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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草戒指

    陆刚被医生护士们推进了手术室。

    张露冲到更衣间,迅速的换上手术服。

    医生和护士忙着准备手术用具,一个年轻的护士用剪刀剪开了陆刚的上衣,用药水清洗着他的伤口,另一个护士为他打上吊针,一群人忙的成一团。

    渐渐地陆刚感觉到身上的疼痛在慢慢减轻,头顶上的无影灯越来越模糊,到最后,他进入了一种虚无的梦境。

    ……

    一片碧绿的大草原,一对白衣飘飘的情侣,手牵着手,光着脚迎风轻跑,女孩的长发飞扬得老高。

    男孩说着甜蜜的情话,女孩的笑声洒满了整个草原。

    男孩女孩跑累了,他们躺了下来,女孩枕着男孩的大腿,俏皮的问道:

    “刚,你什么时候娶我啊?”

    男孩眼含柔情地看着心爱的女孩,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吻,说道:

    “我现在就想娶你,你愿意嫁给我么?”

    “你不跟我求婚的么?”

    男孩眼珠子一转,随手将身旁的一棵小草拔了起来,用自己的手指比着编了一个戒指一样的东西,然后牵起女孩的手,将这个草戒指套在女孩的无名指上。

    他由半蹲变成单膝下跪,拉着女孩带着草戒指的手亲吻了一下,抬头用轻柔地声音说道:

    “亲爱的,我爱你,嫁给我好吗?”

    女孩脸上的幸福表明,虽然他没有钻戒给她,但她愿意嫁给眼前这个男孩。

    所以,她含情脉脉地看着眼前跪着的这个男孩,使劲地点了点头。随后,她又甜蜜地闭上眼睛,等待并迎接着男孩的亲吻。

    然而,她等待了好久好久,男孩的唇都还没有印在女孩的嘴巴上。

    女孩心里在想,快点呀,亲爱的,我在等你!

    女孩的笑容慢慢褪去了,她脸上的幸福也在慢慢的退却,她等的吻为什么还没有来,难道他不想娶自己么?

    她睁开了双眼,可是,眼前的男孩呢?自己戴着草戒指的手还僵在原地,男孩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整个草原上就剩下一个满身洁白的女孩,她站在风中,绝望地叫着男孩的名字,泪水打湿了她的脸,她哭累了,颓废地坐在了地上。

    ……

    保锐开着车突破了巨石阵,绝命狂奔在荒凉的山路上。

    倒不是他怕死,多少的阵仗他都经历过。

    之所以这样的奔命逃跑,一是想保全这车货。这可是丁怀仁和整个特战旅的“军饷”,要是出了点纰漏,几千号弟兄的肚子无法填饱不说,就单面对他那个魔王叔叔丁怀仁,他都是心有余悸的。

    二是想弄清整个事情的缘由。他虽然是开着车狂奔逃命,但他的思维却没有因为逃命打仗而混乱。

    他在分析着,这里还属于大爷的地盘,若真像苏迪说的,是大爷要黑吃黑,未免太急切了些。

    在自己的地盘上干这样的事情,是一定会引来江湖耻笑的。大爷真要黑吃黑,就不用等到现在了,在自己抬出金条的时候就可以动手。

    依保锐的判断,大爷是不会干这样的蠢事。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有人想栽赃大爷。那这个人会是谁呢?

    保锐的车才刚刚逃出巨石阵。一个全身戎装的女人就跳到了路中央,朝着保锐的车碾起的滚滚黄尘开了一枪,咬牙骂道:

    “妈的,让他给跑了。”

    骂完,她随手朝身后站着的一个雇佣.兵的脸上就是一巴掌,嘴里骂道:

    “废物,都是群废物。我看你们怎么跟二爷解释。”

    “三娘,你也看见他的身手。他可是鼎鼎大名的保锐啊,兄弟们也尽力了。”

    “屁话,你看你都带了些什么人,猪都不如,那么多人连这几个人都抓不住。回去看我怎么让二爷惩罚你!”

    “三娘饶命啊。”

    “哼!”

