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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攀岩

    亚尔维斯山脉峰峦起伏,连绵不绝,东起雅科夫王国东岸,西至卢加诺王国西岸。其中高耸入云的山峰层出不穷,然而到了卢加诺王国北部边境,却突然断开了两处,一处在诺丁郡北部,另一处在伯克郡北部。相传在上古年间,诺丁郡北部的山脉还是连续的,传奇术士德肯在此处和地下城的领主摩里尔开战,双方各自率军在这里打的难分难解,最终德肯施法摧毁了山脉底部的地下通道,切断了地下城的后援部队,才艰难取胜。这一段山脉也因此塌陷,压住了这一处地下出口。摩里尔独自逃亡,不知所踪,德肯则是身负重伤,留下了部分传承之后便与世长辞。

    这一段传说故事在诺丁郡已是众所周知,山脉北边的诺丁森林其实就是另一片祖灵森林,叫法不同而已。大多数人却不知道后续的事情。地下城的部分残兵:洞穴人(注①),鹰身女妖,毒眼,美杜莎,牛头怪,蝎狮等等逃向了诺丁森林,并且在森林深处隐居下来。在漫长的时间里,逐渐繁殖,逐渐野化。只不过他们已经不再有组织,而是变成了各自繁衍的物种。其中洞穴人,毒眼,美杜莎因为无法适应长时间的强光,已经死亡殆尽。剩下的三支,只能相互援助,相互依存。到了现在,他们早就失去了传承,失去了灵智,只剩下生存的本能。

    “真是遗憾呐,早知道他们退化成这样子,我都不必亲自来了,还以为可以交流什么的。”伊斯特自语道。

    “总统阁下,抓他们有什么用?他们可能无法领会到您的意志。”杜隆坦看着在捕兽网里挣扎尖叫的鹰身女妖,不解问道。

    “你看好了。”说着,伊斯特用意识打开了地下城中的召唤之门(注②),嘴里发出一阵尖啸。

    鹰身女妖听到啸声,瞬间便安静下来,对着伊斯特做臣服状,不再挣扎。周围的人大感惊奇,纷纷向伊斯特投来崇拜的目光。

    伊斯特年满十六之后,系统便彻底解锁了。如今的伊斯特身材高大雄壮,长期食肉饮奶使得他肌肉强健,骨骼粗壮。而这样的体魄为系统提供了源源不绝的动力,死亡阴影的子系统内容早已开放。他的视野左侧边,出现了所有主城的信息和选项,包括了壁垒,要塞,据点,塔楼,城堡,地狱,地下城,墓园和元素城。他自身的英雄属性是无阵营的,当他点开地下城时,便自动成为地下领主,天然的拥有驱使地下城生物的能力。而其他主城还未遇到相关的事件,暂时无法操作。壁垒的前三级兵营,已经投入使用,马上地下城的前二级兵营也可以提上日程。当然魔法行会更是伊斯特建造的第一项,无奈的是造完之后,他才发现他买不起一本魔法书……至于四级以上的兵营已经开始要求特殊资源了,当然地下城是三级。建造所需的宝石,水晶,水银,硫磺等物资从何获取,他暂时还没有头绪,森林里也找不到相关的矿产。

    “行动!”

    “是!”

    狼骑兵大军出动,杜隆坦率军前进,很快便将鹰身女妖抓捕一空。跟着便如法炮制,将牛头怪和蝎狮的巢穴抓空。

    “收获还不错,一百三十四只鹰身女妖,七十七只牛头怪,四十三只蝎狮。”伊斯特自语道,“带回去养着,这些生物的能力可以用得上。”

    “接下来你们就可以轻松一点了,看着。”

    只见在伊斯特指挥下,牛头怪结成十一乘七的方阵,在前面开路,他们拥有一个成年人族的体型,虽然手里没有那标志性的斧头,看着也颇具气势。鹰身女妖则是队列整齐的飞在牛头怪上空,蝎狮体型庞大,不能久飞,便跟在牛头怪后方前行。

    “总统是怎么做到的?”

