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章 双面的城市 A
“怎么搞的，居然醉了......”
没想到眼前的这个男人，喝完半杯低度数鸡尾酒，直挺挺地倒在了靠垫上。熏只能叹了口气，想生拉硬拽将阿基利拖出LUCK。
才挪动几米，熏便已经气喘吁吁。人来人往，不少红男绿女看到这滑稽的场面都掩口而笑。
“小熏。地上的是......阿基利？”一个背着箱子的熟悉人影出现在熏面前。
“埃尔，果然又跑这种地方来了。你认识阿基利？”
“哈哈，算是刚结交的朋友。这是？”
“身体不太舒服。别多说了，来帮帮我呀。”熏一把将埃尔拽了过去。
“帮助朋友，理所当然。”埃尔绅士地行礼道。
约一个小时之后。
“喂喂，熏。能不能休息一会，这实在......”
“马上就快到了，辛苦辛苦。”
此时的熏抱着埃尔的箱子。而埃尔则伛偻着身躯，背着阿基利。
又转过两个巷口，终于抵达了熏居住的地方——游侠骑士公会。游侠骑士公会是一种赏金公会，由各个空间站独立建设，保卫空间站安全和抓捕星际海贼是其主要工作，此外还负责解决本地争端和一般委托。
为避免引人耳目，熏绕过正门，从员工专用传送矩阵，进入了自己的屋子。
这是一个圆柱形的客厅，正面是一扇超大落地窗和传送矩阵，背面是三个房间，中间则是简单的茶几和沙发。
把阿基利重重地丢在沙发上之后，埃尔瘫痪一般直挺挺躺在了地上。
“熏，我感觉自己要死了。”
“不会的，你太夸张啦。”
埃尔支撑起身体，四周看了看道：“好久没来了呀。对了，小月不在吗？”
“小月她前一阵子搬出去了。”
“咦，姐妹阋墙了吗？”
“才不是，只是小月找到了新的住处。”
“这样啊，也是早晚的事情吧，毕竟这个屋子的所有权属于公会。你也要加油噢，小熏。”
“嗯！”熏使劲点了点头。
阿基利醒来时，埃尔已经先离开一步了。此刻特洛伊城的超级太阳，暗淡了些许光芒，标志着已经到黄昏时分。
“这里是？”
“我住的地方。”
“谢谢。”
“不客气。不过埃尔也帮了忙，再见到他，你也要说谢谢噢。”
“嗯，我会的。”
“肚子饿了吧，我去准备晚餐。”熏一蹦一跳跑到了厨房。
头还是有些痛，不过这种感觉又和脑袋里多一个灵魂不一样。对阿基利而言，算得上是很微妙的体验。
透过大窗户，阿基利看到整座城市仍然活力十足，时不时有货运船进入港口。
在超级太阳完全关闭之后，环绕着整个特洛伊城的月光板提供着夜间光源。高塔之间，霓虹与彩光五颜六色、绚丽夺目。
市民们如流星一般于建筑物间穿梭。
“好吃的来啦！”
阿基利看着桌面上从未见过的食物，不知如何下手。
“没见过吧，这些都是我自创的菜品。”熏洋洋得意道，“快试试看呀！”
学着熏的样子，阿基利把一块食物放到嘴里。
“好......”
