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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连连噩耗

    不过短短一月的功夫,梁帝连失两子,虽说近年来太子的威望和声誉已越来越让他不安,但终究是血浓于水,面对太子的成仁取义,梁帝终究还是哀恸到难以自制。

    朱托红着眼睛跪在梁帝面前:“陛下,事情已经查明,垂拱阁的事主谋是睿王他们,任统领手下的李安世是暗中跟睿王勾结,那两本书也根本就未经过太子之手。请陛下允准,让臣将此事公诸于众。”

    “公诸于众?”梁帝痛心疾首的样子,让他看上去面容憔悴苍老了不少,“朕已经连着痛失两子,还要再失两子吗?罢了,此事就此作罢。”

    “可如若不惩治睿王,太子殿下含冤屈死何以昭雪?”

    “太子并未定罪,何须昭雪。传朕旨意:以太子之尊操办葬礼,入皇陵。”

    “是。”

    “出去吧。”

    “是。”朱托正要出去,只听外面有喧嚷声,紧接着传出萧允晏喝骂任九篱的声音:“让我进去,让我进去。”

    郑有荣急忙出去,低声劝慰:“霁王殿下,陛下此时也心痛至极,他已下令还太子公道,以太子之礼操办葬礼。”

    萧允晏一听,反而更加震怒,大声咆哮:“他本来就是太子,他本来就是被陷害。”

    “殿下息怒,殿下此时的心情老奴明白,请殿下也体恤陛下丧子之痛。先回去吧,陛下会给太子殿下一个公道的。”

    “人都已经没了,还要什么公道?我只问那始作俑者怎么处置?”

    “哎呀殿下,陛下刚刚连着痛失两子,你替他想想。”

    “我替他想,谁替太子想?”

    郑有荣知道他心情,还想劝慰,只听梁帝的声音响起:“九篱,将他绑回玄衣司,没有朕的命令不得放他出来。”

    “是。”任九篱知道再任由萧允晏闹下去,只会越发激怒梁帝,便下令让禁军强行将他拖走。

    ******

    深夜,翊王已经进城的消息传到梁帝耳中,梁帝问:“他带了多少人回来?”

    “只单身一人,连一个护卫都没有。”

    “一个护卫都没有?那城外可有驻军?”

    “没有。”

    梁帝站了起来,连日来提着的心终于有所松懈,头痛症在瞬间也缓解了不少。

    郑有荣走了过来,轻言安慰:“陛下,翊王殿下是识大体的,必然不会做出出格之事的。”

    “哼!”梁帝重重地哼了一声,又坐了下来,“这一个个的,都是不省心的。”

    郑有荣一边揉捏着他的颞颥一边道:“其实翊王和霁王看着总是冲撞陛下,但心底里都是极其孝顺的。这两位殿下性直,他们所做的,都在面上。”

    郑有荣这话一说,梁帝瞪了瞪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郑有荣“扑通”跪倒在地,这才发现自己说错了话,“老奴一时失言,并无心涉及旁人。”

    梁帝看着他,无奈地叹了叹息,道:“允昊和允旻确实性情鬼祟,倒是皇后养出来的这几个孩子,都磊落坦荡。”

    郑有荣听到这么多年来,梁帝总算夸了一句太子,却为时已晚。他担心自己难以掌握好自己的情绪,忙转了个话头,“陛下,不如先歇上一觉吧。”

    “睡不着,闭上眼睛都是允景和允昆的面容,还有皇后生的那个允晏,最近也不知道为什么,老是梦到他,梦到他长大了,回来了,可是朕总是看不清他长什么模样。那个孩子,若是活到现在,也不知道会如何?”

    “陛下,可能是最近发生的事太多了吧。要不,老奴让太医院给陛下开几副安神汤吧?总是睡不好太伤龙体了。”

    “嗯,你去传太医来吧。”

    ******

    尽管隔着壁垒森严的高墙铁狱,萧允晏仿佛还是听到一阵又一阵地悲嚎声。闭上眼睛,他眼里浮现出的便是躺在血泊中的太子的面容,他只能一直直勾勾地睁着眼。

    不知过了多久,只听有人在铁牢外喊:“殿下,殿下。”

    “杨鹤?”萧允晏听见是杨鹤的声音,缓缓地回过头去。来人果然是扮成狱卒的杨鹤,“怎么是你?”萧允晏木然地望着他。

    “朱大人说你不吃不喝不睡也不说话,他放我进来的,殿下,如今只有你出去才能扭转乾坤。”

    “外面现在什么情况?”

    杨鹤思忖再三,终于还是如实说出:“睿王和梁将军他们都被放出去了,翊王前夜独自进京了,今早去见陛下,不知说了什么,翊王前脚刚回府,后脚被幽禁在翊王府了,我们谁也见不到翊王。太子的尸身已运回东宫,还有……”

    “还有什么?”

    “还有殿下府里,殿下的沈侧妃听到殿下被囚禁的消息,伤心过度,胎儿没能保住。”

    所听所闻皆是不忍卒听的消息,萧允晏依然心死如灰,紧紧地闭起双目。

    “殿下不要着急,爷爷已经在想办法让陛下放你出去。”

    “无所谓,出去又如何?不出去又如何?告诉外公,不用费这个心了。”

    “殿下这是何苦?我们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太子没了,又怎么不是山穷水尽?”

    杨鹤仔细探看了四周,最后悄声道:“太子是没了,但还有殿下,外公和许世伯都说,我们不能就这么认输。”

    “你知道吗?太子是我害死的,是我害死的。”萧允晏一时情绪激动,难以自制。

    “殿下,你不要这么想。”

    “你走吧,我现在只想在这里呆着,哪儿都不想去。我无颜面对太子妃,无颜面对皇祖母,也无颜面对世人。”

    “殿下,太子他是早已做好舍身成仁的准备,只是早一时晚一时罢了,这事跟你没有关系。”

    杨鹤的话萧允晏却是听不进去,再也不肯说话,只背对着杨鹤,挥手让他离去。

    “殿下,你不能就此消沉,你必须振作起来。”

    萧允晏再没理他,杨鹤也不走,只默默守在外面。

    忽然,有人急匆匆而来,杨鹤似乎预感到有什么事,站了起来,只见来人竟是朱托。杨鹤见朱托着急忙慌的样子,且脸色也极不好看,忙问:“朱大人,可是发生什么事了?”

    朱托却没回答杨鹤,只吩咐跟在自己身后的狱卒:“快,快给殿下开门。”

    杨鹤意识到必有要紧之事,又问:“朱大人,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太,太后已经是弥留之际,请霁王殿下速速去慈和宫。”

    萧允晏一听,顿时精神一震,急冲冲地从草垫上爬起来,往外跑去。可是,几日来的滴水未进让他的腿脚根本不听使唤,他打了个趔趄,差点跌倒在地。

    “殿下,你先吃点东西,裹个腹,稍微梳洗一下才能去见太后,不能让她老人家走的也不安心。”

    “朱大人,皇祖母好好的,怎么会忽然就这样?”

    朱托道:“是慈和宫的宫女不小心说漏了太子的事,太后知道后伤心过度,如今已是无力回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