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逆潮
黎明王国，东丘行省，龙喉城。
虽然名义上处于王国地界，龙喉城中也存在着一整套王国行政机构。但在这座建立于河畔冲积平原上的城市里，几乎所有人都明白——这里的真正统治者，是静谧圣堂。
准确地说，是龙角峰上的宁静教堂。
再准确点说……是圣骑士沃伦。
于是，当那道幽白光辉终于回到龙角峰蜿蜒而上的八千级台阶的终点，那座恢弘巍峨的教堂主殿时，全城尚未睡去的人们都在议论着这件事，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
是怎样的大事，才足以惊动这位神灵的使者？
而在主殿后方，相距百级阶梯的议事大厅中，十四位常驻护教传奇很快等来了圣骑士沃伦。
交错弧形梁撑起的弧面穹顶下，悬挂着以高级魔力石为基础的长效水晶灯，在壁画、石柱、圆桌，以及在场众人身上镀上一层圣洁的银白。
然而，圣骑士沃伦踏步入内的时候，所有的光芒都仿佛失去了韵味，只剩下萦绕着他那身轻若无物的银甲的浅淡光辉，犹如神灵赐福。
“圣骑士大人。”所有人起立迎接。
沃伦用银灰色的双眼扫过众人，神色平淡，没有半句废话，直接问道：
“多少起了？”
立刻有人回道：“截至目前，一共十二起袭击事件。”
“几件异神器，多少传奇？”
“五件，分别由五名‘圣徒’持有，独自行动。另七次袭击，参与传奇数总计二十六名。”
沃伦点了点头：“每座城市都有传奇和他们交过手，尽快进行调查，推测他们的身份。”
一位披暗红罩袍的传奇魔法师看了一眼同僚们，回答说：“这些袭击分散于诸位圣者、圣骑士所辖境内，我们所能调查的只有森金行省的灰峡城，以及路德菲尔公爵领的风炉城。”
“我知道。另外，灰峡城什么情况？”
“有三个袭击者，摧毁了我们的教堂之后与两位驻守传奇交战，后者一死一逃。”罩袍男子顿了顿道：“随后，袭击者发表了那套宣言，接着离去，并未继续破坏城市。”
“看来，也没有彻底疯狂？”
沃伦沉思着，走向自己的座位，缓缓坐下，低语道：“行事果断，组织严密。我们从未听说过‘暮光教团’这个名字，它却能够不声不响地聚集起堪比小国的传奇数目……”
“会不会和‘黑衣盟’有关？”忽然有人开口。
黑衣盟。
包括圣骑士沃伦在内，厅内所有人眼神微动，不约而同地想起了这个神秘组织。早在几年前就显露端倪，各地教堂至今已抓捕过上百名外围成员，却始终未能触及它的核心。
“黑衣盟”最早被发现于阿诺德帝国，起初不被当地教堂的监视者小队重视，只是简单地记录在案。
因为类似的地下组织并不少见，通常都是国家、贵族之间的工具与棋子。只要不做出危害性太大的行为，教堂一般都会视而不见。
然而……有线人告密，‘黑衣盟’成员在搜集有关神器的传言！
于是当地监视者小队出动，将那个外围成员当场抓获。后者惊恐万状，主动请求坦白，在神坛上放开身心，在圣灵仪式中交代了一切——
收钱办事，单向联系，不知上级是谁，甚至不曾见过第二个黑衣盟成员。
圣灵仪式，是至少传奇级别的大主教才有资格使用的高阶仪式型神术。在承受者放弃反抗的前提下，施法者可以借静谧之神的力量，以精神力翻查对方的所有记忆。与东方的搜魂术法类似，却不会造成实质性伤害，也因此足以找出深埋心底的一切秘密。
虽然一无所获，黑衣盟却从此上了重点监视名单。其后，不断有黑衣盟成员出现、被抓捕，却与那第一人的情况别无二致。圣堂点名关注，甚至为此加大了整个北域的调查力度，最终却还是徒劳无功。
于是圣堂内甚至有人怀疑，这根本就只是异教徒的恶趣味，伪造一个看似有所图谋的组织，不断单向非接触式地发展成员，只为了恶心一下静谧圣堂！