“怎么样，好吃吧？”熏满怀期待。
“嗯。”阿基利淡淡吐出两个字。
其实因为身体构造的原因，阿基利失去了大部分味觉。但是看着眼前形状可爱的菜品，阿基利心理上还是不自觉地认为一定很好吃。
“果然！他们都说我做的东西能甜死人，但哪有这么夸张嘛。”
在吃过晚饭之后，熏带着阿基利来到了特洛伊城的市民注册处。
“不能赶快执行任务吗？”阿基利有些着急。
“你要先熟悉这里。”
接待两人的是一个看起来昏昏欲睡的秃头男子，不紧不慢地问道：“干嘛？”
“登记市民信息。”熏答道。
“编号。我确认下。”
“A1768。”
“身份。我核实下。”
“......马克西米安家族骑士。”阿基利稍想片刻，报上了这个刚刚获得的身份。
接待员听罢，眼睛突然睁大了一些：“唔，请稍等，核实需要一点时间......喔喔，竟然是马克西米安家族的骑士大人，真是荣幸。那么请大人最后做一下注册吧。”
在灵魂铭刻装置上登记好信息后，阿基利被评定为二等市民。
在接待员恭维的目光中，阿基利浑身不自在地离开了市民注册处。
“二等市民是什么意思？”阿基利问熏。
“就是很厉害的意思啦......我才只是四等市民。”熏显得有些失落。
“对不起。”
“没什么，早晚有一天我也能成为二等市民！”
在当今世界废除货币制度之后，根据市民阶层定额配给的个人积分制，在各个空间站自由城市兴旺发展起来。包括特等市民在内，共有六个不同阶层。
每个环行周（约270分钟）像熏这样的四等市民能拿到40积分，阿基利在注册身份后能有500积分，差距悬殊。而今天酒吧里两人被附赠的饮品，共需要30积分。
“今天找回失物的委托有200积分，大胜利呀。”
熏指的是今天从两个大汉手中抢回失物的事。
两个人继续走了没一会，就碰到了通往地下城区的大盖子。
“要进去吗，那个大盖子？”阿基利说道。
“那个东西叫‘顶盖’。走吧！”
熏站在盖子旁边，用手提一下旁边的旋钮，一扇隐蔽的门便被缓缓打开了。门的后面，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暗长廊。
一前一后，熏和阿基利两人走进了长廊，背后的门溘然关闭。
“发光术！”一团凝聚的光球漂浮在熏手上，照亮了周围。发光术是元素魔能的一种能力。
借着光亮，阿基利观察着长廊——幽暗、封闭、令人窒息。
“这些顶盖原本是紧急避难入口。真正的地下城区还在前面。”熏解释道。
继续向前，阿基利看到前方有一个发出微光的小方框。随着两人不断向前，小方框也越来越大，最终以一种巍峨的面孔展现在阿基利眼前。
方框后便是地下城区——所有的顶盖最终会通往的地方。地下城区的整体布局宛如一个巨大的坑洞，密密麻麻的魔能管道将废料排放到中央的处理池。环绕着池子，用废料和烂铁搭建的建筑鳞次栉比。
街道上有许多瘦骨嶙峋、面目丑陋的人，或抱腿而坐、或蹒跚前行。有几个注意到阿基利和熏，却也只是看了一眼，接着又低下头去。
除此之外，唯剩死一般的沉默充斥这片空旷。
地下城区的人数远比卡鲁鲁预计的要多。偶尔也能看到个别愁眉苦脸的正常人，应该是刚破产不久才来到这里。
在绕过臃肿繁杂的低矮建筑群之后，阿基利在熏的带领下来到一个大圆洞前。圆洞后面又是一个半球形空间，但相比于外城区域要小得多，只有寥寥几十栋建筑。
“这里被称作‘主城’，是地下世界最初的城区。火刀帮的老家。”熏的声音低了几度。
两人走出还没几步，就被一个声音喝住：“什么人？”
“怎么，这里什么时候规定外人禁止入内了？”
“熏小姐，现在是会议期间。”
熏听完此话，拉着阿基利默默走远几步。
“怎么了？”
“会议期间无论如何也进不去的。”
“看门那人认识你？”
“嗯。”熏叹了一口气。
“会议大概要多久。”
“放心啦，不会太久。”
阿基利闭上了眼睛，沉闷污浊的空气让阿基利的鼻子有些难受。
“你经常来这里吗？”
“不，怎么可能嘛。”
“火刀帮的头目，是个怎样的人？”
往里走，阿基利发现主城区的人神色要好得多。刺鼻的空气和外城人的畸形应该是因为那口魔能废料处理池。
主城区的建筑工艺也要比外城区好得多，虽然仍破破烂烂的，但至少是一眼看过去能住人的地方了。
“前面那栋建筑被称作‘议会’。火刀帮的老大应该就在那。”
所谓的议会跟周围的建筑比也只是稍高大一些，看起来并没有特别之处。门并没有关，还有零星的人从里面走出来。
