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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婚庆「下」

    陈宣儿坐在柳长青左边,南露位于右边,原本欢庆的氛围,来到柳长青这却格外凝重。

    陈宣儿开口打破了气氛“想必旁边的,就是柳公子的母亲吧,虽然戴着面纱,但仍可以感受到阿姨的气质犹在。”

    听完此话,顿时右边杀气腾腾,柳长青见机不妙,刚想起身,被南露一把扯住,

    南露转头望向柳长青道“儿子,母亲告诉过你,外面的女子是粉红骷髅,尽量远离,你怎么不听呢?”

    陈宣儿连忙解释“阿姨误会了,我跟柳公子只是朋友关系。”

    柳长青赶紧点点头,南露忍不住了,她掀开面纱,一脸人畜无害

    “姐姐,我年龄好像还没你大哦。”这操作,把气氛拉到了顶峰。

    柳长青立马打断话题说道“新娘来了,快看快看。”

    两女子的眼光最终还是被那红衣所吸引。新娘迈着轻盈的步伐走来,在场的贵人都鼓声应和。按照习俗下面便是三拜前奏。

    司仪高喊“点香三拜祖宗堂,喜鹊佳音立房梁,请新郎向神位和祖宗牌位进香烛。”

    宋航顶着花绣球,按着司仪的口述,进行了三叩拜,叩拜后平身复位。

    司仪高喊“迎新娘!”

    宋航本想牵着晓梳妆的手,一同前往,但不料却被回避开来,

    宋航倒也不觉奇怪,小声说着“你再挣扎有什么用?过了今晚你就是我的人了!”晓梳妆无力反驳,手只能微微颤抖。

    陈宣儿问柳长青

    “他会来吗?”

    柳长青并没有回答,因为他也无法确定,那个尚书令会不会来。

    南露通过读心术,她看到了晓梳妆内心的忧伤,内心的绝望,以及即将释怀的心。

    柳长青察觉到了,然后抓紧她的手,对她摇头,看向了大门。

    心里默念,尚书令,你喜欢的女子都快入别人洞房了啊。

    仪式接着进行,司仪喊道“佳人含羞镜前坐,梳妆待嫁影阿娜。”

    听完此话,喜婆迎上前去,替新娘梳头。

    “一梳梳到尾,

    二梳梳到白发齐眉,

    三梳梳到儿孙满地,

    四梳。尚书令到!”

    他来了,他不该来。

    在场的官员都尤其惊讶,宋礼文赶忙上前迎接“魏征大人来的正好,我这就给魏大人落位。”

    让人奇怪的是,宋礼文丝毫没有在意魏征出现的打断,只是拖住魏征的手入座。

    魏征按住了宋礼文的手,出乎意料冒出一句“我今天是来抢婚的。”

    晓梳妆看向他,以前的他总是小心谨慎,不惹生非绝对不惹,是位理性又有才华的书生。

    但如今他的一句抢婚,却将以前的他挥手告别。

    宋礼文以为他开玩笑,仍皮肉不笑的道“魏征大人说笑呢!”

    魏征则静静地看着他

    “我知道你策划了很久,我今天来了,如你意愿!”

    这时上户军,齐可堪站了出来“魏征你什么意思?”

    又一位官员站了出来“宋大人!我这刚得到情报,这晓姓女子正是楚国卧底,理当审问!”

    宋礼文:“你说我儿媳是卧底?何来证据?要是没有证据,我第一个剁了你。”

    官员点头应道“来人,带上来。”只见一个乞丐被压上台,不出意外,这个乞丐便是晓梳妆之前所给予帮助的那位

    乞丐全身清淤,显然是遭受过拷刑。

    官员问道“晓梳妆经常给你献粮,是不是让你回楚国传递情报。”乞丐绝望的看着晓梳妆,缓缓的低下头。

    官员喊着“宋大人,证据确凿。”

    宋礼文看向晓梳妆“孩子,是真的吗?”

    陈宣儿刚要站起来,替晓梳妆解释,却被柳长青拉住

    或许是早已知道她心善,如果否认,这乞丐必死,所以晓梳妆只是开口道“是。”

    宋礼文顿时勃然大怒喊“来人将这祸国女子拖下去。”仆人纷纷向前

    这时,魏征喊道“我看谁敢!”

    一声怒吼,仆人顿时被吓的停下了脚步。

    宋礼文看着他说“魏大人要包庇此人?”

    魏征只是淡淡答到“演技着实低劣。要杀要剐赶紧的!”霸气侧漏

    上户军可没管那么多,直接冲向晓梳妆,想要将她擒拿下,眼看快要接近晓梳妆时,

    魏征出手“法定!”地面上浮现出条文法理,直接将齐可堪的双脚扯住。同时用条文将晓梳妆围住,形成罩体。

    齐可堪喊道“魏征你敢违抗圣意?”

