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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体第二 挺娴熟

    贺若弼,复姓贺若,字辅伯,北周金州刺史贺若敦之子。

    初仕北周,封|当亭县公,升小内史下大夫(北周官名),后随韦孝宽平定淮南,拜寿州刺史,改封襄邑县公。

    隋开皇元年,拜吴州总管;开皇七年,献取陈(陈国)十策。

    开皇九年,举兵攻陈,擒徐州刺史、克陈将田瑞、鲁达、周志安、任忠、樊毅、孔范,萧摩诃等,后恚(音,“会”)恨不获陈叔宝,与韩擒虎争功。

    同年,晋上柱国,封宋国公,拜右领军大将军,后擢右武侯大将军。

    开皇十二年,遭免,后除名为民,岁馀(几年后),乃复位,然上忌之,不复任使。

    仁寿四年,炀帝嗣位,大业三年,与高颎(音,“囧”)、宇文弼私议帝王得失,为人奏,竟坐诛,时年六十四。

    ……好家伙,不管怎么看,贺若弼这隋初一代名将的生平,都够精彩的啊。

    瞧瞧这战功,看看这跌宕起伏的人生,再瞅瞅人家那个拔刀就能跟同僚干起来的架势!

    再次细细重读过一遍史料的兰雪声兴奋搓手,迫不及待地打开电脑,狠狠搜了几部与贺若弼相关的小说与剧目。

    她决定在能将自己完全代入进贺若弼的视角之前,暂且不去研究那些琴谱,免得她一看到琴谱,就不受控地想要琢磨这二者之间的微妙关联。

    想要变成“体验派”,首先就得排除掉这些额外干扰。

    兰雪声如是暗忖,而后一头扎进了书山影海。

    自闭完了的风曦带着阿四来给她送饭的时候,她仍抱着电脑看了个津津有味,阿四抻着脑袋瞄了瞄屏幕,忍不住回头多看了眼风曦。

    “你确定那劳什子当‘体验派’的方法,能让她捉摸到弦中音韵吗?”提着保温桶的少年满面的一言难尽,“她这看着不大像能忘我,反倒有点像是要走火入魔。”

    “放心,她又没什么修行,入不了魔的,我心里有数。”风曦老神在在,“你个厨子,只管做好饭、刷好碗,擦好地就行了,别的不用管。”

    得,那小公寓里头拢共就这么点能干的活,这下都压他身上了。

    “你当我想管,我这分明是看这姑娘人傻心大,怕你给人忽悠瘸了。”阿四卡着风曦看不到的角度,悄悄翻了个白眼,随即面无表情地将那保温桶提上了柜台。

    双层不锈钢的饭盒上桌“铛”一声脆响,兰雪声听见那动静,条件反射似的伸手关了屏幕。

    “……”好娴熟的动作。

    你小子,当初上学那会指定没少偷着玩电脑,说不准还偷摸进过什么不该进的网站!

    比如〇o18、海〇花市,或者〇咔之类的玩意。

    风曦揣着手静静看着兰雪声那根尚杵在屏幕开关上的指头,后者见状对着这一琴一鸟扯出个虚假虚伪又肾虚的笑:“嘿嘿……小的时候在山里,我爷爷大不愿意让我玩电脑,我总偷偷玩——”

    “习惯了,习惯了。”

    “对了,你们两个怎么来了?”兰雪声讪讪咧嘴,装傻充愣。

    “给你送饭。”风曦说着拿下颌指了指柜台上的保温桶,“怕你饿死了没人给我补弦,结果,没想到你看剧看得如痴如醉,根本就没觉着饿。”

    “——怎么样,有进展了吗?”

    “诶唷,衣食父母,感谢,其实我早就饿了。”兰雪声拉过饭盒顺嘴说了句骚话,一面自柜台抽屉里扒拉出双先前点外卖时攒下来的一次性筷子。

    当幼稚的小朋友们还在胡乱丢弃包装袋时,合格的成年人已经成了囤囤鼠,那抽屉里放着的,尽是些她从日常各个角落里攒出来的筷子手套和塑料盒。

    “要说进展的话,多少有一点吧。”兰雪声低头飞速扒了口饭,“……我上午找了两部剧看——带声带色的剧目瞧着比纯文字史料好理解一些——现在要代贺若弼差不离能代进去个五分吧,剩下五分有点艰难。”

    “至于他和《良宵引》的联系……代进贺若弼的角度后我好像有了点想法,但那想法散太快了,还没抓住。”

    “怎么说,”风曦挑眉,“有外在因素影响你的进程,还是对他的生平记得还不够熟?”

    “严格来讲,确实是有那么点东西影响到我了,不过不是外在因素。”兰雪声边说边垂头瞅了一眼,“应该是性别问题,有个别角度想得不是很通。”

    “怪遗憾的。”

    “谢邀,我并不想知道你在遗憾些什么东西。”风曦脸色一黑。

    “矮油~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嘛。”兰雪声摆手,下一秒按着自己换上一派正气凛然,“话说回来,风曦姑娘,你明天有空吗?我想去趟雁门关。”

    “怎的突然想去雁门关了?”风曦单手托腮。

    “找找感觉呗。”兰雪声弯眼笑笑,“虽说贺若弼当年打的都是江南那片,但为将者的意气大抵是相通的,我想见识见识古代战场,自然是去那边最为方便。”

    “开车至多一个小时就到了。”

    “贺若弼的半生都被耗在了疆场上。”兰雪声杵着筷子认真分析,“所以我觉着,他的‘喜’,或许会跟大破敌军后获胜而归有关。”

    “虽然这种‘喜’,并不似《良宵引》曲境中所表现出来的那么闲适安然,可人这一生原也不止有一种‘喜’,是以,我想先试试理解这种喜意,然后再去试别的。”

    “说不定能有新想法。”

    “当然,雁门关这地方也有一点不好——”兰雪声皱眉捧来了水杯,阿四今中午这饭做得好像比先前咸了点,吃多了有点齁得慌。

    “没有能骑马的地方,我还挺想试试纵马驰骋是种什么感受的呢!”

    “可惜呀,想骑马就得去隔壁县城,我懒得跑那么远。”

    风曦闻言不由嫌弃:“就多开两个点车的问题。”

    “宅人是这个样子的。”兰雪声振振有词,“要不是为了琢磨你说的那什么弦中五志,我连雁门关都懒得去!”

    啧,还挺有理的。

    风曦无声咂嘴,面上却不动分毫声色。

    只可惜到最后他们一人一琴仍旧没能去成雁门关,因为当天夜里,一则记录了某变|态诡异又变|态行径的短视频,毫无征兆地登上了同城热搜——

    并顺利打乱了兰雪声的宅人出门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