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复仇
在各路英雄坚持不懈的战斗下，邪恶的反派在完成目标之前0.00000000001秒被阻止。
这显然是理想的戏剧性情节，一切都掐好了点。但现在共工星上发生的事情则是另一个画风的——反派虽然遭受了极大的损失，但他的计划在最后一个瞬间实际上成功了。极度活化的深空财团分子机器超负荷运转，确实在一定程度上完成了向渊语者的思维覆盖，只不过这种覆盖是不完全的，是区域性的，从戴维斯-洛克威尔主观角度看，就是他的思维至少有一部分直接出现在渊语者的思维之海中。
漫长时间的谋划在这一刻终于结出了硕果，戴维斯-洛克威尔自然喜不自禁。然而还没等他张开自己的思绪，在无边的混沌中立于不败之，两个可怕的事实就严重动摇了他的胜利。
第一，超脑单位元也在这里，虽然破碎不堪，但他们居然也完成了思维覆盖。第二，以赵长新大校为首的“不周之山”号船员，竟然在攻击自己。
“这不可能！我明明拥有最高权限的，他们可以仇恨我，咒骂我，甚至阴谋推翻我，却绝对不可以攻击我！等等……难道说……”
戴维斯-洛克威尔在一瞬间明白了，两个可怕事实的真相惊人的简单——超脑单位元的成员们并没有真正完成思维覆盖，而是整齐划一地让思维之海吞噬了自己。大量复杂但目的明确的信息一下灌注进来，让思维之海产生了本能的“模仿”效应。超脑单位元的成员确实无法攻击戴维斯-洛克威尔，但不等于模仿他们的修格斯意识不能！
“居然使用了这种方法……但一位永生者又怎么会输给一群死人！”面对超脑单位元“亡魂”们的攻击，戴维斯-洛克威尔迅速进行防御和反击。但在极短的时间内他就察觉到不对，这些“亡魂”太强了……不，是他自己竟然只有……这么弱……
“你被削弱了！叛徒！”
“消灭叛徒！”
“消灭让残存的人类自相残杀的畜生！”
“消灭窃取人类文明科技成果的盗贼！”
“西门中尉会重建人类文明的！”
“天界军将审判一切罪恶！”
就如同人类鬼故事中的冤魂只有一股执念一般，这些超脑单位元的“亡魂”也没有真正的思考能力，它们是强大但拙劣的模仿者，指引它们的是被吞噬者最后的念头，最执着的意识。冰川般的仇恨和烈火般的愤怒是主色调，它们在信息层面演绎着毁天灭地版冰与火之歌。“亡魂”的攻击是简单的，没有丝毫的策略可言，但它们同样也是永不言败的，或许能被暂时击退，但转瞬间就会卷土重来。
所以——“……救我……奈亚拉托提普救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戴维斯-洛克威尔感受到了痛苦，那越来越深，无法逃避也无法承受的痛苦。在信息层面，他全线溃退，在物质层面，他所在的那一片“渊下”的区域也在越来越疯狂的暗流与星震围攻、撕扯之下变成了一锅粥，混乱程度超过了临界值。他的意识模糊了，他的记忆丢失了，他的思维能力也在急剧下降，这个所谓的永生者渐渐失去了作为人的一切，随后逐步失去了作为生物的一切……作为代价，围攻他的“亡魂”也以几乎同样……确切的说是以更快的速率崩坏着，然而即使在全面崩解之后，思维之海吞噬的本能依然继续着攻击。
……死……
这是戴维斯-洛克威尔最后一个念头，已经丧失思维能力的他甚至没法明白这个字的意思。然后他就死了，彻底地死了，从信息和物质层面都死掉了。然而这并不是变乱的结束，因为在下一个时刻，一道来自渊下世界的湍急洪流，正近乎垂直地急剧上升。
此刻的西门戎正在“不周之山”号主体残骸之中，原因无它，在地壳变动越来越频繁、山崩地裂成为日常的邾娄峰，除了飞船残骸外根本没有任何一个相对安全一点的地点。超脑单位元的连接已经消失了，戴维斯-洛克威尔在无线电波段的群嘲喊话也彻底没了下文。他们毫无疑问是死了，但西门戎甚至来不及为战友的离去感到悲伤或为复仇成功感到欣慰，他现在正面临着一个严重的危机——
就算罪魁祸首戴维斯-洛克威尔死了，渊语者就能恢复正常了么？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否定，渊语者这种天生强大、长生不死、思维幼稚的“巨婴”，或者说“超巨型熊孩子”，一旦精神病发作撒泼打滚起来动静不仅够大，持续时间也够长。当初“歌者”和“舞者”都能为用头好还是用尾巴好打出史诗级战争，现在渊语者的那抽风的状态，不闹上个几十年甚至几百年是没个结尾的。
