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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四十章 内忧加剧的理宗时期

    著名文学家刘克庄,在一年多以后的端平二年(1235年)七月,给宋理宗的札子中,就公开将史弥远列为与秦桧一样的“小人”,指出“柄臣浊乱天下久矣,……柄臣与其徒皆攫取陛下之富贵而去,而独留其大敝极坏之朝纲。……小人恃智巧,君子恃天理、人心之正,而天与人又有时而不然,桧十九年、弥远二十六年而衍七十日,光(指司马光)九月,君子之难取必于天如此。”

    由于史弥远一直倡导理学,史弥远死后不久,理学又被确定为南宋官方的统治思想,宋末及元代一些理学人士对之心怀感激之情。在元代理学人士参与修撰的《宋史》中,史弥远不仅没有被列入《奸臣传》,而且在《史弥远传》中也竭力进行粉饰,阴谋杀害韩侂胄被写成侠肝义胆,违反宁宗遗志非法扶立理宗也被写得名正言顺,至于降金乞和则只字未提。对其罪恶,仅在传末用“废济王,非宁宗意。……擅权用事,专任憸壬,……用李知孝、梁成大等以为鹰犬,于是一时君子贬窜斥逐,不遗余力云”,数句贬语以终篇。

    史弥远掌权二十六年期间,虽因金受蒙古威胁无暇南顾,而能保持南宋安定,但弥远排斥异己,贪污中饱,加重税金,使南宋国势渐衰。他篡改宋宁宗的意志,立宋理宗继位,并假借湖州之变迫死济国公赵竑,干扰皇统的继立,比南宋其他的权臣更为过份。例如秦桧察觉身为皇子的宋孝宗经常与自己作对,但最后并没有成功改变宋孝宗的皇位继承者的身份。但史弥远不同于南宋著名的奸臣,例如秦桧,其家人并没有大量得到朝廷显禄。而更不像韩侂胄如此盛气迫人,峰芒太露。《宋史》并没有将史弥远列入《奸臣传》,在传中形容弥远“迨宁宗崩,废济王,非宁宗意。立理宗,又独相九年,擅权用事,专任俭壬。宋理宗德其立己之功,不思社稷大计,虽台谏言其奸恶,弗恤也。”而传中评论又指“史弥远废亲立疏,讳闻直言。.....弥远之罪既著,故当时不乐嵩之之继也,因丧起复,群起攻之,然固将才也。”评价林瑞翰:理宗在位四十年,大抵而言,初期委政于史弥远,中期委政于郑清之、史嵩之,晚期委政于贾似道。清之在位,颇引用正人,故端平间,贤士如真德秀、魏了翁、李皇、洪咨夔等并见进用,时称端平更化,以比元祐。

    史弥远在治国上颇遭非议的原因,一是政治上主和,二是经济上没有振兴。史弥远两朝擅权二十六年,独揽朝纲,大权在握,对金一贯采取屈服妥协的政策,对人民则疯狂掠夺。他还大量印造新会子,不再以金、银、铜钱兑换,而只以新会子兑换旧会子,并且把旧会子折价一半。致使会子充斥,币值跌落,物价飞涨,民不聊生。嘉定用兵,政府发行纸币竟达一亿四千万贯。

    绍定五年(1232年)流通量竟达到了二亿二千九百多万贯,会子的滥发与贬值已经到了极端严重的境地。理宗亲政后虽然采取了一些秤提的措施使会子有所稳定,但是此时的南宋已经处在风雨飘摇之中,国家财政处在破产的边缘,不得不依靠滥发会子以救一时之急,饮鸩止渴的后果是滥发的会子变得如同废纸一般毫无价值。