    “我也不知道啊,他可是全知全能的伟人。”

    “我们只要追随总统就行了,管那么多干什么。”

    “对对对,他是兽人守护神啊。”

    一众狼骑兵走在后方,忍不住纷纷议论。

    “兽人守护神?怎么听着怪怪的,好像排骨党的标志。”伊斯特暗自腹诽。

    杜隆坦跟随伊斯特已久,早就见怪不怪了,因为他见过伊斯特统领半人马和矮人军团的样子,噢,还有那个会射箭的木精灵(注③)。

    “怎么样?维克,我可以相信你吗?”伊斯特扭头问道,“再过去就到了森林边缘,我交给你的任务,一定记得。即便失败了也无妨,要带回来消息!”

    “乐意效劳,我孑然一身,替谁卖命不是卖呢?”维克一脸坦然,“况且总统阁下不是给了我一个好东西吗?”

    “你知道就好,金针在我这里,记得按时回来。”

    伊斯特通过杰罗姆等人的描述,深知维克此人冷血无情,唯利是图,不可相信,便在他的体内种下猩红腐败之毒来牵制他使他听命,这才敢将他派出行事。对于将要办的事情,维克是唯一的人选,这一点之上,伊斯特也无可奈何。

    是的,伊斯特已经激活了艾尔登法环的子系统,这猩红腐败之毒(注④),便是他的收获之一。

    一年之前,伊斯特为了找到合适的农作物加以培育,几乎尝遍了森林里所有灌木的果实等,于是他无可避免的,中毒了。这件事只有他自己有经验,别人还替代不了。当时巫医们束手无策,所有族长们都来了,以为就要失去这位伟大的引路人,谁曾想到,刚刚断气,伊斯特的尸体便在空中化作光点消失。

    在挂掉之后,伊斯特就看到了

    “艾尔登法环启动……”

    “子系统启动……”

    在原始地点重生之后,他发现自己回到了刚刚降临这个世界的地方。不同的是,并没有“尸体”可以捡,积攒的红魔魂也消失无踪。伊斯特倒也不心疼那些,他只是庆幸且后怕不已。他发现界面右下角多了一个卢恩的标志,他指挥军队在森林征讨的时候,获得了不菲的卢恩,大部分都用来兑换设计图纸了。这个图纸的样式,像极了迪恩爱抚的设计图,融合之后的产物吧。所有这些游戏伊斯特都有涉猎,但现在他就不敢说完全了解了,他所熟知的只是原始版的内容,融合之下的新内容还需要他慢慢摸索。

    在他返回兽族部落之后,所有人仿佛见了鬼一样,纷纷伏地高呼兽祖显灵,伊斯特哭笑不得,却又无法解释,只能以他先知的力量搪塞过去。

    “圣树大舞台,有魂你就来……”

    伊斯特莫名想到这么个梗,心中怀念。

    “再会了,玛莲妮娅。再会了,老将索尔,熔炉骑士。”

    “我们回去吧。”眼见维克离开,伊斯特下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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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维克中士,隶属于拉科塔要塞精锐骑兵团!”维克在诺丁关隘前大声呼喊,“打开大门,我有重要军情需要回去禀告。”

    “长官有令,诺丁闸门是永不可开之门,你另外寻找出路吧!”关隘之上,驻守士兵大声回道:“旁边的风暴山你可以爬一下,运气好也是可以进来的。”

    “FU!”维克恨声喊道。

    “什么?我听不见……“驻守士兵戏弄着道,”祝你好运。”

    维克对着城楼顶端竖起中指,士兵们早已关闭门楼不再理会。

    仰头看着面前的陡峭山峰,维克只觉得头皮发麻。他本欲转身另寻出路,想想身上剧毒,便咬牙开始攀岩而上。勉力到达四十米高度时,终于发现了一个凹进去的小小石壁。维克藏身其中,大口喘气,心里早已将驻守士兵的全家问候个遍。伸头一看,崖底已被雾气遮蔽,饶是如他这般冷酷之人,也不禁直冒冷汗。良久,维克深深吸气强行镇定,自觉体力恢复之后便继续向上攀爬。到得八十米高处时,维克屡次觉得体力告罄,手脚早已开始发软,心生绝望之际,身边所有声音都安静下来。忽然维克隐隐听见鸟叫声,就在他头顶上方,他使出吃奶的力气,终于到了一处猛禽巢穴。维克定睛一看,两只幼年狮鹫在巢穴中嗷嗷待哺。随身水壶和干粮早已是掉落悬崖,此刻的他又饥又渴,哪顾得上许多,从怀里摸出匕首,上前就是两下。可怜的小狮鹫当即毙命,鲜血洒满了鸟巢。维克急切的抓起尸体就开始啃,吃得满嘴满身鲜血淋漓。