但如今……
“你的意思是，‘黑衣盟’根本只是个掩人耳目的幌子。当我们的调查力量被其牵动，集中于平民市井、商会酒馆之间的时候，也就忽视了对各地传奇的监管。然后‘暮光教团’趁虚而入？”
沃伦端坐主位，缓慢点头：“有一定道理，但也未必如此。”
即使没有黑衣盟，大陆上的传奇本身也很难监管。毕竟在他们确实做出什么事之前，谁又能肯定他们接触过什么人，有过怎样的交流和承诺？
而且圣灵仪式不能滥用——暴露有生以来的全部秘密，对任何无辜者都是极大的冒犯，更何况对方还是高居世俗之巅的传奇。
在座的众人，不少是在晋升传奇后才投身圣堂，自然更加明白这点。
此时，又有人提议道：“既然如此，‘暮光教团’已经浮出水面，‘黑衣盟’也就失去了意义。是否可以将我们的‘黯月小组’召回，负责风炉城及灰峡城袭击事件的相关调查事宜？”
圆桌旁不少人点头赞同，但也有少数皱起眉头，面带疑虑。短暂沉默后，沃伦摇了摇头：
“不妥。如今整个北域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暮光教团’身上，不差一个‘黯月小组’；但是假如那‘黑衣盟’并非一个空架子，甚至想要借着这场混乱达成某种目的，我们就可以趁机抓住他们的马脚。”
没有人反对，因为这种可能确实存在。
接下来，众传奇开始商讨外出调查的人选，以及可尝试的突破口。沃伦端坐正对大门的位置，犹如一尊坚实的雕塑，直到议事大厅外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
“最新消息！半小时之前，阿诺德帝国与银狮公国于边境正式开战。同时，月溪王国闪击帝国重镇摩罗，截止消息发出时已经破城！”
“怎么？银狮和月溪，难道跟暮光教团是一伙的？”
根据通讯司人员汇报的情况，沃伦本能地做出了这样的猜测。时间点上未免太巧合了，和一个小时前发生的袭击事件完全可以联系上。
但立刻有人说道：“圣骑士大人……月溪王国与银狮公国境内都遭到了袭击，其中月溪王国首都恩卡特城，在与异神器持有者的大战中化为废墟。月溪二王子与另七位传奇当场战死。”
如果说是苦肉计，这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
“值得一提的是，阿诺德帝国并未被暮光教团袭击。”另一人补充说。
“是的！”身披白色罩袍的通讯处人员点头道，“根据那边传来的情报，摩罗镇主教询问月溪王国一位军团长的时候，后者回答说：‘早知道帝国有所图谋，却没想到，竟如此不留余地！’”
“不对……”沃伦缓缓道，“也未必是阿诺德帝国，否则，这也做得太明显、太失败了。”
当然，也可能是三个国家一同谋划，又或者还有别的幕后黑手。
形势变得越发扑朔迷离，原本处于圣堂势力控制之下的北域，此时却犹如一锅突然沸腾的热水，又像匹脱缰的野马，不知将要去向何方。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沃伦说。“既然暮光教团成员仍有理智，那么他们选择在这时现身，就一定有相应的理由。”
仿佛要给他的话语做一个最恰当的注脚，片刻后，空旷的议事大厅中走进了第二个通讯司人员，却是身穿红袍，面容严肃。
“圣骑士大人，这次是圣堂以教宗冕下名义发布的谕令。”
沃伦平静道：“教宗需要我做什么？”
通讯司司长的脸色忽然变得有些诡异，勾动嘴角似乎想笑，却只是露出了极为惨淡的表情，仿佛带着些许恐惧：
“没有命令，只是……一个消息。”
