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治疗
“啊？户子小姐你和菊川先生认识？”直井政彦问。
“何止认识啊，我之前找的医生就是户子呀？可是，你不是说已经接了别人的工作吗？”菊川苍介有些激动。
“是晴子找我的，说有一位大人物需要仙台的私人医生，我也是刚知道原来就是结弦君。”
“哦？看来政彦找的这位医生是苍介先生的熟人啊？”大冢岛寺有些得意，政彦这小子这次做的不错啊。
而一旁的晴子悄声问阿户子:“什么情况？你都认识啊？”
“苍介叔叔算是我爷爷的半个徒弟，小时候就认识了，前段时间他也找我做私人医生来着。”阿户子小声说道，“回去再和你细说。”
“对了，之前让我准备简历，我今天带了。”阿户子从包里掏出一份文件，但又不知道要递给谁。索性就放在了桌子上。
“哎呀，你不需要简历，快坐。”苍介让阿户子坐在了他的旁边，同时阿户子注意到其他两个人默默地拿起了简历传阅。
菊川苍介笑道:“这真的是太好了，容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直井户子小姐，直井田的孙女，现在在宗室医院工作，东京医学院的外聘教师。”
菊川苍介又指着一位个子中等有些胖的中年男子说:“这位是全日航旗下专门负责结弦君的常务，大冢岛寺。”
刚刚说话的就是这个人，阿户子点头示意。
“这位是结弦君的营养顾问松本春奈小姐”，师一位看起来很知性的女生，一直坐在旁边微笑的看着阿户子。
“这位是商务组组长中森宇。”中森宇坐在大冢岛寺的旁边。
“您好，直井小姐，我刚看到您的简历，凭这样的实力为什么会选择来羽生的医疗组呢？”看着中森宇是一个比较严肃的人。
“您好，中森先生，我之所以来，完全是因为我朋友晴子小姐，说您这边比较着急，所以我就来帮帮忙。”阿户子实话实说，接了东京医学院授课的事情之后，其实自己没想答应私人医生这事，但是晴子再三请求，只好帮这个忙了。
中森宇明显愣了一下，他没想到阿户子会这么直言不讳。坐在他一旁的一个戴眼镜的男生说:“我刚听苍介组长，您还在宗室医院和东京医学院任职，时间方面合适吗？会不会无法兼顾医疗组组长的工作。”
阿户子有些奇怪，这怎么扯到医疗组组长的事情了。
“嗯，我刚也注意到了，不好意思苍介叔叔，结弦君在仙台的健康问题，我可以负责，或者其他人的健康问题也可以找我，但是刚才所说的什么组长真的不行，我确实没有那么多时间来做组长。而且我也对什么医疗组的事情不是很熟悉。如果真的是需要医疗组组长的话，我可能确实无法胜任。”阿户子说。
“不好意思，之前大和先生跟我说的就是找私人医生啊.....别说户子小姐了，连我也不知道你们说的医疗组的事情”直井政彦说道。
“这个人是医疗组的副组长，大和真一。”原田晴子在阿户子耳边小声说，“听说他对找私人医生这件事情很敏感。”
场面一时有些沉默，大冢岛寺说道:“苍介，可以让真一试试，毕竟那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我相信真一没问题的。”
“组长，相信我吧，我不会再犯那样的错误了。”大和真一赶紧起身行礼，表决心。
菊川苍介终于松了口:“嗯，好。这次冰演一定要注意，各方面都安排好，药品不能再弄错了。”
“谢谢！谢谢组长。”大和真一连忙道谢。
“户子小姐，这样的话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吧。”大冢岛寺问。
“嗯”阿户子点点头。
“这有一份临时的合同，您看一下呢。其中代理医疗组组长的字眼我们回去后会修改，还有这份保密协议，您一起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中森明宇递过来一份文件。阿户子这才知道商务为什么要过来，不得不感叹全日航空在处理结弦君的问题上很谨慎，各司其职，分工明确，典型的日本做派。
阿户子简单看了一下，基本没有什么大问题，三个月之后视情况再重新续签或者不签都可以，而且工作的主要内容都写的很明确，阿户子没有再犹豫，直接签了合同。
“太好了，这团队里面终于多了一个女生。”在旁边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营养师松本春奈感叹道。
“哈哈哈，春奈，你多了一个伙伴了。”菊川苍介笑道，转头和阿户子说：“春奈住在仙台，有什么事情可以找她。而且你们两个工作上有些地方也是需要互相配合的。”
“你好，我是直井户子，以后请多多指教啦。”
“嗯，你好，我叫松本春奈，我们加个line吧，我把你拉进群里。”两人交换line之后，春奈就把自己拉进了一个名为“全日空羽生结弦事务所”的群里，阿户子看了一眼，里面有三十三个人。
“大岛先生、菊川先生，既然医生已经定下来了，那我就走了啊，我还有事呢。”说完就拿着包包走了，走之前还拍了拍阿户子的肩膀说：“line联系哈~~拜拜。”
阿户子感觉这是一个自在随意的女孩子，众人似乎也都习惯了她来去自如的做派，没说什么。
“户子，结弦在下面训练，待会让真一带你去和结弦打个招呼，他看到你肯定很开心。我下午的飞机，还要赶到东京，就不陪你了。”苍介叔叔语气和蔼，自从阿户子回国，苍介叔叔真的帮了自己不少忙，不仅是理疗院、还有生活上也是帮了自己很多。
“嗯，谢谢叔叔，我能照顾好自己，您放心吧。”
菊川苍介点点头，摸了摸阿户子的头，便走了。大冢岛寺和中森明宇还有直井政彦有商务方面的事情要聊，所以就让大和真一带着阿户子和晴子两个人四处转转。临走的时候，政彦塞给晴子了一份简历：“晴子，这简历顺便带过去给结弦先生看一下。”
原田晴子点点头，心想还是政彦考虑周到，虽然这边稳了，说到底还要看那边结弦先生满不满意，不过晴子并不担心，就这份简历放在整个日本都是数一数二的。
“不好意思，户子小姐，刚才有些失礼了，我没有针对你的意思。”大和真一带着晴子和阿户子两个人往楼下走去。
“没关系，您的顾虑是对的，而且我确实没有没那么多时间，三个月后我也要忙自己的研究了。”阿户子觉得大和真一可能真的是怕自己占了他组长的位置，反正自己只干三个月，那个时候美国那边应该也会给一个结果吧。
“哦？户子小姐在做什么方面的研究呀？”原来真的是只做三个月，大和真一看着阿户子精美的侧脸，这么漂亮的女生如果不妨碍自己前途，是可以追的吧。
“大概是3d打印植入物方面的。”阿户子不想对自己的研究多说什么，转移换题说“对了，我现在可以了解一下结弦君的身体情况吗？”
“嗯，可以的。不过我都放在办公室了，明天给你送过去？”大和真一说。