议会中间是一条长长的钢铁制成的方桌，两边和对门的墙壁上，挂满了火刀帮的旗帜。
“小熏，还有——阿基利君？”
阿基利顺着声音看去，却是那位刚认识的朋友——埃尔。
埃尔此时已经打开了背上的箱子，将其变形放置在地上，这样便是一个同时兼具摄像和书写的全能工作台。
“谢谢你，埃尔。”
“啥？”
“我们找真有点事。”
真就是火刀帮的老大，即坐在方桌尽头、隐蔽在黑暗之中的那个男人。
“赏金猎人小姐，有何贵干？”真的语气颇有几分火药味。
“当，当然是为了你们抢走的东西！”
“喂喂，我已经说过了吧。我们只是发现了废弃仓库中的无主货物，仅此而已。”
“那就把它还给主人啊！”
“熏小姐，它的主人，现在是火刀帮。”
“无赖，泼皮，骗子，恶棍！”
“随便你怎么称呼。”阴影中的男人掏了掏耳朵，“嗯哼，还找了个帮手。怎么称呼，帅哥？”
“阿基利。”
“好小子，整个地下城有上千人，你有把握把东西带走吗？”
“没有。”
“哈哈哈，我喜欢你，小子。”
男人从阴影中站起来，露出了戴着半边面具的脸，缓步走到阿基利身边。埃尔操纵着镜头对准两人。
“你可知道地下城是怎么来的？”
阿基利默不作声，点了点头。
“我也知道那批货是从哪来的。”
“那请还给我们。”阿基利回答道。
“我们需要它，比你们更需要！”
“胡说，强盗！”
“强盗？熏小姐，你没有在开玩笑吧？”真仰天大笑了几声，“强盗......那我问你，欺骗职员、层层掠夺的特洛伊城可是强盗？！独断独行、政由己出的工厂可是强盗？！奴役人类、肆意妄为的坎罗人可是强盗？！”
熏哑口无言：“可是......”
“就算单看这批货物，不也是你们抢夺而来的么！”
“够了！”阿基利打断了真的滔滔不绝，“我要把东西带走。”
“真是执着，或者该说不懂变通？”
“这是我的任务，仅此而已。”
“你让我想起一个人......一个公平的提议，你带走一半、我们留下一半，权当我们这些天负责保管的费用。”
“变相抢劫！”
“我就是在抢劫，熏小姐。你天真的有点可爱了。”
“不，我接到的命令是——全部。”
真用手指敲了敲脑袋：“哎呦呦，真头痛。看来谈判失败了。”
“东西在哪？”
“我可以大大方方地告诉你，好小子。就在议会西面两百米的仓库里——完好无损、原封不动。”
阿基利听罢，扭身便朝外走去。议会西面果然有个不小的仓库，里面堆满了魔能贮藏罐。
阿基利蹲下来，想要启动贮藏罐的搬运系统，身后却响起真的声音。
“喂喂，你在想什么呢？怎么可能就这么让你带走。”
阿基利没有理会真，自顾自地操作着贮藏罐，却发现罐子被上了锁，搬运系统启动不能。
“钥匙。”
“在我手上。”
真用手指捏着一小片核心，阿基利伸手去夺，却扑了个空。
“出手不慢，好小子。不过在这里，只要你出手，就算是发出了决斗声明，明白吗？”
“不明白。”
“接下来你就明白了。不用顾忌别人，1V1单挑，你赢了东西拿去，我赢了东西留下。很公平？”
“公平。”
“哈哈哈哈，我喜欢你。”
在地下城区，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当一方向另一方伸出拳头，便视为提出决斗声明。两人将在地下城的大格斗场，进行一场只能有一名胜者的决斗。
大格斗场。百年前的建筑职员们打造的古式竞技场，最初用来解决内部事务，后来用作审判，直到现在被改造成大格斗场。
月牙形排列的洁白圆柱规则排列着，宛如神圣的战士。格斗场正中心的巨大火炬，将周围的场地映地通红。
此时大格斗场已是熙熙攘攘、人声鼎沸，人们都传言有一个不怕死的小子主动向火刀老大宣战了。埃尔也急急忙忙扛着设备来到了格斗场，展开箱子之后，在一个极佳的视角记录着一切。
而圆形场地的两边，分别是今晚的主角——铁面战士真以及他的挑战者。
没想到眼前的这个男人，喝完半杯低度数鸡尾酒，直挺挺地倒在了靠垫上。熏只能叹了口气，想生拉硬拽将阿基利拖出LUCK。
才挪动几米，熏便已经气喘吁吁。人来人往，不少红男绿女看到这滑稽的场面都掩口而笑。
“小熏。地上的是......阿基利？”一个背着箱子的熟悉人影出现在熏面前。
“埃尔，果然又跑这种地方来了。你认识阿基利？”
“哈哈，算是刚结交的朋友。这是？”
“身体不太舒服。别多说了，来帮帮我呀。”熏一把将埃尔拽了过去。
“帮助朋友，理所当然。”埃尔绅士地行礼道。
约一个小时之后。
“喂喂，熏。能不能休息一会，这实在......”