“在十二场袭击中，‘暮光教团’的部分传奇使用了一种带有腐败、破灭性质的力量。起初诸位圣者认为是某种魔法，或者异神器的可分散能力。但在十分钟之前……”
“灾难后的月溪王国暗骨城，有一个正式魔法师尝试着向‘黄昏之光’祈祷，获得了类似性质的神术。”
寂静。
所有人都宛如雕塑的寂静。
仿佛静谧圣堂西侧山崖边的那道回廊，让人心中酷寒到极点的寂静。
“呵呵。”
终于还是沃伦首先开口，仿佛重逾千斤般说道：“原来，那所谓的‘黄昏之光’，并不只是随意编造的意象？”
接着，沃伦轻声叹道：“是吗，这就是……他们的底牌啊。”
没有人接话。
因为能够坐在这个大厅里的，都明白这三神教会之外的“神术”意味着什么——
主神器！
与普通神器不同，任何一位上古信仰神灵都只能打造一件主神器。那意味着榨干祂们的一切，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本源乃至所有的意念都灌注其中。
这本就是祂们妄图卷土重来的本钱，即使神力污染、信仰混淆乃至自身异化都在所不惜！
主神器被人类持有时，无论主导者是谁，精神状态如何，其能力都真实不虚。除了力量不如之外，几乎可以算是与三神同等位格。能够组建教会，赐予神术，也就有了撼动教廷的基本资格。
因此，每一件主神器现世之时，都意味着一场可能席卷全大陆的浩劫！
沃伦目光掠过在场诸人，最终落在灯光迷离的大厅穹顶，接着缓缓闭眼，竟像是异常轻松地说道：
“诸位，做好为吾主献身，升入神国的准备吧。”
“这一次，任何人都可能死去，包括我，包括教宗。不必畏惧，不要退缩。我们将与吾主同在，于神国永存。”
“我们暂且不知道‘暮光教团’真正的实力。但可以肯定的是……”
“历史的第十七次逆潮，来临了。”
虽然名义上处于王国地界，龙喉城中也存在着一整套王国行政机构。但在这座建立于河畔冲积平原上的城市里，几乎所有人都明白——这里的真正统治者，是静谧圣堂。
准确地说，是龙角峰上的宁静教堂。
再准确点说……是圣骑士沃伦。
于是，当那道幽白光辉终于回到龙角峰蜿蜒而上的八千级台阶的终点，那座恢弘巍峨的教堂主殿时，全城尚未睡去的人们都在议论着这件事，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
是怎样的大事，才足以惊动这位神灵的使者？
而在主殿后方，相距百级阶梯的议事大厅中，十四位常驻护教传奇很快等来了圣骑士沃伦。
交错弧形梁撑起的弧面穹顶下，悬挂着以高级魔力石为基础的长效水晶灯，在壁画、石柱、圆桌，以及在场众人身上镀上一层圣洁的银白。
然而，圣骑士沃伦踏步入内的时候，所有的光芒都仿佛失去了韵味，只剩下萦绕着他那身轻若无物的银甲的浅淡光辉，犹如神灵赐福。
“圣骑士大人。”所有人起立迎接。
沃伦用银灰色的双眼扫过众人，神色平淡，没有半句废话，直接问道：
“多少起了？”
立刻有人回道：“截至目前，一共十二起袭击事件。”
“几件异神器，多少传奇？”
“五件，分别由五名‘圣徒’持有，独自行动。另七次袭击，参与传奇数总计二十六名。”
沃伦点了点头：“每座城市都有传奇和他们交过手，尽快进行调查，推测他们的身份。”
一位披暗红罩袍的传奇魔法师看了一眼同僚们，回答说：“这些袭击分散于诸位圣者、圣骑士所辖境内，我们所能调查的只有森金行省的灰峡城，以及路德菲尔公爵领的风炉城。”
“我知道。另外，灰峡城什么情况？”
“有三个袭击者，摧毁了我们的教堂之后与两位驻守传奇交战，后者一死一逃。”罩袍男子顿了顿道：“随后，袭击者发表了那套宣言，接着离去，并未继续破坏城市。”