阿户子皱了皱眉：“应该有电子版的吧，你要不发我邮箱？”
“嗯，行，要不我们加个line，你把邮箱发我，后期有什么事情也方便联系。”
阿户子想了想觉得也是，虽然不想和这个人有过多牵扯，但是毕竟现在在人家手下工作，肯定避免不了接触。于是两人就交换了联系方式。
“大和先生，不是要带我们见羽生先生吗？”原田晴子插话说。
“啊，对，跟我来，在另一边的冰场，他一般训练的时候比较专注，只能等他休息的时间见一下。”
“羽生先生训练的时候，你们都会过来陪他吗？”阿户子问。
“这倒不是，平时如果没什么事基本不打扰羽生先生的私人生活，最近在忙冰演的事情，我们才来的仙台。这几天都在酒店里开会，今天是特地为您过来这边的。。”大和真一觉得自己最后一句说的比较暧昧，盯着阿户子的侧脸期待她的反应。
“哦，谢谢。”谁知道阿户子反应平淡，只是礼貌的点了点头。大和真一有些失望，也有点摸不清阿户子的想法，这又掀起了他征服的欲望。
“我听说结弦先生是最近这两年才回日本的，之前都在加拿大，你们也跟着过去吗？”阿户子问。
“呵呵呵...”大和真一笑了起来，“户子小姐，您还真是问到了点上，其实我们组这方面也是最近一年才算是正式组建起来，包括春奈小姐，也是最近才来到我们组的，之前他在加拿大俱乐部是有专门的营养师的，去年回国之后，我们这边才开始，说到底在大方向上还是延续了他之前在加拿大的内容。”
阿户子点点头，心里想的确是恐怕这里面并不是像大和真一所说的，刚组建这么简单，否则他为什么又如此在意和这个不成熟的部门组长的位置呢？“那之前加拿大的团队呢？”阿户子又问。
“这个，我以后慢慢和你说吧。”大和真一不知道是不是在故意卖关子，并没有告诉自己，不过阿户子猜想这里面估计是全日航空的人员配置的事情，毕竟羽生结弦事务所的职位应该是大热门才对，要不大和真一也不会这么在乎一个代理组长的位置了。
阿户子其实就是想全面的了解一下医疗组的事务，方便自己展开工作而已，其中具体到底有什么猫腻只要不影响到结弦君，她也不想管这么多。
大和真一将两人带进了一个稍微小一点的冰场，远远的，就看见整个雪白的冰场上旋转着一个黑色的身影。周围很安静，整个冰场只有羽生结弦一个人，还有他的冰刀划过冰面的声音，阿户子莫名感到很安心。
大和真一此时接了一个电话匆匆出去了。晴子拉着阿户子两个人坐在了旁边的座位上，一脸兴奋。
“终于能安静的看羽生结弦滑冰了。”原田晴子静静抑制不住喜悦。“话说回来，这个大和真一我实在看不上他，阿户子，你可不能跟他有什么发展啊。”
“嗯。我也不太喜欢他。”
原田晴子听到阿户子的回答，放心的点点头。
两人虽然在对话，但还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冰场上的人，都没有看彼此，就怕漏了任何一个动作。场上没有音乐，应该是带的耳机，从动作上看，阿户子觉得应该是“秋日”。
随着一个跳跃，羽生结弦滑到了靠近阿户子她们这边，看到一个熟悉的影子，不禁有些惊讶:“啊嘞？阿户子？你怎么在这里？”
阿户子她们走到厚厚的围挡前，羽生结弦叉着腰喘息着，脸上的汗珠随着脸部线条往下流，黑色的训练服紧贴，显露出纤细完美的身材。阿户子歪头思考了一下，笑说:“我是来做兼职的，为期三个月。”
“诶？”羽生结弦歪了一下头，露出疑惑的表情。
阿户子觉得这样的结弦君有些可爱，头发还湿漉漉，发尾滴着汗珠，这会儿他喘息的没有那么厉害了，体力似乎恢复的很快。她又想起今下午给一个麻药退了的小朋友买小风扇的时候，多买了一个，本来打算自己用的。想到这阿户子赶紧掏出那个粉色中间是个小猪风扇，按开开关递给了羽生结弦。
“啊，谢谢。”羽生结弦接过小风扇，看着有些粉色的电风扇，心里想着这是噗噗的好朋友小猪吗？
“结弦桑，阿户子就是你新的私人医生。”原田晴子解释说，心里还挺疑惑，这两人一早就认识吗？但是还是听政彦的，把简历递给了羽生结弦。
“诶？苍介叔叔不是说你没有时间吗？”羽生结弦有点懵，接过简历也没有看，就那么平放在围栏上。阿户子注意到简历上的BJ大学、斯坦尼大学、美国研究所、中国平昌奥运代表团、东京大学医学院、宗室医院等字眼着重划了红线，十分显眼。
羽生结弦其实心里很惊讶也很开心，上次阿户子给自己针灸，晚上真的如她所说睡了个好觉，虽然他以前也做过针灸，但是从来没有像这次一样，效果这么好。之前苍介叔叔和他提过这件事，后来又说阿户子没有时间。他还在想即使不是私人医生，以后是不是也可以单独找阿户子针灸。
“嗯，确实，一开始是晴子邀请我的，说有一个大人物急需医生，苍介叔叔和我说的时候我都已经答应晴子他们了，今天来了之后才发现原来那个大人物就是你啊。”阿户子觉得这事儿挺神奇的。
“原来如此，那真的太好了。”羽生结弦发自内心的开心，也不知道是因为可以针灸了，还是因为阿户子。
“话说，你们两个认识啊？”原田晴子终于忍不住插话说道。
“嗯，”阿户子点了点头，“以前是小学和初中同学，不过...能有....十年？反正好几年没见了。”阿户子脑子里算了一下自从十六岁自己去中国之后就没见过。
“哇塞，天啊”原田晴子瞪大了眼睛震惊道，“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你怎么从来没有跟我说过啊？”
阿户子歪着头想了想:“可是.....可是我们从来没谈论过羽生结弦啊，别说羽生结弦了，就连体育这方面都没怎么讨论过吧？”
原田晴子是自己大学时候认识的，当时晴子作为东京大学的交换生，在BJ呆过两年。
因为都时日本人，所以很自然的玩在一起，在一起的时候不是讨论同学八卦，就是一起吃喝玩乐，真的没关注过这方面。后来阿户子去美国读了研究生，两人也基本是在手机上联系了，偶尔回日本的时候还不一定有时间相聚呢，那个时候碰面很不容易，哪顾得上什么体育花滑啊。所以晴子还真不知道这事儿。
原田晴子想想觉得也是。其实自己是跟直井政彦在一起之后，才关注这些的。
“啊，等等，所以说，阿户子你认识菊川先生，又认识结弦先生。然后我认识政彦，政彦又是认识结弦先生他们。然后我们俩又认识。转了一圈，我们其实都认识啊。”原田晴子觉得这真的太神奇了，这个世界这么小吗？
“被原田小姐这么一说，还真的神奇。”羽生结弦赞同地点点头。
“不行，阿户子，你快跟我说说，你还认识什么大人物？”晴子摇了摇阿户子手臂。
“真的不认识了，我认识的大人物就羽生结弦了。”阿户子无奈笑道。
羽生结弦看到两个好朋友在聊天，也没有想插话的意思，听着两个人聊天，视线就落在了一旁的简历上面：平昌冬季奥运会医疗组的么？那会不会认识.......
