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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女武神

    摩柯抬起头,有些疑惑的看着亚连,“怎么,你认识祂?”

    “那可太认识了。”亚连说,“我那个世界的神话传说中也有这个名字。”

    摩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神明的势力很广阔,波及到很多异世界,会在某些地方流传下传说也很正常。”

    “这个世界还有其它神吗。”亚连轻喃。

    摩柯颔首,“在很早以前有,那个时代被称之为神代,意思是神明的时代。

    不过,随着人类知性的发展,神明的存在阻碍了人类的前行,神明也因此逐渐退出了这个世界的舞台。”

    “应该不是和平退出的吧?”亚连说。

    “根据阿卡夏之间中的记载,诸神遭遇了一次前所未有的重创,疑似是来自异域的异神入侵了这个世界。

    诸神击败了他们,但也元气大伤。

    而后,人类趁着这个机会掀起了叛乱,当时出现了很多英雄将人与神分割。

    像是精灵、龙这种神话生物过去都是生活在这个世界的,但是因为人与神的战乱,全都躲到异位面创造了新的世界了。

    这是阿卡夏之间中记录的消息。”摩柯说。

    亚连点了点头,“对于你们来说,异世界来客很常见吗?”

    “对于这个世界的绝大多数人来说,他们脚底下所处的世界就是唯一的世界了。

    无论是地狱、精灵界、还是龙界,亦或者其余的什么世界,甚至是异星,都已经很久没有跟人间联通,所以很少有人知晓。

    不过一些活的比较久的魔法师以及非人存在知晓其余世界的存在。

    甚至现在还跟这些世界有联系。

    根据阿卡夏之间的资料来看,某些站在世界顶点的存在是可以创造世界的。”摩柯给亚连科普道。

    顿了顿,他继续道。

    “米诺陶诺斯是一位国王的王妃跟公牛发生反常性关系而生出来的怪物。

    那位国王命令当时最优秀的建筑师代达罗斯建造了这个迷宫,以困住米诺陶诺斯。

    而最终,米诺陶诺斯被一位英雄所杀。

    但在当时,这个迷宫还没这么大,在不知道多少年的岁月间,这个迷宫在未知的空间中不断的自我扩大,联通了各个地方。

    当初我之所以能创立基铎,这个迷宫立下了不少功劳。

    我之所以不打算将这个迷宫交给他们,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它太大了,最初的时候它都能困住米诺陶诺斯,更何况现在。

    如果没有技巧的话,甚至稍微深入一点都有可能永远被困在其中。”

    “没有地图吗?”亚连说。

    “即使有地图也很难走出。”摩柯无奈的说,“因为身处其中,你根本不知道你的位置在何处,自然就无法根据地图走出去了。

    我这些年一直在思考一个更加高效的地图,已经有了些笼统的想法。”

    亚连点了点头,“要是有活点地图就好了。”

    “活点地图,那是什么?”摩柯好奇的问道。

    “在我那个世界的几位巫师创造的东西。”亚连一本正经的胡说道,“它是一个名为霍格沃茨的魔法学校的地图。

    用咒语开启地图的魔法后,活点地图上就会显现出立体的学校地图,甚至可以显示学校中每一个人的位置,追踪学校中所有人的活动。”

    摩柯静静思索着,越想他的目光就越是明亮。

    “实时的显示每个人所在的位置,并且立体的展露地图,这个迷宫自然就好走多了。

    这实现起来应该不难,只要使用永久性的追踪咒应该就可以了!

    倒是与我的一些想法不谋而合,那群魔法师还在吗?”

    “基本上都死在了与一个名为“伏地魔”的邪恶巫师的斗争中。”亚连叹气道,“很惨烈。”

    “这样啊,可惜了。”摩柯叹气道。

    亚连的话令他略微冷静了下来,他也意识到了什么,叹了口气轻喃道。

    “可惜现在只是大事纪,不然的话,我现在就可以亲自去制作一个了。”

    “真的不能改变过去吗?”亚连说。

    摩柯点了点头,轻轻拿起桌子一侧的咖啡轻泯了一口,随后转过椅子看向后方玻璃后的深海景色。

    “未来是不可预知的,过去是无法改变的,正因如此,人们才能接受一切飞来横祸,所有的不幸与痛苦迈步向前。

    这是宇宙的法则,也是定律,无人能够打破。”

    亚连沉默了下来,静静的思考着。

    “如果,你想要的仅仅只是击破那群未知的敌人的话,我或许有办法。”摩柯在此刻开口道。

    亚连猛的抬起头,看向摩柯。

    摩柯将椅子转了过来,将手中的咖啡杯放在了桌子上,“你听说过女武神,玛伽丽塔吗?”