“看来，也没有彻底疯狂？”
沃伦沉思着，走向自己的座位，缓缓坐下，低语道：“行事果断，组织严密。我们从未听说过‘暮光教团’这个名字，它却能够不声不响地聚集起堪比小国的传奇数目……”
“会不会和‘黑衣盟’有关？”忽然有人开口。
黑衣盟。
包括圣骑士沃伦在内，厅内所有人眼神微动，不约而同地想起了这个神秘组织。早在几年前就显露端倪，各地教堂至今已抓捕过上百名外围成员，却始终未能触及它的核心。
“黑衣盟”最早被发现于阿诺德帝国，起初不被当地教堂的监视者小队重视，只是简单地记录在案。
因为类似的地下组织并不少见，通常都是国家、贵族之间的工具与棋子。只要不做出危害性太大的行为，教堂一般都会视而不见。
然而……有线人告密，‘黑衣盟’成员在搜集有关神器的传言！
于是当地监视者小队出动，将那个外围成员当场抓获。后者惊恐万状，主动请求坦白，在神坛上放开身心，在圣灵仪式中交代了一切——
收钱办事，单向联系，不知上级是谁，甚至不曾见过第二个黑衣盟成员。
圣灵仪式，是至少传奇级别的大主教才有资格使用的高阶仪式型神术。在承受者放弃反抗的前提下，施法者可以借静谧之神的力量，以精神力翻查对方的所有记忆。与东方的搜魂术法类似，却不会造成实质性伤害，也因此足以找出深埋心底的一切秘密。
虽然一无所获，黑衣盟却从此上了重点监视名单。其后，不断有黑衣盟成员出现、被抓捕，却与那第一人的情况别无二致。圣堂点名关注，甚至为此加大了整个北域的调查力度，最终却还是徒劳无功。
于是圣堂内甚至有人怀疑，这根本就只是异教徒的恶趣味，伪造一个看似有所图谋的组织，不断单向非接触式地发展成员，只为了恶心一下静谧圣堂！
但如今……
“你的意思是，‘黑衣盟’根本只是个掩人耳目的幌子。当我们的调查力量被其牵动，集中于平民市井、商会酒馆之间的时候，也就忽视了对各地传奇的监管。然后‘暮光教团’趁虚而入？”
沃伦端坐主位，缓慢点头：“有一定道理，但也未必如此。”
即使没有黑衣盟，大陆上的传奇本身也很难监管。毕竟在他们确实做出什么事之前，谁又能肯定他们接触过什么人，有过怎样的交流和承诺？
而且圣灵仪式不能滥用——暴露有生以来的全部秘密，对任何无辜者都是极大的冒犯，更何况对方还是高居世俗之巅的传奇。
在座的众人，不少是在晋升传奇后才投身圣堂，自然更加明白这点。
此时，又有人提议道：“既然如此，‘暮光教团’已经浮出水面，‘黑衣盟’也就失去了意义。是否可以将我们的‘黯月小组’召回，负责风炉城及灰峡城袭击事件的相关调查事宜？”
圆桌旁不少人点头赞同，但也有少数皱起眉头，面带疑虑。短暂沉默后，沃伦摇了摇头：
“不妥。如今整个北域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暮光教团’身上，不差一个‘黯月小组’；但是假如那‘黑衣盟’并非一个空架子，甚至想要借着这场混乱达成某种目的，我们就可以趁机抓住他们的马脚。”
没有人反对，因为这种可能确实存在。
接下来，众传奇开始商讨外出调查的人选，以及可尝试的突破口。沃伦端坐正对大门的位置，犹如一尊坚实的雕塑，直到议事大厅外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
“最新消息！半小时之前，阿诺德帝国与银狮公国于边境正式开战。同时，月溪王国闪击帝国重镇摩罗，截止消息发出时已经破城！”
“怎么？银狮和月溪，难道跟暮光教团是一伙的？”
根据通讯司人员汇报的情况，沃伦本能地做出了这样的猜测。时间点上未免太巧合了，和一个小时前发生的袭击事件完全可以联系上。
