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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噩梦

    我们只顾沿着麦田里的小路匆忙往外走,没注意到地上泥泞不堪,鞋底不一会就沾满了泥巴。

    随后我们跑到了农场南边的大路上,在路边找了个伐木人留下的柴火堆,我从里面抽出了一根细树枝,开始刮起鞋底的泥。

    “看起来,昨晚像是下了一场暴雨,可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弗利兹正在专心刮他的左鞋底:“应该是我们昨晚睡着后下的,连这些柴火都是湿漉漉的。”

    我打个哈欠:“这干活的真不小心,一堆柴火就这么露天放着。”

    “确实,哪有这么干活的。”

    我打着哈欠,随口答应一声,然后扔掉手里沾满泥巴的树枝,鞋底的泥已经刮得差不多了。

    昨晚我们俩虽然睡了一会,但还是感觉困意未消,一个接一个地打着哈欠。再加上我兜里也有几个钱,于是就跟弗利兹商量着,去蒂米刚才提到的诺伊霍夫酒馆,让酒店掌柜给我们找两张床。

    湛蓝的天空上点缀着白云朵朵,我们走在靠近林子的小路上,微风拂过脸庞,带着麦子和青草的芳香。

    我深吸了一口气:“今天真是个好天啊!”

    要不是我现在困得不行,肯定要跟弗利兹去河里钓鱼去!

    过了一会,弗利兹从林子里跑出来,用衣服兜着一袋野果。

    “刚才我在林子里看见那边有好几个蜂巢。”后者兴奋地说道。

    “这不奇怪,萨莫培什的蜂蜜酒远近闻名,有几个蜂巢太正常了。”

    我们吃着酸甜的果子,哼着小曲,一路走到了萨莫培什。

    萨莫培什只有十来座房屋,一条小溪从中间穿过,是一个典型的小村庄。

    我们没走几步就到了酒馆,走进酒馆大门,掌柜正在院子里擦拭桌椅准备迎接客人。

    我径直走了过去,跟掌柜的说明了来意,还吩咐他尽量给我们找个偏僻安静点的床位,我们现在困得要命。

    掌柜点点头,放下了手中的抹布,把我们带进了酒馆房屋里。

    波西米亚地区的酒馆一般都是进门一间大屋子,靠墙角的一处地方建有灶台,上面是一条烟囱。

    屋子的其他地方则摆放着桌椅,酒桶还有一些其他酒馆常用物品。

    在这大屋子的一墙之隔一般是一间小屋子,中间用一扇木门联通。这里既是酒馆的仓库,也是客人们住宿的地方,有些有钱的酒馆老板还会在这下面挖一个地窖,既可以扩大仓储空间,也可以作为一个进行密谈的地方。

    以上就是常见的酒馆构造,如果是旅店的话,则会更豪华一些。

    进到门里有一个女人正在那里背对着我们做饭,看起来像是掌柜的妻子,我俩跟着掌柜转身进了里屋。

    “你们既然是蒂米的朋友那我也就不跟你们要身份证明了,可你们是从哪来的?我之前怎么没见过你们。”

    “我们刚从斯卡里茨逃出来。”

    老板很是惊奇,说他听说斯卡里茨被劫掠了,但是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他缠着我们想让我们跟他讲一些细节。

    我摆了摆手:“算了吧,看看我们的脸,等我们睡醒了再跟你聊聊吧,到时候别忘了请我们喝杯酒。”

    酒馆掌柜也很知趣,把我们领到床边,吩咐了几句后就转身离开了。

    我把鞋子脱掉,躺倒在床上。

    “这床很软,很舒服。”心里这样想着,我再次沉沉地睡去。

    很不幸,因为我昨晚已经睡过一觉恢复了部分精力,这次睡眠明显没有之前那么深,然后,噩梦袭来。

    在梦中,我走在一条斯卡里茨的小路上,周围一片漆黑只能看清自己脚边的一小块地,所以我觉得现在应该是晚上,但当我抬头望向天空时却发现原本的天空变成了血红色。

    我低下头来,不敢再望向那天空,我感觉它仿佛是用鲜血染成的。

    我无助地站在路中间,四周都是无尽的黑暗。

    突然间起风了,我隐约听到旁边传来了人的说话声,可当我转过头去,却只看见了一双双充血的眼睛发出狂热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我。

    我厉声尖叫,沿着路奋力跑了起来。虽然我跑的飞快可我还能听到它们的声音,那些眼睛在我后面紧追不舍。

    不知跑了多远,我看见前面路上有一个燃烧的火把,我跑过去弯腰去捡,却发现拿不起来:这火把好像只是个幻影,每一次都从我指缝间流走。

    我不敢懈怠,只能继续跑了起来。

    路边出现了越来越多的火把,它们照亮了道路,也照出来路边无数具倒毙的尸体,他们有些还在呻吟,甚至朝我伸手要我帮帮他们,我看见了熟悉的面孔:沃克、特丽莎还有磨坊主。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法帮你们,我帮不到你们!”我哭喊着奋力往前冲,那些眼睛还在后面追着我不放。

    突然,前面的路消失了,一个洞口猛然出现在面前,一个瘦长身影直挺挺地站在洞口,身上缠满了带血的绷带。

    我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塞穆尔,塞穆尔是你吗?”

    那个东西没有说话。

    后面的眼睛追了上来,脚下坚硬的地面瞬间变成了血池,我沉了下去,越来越深,越来越深。我奋力挣扎呼救却没有一个人来帮我,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沉下去,离希望越来越远。

    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你为什么要把我留在那里,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我不想死在那里。”

    我挣扎着想说话却只吐出了一堆堆气泡。

    “你不该这样对我的,你不该这样对我的,马修!”

    那个缠满绷带的瘦长身影扭曲着向我扑了过来,我尖叫起来,满身大汗地从床上惊醒。

    我坐了起身,拿床头的毛巾来擦脸上的汗和泪,轻声抽泣了起来,手里紧紧地攥着毛巾。

    不知过了多久,当我终于平复了情绪时,困意又一次向我袭来,我扔掉毛巾,又一次躺了下去。

    “不要再做这样的梦了!”我轻声念叨着,再次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