    魏征回应“什么时候,圣意是你们颁布了?”

    齐可堪暴怒的挣脱条文,双手亮出银刀,灵根全部释放,

    “魏征,你一个书生,皇上虽很看好你,但你要再拦,我的双刀可就不长眼了。”

    齐可堪在永州皇朝时,只是一位兵杂子,后在镇压节度使中,浴血杀敌,腰间的头颅输不起数,因此养成了铁血的性子,尤其瞧不起读书人。

    血气弥漫向魏征,然魏征只是手捧文书,书上写着两大字,“法学。”

    魏征如此行为正合他意,齐可堪这双刀,早就想倾染读书人的鲜血了。

    “看来你今天是要铁了心的拦我了,休怪我不尊你们读书人的礼节了!”

    齐可堪提刀前去。

    柳长青观察许久,在一旁喃喃道“银灵根和法魔根,双方都是婴初圆满,这场战斗会波及很多人,南露你带陈宣儿先离开。”

    南露不退,只是说道“我修为都比他们高,我留下来能帮到忙的。”

    柳长青看向她“你忘了我说的话?”

    纠结之感涌上南露心头,柳长青继续说“我有自保的手段,陈姑娘答应你的我也会尽力而为。”

    陈宣儿点点头,说完“柳公子小心”就拉着南露离开了。

    齐可堪扬舞着双刀,缭乱之势斩向魏征,魏征引出一条条紫色法文,穿向齐可堪。

    齐可堪呐喊道“读书人就给我好好治理国家,跟武将斗,你是真不怕死!”只见他银甲披身,双刀合并,奏出“银风斩!”

    银色的飓风由小变大,卷向魏征,魏征将法文汇成护盾,挡住了这一击。

    齐可堪咧嘴笑了笑“我看你能撑到几时!”齐可堪加快速度,近身贴近,迎面一斩,魏征被迫后退。

    在站稳身影后,魏征直接撕下一页纸张“酷刑”,历代的刑具从地面浮起,刑具转向齐可堪落下,齐可堪则是腾空一起,刑具随其上。

    待到高处,齐可堪分离长刀,双手造虎,一头银虎从高空中扑向刑具,刑具散落一片。

    这银虎正是齐可堪的灵魄,修真者到达婴初,灵魄都会化成魔灵根的样子,如果没有魔灵根,那灵魄依旧是修真者本人。

    齐可堪骑上银虎,冷眸与银虎的眼神重合在了一起,“银虎,今天杀个读书人!”银虎仰头长啸。

    宋礼文正想逃走,柳长青拦住了他,宋礼文道“小友这是何意?”

    柳长青:“想问你一些事情。”

    宋礼文:“这里危机四伏,小友不妨借一步说话?”

    柳长青道“就这。”

    宋礼文:“小友真是霸道,不过我想走你也拦不住吧。”

    顷刻间宋礼文释放出修为,归元境。

    原来这宋礼文一直都在隐藏修为,之前在百姓口中都说宋家从不修真,与百姓共苦,原来都是谎言。

    柳长青倒也不慌不忙,说道“试试看,我今天能不能留下你。”

    感到挑衅的宋礼文直接隔空一拳,柳长青向后一翻,躲开这一拳气,

    一颗水珠突然浮现在了柳长青面前,柳长青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果然水珠炸裂开来。

    柳长青狠狠地咳出一口血,道“老东西真狡猾。”宋礼文笑了笑“多谢夸奖。”

    齐可堪骑着白虎,奋力一跳,来到了魏征的头顶,银虎张开血口,

    魏征左手唤文,法文直接穿过银虎的口中。

    但银虎并未停住,反而一口咬下,魏征的左手被吞入了腹部,

    柳长青惊讶的看向魏征,尽管左手被吞,但仍面目表情,

    虽然左手被吞,但这不影响那法罩依然存在,

    宋礼文声斥道“小友,跟我斗也敢掉以轻心?”

    宋礼文激发出水灵根,身后一排排水球射向柳长青,柳长青引出地蔓,变成围墙,水球纷纷落在了墙上。

    直至水花散去,宋礼文看见柳长青还没死,直接召唤灵魄,两个宋礼文同时引动起翻浆大海。

    见来势汹汹,柳长青将附近的树木全部吸收,幻化成巨大的食人花,食人花长开大嘴,一口将水吞下。

    但食人花一释放,让柳长青的灵能几乎殆尽。

    归元和灵魄的灵能还是无法相比,宋礼文则是继续引动翻江倒海,冷声道“我看你能撑多久!”