    稍顷,维克觉得力气恢复,手脚终于不再发抖,便一鼓作气到了悬崖顶上。就勇力而言,维克堪称非凡,然而心性来说,维克却是一个十足的人渣。狮鹫鸣叫也算是间接救了他,他心中毫无感恩,上来便下死手,况且,即便是情非得已,杀一只也足够了,但斩草除根仿佛是他的本能一般。维克到得崖顶,顿觉全身酸软,使不出一丝力气,良久之后,他缓缓起身,寻路而下。路至半途,维克听见空中传来一阵哀鸣,抬头看去,只见两只成年狮鹫对着他俯冲而至。成年狮鹫体型巨大,鸟喙和四爪锋锐异常,可轻易穿透铁甲。双翅一张便有3米之长,更是颇具灵性,喜食肉类。维克此时浑身血腥,如何瞒得过嗅觉灵敏的狮鹫。两只狮鹫当即记住了维克的模样,便要为自己的孩子复仇。维克见状,脑后发凉,浑身汗毛直竖,当即拔腿狂奔,借助途中林木躲避狮鹫追杀。他有心搏命,手边却只得一匕首,无法可使之下,只能狼狈逃窜,勉力支撑。维克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感觉自己的肺部在燃烧,嘴里更是尝到一丝腥甜。他明白自己已经到了极限,经历了攀岩之后尚能如此,属实难能可贵。也许维克此时命不该绝,踉踉跄跄跑了几百米,转过一处山坳,一座雄伟的城市赫然在前。

    风暴城依山而建,以山得名。虽名为城,实际却是一座战争堡垒,里面驻扎了诺丁郡的关隘联防队和风暴城治安管理队,还有诺丁森林防卫队。三支部队在此驻扎,守卫自然是森严无比。从背后山崖出现的维克很快就被守卫发现,城墙上是一整列的矮人火枪手。矮人族精通机械,擅长锻造。身体虽矮,但却肌肉虬结,更兼豪爽热情。火枪手们见到维克身上淋漓的鲜血,再看到空中的狮鹫,以为狮鹫饿疯了,想要捕食人类,便一齐鸣枪示警。两只狮鹫无奈,却不愿离去,只在高空盘旋。见此情景,火枪手们也无可奈何,这高度已经超出火枪射程。

    “我叫麦格尼铜须,他们叫我山丘之王。”麦格尼说话声极为响亮,震的人耳朵嗡鸣。

    “人族朋友,你是谁?你怎么从风暴崖那边过来了?”麦格尼身着重铠,左手持斧,右手握锤,双臂几与维克腰围等粗,配上这雷鸣般的说话声,一看便知,这是个极不好惹的狠角色。问话时,麦格尼双目紧紧盯着维克,仿佛一言不合就要给人当头一锤,极具气势。

    “我叫维克,是隶属于拉科塔要塞精锐骑兵团的一名统领,军衔中士。”维克喘着气道,“感谢铜须阁下,感谢朋友们的救命之恩。”维克俯视着麦格尼,突然觉得不妥,于是便席地而坐,平视着他,道:“我有重要情报要回去禀告指挥官上将维克托利。因为事情紧急,直接去拉科塔过于遥远和危险,只能从这里先回到人族领地,再骑马赶去。”

    矮人族是自尊心极强的民族,麦格尼见到维克与他平视的举动,对于维克的好感本就大增,听完他的理由之后,觉得此人尽忠职守,勇气可嘉,那好感更是翻了一倍不止。于是他和颜悦色道:“那你怎么不走关隘呢?爬风暴崖相当于是自杀的行为啊!”

