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三章 疯了的老师
他在一家卖礼品的店子里买了一些礼品，向店主打听镇上中学里一名叫王泽印的老师，店主指着前方一间小吃店模样的店子，有些惋惜地说道：“王老师早就退休了，他妻子已经疯癫了多年。”
“他妻子为什么会发疯呢？”麦克问道。“是这样的，有一个朋友得知我将要路过这里，他就委托我买一些礼品去看望一下这位王老师，他说这位老师在他上学的时候帮助了他很多。所以，一点礼品略表心意。”
店主长长地叹息了一声，这才慢慢地说道：“这个王老师确实是一个好老师，这所中学教了三十年了，真可谓是桃李满天下。他人好，对学生也很好。但是好人不是都有好报的。”
“何以见得，好人为什么就会没有好报呢？”麦克又问道。
店主慢条斯理地掏出一支香烟，问麦克，”你抽烟吗？“麦克摇了摇头，店主就慢条斯理的又继续说道：“当年他和妻子都在这所中学任教，他的女儿却突然跟着一个男学生跑了，跑出去打工，这么些年来音讯全无，这个男学生后来听说因为犯罪被抓了，他们能怎么办呢？他们只是在讲台上教书育人了一辈子的老师。妻子后来就慢慢地变得疯疯癫癫了。”
“这个男学生为什么会被抓呢？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麦克耐心地继续追问道。
“当初这个男学生也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但毕竟只是个孩子，两个孩子去了大城市，谁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现在的孩子总是报喜不报忧，很多事情都隐瞒住父母。加上通信不方便，这与家里的联系也越来越少了。等最后得到消息是，这个男学生被铺入狱，而且是那种见不得人的事情。你知道的，这种事情在我们这些还未完全开放的偏远地方是羞于说出口的。加上女儿也完全是音讯全无。开始的时候他们在很多报纸和杂志上刊登寻人启事，可是，天底下这么大的地方，茫茫人海，她要是不想见你，你又怎么能找得到呢！慢慢地，王老师的妻子就不再和人说话，也不再去教室上课，只是在家里一间四十来平米的房间里发呆。领导找她谈话，她总是说，我连自己的女儿都没有教好，我再也无脸教书育人了。但鉴于王老师夫妇在学校一直深得学生和同事们的尊敬，领导就给她做了停薪留职，等着她要是好起来，她还是能拿起教鞭走上讲台的。但后来，王老师的妻子就慢慢地变成了一个人。”
“变成了什么样的人？你仔细说说，我非常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能是变成什么样的人呢？人们现在都称她为疯二娘，意思是完全疯了，她现在能理解的也只有两个字，王慧，这就是她女儿的名字，其余的，说什么她都已经完全听不懂了。有一回，他突然跑到一间教室，抓住一名男生，大声哭喊着还我女儿，那哭得凄惨，真是令人动容，男生也是吓得直流眼泪。真担心她会做出过激行为。
还有一回，她看到一个年纪十多岁的女生走过自己的家门口，她突然疯了似的抓住该女生，哭天抢地地喊着女儿王慧的名字，还说，跟我回家吧，闺女，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女生自然是吓得花容失色，死命挣扎。可她就是任谁来也不放手。最后女生硬是跟着她回了家，乘着给她做好吃的间隙，女生才得以脱身。后来，王老师担心再这样下去会吓坏学校的学生，只要是他上课的时候，就用了一条锁链给她锁了起来。等下课了，就陪着妻子到河边去溜达一番，他们喜欢在河堤上散散步，在后山的田野上去采采青，再后来妻子再也不说话了，就像认命了一般。于是王老师上课的时候，就把妻子背到教室，让她安静地在讲台边上坐着，不管别人说什么，她也只是傻傻地笑。直到前几年王老师退休了，他就在街边开起一家小吃店，他总是说，女儿始终有一天会回来他们身边的。他担心女儿找不到地方，所以至始至终都不肯离开学校的大门。”
“那你觉得她的女儿还能回来吗？”麦克望向店主，问道。
