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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罗摩衍那

    “你知道Diwali吗?”两人又离开了一家贩卖当地经文的摊铺,风突然出声问道。

    走在身后的理一愣,显然没想到会被问这种问题,倒是很大方地承认道:“不太清楚,只知道是湿婆本地的民俗节日,好像是为了纪念谁。”

    “Rama,也就是罗摩,史诗罗摩衍那中主角,湿婆人的大英雄。”

    理认可道:“好像是这么回事……没想到风对湿婆本地的神话史诗这么了解。”

    风笑笑,继续道:“罗摩据传是三相神毗湿奴的化身,其转世下凡就带着消灭罗刹之王罗波那的职责……”

    理显然有些摸不着头脑,也只能顺着少女的意思,听她用轻灵的嗓音诉说着史诗中的故事:“……罗摩下凡后投胎成阿逾陀城的十车王的儿子,从小便显现出各种神异不凡,长大后娶毗提河国的公主悉多为妻。在悉多的众多求婚者中,只有他拉断了湿婆的神弓,最终抱得美人归。”

    理感叹道:“听起来有些像西大陆凯尔特城那位亚瑟王,一个是石中剑,一个是湿婆弓,相必后面就是罗摩继承王位,讨伐罗波那的故事了。”

    “不——”风否定了理的说法,继续道:“罗摩并没能够成功继承十车王的王位,王后吉迦伊利用十车王的承诺要求将罗摩流放到危险的密林中十四年,并让罗摩的弟弟波罗多继承王位。尽管是被流放,罗摩的妻子悉多却不离不弃陪伴在身旁,悉心照料他。也正是在流放的这段日子里,罗摩消灭了林中行凶食人的罗刹,庇佑了平民,成为了众人口中的大英雄。”

    理若有所思道:“所以湿婆的百姓要设立Diwaili来纪念罗摩这个帮助们解决罗刹灾祸的英雄。”

    “然而,罗摩的行为最终引罗刹之王罗波那的关注。他设法引开罗摩,趁机掳走了罗摩的妻子悉多到楞伽城,也是罗波那作为罗刹王占据的老巢。”

    理没想到史诗故事的情节会这么展开,一时有些失神,险些被湿婆崎岖不平的街道路面绊倒。

    风提醒道:“小心!”

    理稳住身体平衡后,苦笑道:“你继续讲吧,我就被这个突入起来的转折惊到了而已。”

    风沉默片刻,继续道:“……罗摩遇到金翅鸟王告知自己悉多的下落,又在神猴哈奴曼的力劝之下同猴王须羯哩婆结盟,海神替罗摩造桥使得大军能够达到海的对岸,在众人的帮助下,罗摩最终来到楞伽城,迎战罗刹之王罗波那。”

    “尽管一路千难万阻,甚至在战斗中受到重伤,罗摩最终还是战胜了罗刹之王罗波那,和悉多得以团圆。与此同时流放十四年满,罗摩也能够回去继承属于自己的十车王王位。”

    “听起来故事还算圆满。”理评价道。

    “是啊,”风轻笑着,突然冷不丁道:“要回去看看吗?”

    “啊?”

    “回首饰铺看看。”理后续逛街时细微的变化自然瞒不过从小一起长大且心思细腻的风。

    理犹豫片刻,道:“好。”

    两人来到首饰铺前,发现原先的二人早已不在,也在情理之中,理却是莫名地松了一口气。

    二人正准备离开,却被眼尖的商铺老板发现,连忙招呼道:“尊贵的客人,请留步!”

    理惊讶回头,发现老板肥胖的身躯颤巍巍地跑到跟前,手中还捧着精美的木首饰盒。这个人近中年的湿婆本地人此刻已是上气不接下气,抱怨道:“客人哟,您跑那么快干什么,可真是让我好等。”

    “等我们?”风讶异道。

    商铺老板抹一把头上的汗,露出商人标准的谄谀的笑:“可不是嘛。那位尊敬的客人在我这买了您看好的那件首饰,专程让我在在这里盯梢,看见您就直接转交给您。

    说着,打开了首饰盒,其中静静躺着地正是风先前看好的那件黄金鎏刻孔雀石的项链。二人相互对视,都看到了眼中的惊讶。风追问道:“那个人还说了什么?”

    “这个嘛……”老板尴尬地笑着,“客人只是让我转交给您二位,除此之外附加的一句留言她说二位已经听过了,只是二位似乎并不相信。”

    老板搓搓手,缓缓道:“说是看到二位想起自己的故人,所以想弥补自己当年的遗憾。”

    风和理最终还是收下了那个首饰,风似乎是相信了这番的说辞,毕竟要是想要哄骗二人,没理由只留下那样一句话。理则是在回的路上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天上的明月升到正空,清冷的光辉照耀着商业街以外没有点燃陶土灯的地方,那些贫民住所前只有稀稀疏疏的几盏灯孤独地亮着,似乎随时都会在夜里熄灭。商业街远处的房檐上,看着收下首饰往回走的风和理,银白发少女嘴角噙着笑意,皎寒的月光微微照亮她的侧脸。

    少女从袖中掏出一支横笛,轻轻地吹奏者。婉转悠扬的的笛声没有被下方街道的喧哗人声盖过,像是在山涧流过的清泉,流淌到了很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