西门戎甚至有这样一个猜测，那个和阑珊玩超低温非牛顿流体玩出花来的应该算渊语者“合”的意识，现在这个意识已经消失了，主导渊下世界的应该是一大堆分出来的“军阀”，这些军阀攻击力高，防御力更高，由于互相揍不死，就往死里揍，万一其中一个或者几个不小心放了个大招，那怕是共工星表面啥都无了。
“阑珊！你在哪里？我是西门戎，呼叫阑珊！我这边友军伤亡惨重，敌对目标已清除。你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收到请回复！”获得了非外置装备无线电通信能力的西门戎一直试图与阑珊恢复联络，但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成功。而且现在的情况并不是简单的失联，事实上西门戎一直能收到卫星转播的复兴基地方向信号，但这种信号杂乱无章，根本解读不出有效的含义不说，甚至信号来源的方向都在变动。
“阑珊那边……地质活动太强了？……或者还在战斗？”
西门戎在那一刻动了不顾一切冲回去的心思，但还没等他构思出一个行之有效的方法，突然加剧的邾娄峰地质变化让他不得不改换关注点。邾娄峰现在已经不是开裂又弥合那么简单了，它是整体性上升，而且这种上升还在不断加速。
“这是……地幔热柱？”
地幔热柱是一种地质现象，指的是地幔深处的熔岩急速上升，直接冲破地壳形成的超级火山爆发甚至板块撕裂现象。对于地球那种重力较大的行星，地幔热柱喷发的巨量物质会锁闭在大气层里，引发生物灭绝的大灾变，而对于重力小得多的远日矮行星，地幔热柱诱发的超级冰火山爆发甚至可能把相当质量的物质抛射出引力圈。
“咔嚓！哗哗哗哗哗哗哗哗哗哗哗！”
那是冰层摩擦和破碎的声音，它们传递到了飞船残骸，然后穿入了西门戎现在的身体里。那不断升高的频率意味着越来越快的加速，邾娄山被撕碎乃至抛射已经成了定局。
就在超级冰火山即将形成的前一刻，西门戎陡然发现，复兴基地方向的信号发射源正朝着邾娄峰急速靠近。
这显然是理想的戏剧性情节，一切都掐好了点。但现在共工星上发生的事情则是另一个画风的——反派虽然遭受了极大的损失，但他的计划在最后一个瞬间实际上成功了。极度活化的深空财团分子机器超负荷运转，确实在一定程度上完成了向渊语者的思维覆盖，只不过这种覆盖是不完全的，是区域性的，从戴维斯-洛克威尔主观角度看，就是他的思维至少有一部分直接出现在渊语者的思维之海中。
漫长时间的谋划在这一刻终于结出了硕果，戴维斯-洛克威尔自然喜不自禁。然而还没等他张开自己的思绪，在无边的混沌中立于不败之，两个可怕的事实就严重动摇了他的胜利。
第一，超脑单位元也在这里，虽然破碎不堪，但他们居然也完成了思维覆盖。第二，以赵长新大校为首的“不周之山”号船员，竟然在攻击自己。
“这不可能！我明明拥有最高权限的，他们可以仇恨我，咒骂我，甚至阴谋推翻我，却绝对不可以攻击我！等等……难道说……”
戴维斯-洛克威尔在一瞬间明白了，两个可怕事实的真相惊人的简单——超脑单位元的成员们并没有真正完成思维覆盖，而是整齐划一地让思维之海吞噬了自己。大量复杂但目的明确的信息一下灌注进来，让思维之海产生了本能的“模仿”效应。超脑单位元的成员确实无法攻击戴维斯-洛克威尔，但不等于模仿他们的修格斯意识不能！
“居然使用了这种方法……但一位永生者又怎么会输给一群死人！”面对超脑单位元“亡魂”们的攻击，戴维斯-洛克威尔迅速进行防御和反击。但在极短的时间内他就察觉到不对，这些“亡魂”太强了……不，是他自己竟然只有……这么弱……
“你被削弱了！叛徒！”
“消灭叛徒！”
“消灭让残存的人类自相残杀的畜生！”
“消灭窃取人类文明科技成果的盗贼！”
“西门中尉会重建人类文明的！”
“天界军将审判一切罪恶！”
就如同人类鬼故事中的冤魂只有一股执念一般，这些超脑单位元的“亡魂”也没有真正的思考能力，它们是强大但拙劣的模仿者，指引它们的是被吞噬者最后的念头，最执着的意识。冰川般的仇恨和烈火般的愤怒是主色调，它们在信息层面演绎着毁天灭地版冰与火之歌。“亡魂”的攻击是简单的，没有丝毫的策略可言，但它们同样也是永不言败的，或许能被暂时击退，但转瞬间就会卷土重来。