“我可不是什么大人物。”羽生结弦听到此处回过神来，笑着说，声音轻轻的，很温柔，阿户子又觉得结弦君的声音也好听，有点像那个著名声优的声音，叫什么来着，一时想不起来了。
“好的好的，你不是大人物，你只是世界冠军而已。”原田晴子打趣说。
“对了，你今天训练到什么时候？”阿户子问羽生结弦。
“嗯.....大概十一点左右？”
“好的，我一般十点就没事了，到时候来这儿找你。”
羽生结弦挑眉眨了眨眼睛，意思是，来这干什么？
“咳——”阿户子故作正经，手指在围栏上像弹钢琴一样点了好几下，“再号一次脉。”
“好呀，那你可不可以再帮我针灸一下，我觉得很管用。”羽生结弦笑眯眯的说。
“当然可以呀。不过要号了脉再说。”
“太好了，谢谢。”
“诶？你们已经打过招呼了吗？”一行人从外面撩开厚厚的幕帘走了进来，说话的是大冢岛寺先生。几个人点点头当做是回答了，都没有提之前就认识的事情。
“待会一起去吃个饭，正好今天人还算齐，就当欢迎户子小姐的加入了。”大和真一扶了扶眼镜说。
“额，不好意思，今天我还真不行，我待会还要回医院。”自己只不过在医疗组待一段时间，特地欢迎她有点隆重。
“啊，原来是这样。没关系，以后有机会再聚也可以。”原田晴子朝政彦眨了眨眼睛直井政彦领会了她的意思，及时说道。
“政彦，要不你送我去机场，我晚上的机票，要回东京了。”直井政彦一来，就和晴子挨到了一起，晴子是东京石田医院的医生，这次专门请了两天假来仙台陪阿户子面试。
“这样吧，那就各自按照刚才开会所说的准备。”大冢岛寺作为事务所常务，一锤定音。“结弦，冰演这边基本都安排好了，后续有什么问题话，你再找政彦。”
“嗯，好，谢谢。”羽生结弦点头说道。
“好，那就这样，那我们先走了，你就好好训练，有不舒服的地方就找户子小姐。”大冢岛寺说。
羽生结弦点点头，目送他们离开，阿户子走在了最后，听到中森宇搭着政彦的肩膀说:“....顺便送我一程呗，我也要去机场。”
“阿户子，等一下。”羽生结弦轻声叫住了阿户子，然后从包里拿出了一张卡递给自己，“冰场的vip卡，可以自由出入的。”
“谢谢。”阿户子看着周围有些发白的卡片，感觉用了很久的样子，该不会是他平时自己用的，“那我晚上进来之后再还你。”
“没关系的，你拿着就行，我再办一张。”
“嗯，好。”就当是工作证好了。阿户子把卡放进了包包里。“那晚上再见，拜拜”
“拜拜。”
阿户子到冰场大门口的时候，发现在晴子等人还没有离开，只有大冢岛寺不在。晴子把阿户子拉到一边悄悄说：“虽然政彦说羽生结弦私底下人也很好，但是你要是受欺负了，一定要和我说啊，不能因为政彦的关系，就忍气吞声，知道吗？要知道我们医生可是有尊严的”
能请的起私人医生的一般都是很有身份背景的人物，阿户子知道晴子的担心，有很多雇主并不把私人医生放在眼里，对其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尤其是过去几年在美国，身边有的同学去做私人医生，遇到过很多这种情况。不过阿户子觉得羽生结弦不可能是这样的人了，虽然能有十几年没有见了，但是阿户子就是觉得他不是那样的人。
“我走了，有什么事情就和我说哦。我永远站在你这边。”晴子难得很认真的说道。
“嗯，放心吧。”阿户子有点无奈但是也很感动，自从爷爷去世之后，大家对自己比以前更好了。
回到医院没有多久，大和真发了邮件过来，内容很详细，除了基本的健康档案以外，还有日常训练计划，饮食情况等，阿户子最先看的还是健康情况，不出所料依旧是踝关节跖骨处的问题，之前是局部韧带挫伤，引起的充血肿胀，目前看来恢复的还是挺好的。阿户子又翻了翻之前的记录，她那次把脉感觉到羽生结弦的左腿小腿处受过伤。
“2022年，2020，.....2019，2018，2017....”阿户子一点一点的仔细看了一遍，这是一份全是伤痕的病例，一层叠着一层，一年叠着一年，一个伟大的运动员背后必定是满身伤痕，阿户子今天真正的见识到了这句话的意义。
阿户子翻到2019年的时候，只有一页的文档。“为啥2019年就这么点内容？左腿的康复训练？只有这个。”
要不问问那个大和真一？阿户子拿起手机点开line界面，看到大和真一发了个微笑的表情，不禁感到有些恶寒，算了，反正左腿现在也没有什么问题，何必去探查别人的过去呢。
此时电脑右下角突然弹出一个消息：大震惊，lajifu吸毒贩毒，陈右勇救羽生结弦事件始末！
前段时间就知道奥运上发生了大事，阿户子赶紧点了进去，一直因为爷爷的事情没有来得及了解详细的情况，有的网友已经梳理了时间线，整个热搜全是相关的消息。阿户子看了半天，终于了解清楚了。
在奥运会上lajifu的那名运动员涉嫌吸毒，本来是冠军就被取消了，亚军的羽生结弦就顺位成为冠军。后来这个lajifu在表演滑的时候想要劫持羽生结弦，陈右反应极快推开了羽生结弦，lajifu不得已才劫持了陈右。公告里说陈右目前状态良好，但是阿户子想到平昌冬奥会时候陈右发生的那件事情，觉得没有这么简单，或许PTSD发作了。
阿户子脑海里闪过平昌奥运会那个风雪交加的夜晚，那个时候她大学即将毕业，北大的医学生有一个参加冬奥会医疗队的机会，阿户子争取到了，随着中国冬奥会代表团一起去了平昌。那天晚上她永远都忘不了，花滑队的教练赵博半夜敲醒她房门，怀里抱着一个脸上青紫昏迷的女子，阿户子认得那是花样滑冰女单的陈右。
阿户子给陈右做检查的时候，心里难受至极，浑身青紫，下部撕裂，这是被.....她终于知道为什么队里那么多优秀的医生，却只找自己，因为自己是这次医疗队里唯一的女医生。
女孩昏迷了三天，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却忘记发生什么事了，一如往常一样，还惊讶于自己为何在陌生的房间。
从那以后这件事变成了一个秘密，因为多日的照顾，自己也和那位开朗乐观的陈右成了好朋友，虽然后来自己毕业去了美国，联系的少了，但是情谊尤在。
阿户子打开那个有段日子没用的软件——微信，有一些消息弹了出来，都是一些同学的问候。阿户子找到在陈右，在聊天界面里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关上了界面，点开了另一个微信——顾惜师兄，播了语音过去。
未接通，应该是在忙吧，阿户子想。
“天啊，天啊，户子你看新闻了吗？”樱田昌平推门走了进来，激动万分。“我看整个世界都要炸了。”
樱田昌平也是骨科科室的主任，阿户子的同事，这个人平时还挺沉稳的，没想到也有这么激动的时候。不过作为每一个土生土长的仙台人，没有人能不激动吧。
“不知道羽生结弦先生现在怎么样了，遭受这样事情，真的很难受啊。”樱田昌平自言自语，他比羽生大好几岁，居然用了最尊敬的称呼。
旁边的女护士加奈子也插话:“真的要感谢陈右，有惊无险，真的太好了。”
樱田昌平深以为然，阿户子也忍不住赞同地点点头。
“运动员真的太不容易了！”樱田昌平感叹。
阿户子心想何止是不容易，陈右和羽生结弦他们遭受的困难远远超过普通人，啊，不对他们又何尝不是普通人呢。阿户子这样想的时候早就完全忘记了自己爷爷去世，父母双亡的悲惨身世了。
“对了，樱田先生，咱们医院不是新制定了vip模式么？请问vip卡要怎么办理呀？我想替人办一张。”阿户子问。
“哦，那你应该去一楼总务室找织田芳子，你就说我让你来的，我和她还挺熟的，一准就帮你弄完了。”樱田昌平大学一毕业之后就来到宗室医院，已经在这里干了快十年了，上上下下的人真的是熟的不能再熟，帮了阿户子很多。
因为中间有个病人出了些问题，晚上十点半左右阿户子才到场馆。有了vip卡，一路畅通无阻，每一个冰场都有冰鞋毛巾，更衣室等相关配套，阿户子看到有一个冰场到现在还有四五个人在滑，在羽生结弦的影响下，东北地区学习花滑的小朋友更多了。
阿户子凭着记忆，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上午来的那个冰场。刚进去就看到了正在训练的羽生结弦。
他一身黑衣，在雪白的冰场上跳跃滑行，时而像是一滴可以在白纸上变换任意形状的墨，行云流水，旋转飞起；时而又像飞跃在冰面上的箭矢，嘶嘶破风，锐利无比。
在自己的视角里，依然是没有音乐的表演，只有冰刀划过冰面的摩擦声，随着羽生结弦的动作起起伏伏。
这套动作阿户子没有见过，不知道是什么曲目。正想拿起手机拍下来，但是又忍住了，毕竟这是结弦君私人训练。
熟悉的微信语音铃声突然想起，是顾惜师兄，中国那边应该已经十一点半了吧。
“喂，户子。”
“喂，师兄，好久不见了啦”阿户子用中文说。
“不好意思，刚做完手术。”
“没关系，我知道你肯定在忙。最近过得好吗？师兄，”阿户子说，“其实也没有什么别的事情.....”
