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吃晚饭时，何祖浩显得有些焦躁不安的，时不时地抬头看墙上的挂表，似有满腹的心思。
母亲见状问：“小浩，你已经瞅了一百次表了，是不是有什么事？加班？”
何祖浩摇了摇头说：“不加班，跟庞荔文说好了，七点半去文化馆给小捷打个电话……”
“打就打呗，又没有要紧的事，饭都吃不好……”母亲嘀咕着。
“哥小捷哥去上海有些日子了吧？”何祖红问。
“嗯，一年多了……”
何祖浩不再看表，低着头继续吃饭，饭到嘴里如同嚼蜡，他干脆放心筷子不吃了。
母亲又一次瞅着何祖浩问：“小浩，你心里有事是不是？有事可别憋着哈，你不跟爸妈讲跟谁讲呢？”
何祖浩如坐针毡，想了想，还是把蔡晓敏的来信从兜里掏了出来，递给母亲。
母亲疑惑地接过信，仔细地浏览着，一边看一边流露出惊愕的表情，让在坐的父亲和何祖红也都云里雾里的。
看完信，母亲深深地叹了口气，又把信递给了父亲说：“你看看吧，蔡晓敏来的，这下小浩遇到麻烦了……”
何祖红挨着父亲一起看信。
看完信，何祖红竟然莫名其妙地兴奋起来，以夸张的语气说：“哥呀，哈哈，你有孩子了呀？蔡晓敏说的是真是假啊？我怎么觉得蔡晓敏在编故事呀。”
“这事能瞎编吗？”母亲说。
“我看不会，她都把寄养孩子的上海地址跟我说了，要是瞎编的话，她不会这么做。”何祖浩说。
“你是想让小捷在上海帮忙打探一下，核实蔡晓敏说的是真是假？”母亲问。
何祖浩点点头。
“要不你把地址给我，我亲自去上海一趟！”母亲对何祖浩说。
“你去算怎么回事，蔡晓敏就就算说的是真的，你去了能解决什么问题？你还能把孩子抱回来不成？”父亲说。
“那是我们何家的孙子……”母亲抑制着冲动。
“什么何家的孙子，首先是人家蔡晓敏的儿子，你懂不懂什么叫尊重？”父亲拍了一下桌子又说：“小捷正好在上海上学，让他抽空确切一下事情的真伪还能说的过去，除此之外，什么出格的事我们都不能做，只能关着门先教育你家小浩，他在这件事情上犯了道德方面的错误！人家蔡晓敏的父母不追究小浩的责任就算是给了我们天大的面子了！”
何祖浩低着头不吱声。
何祖红见状，说：“爸，你消消气，俺妈也是心疼那孩子，毕竟是你们的亲孙子……我陪俺哥去文化馆打电话，哥，咱们走吧，别让庞荔文等咱们。”
何祖浩兄妹俩各骑着自行车到了文化馆，庞荔文已经在办公室等着呢，见兄妹俩进来了，笑了笑问：“什么事这么兴师动众的，还把祖红也叫来了？我刚给小捷打电话了，他在家，正等着接你的电话呢。”
于是，何祖浩拿起话筒，拨通了小捷上海父母家的电话。
庞荔文转身想回避一下，何祖浩赶忙说：“不用刻意回避，我对小捷不保密的事情，对你保密那也是自欺欺人。”
小捷的声音传了过来：“祖浩啊，遇到啥事了火烧火燎的？”
何祖浩开门见山把蔡晓敏来信的内容说了。
“哈哈，祖浩你行啊，蔫萝卜心辣呀，有儿子了哈，看你见天价不声不响的，净办大事……哎，你打电话就为了跟我说这事？”武捷威问。
“不是，你先把蔡晓敏小姨家的地址记一下……你必须按地址亲自去核实一下，证实到底蔡晓敏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我给俺父母也有个交代……”何祖浩说。
“行，你说地址，我记一下……”小捷说。
何祖浩把地址说了，又说：“怎么个事你给庞荔文打电话说就行，明天下午下班前我来找庞荔文听信……”何祖浩说。
“好好，哎等等，孩子的大名叫啥？”武捷威问。
“大名蔡晓敏没说，小名叫思浩。”何祖浩说。
