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神殇
翌日。
看到当初那棵大树并未受到河域扩张的波及，初日不禁松了口气。
环视一周，目光锁定在一根端部被削尖的木棍上，初日微微一笑，一瘸一拐的上前将之捡起。
这是之前被猫头夜鹰追击时丢掉的武器，倒是还在这里。
一手持棍，一手拄拐，缓缓来到大树下，瞅准了位置，开始用木棍挖掘。
最上层的泥土还很潮湿，不过好在这里地势比较高，前几日的大雨也没能产生多大影响，很快土壤就变得干燥起来。
一番忙活之后，他俯身掏出一块用破布包裹着的东西。打开之后，里面是一堆大大小小的肉干鱼干。
快速吃了几块之后，再度用布片包裹起来，挎到肩膀上。
连续几天基本上都是靠野果子裹腹，身体都变得虚弱了，这几块肉干下去，他整个人都变得精神许多。
此行目的已经达到，初日就准备返回去。很幸运，这一路上有惊无险，希望接下来回程的路上也能这么顺利。
时近正午，阳光打在河面上，波光粼粼。
正准备离开的初日却忽然停下脚步，目光死死盯住河面，右手握紧了木棍，浑身紧绷起来。
视野中，河面上缓缓浮现一团阴影，一只鲤鱼王半边身子探出水面，布满全身的红色鳞片在反射着日光熠熠生辉。
眼见只是一只鲤鱼王，初日暗自松了一口气。
众所周知，所谓的“大凶残”，在进化之前只是十足的战五渣而已，基本上没有什么战斗能力。
只是眼前这一只，却让他产生一丝诧异。相较同类，它的鳞片十分密集，以至于许多鳞片的末端被顶起，朝外延伸出去，看上去很是凶猛。
初日在盯着它，它也在瞪着一双鱼眼看着初日，不知是不是错觉，初日觉得对方的目光中，似乎透着一股子兴奋，还带着一种深深的渴望与贪婪。
然而奇怪的是，不知为何，初日从它身上感应到有种很熟悉、很亲切的怪异感觉，仿佛他与它之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
神使鬼差之下，初日伸手扯开胸前的衣物，把胸前那条几乎横穿胸膛的伤痕所结的痂撕了下来，朝着鲤鱼王丢去。
原本长好的伤口再次渗出血迹，初日却恍若无绝，只是看着那只鲤鱼王。只见后者猛然越出水面，将那道粘带着血迹的痂一口吞下。
之后鲤鱼王似乎更为兴奋，甩着鱼尾在水中拍出一朵朵水花，很是欢快。
不知何时，初日紧绷的身体已经放松下来，深深的看了它一眼，脸上露出会心的笑容，转身离开。
河面上，鲤鱼王停下了撒欢，怔怔看着男孩儿走远，微微张口，似乎有些意犹未尽的样子……
山洞。
绯樱纱奈小口小口吃着肉干，初日斜靠在石头上，洞口有呼呼风声，洞中有木柴燃烧噼啪作响。
“这里是不是有其他人来过？”
“嗯？”绯樱纱奈转过头，亮晶晶的目光直直看着低着头的初日，嫣然一笑：“怎么这么问？”
“回来的时候，看到河边有一些脚印，有精灵的，也有人类的。看大小不是你的。”男孩儿语气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
绯樱纱奈一愣，俏脸上的笑意缓缓敛去，淡淡道：“兴许是路过的吧。”
初日依旧低着头，许久都未再出声，不知在想些什么。
场面一下子冷清下来。
良久，绯樱纱奈忽然开口问道：“你真的没有驯服伴身精灵？”
初日猛地抬头，四目相对，一阵沉默中，少女似乎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那双眼睛越发的明亮。
“吼！”
远处的森林里，忽然响起一道嘹亮的龙吟声，然后就像连锁反应一样，各种鸟鸣兽吼声此起彼伏，若是远远看去，成片成片的树木都开始抖动起来。
绯樱纱奈缓缓站起身走到洞口，整个过程中双眼死死盯着靠在石头上的少年：“当初被带到这里时，那些人告诉我们，此行唯一的任务，就是杀死一个人，但是他们却没有说到底是谁，如何寻找。只是这样描述：一个根本不似人类更似恶魔，根本不应存在偏又存在于世，同时拥有无比强悍力量的人。”
初日和她对视着，漆黑的瞳孔中，似乎藏着一抹悲伤：“哦？所以你认为是我？”
精灵的嘶吼声越来越近，绯樱纱奈整个人的情绪也变得有些激动：“忘了告诉你，在合众地区，有一个单词，bleem，意为介于3与4之间的整数，它是一种猜想，不知其是否存在，亦不知其是否真实。瞧瞧，和那些人所描述的是不是很相似。而有不少学者都认为，bleem，就是π。”