“马上就快到了，辛苦辛苦。”
此时的熏抱着埃尔的箱子。而埃尔则伛偻着身躯，背着阿基利。
又转过两个巷口，终于抵达了熏居住的地方——游侠骑士公会。游侠骑士公会是一种赏金公会，由各个空间站独立建设，保卫空间站安全和抓捕星际海贼是其主要工作，此外还负责解决本地争端和一般委托。
为避免引人耳目，熏绕过正门，从员工专用传送矩阵，进入了自己的屋子。
这是一个圆柱形的客厅，正面是一扇超大落地窗和传送矩阵，背面是三个房间，中间则是简单的茶几和沙发。
把阿基利重重地丢在沙发上之后，埃尔瘫痪一般直挺挺躺在了地上。
“熏，我感觉自己要死了。”
“不会的，你太夸张啦。”
埃尔支撑起身体，四周看了看道：“好久没来了呀。对了，小月不在吗？”
“小月她前一阵子搬出去了。”
“咦，姐妹阋墙了吗？”
“才不是，只是小月找到了新的住处。”
“这样啊，也是早晚的事情吧，毕竟这个屋子的所有权属于公会。你也要加油噢，小熏。”
“嗯！”熏使劲点了点头。
阿基利醒来时，埃尔已经先离开一步了。此刻特洛伊城的超级太阳，暗淡了些许光芒，标志着已经到黄昏时分。
“这里是？”
“我住的地方。”
“谢谢。”
“不客气。不过埃尔也帮了忙，再见到他，你也要说谢谢噢。”
“嗯，我会的。”
“肚子饿了吧，我去准备晚餐。”熏一蹦一跳跑到了厨房。
头还是有些痛，不过这种感觉又和脑袋里多一个灵魂不一样。对阿基利而言，算得上是很微妙的体验。
透过大窗户，阿基利看到整座城市仍然活力十足，时不时有货运船进入港口。
在超级太阳完全关闭之后，环绕着整个特洛伊城的月光板提供着夜间光源。高塔之间，霓虹与彩光五颜六色、绚丽夺目。
市民们如流星一般于建筑物间穿梭。
“好吃的来啦！”
阿基利看着桌面上从未见过的食物，不知如何下手。
“没见过吧，这些都是我自创的菜品。”熏洋洋得意道，“快试试看呀！”
学着熏的样子，阿基利把一块食物放到嘴里。
“好......”