店主又是长长地吐出一口烟雾，沉重地叹息了一声，“看到这副景象，只要是一个有良知的人，谁不希望她能回来一家团聚呢？可是，多数人都不抱希望，可能回不来了，杳无音讯，不知死活，到底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奇迹还是会有的！你说是吗？一定是会有的。”麦克说道，“我那个朋友说王老师他喜欢喝茶，你这里最好的茶是什么？”
“奇迹嘛！总是有的，这句话，你不是第一个和我说，至少对于我来说我是希望他存在的，可是老天总是让好心人失望！王老师以前是喜欢喝茶，也喜欢跟学校的其他老师一起喝茶，但现在，他既不喝酒，也不喝茶，甚至也不抽烟。以前的学生一茬茬的毕业了，逢年过节总是有人来看他，他把礼品也收下了，回过头他就把收到的礼品在他的小店里卖掉。”
“这么说他现在很缺钱？”、
“不，不、不。”店主老板一连用了三个不字。“王老师他自己并不缺钱，他有退休工资，学校也因为他的情况给了些适当的补助。他自己清心寡欲，吃的穿的也都是一些很简单的，衣服甚至都是补了又补，所以他生活上并花不了多少钱，他得来的钱都给了一些学生，买一些学生的日常用品，买了很多图书，学生可以在他那里免费借阅。有的学生交不上学费，他就悄悄垫上了，所以，他虽然退休了，实际上很多学生都和他还有联系，也有很多学生毕业后有了工作，经常会回来看他，托你来看他的人，估计也是他的学生吧？”
“好吧，先生！既然是王老师他不喜欢喝酒，也不喜欢喝茶，我买的这点礼品就只能是送给你了。”麦克说道。
“不，先生，你卖给王老师的礼品，我是不能收的，如果我收了王老师的礼品，那么，你看，我只能内疚一辈子了，他是一个好人，他的人生也很悲惨。你既然是受朋友之托来看他，那么，你就得把礼品送给他，这是你和你朋友的一点心意。他心里也很高兴，因为他知道他所做的一切没有白费，总是有人知恩图报的。”
“我明白，”麦克说道，“我是想给王老师一份更贵重的礼品。”
“可是，我跟你无亲无故，也没有对你做出一点点的帮助，我看你似乎不是本地人，这些礼品，对我来说已经很贵重了，你既然要去拜访王老师，我的能力有限，这样。我只能挑店里最好的一瓶酒，托你送给他，略表我对王老师最微薄的一点谢意，你的礼品我是万万不可收，万万不可收，你一便交给王老师，让他这个春节过得快活一些，好人总是需要好报的。”说着店主麻利地收拾好礼品，交给了麦克。
“他妻子为什么会发疯呢？”麦克问道。“是这样的，有一个朋友得知我将要路过这里，他就委托我买一些礼品去看望一下这位王老师，他说这位老师在他上学的时候帮助了他很多。所以，一点礼品略表心意。”
店主长长地叹息了一声，这才慢慢地说道：“这个王老师确实是一个好老师，这所中学教了三十年了，真可谓是桃李满天下。他人好，对学生也很好。但是好人不是都有好报的。”
“何以见得，好人为什么就会没有好报呢？”麦克又问道。
店主慢条斯理地掏出一支香烟，问麦克，”你抽烟吗？“麦克摇了摇头，店主就慢条斯理的又继续说道：“当年他和妻子都在这所中学任教，他的女儿却突然跟着一个男学生跑了，跑出去打工，这么些年来音讯全无，这个男学生后来听说因为犯罪被抓了，他们能怎么办呢？他们只是在讲台上教书育人了一辈子的老师。妻子后来就慢慢地变得疯疯癫癫了。”
“这个男学生为什么会被抓呢？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麦克耐心地继续追问道。
“当初这个男学生也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但毕竟只是个孩子，两个孩子去了大城市，谁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现在的孩子总是报喜不报忧，很多事情都隐瞒住父母。加上通信不方便，这与家里的联系也越来越少了。等最后得到消息是，这个男学生被铺入狱，而且是那种见不得人的事情。你知道的，这种事情在我们这些还未完全开放的偏远地方是羞于说出口的。加上女儿也完全是音讯全无。开始的时候他们在很多报纸和杂志上刊登寻人启事，可是，天底下这么大的地方，茫茫人海，她要是不想见你，你又怎么能找得到呢！慢慢地，王老师的妻子就不再和人说话，也不再去教室上课，只是在家里一间四十来平米的房间里发呆。领导找她谈话，她总是说，我连自己的女儿都没有教好，我再也无脸教书育人了。但鉴于王老师夫妇在学校一直深得学生和同事们的尊敬，领导就给她做了停薪留职，等着她要是好起来，她还是能拿起教鞭走上讲台的。但后来，王老师的妻子就慢慢地变成了一个人。”