    鲍胜男骂完,转身跨上身后的敞蓬吉普车,朝着保锐相反的方向走了。

    ……

    吕正海像以前一样,手捧着一把玫瑰站在老地方,等待着心爱的丁楚琀从机场里面走出来。

    半年了,他虽然没有接到丁楚琀回来的电报,但计算一下时间,他都知道自己心爱的女人就是这几天要回来了。

    所以,尽管丁怀仁因为炸毁毒.品加工厂的事而冷落了他,他还是主动的找丁怀仁报告,说丁楚琀应该放假了,还是让他去接她吧。

    丁怀仁看着眼前这个得力爱将,本心也想将自己的宝贝闺女许配给他。

    可偏偏就是这个人,给自己惹了天大的麻烦。

    他刚刚要咬牙发脾气,突然又一想,其实炸毁毒.品加工厂的事也不能全怪小吕,主要是那个刚来的副大队长陆刚惹的祸。是自己疏忽了,不该让他去边界调研。琀儿回来了,也刚好缺个合适的人去接她,那就还是让小吕去接吧。

    “我的吕大队长。”丁怀仁看着眼前这个自告奋勇接女儿的人开口了。

    “好吧,还是你去接琀儿。注意安全,多带几个人去。你看看,这是琀儿的电报,上面有时间。”

    “是,丁总!”没有想到丁怀仁还会将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自己,心里着实兴奋了一下:

    “我这就去准备。”

    ……

    丁楚琀拉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下了飞机。

    她左顾右盼,寻找着那个说好要来接自己的人。可是看了半天,只看见手捧鲜花的吕正海。

    她怏怏地走了过去,把行李箱丢给吕正海,嘴里不高兴地说道:

    “怎么就你一个人来?陆刚呢?”

    “楚琀。哦,陆刚在医院,只有我一个人来。”

    “医院?他还没有好啊,我走的时候在医院,现在也还在?”

    “不是,上次已经好了,这次又受伤,这次伤的很重,医生刚给他做完手术。”

    “啊,伤到哪里了?怎么回事啊,怎么又受伤了啊?”

    丁楚琀本来还抱怨这个人说话不算话,可刚听到吕正海一说,她就着急起来。

    “快走,带我去看看他。”

    “别着急,楚琀,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了。”

    “走啊,谁照顾他啊?”

    “别担心,他有张露呢。”

    “就是那个女医生?”

    “嗯。”

    “哼。”丁楚琀一把将打开的车门砸了回去。

    “人家两个人的事,你生啥气啊。来上车。我请你吃好吃的,馋了吧?”

    吕正海看着眼前的女神,心里有一股巨大的酸酥味,但他还是装着满不在乎。

    丁楚琀极不情愿的钻进了汽车。

    一路上,任凭吕正海怎么关切地询问这半年的学习生活情况,丁楚琀都不出声,她只希望快点见到陆刚。她行李箱里有好多送给陆刚的礼物。

    ……

    张露几乎放弃了所有的工作,二十四小时守在陆刚的身边。

    她清楚地知道,陆刚的这次伤比上次重的太多了,能否醒过来,全靠他自己的毅力和她的呵护。

    她不能让陆刚就这样死去,他们才刚刚开始的爱情,还有很多的未来。

    她每天都坐在陆刚的床头给他说话,朗读他给她写的诗,她希望用诗歌来唤醒陆刚。

    记不得是在第几天的早上了,陆刚的耳朵里似乎传来了一个温柔的声音,这个声音在念着:

    长长的青石板

    印着你的脸

    孤寂的掌心

    奢望着你的暖

    脚板扣出的声响

    一如你柔情的呢喃

    半闭的眸子

    刻满了岁月的荏苒

    望不到边的另一端

    拉长着一个深深的思念

    渐亮的晴空下

    露

    在哪边

    “《问露》。”陆刚突然张开嘴说话了,他听出来,这是他为张露写的诗。

    “嗯。是的。啊?你醒了?”

    正坐在床头背对着陆刚念诗的张露恍惚回答着,突然下意识地发现他醒了过来,喜出望外地惊呼,然后使劲地在他的额头上送了一个深情的吻。

    “对不起,亲爱的,又让你担心了。”

    “刚,我就知道你能挺过来的。”陆刚看见她脸上坚定的笑容里隐藏着点点泪花。

    张露自信的表情给了陆刚莫大的鼓舞,如果说感情一定得经历点什么的话,陆刚希望别再有这样的担惊受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