“怎么样，好吃吧？”熏满怀期待。
“嗯。”阿基利淡淡吐出两个字。
其实因为身体构造的原因，阿基利失去了大部分味觉。但是看着眼前形状可爱的菜品，阿基利心理上还是不自觉地认为一定很好吃。
“果然！他们都说我做的东西能甜死人，但哪有这么夸张嘛。”
在吃过晚饭之后，熏带着阿基利来到了特洛伊城的市民注册处。
“不能赶快执行任务吗？”阿基利有些着急。
“你要先熟悉这里。”
接待两人的是一个看起来昏昏欲睡的秃头男子，不紧不慢地问道：“干嘛？”
“登记市民信息。”熏答道。
“编号。我确认下。”
“A1768。”
“身份。我核实下。”
“......马克西米安家族骑士。”阿基利稍想片刻，报上了这个刚刚获得的身份。
接待员听罢，眼睛突然睁大了一些：“唔，请稍等，核实需要一点时间......喔喔，竟然是马克西米安家族的骑士大人，真是荣幸。那么请大人最后做一下注册吧。”
在灵魂铭刻装置上登记好信息后，阿基利被评定为二等市民。
在接待员恭维的目光中，阿基利浑身不自在地离开了市民注册处。
“二等市民是什么意思？”阿基利问熏。
“就是很厉害的意思啦......我才只是四等市民。”熏显得有些失落。
“对不起。”
“没什么，早晚有一天我也能成为二等市民！”
在当今世界废除货币制度之后，根据市民阶层定额配给的个人积分制，在各个空间站自由城市兴旺发展起来。包括特等市民在内，共有六个不同阶层。
每个环行周（约270分钟）像熏这样的四等市民能拿到40积分，阿基利在注册身份后能有500积分，差距悬殊。而今天酒吧里两人被附赠的饮品，共需要30积分。
“今天找回失物的委托有200积分，大胜利呀。”
熏指的是今天从两个大汉手中抢回失物的事。
两个人继续走了没一会，就碰到了通往地下城区的大盖子。
“要进去吗，那个大盖子？”阿基利说道。
“那个东西叫‘顶盖’。走吧！”
熏站在盖子旁边，用手提一下旁边的旋钮，一扇隐蔽的门便被缓缓打开了。门的后面，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暗长廊。
一前一后，熏和阿基利两人走进了长廊，背后的门溘然关闭。
“发光术！”一团凝聚的光球漂浮在熏手上，照亮了周围。发光术是元素魔能的一种能力。
借着光亮，阿基利观察着长廊——幽暗、封闭、令人窒息。
“这些顶盖原本是紧急避难入口。真正的地下城区还在前面。”熏解释道。
继续向前，阿基利看到前方有一个发出微光的小方框。随着两人不断向前，小方框也越来越大，最终以一种巍峨的面孔展现在阿基利眼前。
方框后便是地下城区——所有的顶盖最终会通往的地方。地下城区的整体布局宛如一个巨大的坑洞，密密麻麻的魔能管道将废料排放到中央的处理池。环绕着池子，用废料和烂铁搭建的建筑鳞次栉比。
街道上有许多瘦骨嶙峋、面目丑陋的人，或抱腿而坐、或蹒跚前行。有几个注意到阿基利和熏，却也只是看了一眼，接着又低下头去。
除此之外，唯剩死一般的沉默充斥这片空旷。
地下城区的人数远比卡鲁鲁预计的要多。偶尔也能看到个别愁眉苦脸的正常人，应该是刚破产不久才来到这里。
在绕过臃肿繁杂的低矮建筑群之后，阿基利在熏的带领下来到一个大圆洞前。圆洞后面又是一个半球形空间，但相比于外城区域要小得多，只有寥寥几十栋建筑。
“这里被称作‘主城’，是地下世界最初的城区。火刀帮的老家。”熏的声音低了几度。
两人走出还没几步，就被一个声音喝住：“什么人？”
“怎么，这里什么时候规定外人禁止入内了？”
“熏小姐，现在是会议期间。”
熏听完此话，拉着阿基利默默走远几步。
“怎么了？”
“会议期间无论如何也进不去的。”
“看门那人认识你？”
“嗯。”熏叹了一口气。
“会议大概要多久。”
“放心啦，不会太久。”
阿基利闭上了眼睛，沉闷污浊的空气让阿基利的鼻子有些难受。
“你经常来这里吗？”
“不，怎么可能嘛。”
“火刀帮的头目，是个怎样的人？”
往里走，阿基利发现主城区的人神色要好得多。刺鼻的空气和外城人的畸形应该是因为那口魔能废料处理池。
主城区的建筑工艺也要比外城区好得多，虽然仍破破烂烂的，但至少是一眼看过去能住人的地方了。