“变成了什么样的人？你仔细说说，我非常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能是变成什么样的人呢？人们现在都称她为疯二娘，意思是完全疯了，她现在能理解的也只有两个字，王慧，这就是她女儿的名字，其余的，说什么她都已经完全听不懂了。有一回，他突然跑到一间教室，抓住一名男生，大声哭喊着还我女儿，那哭得凄惨，真是令人动容，男生也是吓得直流眼泪。真担心她会做出过激行为。
还有一回，她看到一个年纪十多岁的女生走过自己的家门口，她突然疯了似的抓住该女生，哭天抢地地喊着女儿王慧的名字，还说，跟我回家吧，闺女，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女生自然是吓得花容失色，死命挣扎。可她就是任谁来也不放手。最后女生硬是跟着她回了家，乘着给她做好吃的间隙，女生才得以脱身。后来，王老师担心再这样下去会吓坏学校的学生，只要是他上课的时候，就用了一条锁链给她锁了起来。等下课了，就陪着妻子到河边去溜达一番，他们喜欢在河堤上散散步，在后山的田野上去采采青，再后来妻子再也不说话了，就像认命了一般。于是王老师上课的时候，就把妻子背到教室，让她安静地在讲台边上坐着，不管别人说什么，她也只是傻傻地笑。直到前几年王老师退休了，他就在街边开起一家小吃店，他总是说，女儿始终有一天会回来他们身边的。他担心女儿找不到地方，所以至始至终都不肯离开学校的大门。”
“那你觉得她的女儿还能回来吗？”麦克望向店主，问道。
店主又是长长地吐出一口烟雾，沉重地叹息了一声，“看到这副景象，只要是一个有良知的人，谁不希望她能回来一家团聚呢？可是，多数人都不抱希望，可能回不来了，杳无音讯，不知死活，到底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奇迹还是会有的！你说是吗？一定是会有的。”麦克说道，“我那个朋友说王老师他喜欢喝茶，你这里最好的茶是什么？”
“奇迹嘛！总是有的，这句话，你不是第一个和我说，至少对于我来说我是希望他存在的，可是老天总是让好心人失望！王老师以前是喜欢喝茶，也喜欢跟学校的其他老师一起喝茶，但现在，他既不喝酒，也不喝茶，甚至也不抽烟。以前的学生一茬茬的毕业了，逢年过节总是有人来看他，他把礼品也收下了，回过头他就把收到的礼品在他的小店里卖掉。”
“这么说他现在很缺钱？”、
“不，不、不。”店主老板一连用了三个不字。“王老师他自己并不缺钱，他有退休工资，学校也因为他的情况给了些适当的补助。他自己清心寡欲，吃的穿的也都是一些很简单的，衣服甚至都是补了又补，所以他生活上并花不了多少钱，他得来的钱都给了一些学生，买一些学生的日常用品，买了很多图书，学生可以在他那里免费借阅。有的学生交不上学费，他就悄悄垫上了，所以，他虽然退休了，实际上很多学生都和他还有联系，也有很多学生毕业后有了工作，经常会回来看他，托你来看他的人，估计也是他的学生吧？”
“好吧，先生！既然是王老师他不喜欢喝酒，也不喜欢喝茶，我买的这点礼品就只能是送给你了。”麦克说道。
“不，先生，你卖给王老师的礼品，我是不能收的，如果我收了王老师的礼品，那么，你看，我只能内疚一辈子了，他是一个好人，他的人生也很悲惨。你既然是受朋友之托来看他，那么，你就得把礼品送给他，这是你和你朋友的一点心意。他心里也很高兴，因为他知道他所做的一切没有白费，总是有人知恩图报的。”
“我明白，”麦克说道，“我是想给王老师一份更贵重的礼品。”
“可是，我跟你无亲无故，也没有对你做出一点点的帮助，我看你似乎不是本地人，这些礼品，对我来说已经很贵重了，你既然要去拜访王老师，我的能力有限，这样。我只能挑店里最好的一瓶酒，托你送给他，略表我对王老师最微薄的一点谢意，你的礼品我是万万不可收，万万不可收，你一便交给王老师，让他这个春节过得快活一些，好人总是需要好报的。”说着店主麻利地收拾好礼品，交给了麦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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