“卧槽，还挺有深远意义的……明天上午我有重要的课，抽不出时间，下午吧，我一定给你办这事，放心吧。”说完，武捷威挂上了电话。
何祖浩兄妹俩走出文化馆院门后，推着车边走边聊，何祖红说：“哥，说实话，要是你真的有这么个孩子存在的话，你以后可就麻烦了，除非你坚定不移地非蔡晓敏不娶……”
“这事不是你哥说了算哪，蔡晓敏已经明确的拒绝了我，她不会再回头的，她是有虚荣心的，她低估了我对她的责任，贬低了我对爱情的执着……既然她这样，那我也不强求她。”何祖浩说。
“要是没孩子到也无所谓，不联系就是了，各奔东西，各自寻找各自的幸福去，可有了孩子就不一样了，牵扯的不光是你，还有咱爸妈，还有我呢……”何祖红说。
何祖浩没吱声，仰头看着蒙蒙黑下来的天空，叹了口气。
“哥，你也不用太着急，蔡晓敏不会不再联系你的……哪天还真说不定她带着孩子来找你呢。”何祖红说。
“找我？我不稀罕，她怎么变成这样的人了？”何祖浩说。
“人家是不想连累你，可别把人家往坏处想哈，看得出来，蔡晓敏是个重感情的人，骨子里的好，是不会变坏的……你也别太上火，等明天小捷哥来电话就真相大白了。”何祖红说。
何祖浩兄妹俩回到家里，见父母正襟危坐在沙发上，一脸的探究和等着何祖浩汇报的表情。
何祖红见状，说：“打通电话了，小捷哥说他明天一定办这事，下午下班前让俺哥等信。”
父母同时嘘了一口气，父亲说：“祖浩，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也就懒得说你了，但我还是应该给你提个醒，往后做人办事要坦坦荡荡的，那样的话心里就没有负担……你和蔡晓敏的事，责任在你，要是蔡晓敏辜负了你就接着，别再去伤害她了，但是，你可不能辜负人家蔡晓敏，一个未婚女青年，又是一名现役军人，未婚先育，她和她父母承受了多大的压力你想过吗？所以，无论事情到了哪一步，首先要明白，是咱欠人家的……”
“一个巴掌拍不响，两个人的事，你情我愿的，责任不能都往俺哥身上摁，不公平。”何祖红说。
母亲瞅了闺女一眼说：“你就少说两句吧，少插嘴，多听听多想想，你以后生活的路也会遇到意想不到的事，所以，要引以为戒才对。”
父亲又对何祖浩说：“既然蔡晓敏顶住了那么大的压力把孩子生了下来，她心里还是有你的，如果你不嫌弃蔡晓敏身体的残缺，执意要和她继续下去的话，我和你妈是没有意见的。”
何祖浩说点点头说：“我不嫌弃……”
“那好，等明天接到了小捷的信后再做打算。”父亲说。
第二天上班，何祖浩在维修班恍恍惚惚地坐了一上午，什么活也没心情干，到了中午该吃饭的时候，戚师傅约何祖浩一起去食堂吃饭。
戚师傅和何祖浩各自买了饭，面对面坐在餐桌旁，戚师傅问：“一上午闷闷不乐的，活也不干了，还想着那个当兵的？”
“一时半晌的过不来那个劲，明天就好了……”何祖浩说。
“就是……哎，你先调整几天心情，你嫂子有心想给你介绍化验室的周念萍。”
“周念萍？嘿嘿，还是算了吧，我暂时还没有那份心情……咦，不对呀，据我所知周念萍有对象啊，量具厂的，姓丁……”何祖浩说。
“散伙了……”
“啥时候的事？”
“上个月的事……”
“这么快就迫不及待地想找下家了？”
“不能那么说，只能说明人家心理素质好，调整的快，哪像你，大老爷们净玩儿女情长，没出息……我寻思着正好你俩同病相怜，相互也有个安慰……”戚师傅说。
“我不想当替补队员，还是让她找旁人同病相怜吧。”何祖浩说完，站起来走了。
戚师傅瞅着何祖浩的背影，“嘿嘿”干笑了两声说：“死鸭子嘴硬，架子还挺大哈，人家周念萍能不能看上你还另说呢，嘁……”
