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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四十八章 女人的春天(一)

    陈寅恪先生曾经说过:“华夏民族的文化,历数千载之演进,造极于赵宋之世。”宋朝,无论是士大夫政治的成熟,或是农业文明的精致内敛特点的巅峰造极,还是技术领域上众多发明创造的涌现,都成就了中国帝制王朝历史演进的新局面。《东京梦华录》中有过这样一段描述:“雕车竞驻于天街,宝马争驰于御路,金翠耀目,罗琦飘香。新声巧笑于柳陌花衢,按管调弦于茶坊酒肆。八荒争凑,万国咸通,集四海之珍奇,皆归市易,会寰区之异味,悉在庖厨。花光满路,何限春游,箫鼓喧空……”

    由此可见宋朝开放繁华的盛景。宋朝并重理想和现实,兼具大俗大雅。伴随着商品经济的飞速发展,宋朝人民的生活丰富多彩,思想相较其他朝代也更加开放。宋朝女性的生活也是丰富多彩,不仅事业风生水起,外表光鲜亮丽,还十分讲究内在的精神生活。

    宋朝女性的事业发展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首先是宋朝跻身词坛进行文学创作的人数相较于前朝大大增加,宋朝女性诗词创作的水准也达到了中国古代女性作家创作水平的高峰;其次,就是宋朝女性开创了大批量古代女性经商的先例,使其自身的价值得到充分的发挥。宋朝女性不再满足于“躲进小楼成一统”的闺阁生活,同时还广泛涉猎文学作品的阅读品鉴,甚至会进行文学创作。虽说女性作家并不是产生于宋朝,早在先秦时期,就已经有女性作家的出现,在后来的众多朝代,女性作家也从未缺席,但宋朝时期的女性作家能力和潜力绝对不可小觑。

    宋朝有诸如李清照、朱淑贞这样的女词人约莫90人,女诗人200余人,而前朝有作品流传的女性作家统共也只有33人。宋朝的女性,不论是朝廷命妇、大家闺秀,抑或是婢女都争相进行文学创作,其中也不乏流传千古的好作品。她们的作品,不仅仅局限于伤春悲秋一类的小我情感,还拥有忧国忧民的大国情怀,譬如李清照的诗:“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就充分体现了这一点。

    宋朝女性开创了女性参与经商的先河。在记述东京城市的风土人情的《梦梁录》一书中,就曾经有过对宋朝妇人经营茶铺生意的记载,而在《东京梦华录》中还有对女性摆摊兜售饰品的记载。再如“九市官街新筑成,青裙贩妇步盈盈。”这一诗句就是对女性经商的样子进行描绘。

    甚至在当时的临安,也就是现在的杭州一带,流传着这样的风气:“中下之户,不重生男,每生女则爱护如捧璧擎珠,甫长成,则随其姿质教以艺业。”可以看出,宋朝女性已经成为宋朝商业发展中不可忽视的一股力量。

    没有一个朝代,比宋朝更懂生活更憧憬美。宋朝女性十分注重自己的服装仪容,女性的服饰不论是在色彩还是款式、花纹等方面,种类都十分丰富。在服装的色彩上,宋朝女性的服饰相对于前朝更加多样化,服饰更加注重对色彩的合理运用,如宋朝的贵妇服饰大多采用白色、银灰色、粉紫色等清新淡雅的颜色。至于宋朝女性服饰的款式,则以细长为主要特点。宋朝女性服饰摒弃了前朝的宽大的特点,而采用细长的服装版型,这不仅使女性活动更为自如,而且可以更好地展现女性的身材,这也是商品经济发展的情况下,女性的衣冠文化得以解放的体现。至于服装的花纹,宋朝女性的服装多采用折枝花纹,让整件服饰看上去更加生动自然。

    除去服饰之外,宋朝女子对于自己的仪容也颇为讲究。女性的妆容风格逐渐从大唐时期的雍容华贵转向温柔清新,高雅素淡,而“咬唇妆”就是这种风格具体表现之一。所谓“咬唇妆”,就是摒弃传统将整个上下唇全部涂满的涂唇方式,转而选择仅仅在下唇的中间部分涂成一个大的圆点,这样做可以在视觉上改变原有的唇形,使得看上去嘴唇更薄,更小,也显得更加秀气纤弱。