所以——“……救我……奈亚拉托提普救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戴维斯-洛克威尔感受到了痛苦，那越来越深，无法逃避也无法承受的痛苦。在信息层面，他全线溃退，在物质层面，他所在的那一片“渊下”的区域也在越来越疯狂的暗流与星震围攻、撕扯之下变成了一锅粥，混乱程度超过了临界值。他的意识模糊了，他的记忆丢失了，他的思维能力也在急剧下降，这个所谓的永生者渐渐失去了作为人的一切，随后逐步失去了作为生物的一切……作为代价，围攻他的“亡魂”也以几乎同样……确切的说是以更快的速率崩坏着，然而即使在全面崩解之后，思维之海吞噬的本能依然继续着攻击。
……死……
这是戴维斯-洛克威尔最后一个念头，已经丧失思维能力的他甚至没法明白这个字的意思。然后他就死了，彻底地死了，从信息和物质层面都死掉了。然而这并不是变乱的结束，因为在下一个时刻，一道来自渊下世界的湍急洪流，正近乎垂直地急剧上升。
此刻的西门戎正在“不周之山”号主体残骸之中，原因无它，在地壳变动越来越频繁、山崩地裂成为日常的邾娄峰，除了飞船残骸外根本没有任何一个相对安全一点的地点。超脑单位元的连接已经消失了，戴维斯-洛克威尔在无线电波段的群嘲喊话也彻底没了下文。他们毫无疑问是死了，但西门戎甚至来不及为战友的离去感到悲伤或为复仇成功感到欣慰，他现在正面临着一个严重的危机——
就算罪魁祸首戴维斯-洛克威尔死了，渊语者就能恢复正常了么？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否定，渊语者这种天生强大、长生不死、思维幼稚的“巨婴”，或者说“超巨型熊孩子”，一旦精神病发作撒泼打滚起来动静不仅够大，持续时间也够长。当初“歌者”和“舞者”都能为用头好还是用尾巴好打出史诗级战争，现在渊语者的那抽风的状态，不闹上个几十年甚至几百年是没个结尾的。
西门戎甚至有这样一个猜测，那个和阑珊玩超低温非牛顿流体玩出花来的应该算渊语者“合”的意识，现在这个意识已经消失了，主导渊下世界的应该是一大堆分出来的“军阀”，这些军阀攻击力高，防御力更高，由于互相揍不死，就往死里揍，万一其中一个或者几个不小心放了个大招，那怕是共工星表面啥都无了。
“阑珊！你在哪里？我是西门戎，呼叫阑珊！我这边友军伤亡惨重，敌对目标已清除。你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收到请回复！”获得了非外置装备无线电通信能力的西门戎一直试图与阑珊恢复联络，但到现在为止都没有成功。而且现在的情况并不是简单的失联，事实上西门戎一直能收到卫星转播的复兴基地方向信号，但这种信号杂乱无章，根本解读不出有效的含义不说，甚至信号来源的方向都在变动。
“阑珊那边……地质活动太强了？……或者还在战斗？”
西门戎在那一刻动了不顾一切冲回去的心思，但还没等他构思出一个行之有效的方法，突然加剧的邾娄峰地质变化让他不得不改换关注点。邾娄峰现在已经不是开裂又弥合那么简单了，它是整体性上升，而且这种上升还在不断加速。
“这是……地幔热柱？”
地幔热柱是一种地质现象，指的是地幔深处的熔岩急速上升，直接冲破地壳形成的超级火山爆发甚至板块撕裂现象。对于地球那种重力较大的行星，地幔热柱喷发的巨量物质会锁闭在大气层里，引发生物灭绝的大灾变，而对于重力小得多的远日矮行星，地幔热柱诱发的超级冰火山爆发甚至可能把相当质量的物质抛射出引力圈。
“咔嚓！哗哗哗哗哗哗哗哗哗哗哗！”
那是冰层摩擦和破碎的声音，它们传递到了飞船残骸，然后穿入了西门戎现在的身体里。那不断升高的频率意味着越来越快的加速，邾娄山被撕碎乃至抛射已经成了定局。
就在超级冰火山即将形成的前一刻，西门戎陡然发现，复兴基地方向的信号发射源正朝着邾娄峰急速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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