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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四章农家见闻

    这一对老夫妇闻听呼延灼是梁山梁山头领,扑翻身便拜。

    “老汉终于见到梁山上的大王了,且受俺一拜。咳咳咳...”

    呼延灼见此大惊,连忙把两位老人扶起来。

    “老人家这是作甚,却是折煞了我,万万使不得。”

    “只要恁是梁山上的大王,莫说一拜,便是俺这老儿三拜九叩也不为过。”

    “使不得,使不得,万万使不得!”

    呼延灼虽是在官场中摸爬滚打,对百姓却是也不似有些人那般不放在眼力。何况是这样一对老人?是以呼延灼只顾手忙脚乱的去扶。

    老夫妇二人架不住呼延灼力气大,被其搀着,也跪不下去了。

    “欸,既是大王不叫俺们拜,俺们便不拜了,大王且到屋里来休息,小老儿准备些饭来。”

    呼延灼这才松了口气,随着两位老人到了屋里,开口道:“老人家随便安排些饭便好,我这里还有些紧急的事情,吃完了便要走。”

    “大王既有要事,俺们也不便强留,正巧那锅里蒸着馒头,还请大王少等一等。老婆子,把锅里那做好的饭先取来叫大王吃了。”老汉对那婆婆道。

    那婆婆闻言便要到厨屋里去。

    呼延灼连忙起身道:“多谢老人家,我到那里搭把手。”

    老汉拦住他道:“可使不得,大王能在老汉这里吃一顿饭便叫俺心中高兴了,怎敢劳烦贵人动手?”

    呼延灼只顾要去,老人也拦不住他,只得跟在后面。

    几人到了厨屋里,有一大一小两口锅皆冒着热气。呼延灼眼见那婆婆掀开小锅盖,看看那锅里面只有些许米粥,只这些还不足他一人填饱肚子。

    呼延灼便在身上摸索了一遍,摸出些散碎银子。递给那老汉道:“老人家,我出来的匆忙,身上只剩下这些钱了,你且收下,添置些粮食也好。”

    老汉忙把银子推回去:“大王快把这钱收好。敢是您见俺这锅中无甚多的饭。实则不然,这大锅中还蒸着二三十个炊饼(馒头)。俺这家中倒还有些米面,都是拜恁梁山所赐,大王只到这里吃顿饭,俺若收了你的钱,岂不是猪狗不如?”

    老汉说着把那大锅掀开,果见里面满满当当的蒸着炊饼。

    “大王只顾吃,若不够时,老汉再与你做。”老汉说道。

    呼延灼见此方才信了,心中却十分不是滋味儿。

    只因自从自己进了这家以后,这老汉三句话不离梁山的好处,半点儿也不提朝廷。

    呼延灼便把那银子又重新放回怀里,不是他不想给这对老夫妇留下这钱,实在是他身上也无有多少钱财,就这三五两已是全部了。而且呼延灼还不知自己要到哪里去,是以需要些银子。

    呼延灼又问道:”敢问您今年贵庚?”

    老汉伸出五个手指:“老汉自从到了知天命的年纪已经五年了。”

    说罢见呼延灼一脸震惊之色,自嘲道:“农人显老,倒叫大王见笑了,到了这个年纪,也不知还有几年好活了。”

    不怪呼延灼震惊,实则是呼延灼今年三十余岁,正值壮年。只是看这老汉样貌,莫说五十岁,便是他说比自己高出四十岁去,呼延灼恐怕连个不相信的念头都不会冒出来。

    “那您膝下没有子女吗?”

    那老妪闻言盛饭的手不由得顿住了,浑浊的双眼之中流出泪水。

    “怎会没有?只我那两个儿子,却是命苦的紧,若是多熬上几年,也不到得落到那般的下场。”

    “这是作甚?只顾在大王面前失了体统。”老汉见状忙道。

    老妪抹了抹眼泪,把米粥端到呼延灼面前。

    “俺往日里也不敢多说甚,这不是当着梁山上的大王们才这般的吗?大王请用。”

    呼延灼心中好奇,只是见这一对夫妇伤心,便三缄其口,道:“是我失言了,老人家莫要怪罪。”

    老汉道:“妇道人家,不懂得礼数,只要大王不怪我们便好,我们却怪罪个甚?只是俺要向大王你打听个人,你那梁山上有个叫赵老三的,不知大王你可否知道?”

    “实在对不住,我却不识得此人,敢问二位与他是何关系?”呼延灼见他们可怜,也顾不得计较那什么赵老三是梁山的人,只是道。

    那老汉一拍手道:“你看我糊涂的,那赵老三是我侄子,有幸叫山寨选去做了兵丁。看大王您的装束,怎么也是个头领,不识得他倒也正常。”

    呼延灼道:“老人家莫忧,待我回山便与你打听打听他。”

    老汉道:“如此便多谢大王了。”

    “老三这孩子却是个幸运的,不似我那两个儿子,被官府强征做了壮丁,却不幸丧了命。”老妪忍不住插言道。

    呼延灼闻言不禁心中羞愧不已。

    老汉忙喝道:“你这老婆子,只顾胡说个甚!?”

    “俺偏要说,往日里都是你说,今日可算轮到俺说了。再说那官府坐下这等事来,怎地还不叫人说?趁着今日梁山上的大王在这里,俺就要说说那吃人的官府。”

    “也罢,你跟着我这许多年,也没享过什么福分。今日你想说,便遂了你的意罢。”

    老汉说罢,又对呼延灼道:“妇道人家好啰嗦,大王千万莫怪。”

    呼延灼心中说不出的苦闷,这两个老人显然是对朝廷和官府尽是不满。听他们之前的言语,怕是他们的孩子也是因为官府而不能陪伴双亲。

    “老人家只管说便是,我只细细听着。”

    老妪闻言又掉下眼泪来。

    “大王不知啊,我本有两个儿子,个顶个的都是精壮的汉子,却不料在五年前遭了无妄之灾。那一年,俺们正寻思着给他们俩都找上个浑家,也叫我们老两口抱上孙子。怎知官府突然来人,把他们两个都强征去做了民兵。我们农户家庭,怎敢跟官府相抗争?只得在家里期盼着他们能早日回来。不成想不出三个月,却只等来了两具尸体。我这两个苦命的孩儿还都没有娶妻啊!就这般不明不白的去了,怎能叫我们不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