“你是想问陈右的事吧。”顾惜师兄说话永远是那么简单直接。
阿户子笑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
顾惜叹了一口气，此时他正站在病房外看着房间里正在玩游戏的女生说：“身上的伤都是小事，心理上目前看不出来，后续肯定是要交给心理科的。”微弱的手机灯光一闪一闪的，映照着女生面无表情的脸。
“所以说她恢复记忆了？”阿户子深吸一口气。
“嗯。”
“好吧，我知道了，谢谢你顾惜师兄。”
“你要和她通话么，我在病房外，她还没睡。”顾惜说。
“算了，我以后再单独打给她吧。”虽然是善意的隐瞒，但阿户子还是觉得对不起陈右。她又看向在远处正在滑冰的羽生结弦，考虑着要不要把自己认识陈右的事情告诉他，他应该很自责很内疚吧。
打电话的两人都沉默了半天，似乎各自都在想着心事，电话的另一端顾惜突然出声：“户子，你怎么样了？”
阿户子回过神，“嗯？我挺好的。”
“我听说你项目都滞留美国了”顾惜沉声说，“北大和斯坦尼大学每个月都有学术交流，你这事情根本瞒不住，马上老师那边也会知道。”
“师兄，不要担心，我拜托Maria帮忙了，她说可以申请学术借调，用这种方式把项目转移到日本这边。”
“Maria？就是去年医学器械博览会上的那个华裔混血？”顾惜在电话里说道。
“嗯，就是她，我们关系还挺好的。”
“你还是小心点，保护好项目的产权。”顾惜停顿片刻，“.......有困难一定要找我们帮忙。”
“嗯，我知道啦，师兄，我这不就是有事才打电话找你么。”阿户子开玩笑说。这时结弦君已经带着自己到了旁边的休息室里，阿户子赶紧跟顾惜拜拜，挂了电话。
顾惜看着挂了语音的微信界面，十分无奈。阿户子总是要强，除非有不得已的情况，否则是绝对不会麻烦别人的。
此时结弦君已经结束他的训练，远远朝阿户子招了招手，虽然离得远但是阿户子还是能感觉到他脸上的笑意。
“稍微等我一下，户子。”羽生结弦滑到冰场的出口那里，从一个支架上拿下一个手机，边看边套上了冰刀套走了出来。阿户子有些好奇也跟着走了过去，歪着头看了一眼，原来是刚来训练的视频。
羽生结弦看了看贴过来的阿户子，觉得她好奇的样子很有意思，笑着说：“这样可以看出哪里有问题。”
“等我一下，我收拾收拾，去休息室那里吧，那边比较方便。”羽生结弦关了视频，打算回去再细看。
阿户子点点头一副你的地盘你做主的感觉，看着羽生结弦迅速地毛巾、带着套子的保温杯、手机、平板、还有那个粉色的小猪风扇全都装进了黑色的双肩背包里，然后又去脱冰鞋，黑色的冰鞋，然后又仔细把冰鞋套上厚厚的保护套。
休息室离得很近，但是却绕了几个弯，阿户子方向感比较差，转了两个弯就晕了，只能跟着结弦君走，阿户子盯着羽生结弦的后背，虽然冰场开的空调，但是毕竟是刚入春还是有些冷，结弦君穿着黑色的短袖，黑色的短裤，上面都绣着yuzuru的英文，阿户子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毛衣，感觉就是两个季节的人。
虽然绕了绕，但是其实也没有走多远也就一分钟的样子，来到了一个很大的房间。里面有床，一排排长椅，中间一张长桌，旁边是饮水机，这应该是vip专用的的休息室。
两个人随便找了个椅子并排坐下，阿户子感觉到身旁羽生结弦散发的热气，发尾依然湿湿的，滴着汗珠。阿户子用手轻轻摸了一下羽生结弦的脉搏。
“嗯，再等一会儿吧，你现在心率有点高。”阿户子轻声说。
羽生结弦感觉到来自手腕的触感，手臂的肌肉不受控制的收紧了一下。“把脉还要看心率吗？”
“嗯，最好的把脉条件就是心率保持在60-100的放松状态。你现在应该......”阿户子继续摸了一下结弦君的脉搏。“110....诶，不对，现在已经一百零几了.....你恢复的好快啊！”阿户子感叹，远超常人的恢复速度，这就是顶级运动员的体质吗。
“你说的我好紧张呀。”羽生结弦说道。
“哈哈哈，干嘛紧张啊，又不是参加比赛。你放心，我把脉会很快的，保证不会太久”阿户子笑了。“你以前看过中医吗？我是说我这种把脉看病的。”
“没有”，羽生结弦摇摇头，“这是第一次把脉，不对...”他想到那天晚上又改口，“第二次。但是倒是做过很多针灸。都没有你上次给我弄得效果好。”
阿户子笑着说:“谢谢，这个夸赞我收下了。”羽生结弦也笑出声，阿户子说着从包包里面取出把脉所用的腕垫，还有针灸的工具。
羽生结弦看着这些工具说道:“不过中医真的很神奇，居然可以只通过把脉就能看病。”
“嗯。”阿户子点点头，“中医博大精深，我也只是学了皮毛，要想精通是很难的。”
“可我觉得户子你很厉害啊。那些给我施针师傅的都比你年长，但是技术都没有你的好，一定花了不少时间和精力学习吧。”
“其实我只是比较幸运，有机会能够跟着正宗的中医大师学习，尤其我又是中日混血，从国籍上来说是日本人，这种情况在中国真的几乎没有。我师傅要不是看在我外公和我妈妈的份上，是不会教我的。”
羽生结弦想起阿户子的妈妈是中国人，家庭情况很特别，记得母亲和自己说户子的外祖父，当初极其反对她母亲和父亲在一起，她妈妈是断绝关系来到日本的，当初闹得是轰轰烈烈。
“好啦，不愧是羽生结弦，说话的功夫就休息过来了。”阿户子摸了摸结弦君的脉搏，心率已经恢复正常，然后就开始把脉。
从脉象上看倒是和病例所显示的一样，基本没有很大的出入，右脚处还是有些问题，反复性受创导致的踝关节挫伤。然后是右腿的肌腱有些极为轻度的拉伤，应该是最近刚受得伤，号脉号到此处阿户子，轻轻皱皱眉。
羽生结弦注意到她的表情变化说:“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啊，不好意思，没事，你右腿有极为轻度的肌腱拉伤，如果不仔细的话可能注意不到。”
“是我前两天训练的时候摔了一下，感觉没有什么事儿。”羽生结弦惊讶于号脉的神奇，没想到这么轻得伤也能探查到。
“嗯，还是要稍微治疗一下，如果不注意的话，有些体质不好的人，后期也有可能演变成大问题。不过我看了以往你的病例，觉得你体质简直已经是钢筋铁骨了。”阿户子开玩笑说。
“何止认识啊，我之前找的医生就是户子呀？可是，你不是说已经接了别人的工作吗？”菊川苍介有些激动。
“是晴子找我的，说有一位大人物需要仙台的私人医生，我也是刚知道原来就是结弦君。”
“哦？看来政彦找的这位医生是苍介先生的熟人啊？”大冢岛寺有些得意，政彦这小子这次做的不错啊。
