生力量,被消耗在了卫国战场上。

    建寺几百年的伏波寺就此一蹶不振。

    但武林各门派至今对东少林伏波寺留有敬佩礼遇之情。

    只是如今的大莫朝廷可是对伏波寺这些棘手的僧人憎恶不已,毕竟这些固执的秃驴让他们一度受损。

    但碍于伏波寺在武林的声望,大莫朝廷不敢拿伏波寺怎么样,也没有什么秋后算账。

    自大莫王朝正统以来,不同于闭关派西少林净莲寺的巨额香火供奉。

    朝廷对伏波寺的香火供奉,几经断绝。

    所以,伏波寺的僧人如今大都衣衫褴褛。

    寺庙养不起那么多僧人,干脆将大部分僧人派遣出去,以苦行为修行,减少寺庙的负担。

    而靳宣客栈里的僧人,绝大部分都是伏波寺的苦行僧人。

    想到此,靳宣内心也有所动容,于是在茶馆张贴告示,凡修行之人,茶水费一律减半。

    虽然茶馆破,但还是吸引了些许零零散散的修行之人。

    每有伏波寺苦行僧进店,便会对坐在柜台前的靳宣施以佛礼。

    倒是那些进门自称道士的修行之人,个个趾高气昂,仿佛在告诉所有人我就是武当未来掌门一样,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半价优惠。

    靳宣也不太在意这些道士,就凭他们脸皮厚的程度,无论他们是不是真道士。

    思忖间,茶馆大门进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干爷爷!”靳宣见到来人,大喜过望。

    倒不是来人真是靳宣的干爷爷,而是来人就姓干,爷爷是对这位老者的尊称。

    来人正是铸剑师干戚。

    靳宣对这位家父的忘年交可太熟悉了,小时候干戚没少被他折腾。

    干戚对靳宣还是十分喜爱的,那种情不自禁就要欺负得靳宣嚎啕大哭的喜爱。

    当然,靳宣可没听说过这位还是个什么铸剑师,自小就觉得他是一个老顽童。

    干戚带着满面春风的笑意,手里提着酒壶,步伐有些踉跄。

    靳宣皱着眉不留情面的捂着鼻子。

    “好小子,你这是嫌弃我这个老骨头啊!这么久都不晓得去看爷爷我一眼。”干戚语气里带着不满。

    “嘿嘿,干爷爷别见怪,我这几天忙不过来,不方便去看你。”靳宣笑嘻嘻道。

    事实上每个月靳宣都会让商老伯带些钱财去破庙接济一下干戚,但都被拒绝。

    干戚看了看茶馆零星几位客人,点了点头:“是挺忙的。”

    “我看啊,你还是搬过来住吧,冬天严寒,住那破庙也不是办法。”

    听闻此言,干戚神秘兮兮道:“你这小地方,还有房间给我住?”

    靳宣顿时明白这老顽童想说些什么。

    干戚见这小子说不出话来,用胳膊杵了杵靳宣,笑呵呵道:“怎么样,我给你挑的媳妇。”

    听罢靳宣一阵扶额。

    “我一介平民可不敢高攀。”

    “你要相信你爷爷我的眼光,这世界上能配得上你的女子可没几个。”

    听着这些乱七八糟的话,靳宣忍不住吐槽道:“您是不是喝醉了?”

    “我怎么会醉呢?话说靳小子,你这里有没有酒,我快喝完了。”

    “抱歉,干爷爷,这里是茶馆,没有酒,我可以去给你买来。”

    “你看看你,听你那个倔脾气老爹的话干什么,买茶水能挣几个钱,白白浪费了这么好的地段。”

    靳宣摇了摇头,道:“没有酒能落得清净,我这个人怕惹事。”

    但一想起这些时日茶馆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靳宣忽然有点为自己刚刚说出的话心虚。

    “身在江湖,不可避免咯,你看看我,始终没戒掉这一口烈酒。”干戚摇了摇头又喝了几口。

    靳宣沉默了片刻,道:“干爷爷既然难得来一趟,那就一起吃一顿饭吧。”

    干戚闻言赶忙摆手:“不了不了,我就是想念老朋友,顺便来看一看你。”

    “商老伯,去买点酒来温着。”靳宣吩咐完老仆,转身对干戚道:“那干爷爷暂且等一等这酒温了。”

    干戚欣慰的接受了。

    爷孙二人在茶馆桌前聊得正欢,这时候外出跑腿的冷玉回来了,也没搭理他们,径直往后院去了。

    不过,这个老者的声音自己好像在哪里听过?冷玉不由得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