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愉快”的日子

    在学校。

    竞赛前，泠棽被肖岙苒当黑马训。

    在这个数学的路上，泠棽三生有幸能碰到肖岙苒这样的奇才。一个定理在他那，就如在星球探险一样迷人；往往书上一句话的概念，外延内涵如海洋般广阔，沉迷入梦境；饱含丰富情感，带有韵味深情，诗歌般诵读千遍。每一道题在肖岙苒那就是祖国小花朵，充满生机，惹他怜爱。他讲数学课就是讲故事，想听，还追下去听，关键还停不下来。直到校长来催放学，赶着痴狂的人。

    现在明白校长为啥把他办公室安排在旁边，这是随时监督痴狂的人呀，修仙不易呀。

    出题组的老师确实与授课老师不一样。

    他们都是自诩天之骄子，眼里就没有别人。对资资平庸的学生没耐心，恨天时长，空废时。

    如去年夺冠的，何叶尔颉颃和蔡榀。前年夺冠的，仇淼淼和曾掷。这几个都已经出类拔萃，出题组的老师还是一大堆嫌弃话硬塞校长耳朵。

    在校长眼里他们就是刺头，没女老师好养活。不当家不知人才稀，天下哪有什么资质尚可的中学生，都是勤奋生，这都是一中了，将将就吧。

    出题组的老师是不处人事的读书人，傲骨铮铮，不献媚，敢说话，不搞关系，常常独修，融不到集体中，常常遇到抑郁。对专业以外的事他们的大脑有时候就是电脑软件当机，bug常常出。本就是高强度用脑，还有这个那个压力推动，摧残高智商人崩溃的心理。有幸碰到这位校长，有胆带他们，个个保护成珍宝级别，这就成了高智商游乐园，班上的开心舒心。

    关键校长偏爱他们，时不时的心灵问候，排除他们的郁闷，再难听的话，一个字，忍。

    他们对泠棽没有嫌弃的评价，有很多耐心教他。

    泠棽有自知之明，自己也排不上他们眼中的资质尚可的榜单，可能是会考试让他们满意。

    要不然，做题一定问他为什么？还有什么方法？这些方法优缺点？.....

    一天往往只做一道题。泠棽回答字数超过个这些讲课的人，口干舌燥。现在是体会了老师为什么上课要喝茶了，是真理。亏他小学第一篇作文励志将来当老师，现在看了这不是人干的活，太废嗓子。真像任课老师那样一天讲几节课，嗓子沙哑，喉炎常犯，更可怕的是嚼肌有吃不上饭的风险。学习若以职业为起点就是个局。

    一天天地熬过了。很快竞赛排名出来了。

    不错不错，肖岙苒不用做替罪羊了。说是明年开学在新生报到欢迎会上让三人上台亮亮相。

    得了奖，泠棽很开心。开心了三天，怎么还没见到奖金呢？真怕肖岙苒忘了，这老师清高着呢，都是啃大馒头就当吃肉的仙修。暗示了好几回，没反应，真是急死人。

    肖岙苒什么人？工作十五年，也没想起工资卡是交给母亲还是妻子了的人。整年在数学迷宫里转悠，也不关心袜子是正穿还是反穿。接待大领导时，想起了他的数学题，就把大领导及领导班子给忘脑后了。都是校长在后面补墙，要不，得罪人可以排队开演唱会了。他这个清奇思路，能明白泠棽啥意思才怪。所以，一直没明白。

    乔木槿听出来了，是震惊。居然有学生不断的暗示老师没分奖金的事，便把泠棽拉出去了，好好解释这一历史规则。

    现在泠棽知道了，这个奖金数额是彻底跟他一毛钱都没关系了。一中的传统，这类奖金以得奖者名义自愿捐学校图书馆了。当然有个重大的仪式，在全校师生面举放大版的印着支票样的亚克力板子。真是白费力气。

    这五个月的，天天生死考验的。这‘被迫自愿’太郁闷了。

    乔木槿知道泠棽从开学后就透着伤心。一则责备自己不该让自己的事告知他，使他这般伤心；另一则心里是开心的，除了父母这个世上还有个这么重情重意的朋友。乔木槿真想把自己的钱给他，抵了他奖学金摸不着的郁闷。但对泠棽的了解，这不是办法，只是一厢情愿瞎想。乔木槿问：“有什么办法让你好起来？”

    “让我数很多钞票。”

    “很多钞票是多少？”

    “面值无所谓，一定要数量多？”

    乔木槿有一个航母，是万把快钱的已经不通用的绝版一分钱版的钱币折插的，是他最爱。拆了，让泠棽数。

    这是乔木槿第一次见他数钞票的样子，手法熟练得，好像是天天勤练出来的。

    泠棽边数还边说这手感，舒服。

    “心里好受点了么？”

    “好了。”

    “送给你吧！”在心里这还是航母。

    “无功不受禄。”

    “好吧，你下次要数钱，我就把这个给你带过来，到时候说一声。”

    “这才是兄弟，够意思。”

    俩人勾肩搭背地去了篮球场。

    不得不‘愉快’的日子就这么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