    会子问题是南宋社会经济发展的集中反映。南宋会子是真正意义上的纸币,它是绍兴三十一年(1161年)由“行在会子务”发行的铜钱会子开始的。这次会子的发行,以铜钱十万贯为准备金。会子采用铜版印制,面额分为一贯、二贯、三贯三种,隆兴元年又增加了五百文、三百文、二百文三种。会子仍然使用楮纸印刷,因此会子也被称为楮币、楮券或者简称楮。最初的会子并未限定发行额,也没有设界,自绍兴三十一年起到乾道二年(1166年)共印二千八百多万贯,支取回收了一千五百六十多万贯,民间尚在流通的有九百八十万贯。因为地方州县收纳赋税不收会子,所以有不少商人在各地用低价收购会子,然后到临安兑取铜钱。由于人数太多以至形成挤兑风潮,惊动了孝宗,孝宗迅速以府库所藏银钱回收会子约有近五百万,而民间尚留有四五百万继续使用流通。说明虽然发生了会子挤兑风潮,但是由于官方迅速采取了应对措施维持会子的信用,加之民间也的确存在对轻便纸币的需求,所以会子在以后得以继续的发展。

    乾道五年(1169年),会子改为定界发行,每三年一界,每界一千万贯,每界使用六年(也就是两界)。之后会子的发行数有所增加,不过由于准备金充足且发行量也未至滥发程度,遇到会子贬值就马上“秤提”回收防止恶性贬值,所以会子维持了较高的币值。后来会子越发越滥,流通数越来越多,至开禧年间,会子改为三界并行,总流通量达到近七千万贯,第十三界会子更是发行四千七百万贯,会子因此大为贬值。嘉定年间经过多方秤提平抑后,会子的价值才有所回升,达到在京一贯值钱七百,地方半之的水平。从中可知会子的贬值非一朝一夕,在商品经济的发展中贬值也是必然的。

    史弥远在政治上看,主和不得民心;从经济上看,物价上涨,会子贬值不得民心。“与金人战、使会子不贬值。”这是人们的普遍心态和要求,或者说这是在南宋任何时候都能适用的普遍真理,但如将它与某一时某一地的实际情况结合起来看,那就值得商榷了。如果用普遍真理去指导特殊问题,则不一定能得到很好解决,同样用人们一般情形下的普遍心理,去观察特殊背景下的事,难免也会失之毫厘,差之千里的。

    史弥远颇遭非议的还有用人问题。他以宣缯、薛极为肺腑,王愈为耳目,盛章、李知孝为鹰犬,专擅朝政,权倾内外。薛极与胡榘、聂子述、赵汝述,是史弥远最亲信的人,人谓之“四木”;李知孝与梁成大、莫泽,为之排斥异己,不遗余力,人称之为“三凶”。廷臣真德秀、魏了翁、洪咨夔、胡梦昱等都遭窜逐。

    史弥远转世传说隆兴二年生于月湖史相府第。宏智正觉是天童寺住持,倡导默照禅,人称天童和尚。史浩隐居鄮峰时就结识了宏智正觉,并接受了他的默照禅,从此宏智正觉与史浩交往几十年,彼此十分友善。一次史浩与宏智正觉闲聊时曾开玩笑地对他说:“和尚与我孰好?”正觉见眼前的史浩“绮罗烂盈,粉黛列环”,就漫不经心地说:“丞相富贵好,老僧何敢比也。”过一会又自省说:“此一念差,终当堕落泥滓。”

    事隔数年后的一天,史浩坐在客厅上,俨然看见正觉突然走入堂中,却不见他来到,就派人到寺里去察看,一会,前去察看的人来报说正觉长老圆寂了,史浩觉得很奇怪。大约过了喝一杯茶的功夫,史府后院的家仆来报说:恭喜大人,夫人生了一个男孩。史浩默然,心想这便是正觉转世了,于是用觉圆给孩子取小名,等他长大,又取名叫弥远。弥远后来相两朝,共二十六年,权震海内。当时就有人作诗说:“前身元是觉阑黎,业障纷华总不迷。到此更须睁只眼,好将慧力运金。”实际情况是:宏智正觉死于绍兴二十七年,史弥远生于隆兴二年,时间相隔六年,岂是“喝一杯茶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