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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二十九章 蒙古崛起

    1211年秋,成吉思汗亲率10万大军南下攻金,拉开蒙古灭金战争的序幕。蒙古大军一路攻城略地,如入无人之境,转眼间杀到军事要地野狐岭(今河北张家口北),逐渐逼近金国中都(今北京)。

    野狐岭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本来是防御中都的军事重镇,但是金军竟然没有屯兵固守,而是调集30万大军,并在宣化部署10万兵力作为后援,迫不及待地摆开阵势迎敌。

    蒙古军在数量上远不及对手,且孤军深入,前有堵截,后无强援。金兵自以为胜券在握,成吉思汗却指挥若定。一代天骄并非只识弯弓射大雕,让他名留青史的,是“深沉有大略,用兵如神”的军事指挥能力。趁着金军立足未稳,成吉思汗一声令下,命全军发动突然袭击,直捣金军中军指挥部,连正在做饭的士兵都将锅里快煮好的肉全部倒掉,上马冲杀。在蒙古骑兵的冲击下,金兵溃不成军,死者蔽野塞川。野狐岭大战,金朝30万大军全军覆没,几乎丧失全部精锐,在之后的对蒙战争中只能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镇守西京(今大同)的金军统帅胡沙虎(纥石烈执中)无力抵抗蒙古大军,将官库搜刮一番后,抢了别人马匹就跑。之后,胡沙虎害怕皇帝追查他战败的责任,干脆用毒酒毒杀金主完颜永济,自称监国元帅,改立完颜珣为帝,是为金宣宗。金人仅剩的一丝残暴和野蛮,也只能用在宫廷政变中了。此时蒙古人的杀戮才刚刚开始。

    1214年,蒙古军以排山倒海之势横扫金境,“破九十郡,所过无不残灭”,在烧杀掳掠之后,“河朔为墟,荡然无统”。河北、山东和山西的大部分城镇惨遭蒙古人焚毁,夷为平地,金人不得不献出公主、儿童、御马和金帛求和。当地的不少百姓和贵族被蒙古军劫持到草原上充当奴隶,一路上劳累或受冻而死的十有七八。这场灾难,史称“贞祐之变”。

    后来,丘处机为“止杀”远赴西域求见成吉思汗时,还在田镇海城(今蒙古科布多省东南)见过被掳掠至此的金朝宗室和汉人百姓。第二年,蒙古带着掠夺的财物、马匹和人口撤军,成吉思汗就像打了个响指一样轻松,前往鱼儿泊避暑度假。蒙古人走后,金宣宗仍不敢留在中都,决定率领宗室、百官南迁汴京以暂避锋芒。

    不曾想前脚刚走,留下镇守的乣军就发生哗变,在中都大闹一番后向蒙古人投降。乣军由受金朝统治的契丹、蒙古等族士兵组成,是金初战争中的一支重要军事力量,但他们背负亡国之恨和奴役之苦,对女真统治者一直心怀不满。

    正如元代史官所说:“宣宗既迁,则中都必不能守,中都不守,则土崩之势决矣。”随着乣军叛金降蒙,中都失陷,此时金朝的生命已如风中残烛。金朝统治下的汉人,也趁机宣泄积蓄已久的愤懑,山东、河北一带爆发声势浩大的红袄军起义。在金朝为内忧外患忙得焦头烂额之际,南宋也以战乱阻隔为借口,连续两年没有缴纳岁币,对金的态度不再唯唯诺诺。

    此前,金宣宗即位时,宋宁宗曾派真德秀出使金国,半路遇到蒙古大军,险些把命丢了。真德秀实在是真的秀,眼见金兵面对蒙古人时狼狈不堪,深知金朝已经站在毁灭的边缘。于是给宋宁宗献上三策:上策是趁金人疲弱之时出兵北伐,中策是停止向金输贡岁币,下策是继续与金国保持友好关系。宋宁宗为了保守起见,采纳真德秀的中策,不再输贡岁币。