但立刻有人说道：“圣骑士大人……月溪王国与银狮公国境内都遭到了袭击，其中月溪王国首都恩卡特城，在与异神器持有者的大战中化为废墟。月溪二王子与另七位传奇当场战死。”
如果说是苦肉计，这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
“值得一提的是，阿诺德帝国并未被暮光教团袭击。”另一人补充说。
“是的！”身披白色罩袍的通讯处人员点头道，“根据那边传来的情报，摩罗镇主教询问月溪王国一位军团长的时候，后者回答说：‘早知道帝国有所图谋，却没想到，竟如此不留余地！’”
“不对……”沃伦缓缓道，“也未必是阿诺德帝国，否则，这也做得太明显、太失败了。”
当然，也可能是三个国家一同谋划，又或者还有别的幕后黑手。
形势变得越发扑朔迷离，原本处于圣堂势力控制之下的北域，此时却犹如一锅突然沸腾的热水，又像匹脱缰的野马，不知将要去向何方。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沃伦说。“既然暮光教团成员仍有理智，那么他们选择在这时现身，就一定有相应的理由。”
仿佛要给他的话语做一个最恰当的注脚，片刻后，空旷的议事大厅中走进了第二个通讯司人员，却是身穿红袍，面容严肃。
“圣骑士大人，这次是圣堂以教宗冕下名义发布的谕令。”
沃伦平静道：“教宗需要我做什么？”
通讯司司长的脸色忽然变得有些诡异，勾动嘴角似乎想笑，却只是露出了极为惨淡的表情，仿佛带着些许恐惧：
“没有命令，只是……一个消息。”
“在十二场袭击中，‘暮光教团’的部分传奇使用了一种带有腐败、破灭性质的力量。起初诸位圣者认为是某种魔法，或者异神器的可分散能力。但在十分钟之前……”
“灾难后的月溪王国暗骨城，有一个正式魔法师尝试着向‘黄昏之光’祈祷，获得了类似性质的神术。”
寂静。
所有人都宛如雕塑的寂静。
仿佛静谧圣堂西侧山崖边的那道回廊，让人心中酷寒到极点的寂静。
“呵呵。”
终于还是沃伦首先开口，仿佛重逾千斤般说道：“原来，那所谓的‘黄昏之光’，并不只是随意编造的意象？”
接着，沃伦轻声叹道：“是吗，这就是……他们的底牌啊。”
没有人接话。
因为能够坐在这个大厅里的，都明白这三神教会之外的“神术”意味着什么——
主神器！
与普通神器不同，任何一位上古信仰神灵都只能打造一件主神器。那意味着榨干祂们的一切，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本源乃至所有的意念都灌注其中。
这本就是祂们妄图卷土重来的本钱，即使神力污染、信仰混淆乃至自身异化都在所不惜！
主神器被人类持有时，无论主导者是谁，精神状态如何，其能力都真实不虚。除了力量不如之外，几乎可以算是与三神同等位格。能够组建教会，赐予神术，也就有了撼动教廷的基本资格。
因此，每一件主神器现世之时，都意味着一场可能席卷全大陆的浩劫！
沃伦目光掠过在场诸人，最终落在灯光迷离的大厅穹顶，接着缓缓闭眼，竟像是异常轻松地说道：
“诸位，做好为吾主献身，升入神国的准备吧。”
“这一次，任何人都可能死去，包括我，包括教宗。不必畏惧，不要退缩。我们将与吾主同在，于神国永存。”
“我们暂且不知道‘暮光教团’真正的实力。但可以肯定的是……”
“历史的第十七次逆潮，来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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