    “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亚连的说。

    摩柯点头道,“也对。”

    顿了顿,他道,“你知道的,这个世界的周围有着其余的世界,某些世界的生物是十分觊觎其余世界的。

    他们骨子里有着入侵的天性,渴望杀戮与灵魂。

    六百年前,世界的界膜被恶魔破碎,无数的恶魔从地底涌出,入侵大地,掀起战争。

    战争持续了十多年,无数人类的灵魂被收割,人类的土地被侵占,尸体遍布大地,饿殍遍野。

    而就在人类最绝望的时候,一个叫玛伽丽塔的女人站了出来,她自称受到了神明的启示,要求她拯救人类,在几番周折下,她获得了兵权,并且率领人类抗击地狱恶魔。

    她在数年内就带领着人类军队收复了一个又一个失地,最终,以她杀死十二位魔柱神为结局终结了这场旷日已久的战争。

    而她,也被后世的人们誉为救世主,称之为女武神。

    是北方某些城市的信仰以及标志。”

    “她是什么来头?”亚连问道。

    摩柯耸了耸肩:“在她十二岁之前,她还只是一个偏僻农村的村姑,出生平凡。”

    顿了顿,他抬起头,看着亚连,笑道,“意外吧,不是出身什么魔法世家,也并非出身什么高贵的血脉,只是一个村姑,仅此而已。”

    亚连沉默片刻,道。

    “在这个世界上,一出生就拥有非凡的力量,一切的问题对于他来说都是轻而易举的人,说不上是真正的英雄。

    反而,最初是普通人,但是无论面对何种苦难和挑战,都不会停止前行的脚步,最终完成人力无法完成之奇迹的人,才被称的上是真正的英雄。”

    摩柯宽慰的笑了笑。

    “她十二岁之后呢?”亚连说。

    “十二岁之后,她就收到了那位神的启示,并且预知到了即恶魔即将入侵现世的未来,之后,就一直在进行着艰苦的修行。”摩柯说,“根据我的推断,那位她口中的神,很有可能就是阿卡夏。”

    “所以,她还活着?”亚连说。

    “不,她死了。”摩柯的目光略显深邃,“不是死在魔神手中,而是,死在了自己所守护的人类手中.....”

    亚连一愣。

    摩柯的气息有些沉重,显然,回忆起这段故事令他十分悲伤。

    “女武神率领着军队赢了一场又一场的战争,几乎将恶魔打回地狱,她在人类当中的威望太大了,大到超过了历史上任何一位国王、将军,比拟古代英雄。

    那些掌权者恐惧她的力量,恐惧她在人类当中的威望。

    他们在害怕,害怕女武神会夺走他们手中的权力,事实上,她也确实有这个能力。

    她太强大了,强大到足以比肩诸神。

    所以,在战争末期,人类群体中开始流传出了许多关于她的流言蜚语。

    他们在诋毁她,说她与魔神勾结,一切的胜利都是她与魔神的计谋,最终的目的,就是她获得皇权,而人类,则被恶魔圈养。

    他们列举了很多煞有其事的疑点,比如,为什么女武神总是会提前知晓敌人会从何处进攻,为什么她总是能巧妙的将战士安排到最适合对付敌人的地方。”

    “多么讽刺的一件事。”摩柯冷笑道,“因为过于优秀,反而成为了疑点。”

    “她不是在人类当中威望很大吗?应该没有多少人会信吧?”亚连说。

    “恰恰相反。”

    摩柯深呼吸了一口气,继续讲诉了起来。

    “在那个时代,信息流通很慢,人们获取信息的渠道相当闭塞,教育程度也不高。

    很多人甚至就连改朝换代都不知道。

    他们的思想,基本上都掌控在上层人的手中,没有独立思考的能力,很容易受到阴谋论的影响。

    最关键的一点是,因为要供给前线的军队,上层人压榨着底层的平民,人们背负着相当沉重的赋税,几乎食不果腹。

    最初人类面临生死存亡的时候,或许还能咬咬牙一起挺过去。

    但到了战争后期,人类的土地被逐渐回收,眼前和平的假象迷惑住了他们,许多人开始对于沉重的赋税有了非议,出现了很多议和派。

    而在当时,女武神是异常坚定的反对议和,誓要将恶魔赶出属于人类的世界。

    因为她知道,如果不一鼓作气,就会有越来越多的恶魔通过那狭窄的空间隧道进入人类的世界,那时再想获胜,就困难的多的多了。

    但只关心自己吃不吃饱饭的平民哪里会在意什么未来,什么隐患?