而一旁的晴子悄声问阿户子:“什么情况？你都认识啊？”
“苍介叔叔算是我爷爷的半个徒弟，小时候就认识了，前段时间他也找我做私人医生来着。”阿户子小声说道，“回去再和你细说。”
“对了，之前让我准备简历，我今天带了。”阿户子从包里掏出一份文件，但又不知道要递给谁。索性就放在了桌子上。
“哎呀，你不需要简历，快坐。”苍介让阿户子坐在了他的旁边，同时阿户子注意到其他两个人默默地拿起了简历传阅。
菊川苍介笑道:“这真的是太好了，容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直井户子小姐，直井田的孙女，现在在宗室医院工作，东京医学院的外聘教师。”
菊川苍介又指着一位个子中等有些胖的中年男子说:“这位是全日航旗下专门负责结弦君的常务，大冢岛寺。”
刚刚说话的就是这个人，阿户子点头示意。
“这位是结弦君的营养顾问松本春奈小姐”，师一位看起来很知性的女生，一直坐在旁边微笑的看着阿户子。
“这位是商务组组长中森宇。”中森宇坐在大冢岛寺的旁边。
“您好，直井小姐，我刚看到您的简历，凭这样的实力为什么会选择来羽生的医疗组呢？”看着中森宇是一个比较严肃的人。
“您好，中森先生，我之所以来，完全是因为我朋友晴子小姐，说您这边比较着急，所以我就来帮帮忙。”阿户子实话实说，接了东京医学院授课的事情之后，其实自己没想答应私人医生这事，但是晴子再三请求，只好帮这个忙了。
中森宇明显愣了一下，他没想到阿户子会这么直言不讳。坐在他一旁的一个戴眼镜的男生说:“我刚听苍介组长，您还在宗室医院和东京医学院任职，时间方面合适吗？会不会无法兼顾医疗组组长的工作。”
阿户子有些奇怪，这怎么扯到医疗组组长的事情了。
“嗯，我刚也注意到了，不好意思苍介叔叔，结弦君在仙台的健康问题，我可以负责，或者其他人的健康问题也可以找我，但是刚才所说的什么组长真的不行，我确实没有那么多时间来做组长。而且我也对什么医疗组的事情不是很熟悉。如果真的是需要医疗组组长的话，我可能确实无法胜任。”阿户子说。
“不好意思，之前大和先生跟我说的就是找私人医生啊.....别说户子小姐了，连我也不知道你们说的医疗组的事情”直井政彦说道。
“这个人是医疗组的副组长，大和真一。”原田晴子在阿户子耳边小声说，“听说他对找私人医生这件事情很敏感。”
场面一时有些沉默，大冢岛寺说道:“苍介，可以让真一试试，毕竟那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我相信真一没问题的。”
“组长，相信我吧，我不会再犯那样的错误了。”大和真一赶紧起身行礼，表决心。
菊川苍介终于松了口:“嗯，好。这次冰演一定要注意，各方面都安排好，药品不能再弄错了。”
“谢谢！谢谢组长。”大和真一连忙道谢。
“户子小姐，这样的话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吧。”大冢岛寺问。
“嗯”阿户子点点头。
“这有一份临时的合同，您看一下呢。其中代理医疗组组长的字眼我们回去后会修改，还有这份保密协议，您一起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中森明宇递过来一份文件。阿户子这才知道商务为什么要过来，不得不感叹全日航空在处理结弦君的问题上很谨慎，各司其职，分工明确，典型的日本做派。
阿户子简单看了一下，基本没有什么大问题，三个月之后视情况再重新续签或者不签都可以，而且工作的主要内容都写的很明确，阿户子没有再犹豫，直接签了合同。
“太好了，这团队里面终于多了一个女生。”在旁边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营养师松本春奈感叹道。
“哈哈哈，春奈，你多了一个伙伴了。”菊川苍介笑道，转头和阿户子说：“春奈住在仙台，有什么事情可以找她。而且你们两个工作上有些地方也是需要互相配合的。”
“你好，我是直井户子，以后请多多指教啦。”
“嗯，你好，我叫松本春奈，我们加个line吧，我把你拉进群里。”两人交换line之后，春奈就把自己拉进了一个名为“全日空羽生结弦事务所”的群里，阿户子看了一眼，里面有三十三个人。
“大岛先生、菊川先生，既然医生已经定下来了，那我就走了啊，我还有事呢。”说完就拿着包包走了，走之前还拍了拍阿户子的肩膀说：“line联系哈~~拜拜。”
阿户子感觉这是一个自在随意的女孩子，众人似乎也都习惯了她来去自如的做派，没说什么。
“户子，结弦在下面训练，待会让真一带你去和结弦打个招呼，他看到你肯定很开心。我下午的飞机，还要赶到东京，就不陪你了。”苍介叔叔语气和蔼，自从阿户子回国，苍介叔叔真的帮了自己不少忙，不仅是理疗院、还有生活上也是帮了自己很多。
“嗯，谢谢叔叔，我能照顾好自己，您放心吧。”
菊川苍介点点头，摸了摸阿户子的头，便走了。大冢岛寺和中森明宇还有直井政彦有商务方面的事情要聊，所以就让大和真一带着阿户子和晴子两个人四处转转。临走的时候，政彦塞给晴子了一份简历：“晴子，这简历顺便带过去给结弦先生看一下。”
原田晴子点点头，心想还是政彦考虑周到，虽然这边稳了，说到底还要看那边结弦先生满不满意，不过晴子并不担心，就这份简历放在整个日本都是数一数二的。
“不好意思，户子小姐，刚才有些失礼了，我没有针对你的意思。”大和真一带着晴子和阿户子两个人往楼下走去。
“没关系，您的顾虑是对的，而且我确实没有没那么多时间，三个月后我也要忙自己的研究了。”阿户子觉得大和真一可能真的是怕自己占了他组长的位置，反正自己只干三个月，那个时候美国那边应该也会给一个结果吧。
“哦？户子小姐在做什么方面的研究呀？”原来真的是只做三个月，大和真一看着阿户子精美的侧脸，这么漂亮的女生如果不妨碍自己前途，是可以追的吧。
“大概是3d打印植入物方面的。”阿户子不想对自己的研究多说什么，转移换题说“对了，我现在可以了解一下结弦君的身体情况吗？”
“嗯，可以的。不过我都放在办公室了，明天给你送过去？”大和真一说。
阿户子皱了皱眉：“应该有电子版的吧，你要不发我邮箱？”
“嗯，行，要不我们加个line，你把邮箱发我，后期有什么事情也方便联系。”