母亲见状问：“小浩，你已经瞅了一百次表了，是不是有什么事？加班？”
何祖浩摇了摇头说：“不加班，跟庞荔文说好了，七点半去文化馆给小捷打个电话……”
“打就打呗，又没有要紧的事，饭都吃不好……”母亲嘀咕着。
“哥小捷哥去上海有些日子了吧？”何祖红问。
“嗯，一年多了……”
何祖浩不再看表，低着头继续吃饭，饭到嘴里如同嚼蜡，他干脆放心筷子不吃了。
母亲又一次瞅着何祖浩问：“小浩，你心里有事是不是？有事可别憋着哈，你不跟爸妈讲跟谁讲呢？”
何祖浩如坐针毡，想了想，还是把蔡晓敏的来信从兜里掏了出来，递给母亲。
母亲疑惑地接过信，仔细地浏览着，一边看一边流露出惊愕的表情，让在坐的父亲和何祖红也都云里雾里的。
看完信，母亲深深地叹了口气，又把信递给了父亲说：“你看看吧，蔡晓敏来的，这下小浩遇到麻烦了……”
何祖红挨着父亲一起看信。
看完信，何祖红竟然莫名其妙地兴奋起来，以夸张的语气说：“哥呀，哈哈，你有孩子了呀？蔡晓敏说的是真是假啊？我怎么觉得蔡晓敏在编故事呀。”
“这事能瞎编吗？”母亲说。
“我看不会，她都把寄养孩子的上海地址跟我说了，要是瞎编的话，她不会这么做。”何祖浩说。
“你是想让小捷在上海帮忙打探一下，核实蔡晓敏说的是真是假？”母亲问。
何祖浩点点头。
“要不你把地址给我，我亲自去上海一趟！”母亲对何祖浩说。
“你去算怎么回事，蔡晓敏就就算说的是真的，你去了能解决什么问题？你还能把孩子抱回来不成？”父亲说。
“那是我们何家的孙子……”母亲抑制着冲动。
“什么何家的孙子，首先是人家蔡晓敏的儿子，你懂不懂什么叫尊重？”父亲拍了一下桌子又说：“小捷正好在上海上学，让他抽空确切一下事情的真伪还能说的过去，除此之外，什么出格的事我们都不能做，只能关着门先教育你家小浩，他在这件事情上犯了道德方面的错误！人家蔡晓敏的父母不追究小浩的责任就算是给了我们天大的面子了！”
何祖浩低着头不吱声。
何祖红见状，说：“爸，你消消气，俺妈也是心疼那孩子，毕竟是你们的亲孙子……我陪俺哥去文化馆打电话，哥，咱们走吧，别让庞荔文等咱们。”
何祖浩兄妹俩各骑着自行车到了文化馆，庞荔文已经在办公室等着呢，见兄妹俩进来了，笑了笑问：“什么事这么兴师动众的，还把祖红也叫来了？我刚给小捷打电话了，他在家，正等着接你的电话呢。”
于是，何祖浩拿起话筒，拨通了小捷上海父母家的电话。
庞荔文转身想回避一下，何祖浩赶忙说：“不用刻意回避，我对小捷不保密的事情，对你保密那也是自欺欺人。”
小捷的声音传了过来：“祖浩啊，遇到啥事了火烧火燎的？”
何祖浩开门见山把蔡晓敏来信的内容说了。
“哈哈，祖浩你行啊，蔫萝卜心辣呀，有儿子了哈，看你见天价不声不响的，净办大事……哎，你打电话就为了跟我说这事？”武捷威问。
“不是，你先把蔡晓敏小姨家的地址记一下……你必须按地址亲自去核实一下，证实到底蔡晓敏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我给俺父母也有个交代……”何祖浩说。
“行，你说地址，我记一下……”小捷说。
何祖浩把地址说了，又说：“怎么个事你给庞荔文打电话说就行，明天下午下班前我来找庞荔文听信……”何祖浩说。
“好好，哎等等，孩子的大名叫啥？”武捷威问。
“大名蔡晓敏没说，小名叫思浩。”何祖浩说。
“卧槽，还挺有深远意义的……明天上午我有重要的课，抽不出时间，下午吧，我一定给你办这事，放心吧。”说完，武捷威挂上了电话。
何祖浩兄妹俩走出文化馆院门后，推着车边走边聊，何祖红说：“哥，说实话，要是你真的有这么个孩子存在的话，你以后可就麻烦了，除非你坚定不移地非蔡晓敏不娶……”