    “提到这件事,就让人恼火!”维克回答道。当下他就把驻守士兵如何戏弄他的事情添油加醋讲了,麦格尼听了勃然大怒,粗长的胡须一抖一抖的,道:“竟然有这种事?他们没有通报长官吗?”接着对外喊道:“鲁尼,你去查一查,今天谁在关隘值守,问一问他们的指挥官知不知道这件事,快去。”

    鲁尼在外面自然也听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当下也觉得义愤填膺,便领命而去。

    维克见状,嘴角微不可察的笑了笑。对于自己屠杀狮鹫幼崽的事情,他自然是一句不提,只说那两只狮鹫是觉得领地被他侵犯而攻击他。这番说辞合情合理,麦格尼当即便信了。他表态道:

    “你放心,在我铜须的保护下,区区狮鹫伤不了你!”

    维克自然是感谢不迭。

    休养了半日,已是暮色霭霭。维克向麦格尼要了一匹骏马,便要连夜赶路。麦格尼连忙制止,道:

    “不急,我保证你能及时传递消息,你先随我来。”

    维克在麦格尼带领下,来到城中的一处小广场。只见场中倒吊着两个人,身上衣服扒的精光,正不断哀嚎求饶。

    “维克中士,这就是今天值守关隘的士兵,我已经查明,他们确实玩忽职守,没有通报上官便擅自做主,现在就要狠狠的惩罚他们!”麦格尼道,接着向旁边指了指,这是他们的指挥官贾维尔。

    “不过,这个中士到底是什么职级?听说拉科塔在推进军衔军制改革?”麦格尼不解的问道。

    “噢,那是国王派来的人,叫韦斯特,十六岁。国王很信任他,他也颇有几分奇思妙想,也是个有才华的人。中士就是以前的小队长吧,大概是。”

    “十六岁?毛都没长齐吧?”麦格尼听了颇为不屑,道:“他断奶了没有?一个小孩子,国王竟然相信他?还让他在军队乱来?简直不可思议。”

    “没办法,上官有令,我们做下属的只能遵令。”维克附和道。

    “哼,我定要向国王谏言。”

    “铛……”

    “时间到,开始执行!”

    “不要啊,饶了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了!”两名士兵魂不附体,慌忙求饶,然而这注定是徒劳无功。

    只见军法官冷漠无情,手持长鞭,运足力气一鞭子抽去。两人当即皮开肉绽,惨呼不已。军法官视若无睹,接二连三,足足抽满了二十鞭。两人早已经是血肉模糊,气若游丝。

    围观的军人都皱起眉头,不忍直视。只有维克拍手叫好,大呼活该,众人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维克却浑然不觉,犹自鼓掌。

    麦格尼见状,只道是维克快意恩仇,丝毫未曾介怀。

    当晚,维克在通信站住下,却翻来覆去怎么样都睡不着。他白天气力损耗过巨,感觉肺底心头处隐隐作痛,正是猩红腐败发作了。维克连忙掏出贴腹而藏的腐败苔药(注⑤),小心翼翼的拿出一颗放进嘴里,缓慢咀嚼着。这药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做的,维克只觉得满口腥臭,仿佛生吞了一大块猪肝一般。好不容易嚼完,痛处一片清凉,舌头,牙龈却都麻木了,没有了知觉。

    维克忍不住起身干呕,折腾的他涕泪横流,心里早就将伊斯特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个遍。

    数天前的事情便不自觉的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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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①:洞穴人,鹰身女妖,毒眼,美杜莎,牛头怪,蝎狮,分别是《死亡阴影》中地下城的一到六级兵种。特别解释给从未接触过的朋友。

    ②:召唤之门:《死亡阴影》中地下城的特殊建筑,能够从被控制的野外巢穴中招募兵力。特别解释给从未接触过的朋友。

    ③:半人马,矮人,木精灵分别是《死亡阴影》中壁垒城的一到三级兵种。特别解释给从未接触过的朋友。

    ④:猩红腐败,《艾尔登法环》中,一种特殊的强力异常状态,这里修改为持续可抑制的一种毒药。特别解释给从未接触过的朋友。

    ⑤:腐败苔药,《艾尔登法环》中,一种可以解除猩红腐败状态的药剂,这里修改为抑制发作的药剂。特别解释给从未接触过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