阿户子想了想觉得也是，虽然不想和这个人有过多牵扯，但是毕竟现在在人家手下工作，肯定避免不了接触。于是两人就交换了联系方式。
“大和先生，不是要带我们见羽生先生吗？”原田晴子插话说。
“啊，对，跟我来，在另一边的冰场，他一般训练的时候比较专注，只能等他休息的时间见一下。”
“羽生先生训练的时候，你们都会过来陪他吗？”阿户子问。
“这倒不是，平时如果没什么事基本不打扰羽生先生的私人生活，最近在忙冰演的事情，我们才来的仙台。这几天都在酒店里开会，今天是特地为您过来这边的。。”大和真一觉得自己最后一句说的比较暧昧，盯着阿户子的侧脸期待她的反应。
“哦，谢谢。”谁知道阿户子反应平淡，只是礼貌的点了点头。大和真一有些失望，也有点摸不清阿户子的想法，这又掀起了他征服的欲望。
“我听说结弦先生是最近这两年才回日本的，之前都在加拿大，你们也跟着过去吗？”阿户子问。
“呵呵呵...”大和真一笑了起来，“户子小姐，您还真是问到了点上，其实我们组这方面也是最近一年才算是正式组建起来，包括春奈小姐，也是最近才来到我们组的，之前他在加拿大俱乐部是有专门的营养师的，去年回国之后，我们这边才开始，说到底在大方向上还是延续了他之前在加拿大的内容。”
阿户子点点头，心里想的确是恐怕这里面并不是像大和真一所说的，刚组建这么简单，否则他为什么又如此在意和这个不成熟的部门组长的位置呢？“那之前加拿大的团队呢？”阿户子又问。
“这个，我以后慢慢和你说吧。”大和真一不知道是不是在故意卖关子，并没有告诉自己，不过阿户子猜想这里面估计是全日航空的人员配置的事情，毕竟羽生结弦事务所的职位应该是大热门才对，要不大和真一也不会这么在乎一个代理组长的位置了。
阿户子其实就是想全面的了解一下医疗组的事务，方便自己展开工作而已，其中具体到底有什么猫腻只要不影响到结弦君，她也不想管这么多。
大和真一将两人带进了一个稍微小一点的冰场，远远的，就看见整个雪白的冰场上旋转着一个黑色的身影。周围很安静，整个冰场只有羽生结弦一个人，还有他的冰刀划过冰面的声音，阿户子莫名感到很安心。
大和真一此时接了一个电话匆匆出去了。晴子拉着阿户子两个人坐在了旁边的座位上，一脸兴奋。
“终于能安静的看羽生结弦滑冰了。”原田晴子静静抑制不住喜悦。“话说回来，这个大和真一我实在看不上他，阿户子，你可不能跟他有什么发展啊。”
“嗯。我也不太喜欢他。”
原田晴子听到阿户子的回答，放心的点点头。
两人虽然在对话，但还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冰场上的人，都没有看彼此，就怕漏了任何一个动作。场上没有音乐，应该是带的耳机，从动作上看，阿户子觉得应该是“秋日”。
随着一个跳跃，羽生结弦滑到了靠近阿户子她们这边，看到一个熟悉的影子，不禁有些惊讶:“啊嘞？阿户子？你怎么在这里？”
阿户子她们走到厚厚的围挡前，羽生结弦叉着腰喘息着，脸上的汗珠随着脸部线条往下流，黑色的训练服紧贴，显露出纤细完美的身材。阿户子歪头思考了一下，笑说:“我是来做兼职的，为期三个月。”
“诶？”羽生结弦歪了一下头，露出疑惑的表情。
阿户子觉得这样的结弦君有些可爱，头发还湿漉漉，发尾滴着汗珠，这会儿他喘息的没有那么厉害了，体力似乎恢复的很快。她又想起今下午给一个麻药退了的小朋友买小风扇的时候，多买了一个，本来打算自己用的。想到这阿户子赶紧掏出那个粉色中间是个小猪风扇，按开开关递给了羽生结弦。
“啊，谢谢。”羽生结弦接过小风扇，看着有些粉色的电风扇，心里想着这是噗噗的好朋友小猪吗？
“结弦桑，阿户子就是你新的私人医生。”原田晴子解释说，心里还挺疑惑，这两人一早就认识吗？但是还是听政彦的，把简历递给了羽生结弦。
“诶？苍介叔叔不是说你没有时间吗？”羽生结弦有点懵，接过简历也没有看，就那么平放在围栏上。阿户子注意到简历上的BJ大学、斯坦尼大学、美国研究所、中国平昌奥运代表团、东京大学医学院、宗室医院等字眼着重划了红线，十分显眼。
羽生结弦其实心里很惊讶也很开心，上次阿户子给自己针灸，晚上真的如她所说睡了个好觉，虽然他以前也做过针灸，但是从来没有像这次一样，效果这么好。之前苍介叔叔和他提过这件事，后来又说阿户子没有时间。他还在想即使不是私人医生，以后是不是也可以单独找阿户子针灸。
“嗯，确实，一开始是晴子邀请我的，说有一个大人物急需医生，苍介叔叔和我说的时候我都已经答应晴子他们了，今天来了之后才发现原来那个大人物就是你啊。”阿户子觉得这事儿挺神奇的。
“原来如此，那真的太好了。”羽生结弦发自内心的开心，也不知道是因为可以针灸了，还是因为阿户子。
“话说，你们两个认识啊？”原田晴子终于忍不住插话说道。
“嗯，”阿户子点了点头，“以前是小学和初中同学，不过...能有....十年？反正好几年没见了。”阿户子脑子里算了一下自从十六岁自己去中国之后就没见过。
“哇塞，天啊”原田晴子瞪大了眼睛震惊道，“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你怎么从来没有跟我说过啊？”
阿户子歪着头想了想:“可是.....可是我们从来没谈论过羽生结弦啊，别说羽生结弦了，就连体育这方面都没怎么讨论过吧？”
原田晴子是自己大学时候认识的，当时晴子作为东京大学的交换生，在BJ呆过两年。
因为都时日本人，所以很自然的玩在一起，在一起的时候不是讨论同学八卦，就是一起吃喝玩乐，真的没关注过这方面。后来阿户子去美国读了研究生，两人也基本是在手机上联系了，偶尔回日本的时候还不一定有时间相聚呢，那个时候碰面很不容易，哪顾得上什么体育花滑啊。所以晴子还真不知道这事儿。
原田晴子想想觉得也是。其实自己是跟直井政彦在一起之后，才关注这些的。
“啊，等等，所以说，阿户子你认识菊川先生，又认识结弦先生。然后我认识政彦，政彦又是认识结弦先生他们。然后我们俩又认识。转了一圈，我们其实都认识啊。”原田晴子觉得这真的太神奇了，这个世界这么小吗？
“被原田小姐这么一说，还真的神奇。”羽生结弦赞同地点点头。
“不行，阿户子，你快跟我说说，你还认识什么大人物？”晴子摇了摇阿户子手臂。
“真的不认识了，我认识的大人物就羽生结弦了。”阿户子无奈笑道。
羽生结弦看到两个好朋友在聊天，也没有想插话的意思，听着两个人聊天，视线就落在了一旁的简历上面：平昌冬季奥运会医疗组的么？那会不会认识.......
