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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零四章忠臣之殇

    既然邬梨来了,罗恩自然要信守承诺,把田虎放回去。其实即便邬梨不来,现在也不是杀田虎的时候。

    现今大宋境内绿林中成了气候的,除了梁山,就是田虎和方腊。至于王庆,也不知他还能不能起得来。

    王庆手下诸多大将,不是上了梁山,便是被梁山杀死,若要起家,只怕要难得多了。就算王庆再牺牲色相,娶了那房州天魔大虫窝段三娘,借助段家庄的财力起家,也不可能有原本那么多大将了。

    而罗恩留下田虎的目的很简单,便是吸引朝廷的注意力,所以田虎需要活着,而且活得越欢实,闹得越大,对于梁山的好处便越大。

    罗恩亲自去带了田虎来,到了邬梨所在之处。这邬梨倒也识相,只带了百余人来。

    “田虎大王,小可也不留你用晚饭了,咱们后会有期。”罗恩看着朝邬梨走去的田虎,笑着道。

    田虎胸中一阵翻涌,好悬没气的吐血。亏得还没失了理智,朝罗恩拱手道:“罗首领不杀之恩,田虎铭记在心,告辞!”

    说罢转身而走,房学度安士荣紧紧护在田虎身边,唯独田彪,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经此一事,回去只怕也不能善了。

    罗恩心中冷冷一笑,恐怕不是记恩,而是记仇吧。田虎这次在自己手上吃了这么大一个亏,要么是吸取教训低调行事,要么便是加快扩大势力的速度然后来寻自己报仇。

    不过依着这家伙的性格,恐怕会选择第二条,到时候他搅得河东不得安宁,用不着自己出手,朝廷就要收拾他了。就看他手下有没有能人看出这一点来了。

    邬梨见田虎终于被放了出来,连忙迎过来:“大王,没什么伤损吧?”

    田虎摆摆手道:“还算全乎,咱们走。”

    说着阴沉着目光跨上邬梨准备好的坐骑。

    罗恩目视着田虎离去,领着众人往回走去。

    乔道清叹道:“似田虎这般巨寇,在梁山手下也只能强咽下苦果,梁山在大宋绿林中,已然势不可挡了。不过这般也会带来许多坏处。哥哥先是败了朝廷派来的呼延灼,然后又击溃了田虎,难免叫赵官家坐不住了。”

    公孙胜也道:“哥哥,似现在这般,难道我等要和朝廷彻底撕破脸?”

    罗恩摇头道:“二位道长多虑了,小可早便料到有这一天,大宋绿林将迎来空前的繁荣,梁山却不会趟这趟浑水。”

    几人闻言都是不解,公孙胜道:“哥哥何出此言?”

    “先麻烦马灵兄弟通知各个头领,打道回府,路上再与几位慢慢说知。”

    马灵闻言也不多说,运起轻功身法,纵身而去。

    罗恩到威胜来之前,是有着把魏武和山士奇一同带回山寨的想法的。因为山士奇所在的沁州便归属威胜军境内,不过收到了魏武的飞鸽,说是山士奇有个故识,在石洲境内务农为生,那人武艺超群。罗恩倒也熟悉他,此人名为卞祥。

    卞祥与山士奇是故识,这也是个意外之喜了,不过倒也难怪,山士奇原本死在酆泰手中之后,卞祥立刻便出马阵斩酆泰。

    既然魏武二人已经动身往石洲去了,大军也不能在此耽搁。

    罗恩带上兵马,踏上了回程之路。

    。。

    话分两头,只说罗恩等在威胜之时,应天府官道上,正有一行人押着几个囚犯。

    徐宁双手戴枷,脚上扣着脚镣,眼神空洞。三牙细黑髭髯也因多日不曾打理而结在一起。

    “老天爷,想我徐宁,自我大父,到我阿爷,三代都是为了守护官家安危,虽无功劳,却也是忠心不二。不想今日只因那高俅要泄自己心中怨气,便以此莫须有之罪名叫我举家都落得如此下场。这究竟是为何!”

    徐宁想到伤心处,不由得仰天怒吼:“为何如此待我徐宁!”

    “哇...”

    “官人莫要气坏了身子,此番只是一时时运不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徐宁娘子不忍看自家官人如此悲戚,一边哄着被吓哭的刚满周岁的儿子,一边开口安慰徐宁。

    “喂喂,吼个什么劲儿?安静点,你们倒霉却连累了老子和贺吉兄弟。”

    押送官差孙琳没好气的喝止道,又抬眼看了看边上骑着高头大马的一员大汉,心中更是恼怒。

    这家伙一路之上沉默不语,倘若他不是高太尉的心腹,谁耐烦忍受这厮?

    原来徐宁父母早亡,家中只有妻子和儿子两人,孙琳二人本想着就路上敲诈些钱财。更何况高俅使钱收买了他俩,叫他们在路上结果了徐宁一家,本来是手到擒来之事,回到京中少不得再有赏钱。

    怎奈高俅因林冲被救之事,已是不放心仅仅叫他俩动手,便派了这心腹前来,说是协助他们押解犯人。

    如此叫他们二人平白失了一笔横财,怎能叫孙琳不怒?而这怒气又不能朝高俅的人发泄,便只得呵斥徐宁了。

    贺吉把孙琳往边上拉去,道:“徐教师也是命苦,我们照顾他些也算不得什么。”

    这押解官差,素来都是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这二人也是这般。

    孙琳大喊道:“他命苦个甚?私通梁山是掉脑袋的罪过,也是高太尉仁慈,只叫他们去沙门岛,却留了条命在。却是苦了我们,为躲梁山,还要从这应天府绕道,到了登州还要出海才到那沙门岛。”

    徐宁把这些话都听在耳中,不由得眼中垂泪。

    徐娘子只是紧紧的把儿子抱在怀中,脚步蹒跚的往前走。

    想她一个弱女子,走了这许多路程,若非心中一口气撑着,早便坚持不下去了。

    徐宁看着心中不忍,朝那马上的大汉道:“胡制使,徐宁一生从未求过人,还望看在咱们往日同朝为官的份上,与我娘子和幼子些水喝。”

    那胡制使冷冷开口道:“非是胡春不讲情面,实是我这里也无水了。眼见天便要黑,咱们还是再快走几步,到前面寻个客栈,到时自有水喝。”

    徐宁双目泛红,咬着牙便要跪下。

    徐娘子眼见如此,连忙拉住徐宁的手臂道:“官人莫要求他,咱们一家人便是死在一处,奴家也知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