    金朝的处境本来就窘迫不堪,南宋竟然还不交“保护费”,金宣宗一怒之下发动了南征。金朝本想通过侵宋开疆拓土,以补充北方的损失,没想到失去精锐的金军这一次连宋军都打不过。金朝的先头部队进军到杨林渡(今安徽当涂),红袄军的首领李全带兵杀出,金军损失惨重。另外一路,金军大将完颜讹可遭到宋军内外夹击,3万多金兵被杀,剩下主帅完颜讹可一个人骑着马狼狈北逃。金军对宋战争得不偿失,北方的蒙古军依旧步步紧逼。

    1224年,金宣宗的儿子金哀宗遣使向南宋求和,承诺金兵不再进犯,以集中兵力抵御蒙古大军的进犯,可惜为时已晚。1230年,蒙古大军早已磨刀霍霍,继承成吉思汗的窝阔台在坐稳汗位后,派出三路大军伐金,留给金朝的时间不多了。

    当蒙古大军再次南下,金军以重兵防守潼关、黄河一带,此举早已在成吉思汗预料之中。成吉思汗已将金国视为囊中之物,他生前曾留下遗言:金精兵在潼关,南据连山,北限大河,难以遽破。若假道于宋,宋、金世仇,必能许我……金急,必征兵潼关。然以数万之众,千里赴援,人马疲弊,虽至弗能战,破之必矣。

    窝阔台照着他父亲所授方略,派弟弟拖雷带一路大军借道于宋,由宝鸡入汉中,沿汉水北上,与其他两路大军对汴京形成包抄之势。蒙古军三路大军并进,将汴京围得水泄不通,并使用从西域带回的抛石机攻城。抛石机又称“回回炮”,是冷兵器时代的攻城利器,一直到15世纪都是世界一流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堪比李云龙团里二连长的意大利炮。尽管蒙古军有抛石机这一个大杀器,但汴京城高墙厚,整整攻打了60个昼夜也未能攻下,蒙军主帅速不台只好下令暂时退兵,金哀宗松了口气,送给蒙军无数金银珠宝,并以酒肉犒劳蒙古兵。可就在蒙军退走后不久,一场瘟疫袭来,短短一个月内,汴京城中数十万人死于非命。到了1232年底,城中出现饥荒,甚至出现了人吃人的惨状。金哀宗自知汴京难以守住,抛下宗室和百官,带着随从逃到蔡州(今河南汝南)。

    在战乱、瘟疫、饥荒侵袭下,汴京沦为人间地狱,蒙军再次兵临城下,留守京城的金军只好开城投降。蒙古人入城后,大肆搜掠金银,纵兵折磨官员、百姓,还把两宫皇太后和皇族宗室五百多人粗暴地塞进37辆大车,押送回蒙古,一同被劫走的还有无数工匠、绣女、宫人。诗人元好问亲眼目睹金朝衰亡,为之慨叹,在其《癸巳五月三日北渡》一诗中写道:道旁僵卧满累囚,过去旃车似水流。红粉哭随回鹘马,为谁一步一回头。“靖康之变”时的悲剧再次上演,这一次,金人换了角色成为了被虐待的对象。

    金哀宗逃到蔡州后,重新聚拢将士,勉强组织了一支万余人的精兵,同时派遣使者向南宋借粮,以唇亡齿寒的故事告诫宋朝不要弃金朝于不顾。金哀宗还对南宋抱有最后一丝幻想,南宋却早已接受蒙古人的邀请,相约一同进攻蔡州,也想在灭金战争中分一杯羹。1233年,蒙宋联军合兵蔡州,轮番攻城。蔡州早已是一座孤城,金军在缺水少粮的困境中顽强地坚守了三个月。能吃的东西都吃光了,到最后只能吃“人畜骨和芹泥”,就连鞍鞋甲革也都扒下来煮熟充当“军粮”。得知城中弹尽粮绝,蒙宋联军就在城外大开盛宴,饮酒吃肉。城中军民听闻后,情绪更加低落。为了继续战斗,金哀宗只好杀御马分给士兵充饥。一些老弱病残和重伤士兵也被杀死,其他人“拘其肉以食”。大势已去的蔡州,如同一座死城,城中军民最后的疯狂,犹如金朝的一曲挽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