“我可不是什么大人物。”羽生结弦听到此处回过神来，笑着说，声音轻轻的，很温柔，阿户子又觉得结弦君的声音也好听，有点像那个著名声优的声音，叫什么来着，一时想不起来了。
“好的好的，你不是大人物，你只是世界冠军而已。”原田晴子打趣说。
“对了，你今天训练到什么时候？”阿户子问羽生结弦。
“嗯.....大概十一点左右？”
“好的，我一般十点就没事了，到时候来这儿找你。”
羽生结弦挑眉眨了眨眼睛，意思是，来这干什么？
“咳——”阿户子故作正经，手指在围栏上像弹钢琴一样点了好几下，“再号一次脉。”
“好呀，那你可不可以再帮我针灸一下，我觉得很管用。”羽生结弦笑眯眯的说。
“当然可以呀。不过要号了脉再说。”
“太好了，谢谢。”
“诶？你们已经打过招呼了吗？”一行人从外面撩开厚厚的幕帘走了进来，说话的是大冢岛寺先生。几个人点点头当做是回答了，都没有提之前就认识的事情。
“待会一起去吃个饭，正好今天人还算齐，就当欢迎户子小姐的加入了。”大和真一扶了扶眼镜说。
“额，不好意思，今天我还真不行，我待会还要回医院。”自己只不过在医疗组待一段时间，特地欢迎她有点隆重。
“啊，原来是这样。没关系，以后有机会再聚也可以。”原田晴子朝政彦眨了眨眼睛直井政彦领会了她的意思，及时说道。
“政彦，要不你送我去机场，我晚上的机票，要回东京了。”直井政彦一来，就和晴子挨到了一起，晴子是东京石田医院的医生，这次专门请了两天假来仙台陪阿户子面试。
“这样吧，那就各自按照刚才开会所说的准备。”大冢岛寺作为事务所常务，一锤定音。“结弦，冰演这边基本都安排好了，后续有什么问题话，你再找政彦。”
“嗯，好，谢谢。”羽生结弦点头说道。
“好，那就这样，那我们先走了，你就好好训练，有不舒服的地方就找户子小姐。”大冢岛寺说。
羽生结弦点点头，目送他们离开，阿户子走在了最后，听到中森宇搭着政彦的肩膀说:“....顺便送我一程呗，我也要去机场。”
“阿户子，等一下。”羽生结弦轻声叫住了阿户子，然后从包里拿出了一张卡递给自己，“冰场的vip卡，可以自由出入的。”
“谢谢。”阿户子看着周围有些发白的卡片，感觉用了很久的样子，该不会是他平时自己用的，“那我晚上进来之后再还你。”
“没关系的，你拿着就行，我再办一张。”
“嗯，好。”就当是工作证好了。阿户子把卡放进了包包里。“那晚上再见，拜拜”
“拜拜。”
阿户子到冰场大门口的时候，发现在晴子等人还没有离开，只有大冢岛寺不在。晴子把阿户子拉到一边悄悄说：“虽然政彦说羽生结弦私底下人也很好，但是你要是受欺负了，一定要和我说啊，不能因为政彦的关系，就忍气吞声，知道吗？要知道我们医生可是有尊严的”
能请的起私人医生的一般都是很有身份背景的人物，阿户子知道晴子的担心，有很多雇主并不把私人医生放在眼里，对其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尤其是过去几年在美国，身边有的同学去做私人医生，遇到过很多这种情况。不过阿户子觉得羽生结弦不可能是这样的人了，虽然能有十几年没有见了，但是阿户子就是觉得他不是那样的人。
“我走了，有什么事情就和我说哦。我永远站在你这边。”晴子难得很认真的说道。
“嗯，放心吧。”阿户子有点无奈但是也很感动，自从爷爷去世之后，大家对自己比以前更好了。
回到医院没有多久，大和真发了邮件过来，内容很详细，除了基本的健康档案以外，还有日常训练计划，饮食情况等，阿户子最先看的还是健康情况，不出所料依旧是踝关节跖骨处的问题，之前是局部韧带挫伤，引起的充血肿胀，目前看来恢复的还是挺好的。阿户子又翻了翻之前的记录，她那次把脉感觉到羽生结弦的左腿小腿处受过伤。
“2022年，2020，.....2019，2018，2017....”阿户子一点一点的仔细看了一遍，这是一份全是伤痕的病例，一层叠着一层，一年叠着一年，一个伟大的运动员背后必定是满身伤痕，阿户子今天真正的见识到了这句话的意义。
阿户子翻到2019年的时候，只有一页的文档。“为啥2019年就这么点内容？左腿的康复训练？只有这个。”
要不问问那个大和真一？阿户子拿起手机点开line界面，看到大和真一发了个微笑的表情，不禁感到有些恶寒，算了，反正左腿现在也没有什么问题，何必去探查别人的过去呢。
此时电脑右下角突然弹出一个消息：大震惊，lajifu吸毒贩毒，陈右勇救羽生结弦事件始末！
前段时间就知道奥运上发生了大事，阿户子赶紧点了进去，一直因为爷爷的事情没有来得及了解详细的情况，有的网友已经梳理了时间线，整个热搜全是相关的消息。阿户子看了半天，终于了解清楚了。
在奥运会上lajifu的那名运动员涉嫌吸毒，本来是冠军就被取消了，亚军的羽生结弦就顺位成为冠军。后来这个lajifu在表演滑的时候想要劫持羽生结弦，陈右反应极快推开了羽生结弦，lajifu不得已才劫持了陈右。公告里说陈右目前状态良好，但是阿户子想到平昌冬奥会时候陈右发生的那件事情，觉得没有这么简单，或许PTSD发作了。
阿户子脑海里闪过平昌奥运会那个风雪交加的夜晚，那个时候她大学即将毕业，北大的医学生有一个参加冬奥会医疗队的机会，阿户子争取到了，随着中国冬奥会代表团一起去了平昌。那天晚上她永远都忘不了，花滑队的教练赵博半夜敲醒她房门，怀里抱着一个脸上青紫昏迷的女子，阿户子认得那是花样滑冰女单的陈右。
阿户子给陈右做检查的时候，心里难受至极，浑身青紫，下部撕裂，这是被.....她终于知道为什么队里那么多优秀的医生，却只找自己，因为自己是这次医疗队里唯一的女医生。
女孩昏迷了三天，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却忘记发生什么事了，一如往常一样，还惊讶于自己为何在陌生的房间。
从那以后这件事变成了一个秘密，因为多日的照顾，自己也和那位开朗乐观的陈右成了好朋友，虽然后来自己毕业去了美国，联系的少了，但是情谊尤在。
阿户子打开那个有段日子没用的软件——微信，有一些消息弹了出来，都是一些同学的问候。阿户子找到在陈右，在聊天界面里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关上了界面，点开了另一个微信——顾惜师兄，播了语音过去。
未接通，应该是在忙吧，阿户子想。
“天啊，天啊，户子你看新闻了吗？”樱田昌平推门走了进来，激动万分。“我看整个世界都要炸了。”
樱田昌平也是骨科科室的主任，阿户子的同事，这个人平时还挺沉稳的，没想到也有这么激动的时候。不过作为每一个土生土长的仙台人，没有人能不激动吧。
“不知道羽生结弦先生现在怎么样了，遭受这样事情，真的很难受啊。”樱田昌平自言自语，他比羽生大好几岁，居然用了最尊敬的称呼。
旁边的女护士加奈子也插话:“真的要感谢陈右，有惊无险，真的太好了。”
樱田昌平深以为然，阿户子也忍不住赞同地点点头。
“运动员真的太不容易了！”樱田昌平感叹。
阿户子心想何止是不容易，陈右和羽生结弦他们遭受的困难远远超过普通人，啊，不对他们又何尝不是普通人呢。阿户子这样想的时候早就完全忘记了自己爷爷去世，父母双亡的悲惨身世了。
“对了，樱田先生，咱们医院不是新制定了vip模式么？请问vip卡要怎么办理呀？我想替人办一张。”阿户子问。
“哦，那你应该去一楼总务室找织田芳子，你就说我让你来的，我和她还挺熟的，一准就帮你弄完了。”樱田昌平大学一毕业之后就来到宗室医院，已经在这里干了快十年了，上上下下的人真的是熟的不能再熟，帮了阿户子很多。
因为中间有个病人出了些问题，晚上十点半左右阿户子才到场馆。有了vip卡，一路畅通无阻，每一个冰场都有冰鞋毛巾，更衣室等相关配套，阿户子看到有一个冰场到现在还有四五个人在滑，在羽生结弦的影响下，东北地区学习花滑的小朋友更多了。
阿户子凭着记忆，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上午来的那个冰场。刚进去就看到了正在训练的羽生结弦。
他一身黑衣，在雪白的冰场上跳跃滑行，时而像是一滴可以在白纸上变换任意形状的墨，行云流水，旋转飞起；时而又像飞跃在冰面上的箭矢，嘶嘶破风，锐利无比。
在自己的视角里，依然是没有音乐的表演，只有冰刀划过冰面的摩擦声，随着羽生结弦的动作起起伏伏。
这套动作阿户子没有见过，不知道是什么曲目。正想拿起手机拍下来，但是又忍住了，毕竟这是结弦君私人训练。
熟悉的微信语音铃声突然想起，是顾惜师兄，中国那边应该已经十一点半了吧。
“喂，户子。”
“喂，师兄，好久不见了啦”阿户子用中文说。
“不好意思，刚做完手术。”
“没关系，我知道你肯定在忙。最近过得好吗？师兄，”阿户子说，“其实也没有什么别的事情.....”