    柳长青脱开那食人花,拿出红岩晶石,幻化成剑,召出灵魄,抱着殊死的决心,柳长青抬头道“这一剑送你!”

    两个身影相互配合,阴阳相生,形成剑阵,周围的灵能汇成阴阳鱼,柳长青引鱼而去。

    宋礼文睁大眼眸“这是永州阴阳阵!你怎会?”

    宋礼文等不到他回答,急忙将水迁回,但已经来不及了,阴鱼斩了灵魄,阳鱼斩了肉身。

    宋礼文死了,但柳长青也不好受,直接单跪在地,五脏六腑已经开始侵出血液,他望向另一个战场

    “魏征,你可得抗住了。”

    齐可堪:“银虎告诉我,你的手不好吃,想尝尝读书人的脑子。”

    向来温文尔雅的魏征,如今放声喊道“来啊!”

    这文人口气竟然如此之大,银虎怒了,直接跃前,

    魏征右手撕下一页,名“革新。”自古法家主张革新,而不守旧,时代才能进步。

    伴随着革新的力量触发,银虎体内的法文,瞬间将银虎的身体撕碎开来,化为灰烬。

    这时才知道,原来魏征那手,是故意送出去的。

    齐可堪身躯不断腐化,他不甘的呐喊道“不!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输给一个书生!”

    一代名将,因自大竟在国中内斗死去,只怕后人都会聊以解嘲。

    解决掉齐可堪,法罩也消散而去,魏征狼狈的看向女子,笑了笑道“我来了,应该不晚。”

    女子头铺红盖,但仍遮不住流下的泪水,

    宋航在附近潜伏多时,他看见齐将军死了,没有出现,他看到自己父亲死了,没有出现,他看见晓梳妆现身,直接迎刀而去,

    魏征眼眸睁大高喊道“你敢?”

    只见她胸口被捅破,染尽鲜血。晓梳妆连最后的话也没有机会说出,

    宋航癫疯笑着“我得不到,你也别想。”

    他将刀拔出,晓梳妆落倒在地,残花肆齐,年年期盼,此情此景,好似两人的初见。

    那时,女子豆蔻,男子只是个穷书生。

    “喂,书呆子,一天到晚就知道读书,读书又何用。”发问的是位女子,女子头额印着花瓣,一双丹凤眼下,熠熠光辉。

    似乎早已习惯给女子解答,穷书生则有模有样的作答:“读书,自古为圣贤所倡导,当今治国者为读书人,论事者为读书人,育人者为读书人,同时读书也可以修身养性。”

    女子摇了摇头“大道理太多了,我一青楼女子,实在是听不懂。”

    穷书生则耐心道“那就简单给你说说,就是读书者越多,这个国家将会越昌盛。”

    “百姓都能吃上饭吗?”

    “会”

    “世间还会有战争吗?”

    “不会”

    “流离的人会团聚吗?”

    “会”

    三个问题,穷书生都信誓旦旦的应声道。

    最后女子拿出全部积蓄,送穷书生进京赶考。

    离别之际,女子问道“你一定会中举的对吗?”

    穷书生依旧信誓旦旦答到“会。”

    “那你会回来看我吗?”

    这次穷书生最后没有回答会。

    只是说了一句“我将娶你,带你看遍读书人治理的世界。”说罢,转身离去,不敢回头。

    穷书生从来没有在意她是一个妓女,而女子从来没有放弃等他,并为他览尽书籍。多年后穷书生升为尚书令,女子如今在入婚堂。

    魏征悲绝的眼神看着苍天,“为何要捉弄我于此?”说罢便将万数条文,轰向宋航,

    这时,苍天之中,飞出一位渺渺仙人,一手拂去了条文。

    仙人为儒林道,儒家大成者,他开口道“魏征,命已至此,何不固守礼仪?”

    魏征只是平淡的张开双手,地面天地尽是条文,宋航原本必死无疑,但那位仙人,却帮他化去。

    仙人的声音传来“你不是圣人,杀不了他。”

    魏征似乎没听见,只是将手中的书页,散落一片,

    这一刻,他看到了人间的疾苦,看到了统治者的固守昏庸,他笑天地不公,他笑自己的无知。

    天地间,哀鸣不断,红雷劈过,魏征入法圣

    他口中呢喃道“法无情,亦有情。”

    “正本清源,立法治国。我魏征今日,为法献身!”

    儒道林,毫无仙人姿态喊道“你疯了!拿命换圣,为一女子,当真学者败类!”

    儒道林的言语好像代表着世间流语,好好的当个治国的读书人,多好。

    尽管世人真都不懂,那又如何。魏征抱起晓梳妆,为她掀开红布,喊道“今日,我娶你。”

    春季飘起了雪花,宋航死了,儒道林没死。魏征死了,晓梳妆已在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