    秦观在《南歌子》中就曾描述了宋朝女性的服装仪态,真是美极:“揉兰衫子杏黄裙,独倚玉栏,无语点檀唇。”宋朝女性的妆容和服饰相呼应,都摒弃了传统的色彩鲜明、雍容华贵的审美倾向,转而走向更加文雅、清新、素净的方向。可以看出,宋朝女性的精神世界更加丰富、事业风生水起、外表也光鲜亮丽,自我价值得到了充分的彰显。尽管受封建道德伦理的束缚,她们却依然走出了一条活色生香、蒸蒸日上的道路。

    在传统思想中,古代女子受到礼法的束缚,日子过得小心翼翼,与现代女性比起来,可以说是索然无味。但宋代是特例,宋代经济繁荣,又涌现出了各种社会思潮,多元文化下的女性,生活也变得丰富多彩起来。到了北宋中后期,大多数女子有着独立收入的经济来源,穿着、妆容上有着独到见解,对生活也有了新的理解和追求。宋代女性的职业虽仍然受到“男外女内”模式的限制,但伴随着宋代商品经济的发展和繁荣,宋代女性有了更多工作的机会,女子的职业规模是总体有所扩大的。

    宋代时女匠人在各个领域崭露头角。一是瓷器界。宋代瓷器十分出名,手艺人中有不少女性。比如当时江西境内有一处与景德镇齐名的吉州窑,曾诞生了一名舒娇的女瓷塑艺人。

    舒娇的父亲是一位高手,舒骄从小就跟随父亲学艺,但她的手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她塑造的各种玩具造型生动、逼真。二是木雕界。宋代的木雕也堪称一绝,有些优秀的作品是出自女工匠之手。比如,在宋真宗时期,有一名严氏木雕工艺家,技艺了得,在一块上等檀香木上雕刻了五百罗汉像。由于严氏木雕作品精湛绝伦被选为了贡品进贡朝廷,宋真宗见后极为喜爱,还授予了严氏“技巧夫人”称号。宋代女子没有被“三从四德”所压制,反而表现出自信与自豪,积极地融入社会,即便是微小的机会,她们都极力抓住,主动参与社会生活,让自己的职业之路变得越来越宽广。

    宋代女子穿着既得体,又让自我风韵百态,不再被封建礼教所束缚和压迫。宋代女子的着装偏爱露而不裸。褙子是宋代女子最典型的服装。在穿搭上,褙子通常被作为常服外穿用,褙子内即是抹胸类的内衣。从北宋留下的壁画中,可以发现宋代女子偏爱穿着对襟式样的褙子,两襟的缝隙间微微露出抹胸类的内衣。在发展过程中,还流行起直领对襟的式样,这种不用束带系扎,也不采用纽扣,可以给女性内衣更好的展示空间。这样的装束和现今的“内衣外穿”有点雷同感。

    这样的穿搭虽不“露”,反而将女性遮掩的胸部突显出来,营造出若隐若现的视觉效果,更加突显了胸部的性感和风韵。

    宋代女子的抹胸也是“别有洞天”,一根原本飘逸的罗带,在女性的巧手下一扎,让女性胸型显得凹凸有致,肌肤娇嫩欲滴。宋代女性这样穿搭,诠释了另一种“开放”之美,与唐代女性裸露奔放有所不同。宋代女子在穿衣这件事上,自信地显露出肌肤姿态,但不过分暴露,展现了一种含蓄而不张扬、性感而不裸露之美。着装善于营造立体美感。穿衣的层次感不是现代女性的专利。

    宋朝女性就已经利用服装的层层搭配,既突出人的立体美感,又迎合不同季节的需要。宋代上层阶级的命妇,会外披着大袖袍,里面衬着褙子,褙子以下会根据春夏秋冬四季变化再搭配衣服。通常春、夏两季会选用单衣;而秋、冬两季,由于天气寒冷则选用夹有棉絮的袄,以便保暖之用。这样的穿搭不会显得臃肿不堪,反而层次分明,变化无穷,给人以视觉美感。着装注重功能性。宋代女性穿衣不再是遮体单一功能。根据不同的应用场景,宋代女性也会搭配不同的服饰。褙子与下装的搭配,有裙子和裤子不同的组合。在湖南省博物馆里的一枚蹴鞠纹铜镜中可以看到,宋女性在踢足球时,就是褙子与裤子的着装,这样更方便女子运动。从宋代女性的着装打扮,可以得知女性自我意识觉醒已经显现出来。褙子的流行,与它的舒适性、便捷性有着很大关系。叠穿的流行,是宋代女性对服饰视觉美观性有了要求。不同场合不同的着装搭配,也为了更解放女性自我。这样的着装潮流,实质上是女性对着装有了新追求,她们想要打破古制礼仪对人的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