“这事不是你哥说了算哪，蔡晓敏已经明确的拒绝了我，她不会再回头的，她是有虚荣心的，她低估了我对她的责任，贬低了我对爱情的执着……既然她这样，那我也不强求她。”何祖浩说。
“要是没孩子到也无所谓，不联系就是了，各奔东西，各自寻找各自的幸福去，可有了孩子就不一样了，牵扯的不光是你，还有咱爸妈，还有我呢……”何祖红说。
何祖浩没吱声，仰头看着蒙蒙黑下来的天空，叹了口气。
“哥，你也不用太着急，蔡晓敏不会不再联系你的……哪天还真说不定她带着孩子来找你呢。”何祖红说。
“找我？我不稀罕，她怎么变成这样的人了？”何祖浩说。
“人家是不想连累你，可别把人家往坏处想哈，看得出来，蔡晓敏是个重感情的人，骨子里的好，是不会变坏的……你也别太上火，等明天小捷哥来电话就真相大白了。”何祖红说。
何祖浩兄妹俩回到家里，见父母正襟危坐在沙发上，一脸的探究和等着何祖浩汇报的表情。
何祖红见状，说：“打通电话了，小捷哥说他明天一定办这事，下午下班前让俺哥等信。”
父母同时嘘了一口气，父亲说：“祖浩，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也就懒得说你了，但我还是应该给你提个醒，往后做人办事要坦坦荡荡的，那样的话心里就没有负担……你和蔡晓敏的事，责任在你，要是蔡晓敏辜负了你就接着，别再去伤害她了，但是，你可不能辜负人家蔡晓敏，一个未婚女青年，又是一名现役军人，未婚先育，她和她父母承受了多大的压力你想过吗？所以，无论事情到了哪一步，首先要明白，是咱欠人家的……”
“一个巴掌拍不响，两个人的事，你情我愿的，责任不能都往俺哥身上摁，不公平。”何祖红说。
母亲瞅了闺女一眼说：“你就少说两句吧，少插嘴，多听听多想想，你以后生活的路也会遇到意想不到的事，所以，要引以为戒才对。”
父亲又对何祖浩说：“既然蔡晓敏顶住了那么大的压力把孩子生了下来，她心里还是有你的，如果你不嫌弃蔡晓敏身体的残缺，执意要和她继续下去的话，我和你妈是没有意见的。”
何祖浩说点点头说：“我不嫌弃……”
“那好，等明天接到了小捷的信后再做打算。”父亲说。
第二天上班，何祖浩在维修班恍恍惚惚地坐了一上午，什么活也没心情干，到了中午该吃饭的时候，戚师傅约何祖浩一起去食堂吃饭。
戚师傅和何祖浩各自买了饭，面对面坐在餐桌旁，戚师傅问：“一上午闷闷不乐的，活也不干了，还想着那个当兵的？”
“一时半晌的过不来那个劲，明天就好了……”何祖浩说。
“就是……哎，你先调整几天心情，你嫂子有心想给你介绍化验室的周念萍。”
“周念萍？嘿嘿，还是算了吧，我暂时还没有那份心情……咦，不对呀，据我所知周念萍有对象啊，量具厂的，姓丁……”何祖浩说。
“散伙了……”
“啥时候的事？”
“上个月的事……”
“这么快就迫不及待地想找下家了？”
“不能那么说，只能说明人家心理素质好，调整的快，哪像你，大老爷们净玩儿女情长，没出息……我寻思着正好你俩同病相怜，相互也有个安慰……”戚师傅说。
“我不想当替补队员，还是让她找旁人同病相怜吧。”何祖浩说完，站起来走了。
戚师傅瞅着何祖浩的背影，“嘿嘿”干笑了两声说：“死鸭子嘴硬，架子还挺大哈，人家周念萍能不能看上你还另说呢，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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