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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传音塔上你和我欢乐多又多

    带队老师看着台下学员翻口袋,倒也不太担心,毕竟进入答天庭要经历三次安检。讲完该讲的话,广场上的时钟也差不多指向午夜一点钟,带队老师走下台阶,示意众人原地自由活动。

    压制不住兴奋的人群又重新变得闹哄哄起来,理这才有机会转过身仔细打量风穿上毕业学服的样子。理听说,毕业学员所穿的学服是太古年代道袍的改良版本,除了更贴身便于活动,面料的纯黑色象征着他们初出学术茅庐的身份。只有晋升为答天员,才能换成更为尊贵的白袍,而那一袭白衣道袍,也成了他们中无数人毕生所追求的目标。

    三学部毕业学服的正面胸口处绣着刺金的天地人象形符号,作为三学部区分于其他学部的徽记。风穿着黑色学服显得更加挺拔,齐肩的黑色头发几乎与学服融为一体,而圆润的脸蛋被橘红色的火光衬托得格外动人。

    “听到了吗?”风轻声问道。

    “什么?”理好奇道。

    “心脏在跳。”风偏过头笑道,夜风拂过柔顺的发丝。

    “啊?”

    “火车引擎的声音。”风将头转回,踮起脚尖眺望着远处开来的列车。“就像心脏在跳动。”

    理这才听到引擎贴着大地轰鸣的声音,反应过来是玩笑。

    轰鸣的汽笛声因为多普勒效应逐渐变得尖锐,带队老师微笑着看着下方的学生们沸腾炸开了锅,却没有用扩音器让他们安静。

    象征着天枢城近百年文明成果的蒸汽列车缓缓停在了广场右侧的站点,站台人员等锅炉中的热气排干净后,使用接驳工具打开了厚重的车门。对于生活在第三区的学生们,乘坐蒸汽列车实在是稀罕事物,他们就像一学部口中的土包子一样,兴奋地触碰着列车的门窗和内部设施,叽叽喳喳地讨论着眼前全新的事物。

    理因为一些特殊原因常坐列车,并没有太多感想,跟风一起排在最后上车,找到两个连着的靠窗车位坐下。等众人坐定,站台人员又费力地合上约几个手掌厚的铁门,使用彩旗打出信号示意列车长。火车上方的锅炉发出巨大轰鸣声,来自蒸汽的伟力推动着这具钢铁巨兽缓缓驶离广场站点,沿着轨道驶向答天庭。

    风还是第一次坐蒸汽列车,视线一直被窗外的景色吸引,火光明亮的天穹下,传音塔间管道系着的灯笼在深夜摇曳成一条光带,列车仿佛行驶在橘红色飘动的河流中。这趟列车由三区直通内城天枢区的答天庭,一路上都是昔日的街景,在疾行的列车上看到熟悉的地标朝自己奔来,初看确是极为新奇的体验。

    三区是天枢城规划的工业区,工厂林立。看多了纵横如蛛网的进气和排气管道,以及连着占地不知多少亩的平层厂房,众人慢慢失了兴趣,加上困意袭来,车上一时哈欠连天,甚至变得安静下来。风倒是一直看不腻,一边观察一边小声地跟理聊天。

    “咱们现在是到哪了啊?”

    “缫丝厂。早着呢,还得半个多小时才能到内城。”

    “哦。”

    二人无话,理调整坐姿,开始闭目养神。不知过了多久,等睁开眼,理看到风还在用掌根撑着下巴,痴迷地望向窗外,觉得好笑。

    “就这么好看吗?”

    “好看啊。以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看。”

    “等你成了答天员,以后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列车已经开始减速,快到内城,众人已经能看到三区传音主塔被火光映亮的轮廓。穿过主塔就是内城,他们将在这里下车并接受安检。

    尽管并非第一次来到主塔附近,但他们还是再一次被主塔的宏伟所震撼。斗榫结构的奥妙在此处被穷尽,接近百米的高度几乎是在挑战木制斗拱结构的承重极限,此刻,主塔每层的飞檐上同样挂着一路看过来的灯笼,只是形制要大了四五倍,效果也相当显著——塔下亮如白昼。

    以前每次天问,三区的学员们也常在外围凑热闹,但很多人还是第一次在这个时候第进内城。站在主塔下方的天玑门前,风笑道:“不知道内城挂上那么多灯笼会有多美。”

    理看了风一眼,再看着周围那些脸上抱着憧憬的同窗,只能叹了口气:“希望你等会别被吓到。”

    穿过天玑门,本以为眼前会豁然开朗的众人,脸上的兴奋都消失了。

    他们只能看到望不到尽头的人头涌动在主塔围墙外,上万人攒动在一起,拥挤得被剥夺了哪怕转身的权利,仿佛像沉重的黑云,让所有人感觉被压得喘不过气来。有些人一次意识到天问并不是什么好玩的事。

    “安置区的人,他们在外城区的传音管道没有位置,就每次天问来主塔周围挤。”理解释道。

    “安置区不是也连着传音管道吗?”风显然是第一次见到这种阵势,声音不自觉带上了颤抖。

    “太远了。”理轻轻回答道。“等声音传到安置区,几乎不剩十秒了。”

    风沉默着不再言语,跟着人群沿着内城一侧的阶梯走上主塔二层。

    主塔内部使用特制的隔音结构,区别于外部的嘈杂,天问前夕的主塔内部极度安静,挨个从偏门进去的学生不敢出声,屏着呼吸小心翼翼地跟着指示牌前行。

    经过几番曲折,学生们被安排到连通某根传音主管的殿内休息。上百名学生沿着泛着冷冰金属光泽的管道依次排开,而后按照序号坐下。理和风这次并没有排到一起,而是相隔较远。

    或许是被刚才的景象震撼,又或许是塔内肃寂的氛围,殿内静的让人心悸。在此处,时间流动得仿佛凝固。谁也不知道天问到来的具体时间,只能够将估算误差控制在三个小时以内。

    没有经历过天问的学生们仿佛等待了一个世纪还要漫长。没有人愿意回忆这段时间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理也不例外。只是记得熬夜带来的晕眩和长时间的神经绷紧混合在一起让人几乎晕厥。

    直到天问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