“你是想问陈右的事吧。”顾惜师兄说话永远是那么简单直接。
阿户子笑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
顾惜叹了一口气，此时他正站在病房外看着房间里正在玩游戏的女生说：“身上的伤都是小事，心理上目前看不出来，后续肯定是要交给心理科的。”微弱的手机灯光一闪一闪的，映照着女生面无表情的脸。
“所以说她恢复记忆了？”阿户子深吸一口气。
“嗯。”
“好吧，我知道了，谢谢你顾惜师兄。”
“你要和她通话么，我在病房外，她还没睡。”顾惜说。
“算了，我以后再单独打给她吧。”虽然是善意的隐瞒，但阿户子还是觉得对不起陈右。她又看向在远处正在滑冰的羽生结弦，考虑着要不要把自己认识陈右的事情告诉他，他应该很自责很内疚吧。
打电话的两人都沉默了半天，似乎各自都在想着心事，电话的另一端顾惜突然出声：“户子，你怎么样了？”
阿户子回过神，“嗯？我挺好的。”
“我听说你项目都滞留美国了”顾惜沉声说，“北大和斯坦尼大学每个月都有学术交流，你这事情根本瞒不住，马上老师那边也会知道。”
“师兄，不要担心，我拜托Maria帮忙了，她说可以申请学术借调，用这种方式把项目转移到日本这边。”
“Maria？就是去年医学器械博览会上的那个华裔混血？”顾惜在电话里说道。
“嗯，就是她，我们关系还挺好的。”
“你还是小心点，保护好项目的产权。”顾惜停顿片刻，“.......有困难一定要找我们帮忙。”
“嗯，我知道啦，师兄，我这不就是有事才打电话找你么。”阿户子开玩笑说。这时结弦君已经带着自己到了旁边的休息室里，阿户子赶紧跟顾惜拜拜，挂了电话。
顾惜看着挂了语音的微信界面，十分无奈。阿户子总是要强，除非有不得已的情况，否则是绝对不会麻烦别人的。
此时结弦君已经结束他的训练，远远朝阿户子招了招手，虽然离得远但是阿户子还是能感觉到他脸上的笑意。
“稍微等我一下，户子。”羽生结弦滑到冰场的出口那里，从一个支架上拿下一个手机，边看边套上了冰刀套走了出来。阿户子有些好奇也跟着走了过去，歪着头看了一眼，原来是刚来训练的视频。
羽生结弦看了看贴过来的阿户子，觉得她好奇的样子很有意思，笑着说：“这样可以看出哪里有问题。”
“等我一下，我收拾收拾，去休息室那里吧，那边比较方便。”羽生结弦关了视频，打算回去再细看。
阿户子点点头一副你的地盘你做主的感觉，看着羽生结弦迅速地毛巾、带着套子的保温杯、手机、平板、还有那个粉色的小猪风扇全都装进了黑色的双肩背包里，然后又去脱冰鞋，黑色的冰鞋，然后又仔细把冰鞋套上厚厚的保护套。
休息室离得很近，但是却绕了几个弯，阿户子方向感比较差，转了两个弯就晕了，只能跟着结弦君走，阿户子盯着羽生结弦的后背，虽然冰场开的空调，但是毕竟是刚入春还是有些冷，结弦君穿着黑色的短袖，黑色的短裤，上面都绣着yuzuru的英文，阿户子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毛衣，感觉就是两个季节的人。
虽然绕了绕，但是其实也没有走多远也就一分钟的样子，来到了一个很大的房间。里面有床，一排排长椅，中间一张长桌，旁边是饮水机，这应该是vip专用的的休息室。
两个人随便找了个椅子并排坐下，阿户子感觉到身旁羽生结弦散发的热气，发尾依然湿湿的，滴着汗珠。阿户子用手轻轻摸了一下羽生结弦的脉搏。
“嗯，再等一会儿吧，你现在心率有点高。”阿户子轻声说。
羽生结弦感觉到来自手腕的触感，手臂的肌肉不受控制的收紧了一下。“把脉还要看心率吗？”
“嗯，最好的把脉条件就是心率保持在60-100的放松状态。你现在应该......”阿户子继续摸了一下结弦君的脉搏。“110....诶，不对，现在已经一百零几了.....你恢复的好快啊！”阿户子感叹，远超常人的恢复速度，这就是顶级运动员的体质吗。
“你说的我好紧张呀。”羽生结弦说道。
“哈哈哈，干嘛紧张啊，又不是参加比赛。你放心，我把脉会很快的，保证不会太久”阿户子笑了。“你以前看过中医吗？我是说我这种把脉看病的。”
“没有”，羽生结弦摇摇头，“这是第一次把脉，不对...”他想到那天晚上又改口，“第二次。但是倒是做过很多针灸。都没有你上次给我弄得效果好。”
阿户子笑着说:“谢谢，这个夸赞我收下了。”羽生结弦也笑出声，阿户子说着从包包里面取出把脉所用的腕垫，还有针灸的工具。
羽生结弦看着这些工具说道:“不过中医真的很神奇，居然可以只通过把脉就能看病。”
“嗯。”阿户子点点头，“中医博大精深，我也只是学了皮毛，要想精通是很难的。”
“可我觉得户子你很厉害啊。那些给我施针师傅的都比你年长，但是技术都没有你的好，一定花了不少时间和精力学习吧。”
“其实我只是比较幸运，有机会能够跟着正宗的中医大师学习，尤其我又是中日混血，从国籍上来说是日本人，这种情况在中国真的几乎没有。我师傅要不是看在我外公和我妈妈的份上，是不会教我的。”
羽生结弦想起阿户子的妈妈是中国人，家庭情况很特别，记得母亲和自己说户子的外祖父，当初极其反对她母亲和父亲在一起，她妈妈是断绝关系来到日本的，当初闹得是轰轰烈烈。
“好啦，不愧是羽生结弦，说话的功夫就休息过来了。”阿户子摸了摸结弦君的脉搏，心率已经恢复正常，然后就开始把脉。
从脉象上看倒是和病例所显示的一样，基本没有很大的出入，右脚处还是有些问题，反复性受创导致的踝关节挫伤。然后是右腿的肌腱有些极为轻度的拉伤，应该是最近刚受得伤，号脉号到此处阿户子，轻轻皱皱眉。
羽生结弦注意到她的表情变化说:“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啊，不好意思，没事，你右腿有极为轻度的肌腱拉伤，如果不仔细的话可能注意不到。”
“是我前两天训练的时候摔了一下，感觉没有什么事儿。”羽生结弦惊讶于号脉的神奇，没想到这么轻得伤也能探查到。
“嗯，还是要稍微治疗一下，如果不注意的话，有些体质不好的人，后期也有可能演变成大问题。不过我看了以往你的病例，觉得你体质简直已经是钢筋铁骨了。”阿户子开玩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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