    在有心人的利用下,一些食不果腹的平民逐渐的将怒火转移到了女武神的身上。

    在两界战争后期,女武神甚至有了“战争疯子”、“只知道杀戮的女恶魔”、“窃国者”等称号。”

    摩柯看向亚连,笑道。

    “有什么感想?”

    “讽刺。”亚连说。

    摩柯摇了摇头,继续道。

    “女武神并未在意这些流言蜚语,她的意志十分坚定,从未迷茫。

    但她显然小瞧了人性的劣根性。

    在最后的决战中,十位国王声称派出了自己最精锐的军队,但在进军过程中却无限拖延。

    甚至还将女武神以及她亲卫的位置透露给了恶魔。

    最终导致了女武神以及一直到最后都信任她的亲兵面对上了魔柱神以及恶魔们的围攻。

    经过连日的战斗,她击败了那些敌人,却也因为重伤死在了那个战场上。

    我用大事记回溯到过那个时代,见证了她的生命直至终点,我甚至无法用言语清晰的描述我的所见。

    但我与她的对话,却仍旧记忆犹新。”

    摩柯的声音很低沉。

    “她的双目已经无法视物,但却仍旧能认出我是人类。

    我将战争结束的消息带给了她,并且告诉了她,她的位置,是那些人类方的掌权者暴露的。

    随后,我问她:“你后悔吗?那些人明明一直被你守护着,到最后却那样诋毁、污蔑你,甚至还背叛了你。”

    你猜,她是什么反应?”

    亚连没有说话。

    而摩柯则继续说道,“说实在,我本以为她会感到愤怒,亦或者悲凄,但她的表现却是,平静,我从未见过的平静。

    她似乎早就做好了准备。

    在我几乎以为她已经逝去的时候,她对着我平静的说。

    “我要拯救世间所有的人。

    这是我在走出那个村落时,向神所立下的誓言,我是为了击破恶魔而存在着。

    这场战争,他们的到来,除了让死去的人更多以外,并不会改变什么。”

    我说:“在你死后,他们或许仍旧会让你背负骂名,以让后世之人认为他们做出的选择没有错。”

    “那相比于我所拯救的,不值一提。

    我无所畏惧,亦视死如归,因为我相信我所为都是有意义的。

    未知的旅人啊,请告知我在亚热乡的养父母,理想的终点已经到达。

    我,已然无憾!”

    她如此说道。

    她在平静地面对自己的死亡,可能还带着些许喜悦,誓言完成的喜悦。

    她完全相信死亡总好过背叛自己的誓言。

    她如果活着回去,面对的可能不会是欢呼,而是一场,针对于她的,充满阴谋的审判。

    而她选择带着荣耀死在了战场上。

    她以自己的身躯挡在千万人类的面前,去面对所有的腥风血雨,在面对质疑与诽谤,背叛与污辱,却仍旧承担和隐忍,默默的向前走着.....

    一如,所有传说中的英雄那样……”

    摩柯深呼吸了一口气,目光深邃的回忆着。

    “那个战场上,除了她之外,几乎没有任何活着的东西,她就那么杵着剑屹立在尸山上。

    她失去了一双眼睛,一只腿跟一条手臂,腹部也破开了一个大洞,但她仍旧直立着。

    被鲜血的染红的天穹被黎明的曙光撕开,将一切光辉挥洒在她的身上,染血的金黄色的铠甲泛着反光。

    她的身下是无数的恶魔尸体,死前的表情更是狰狞可怖,鲜血染红了大地,散发着浓烈的恶臭。

    她的身体被这些恶魔之血染红。

    但在那一刻,我却觉得,她是那片战场上最洁净的人。

    我的灵魂在颤抖着,那种震撼在心中萦绕。

    关于她的污名,仍旧存在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一直到基铎的建立,她才被彻底平反。

    在基铎建立的时候,我明白了一件事。

    并非是人类背叛了她,而是那时的人类,不配拥有如此高洁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