“前面那栋建筑被称作‘议会’。火刀帮的老大应该就在那。”
所谓的议会跟周围的建筑比也只是稍高大一些，看起来并没有特别之处。门并没有关，还有零星的人从里面走出来。
议会中间是一条长长的钢铁制成的方桌，两边和对门的墙壁上，挂满了火刀帮的旗帜。
“小熏，还有——阿基利君？”
阿基利顺着声音看去，却是那位刚认识的朋友——埃尔。
埃尔此时已经打开了背上的箱子，将其变形放置在地上，这样便是一个同时兼具摄像和书写的全能工作台。
“谢谢你，埃尔。”
“啥？”
“我们找真有点事。”
真就是火刀帮的老大，即坐在方桌尽头、隐蔽在黑暗之中的那个男人。
“赏金猎人小姐，有何贵干？”真的语气颇有几分火药味。
“当，当然是为了你们抢走的东西！”
“喂喂，我已经说过了吧。我们只是发现了废弃仓库中的无主货物，仅此而已。”
“那就把它还给主人啊！”
“熏小姐，它的主人，现在是火刀帮。”
“无赖，泼皮，骗子，恶棍！”
“随便你怎么称呼。”阴影中的男人掏了掏耳朵，“嗯哼，还找了个帮手。怎么称呼，帅哥？”
“阿基利。”
“好小子，整个地下城有上千人，你有把握把东西带走吗？”
“没有。”
“哈哈哈，我喜欢你，小子。”
男人从阴影中站起来，露出了戴着半边面具的脸，缓步走到阿基利身边。埃尔操纵着镜头对准两人。
“你可知道地下城是怎么来的？”
阿基利默不作声，点了点头。
“我也知道那批货是从哪来的。”
“那请还给我们。”阿基利回答道。
“我们需要它，比你们更需要！”
“胡说，强盗！”
“强盗？熏小姐，你没有在开玩笑吧？”真仰天大笑了几声，“强盗......那我问你，欺骗职员、层层掠夺的特洛伊城可是强盗？！独断独行、政由己出的工厂可是强盗？！奴役人类、肆意妄为的坎罗人可是强盗？！”
熏哑口无言：“可是......”
“就算单看这批货物，不也是你们抢夺而来的么！”
“够了！”阿基利打断了真的滔滔不绝，“我要把东西带走。”
“真是执着，或者该说不懂变通？”
“这是我的任务，仅此而已。”
“你让我想起一个人......一个公平的提议，你带走一半、我们留下一半，权当我们这些天负责保管的费用。”
“变相抢劫！”
“我就是在抢劫，熏小姐。你天真的有点可爱了。”
“不，我接到的命令是——全部。”
真用手指敲了敲脑袋：“哎呦呦，真头痛。看来谈判失败了。”
“东西在哪？”
“我可以大大方方地告诉你，好小子。就在议会西面两百米的仓库里——完好无损、原封不动。”
阿基利听罢，扭身便朝外走去。议会西面果然有个不小的仓库，里面堆满了魔能贮藏罐。
阿基利蹲下来，想要启动贮藏罐的搬运系统，身后却响起真的声音。
“喂喂，你在想什么呢？怎么可能就这么让你带走。”
阿基利没有理会真，自顾自地操作着贮藏罐，却发现罐子被上了锁，搬运系统启动不能。
“钥匙。”
“在我手上。”
真用手指捏着一小片核心，阿基利伸手去夺，却扑了个空。
“出手不慢，好小子。不过在这里，只要你出手，就算是发出了决斗声明，明白吗？”
“不明白。”
“接下来你就明白了。不用顾忌别人，1V1单挑，你赢了东西拿去，我赢了东西留下。很公平？”
“公平。”
“哈哈哈哈，我喜欢你。”
在地下城区，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当一方向另一方伸出拳头，便视为提出决斗声明。两人将在地下城的大格斗场，进行一场只能有一名胜者的决斗。
大格斗场。百年前的建筑职员们打造的古式竞技场，最初用来解决内部事务，后来用作审判，直到现在被改造成大格斗场。
月牙形排列的洁白圆柱规则排列着，宛如神圣的战士。格斗场正中心的巨大火炬，将周围的场地映地通红。
此时大格斗场已是熙熙攘攘、人声鼎沸，人们都传言有一个不怕死的小子主动向火刀老大宣战了。埃尔也急急忙忙扛着设备来到了格斗场，展开箱子之后，在一个极佳的视角记录着一切。
而圆形场地的两边，分别是今晚的主角——铁面战士真以及他的挑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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