“最关键的是，先前你受了那么重的伤，给你的那些草药根本就是我在路边采的杂草，完全就是必死的局面，可你不仅活了下来，现在连身上的伤都好了。”
听到身后精灵群的奔腾，绯樱纱奈忍不住笑了起来，同时保持着面向初日的姿势缓缓朝后退去。
外面的动静声势浩大，初日自然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即便此时此刻，他却依旧平静，只是看着渐渐远离洞口的少女问了一句：“为什么？”
声音传入耳中，绯樱纱奈脚步为之一顿，但仅仅瞬间便恢复过来，转过身撒足狂奔，朝着前方尘土飞扬的精灵群而去。
尼多王、火暴兽、勇士雄鹰、双斧战龙……各种各样的精灵汇聚在一起奔袭而来，在那些精灵身上，还站着一道道人影。
眼见绯樱纱奈跑过来，为首骑乘着一只喷火龙的少年挥了挥手，让身后众多精灵和众人停了下来，然后迎了上去，急切的问道：“0023，那人呢？”
绯樱纱奈翻身骑上一只暴飞龙，指向山洞：“就在里面。”
“终于找到他了！”
“快去杀了他，老子受够了这鬼地方。”
……
人群中爆发出欢呼声，他们迫不及待的想要结束掉这一切，回到外界，回归正常的生活。
为首的少年也是按耐不住喜悦，不过能成为众人暂时的领袖，他还是较为克制的，当下问道：“0023，可确定了他的伴身精灵了？”
人群安静了下来，一道道火热的目光聚集绯樱纱奈身上，后者略微有些迟疑，道：“基本可以确定了，他没有驯服精灵。”
“什么？”
“怎么可能，那些人费劲周折训练了咱们三年，让咱们到这里不就是为了杀他吗？这样的人，怎么会连精灵都没有？”
人群再次吵杂起来，质疑的声音让绯樱纱奈脸色有些不自然。
为首少年皱了皱眉头，深深看了少女一眼，随后转身看向众人：“已经到了这一步，他有没有精灵，是什么精灵，其实已经无所谓了。只要解决掉他，一切就都结束了。”
少年的话赢得众人的一致认同。当下众人再度朝着已经距离不远的山洞赶去，最终在距离山洞不到一百米处停下。
就在众人犹豫着要不要先派人进去查验一下的时候，一股令得所有人和精灵都感到心神俱颤的气势从山洞中散发出来。
为首少年瞬间汗毛倒竖起来，压住内心的惊惧朝后方喊道：“快散开，发起进攻！”
原本聚集在一起的人和精灵顿时散开，大致排成一排，仔细看去，约有七八百人，每人身旁皆有一只精灵。
雷电、火焰、冰束、波涛、狂风……霎那间，五颜六色的能量攻击划破天际，朝着百米外的山洞轰击而去。
到这时，众人才放松下来，几百近千只精灵同时进攻，待这轮攻击落下，别说那座山洞，连带这整座山都能夷为平地。
可接下来，他们刚刚放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因为视野中，洞口缓缓走出来一道人影。
色彩斑斓的能量攻击自上而下，映照在男孩儿那张无悲无喜的脸庞上，然而面对这一幕，男孩儿仅仅是抬起右手朝前一指，那一道道散发着强悍气息的攻击，便诡异的悬停在半空中，而后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分解成绚烂的光雨洒落、消散。
“你们所畏惧的、所害怕的，就是这股力量是吗？那又为什么要偏偏来招惹我呢？”
“为了你们能完成任务？能回到外面？能正常的活下去？”
“那你们知不知道，当初我被带到这里的时候，被告知的却是要杀光你们所有人？”
“我没有那么做，除了那些要杀我的人，我没有多杀过其他任何人。”
少年行走在战场之中，举手投足间便有一只只精灵倒下，一道道人影横死，断肢残躯，血雨横飞。
带着精灵气势汹汹而来的众人，此时却如同羔羊般被屠杀，毫无反抗之力。
“逃！快逃啊！他不是人，他是魔鬼，是恶魔！”
随着第一个人顶不住死亡的恐惧决定逃跑时，许多人也就开始跟着跑，到最后，演变成男孩儿踏着一具具尸骨追杀众人的场景。
然而哪怕是他们骑乘着精灵，依旧无法甩开身后的恶鬼，那个恶魔，每一次伸出手指，就会发出一道细小的亮光，然后就会有一只精灵或者一个人倒下。
此时此刻，他们终于明白，那个对他们进行了三年残酷锻炼又把他们带到这里的神秘组织，为什么会把他形容成恶魔。
这根本不是人类应该掌握的力量！
杀戮还在继续，七八百人的军团，短短半个小时时间便只剩下不到百人，其中还有一部分人已经失去了伴身精灵。
前方，宽阔的大河静静流淌着。
看到这条河，尚还幸存的众人忍不住喜极而泣，只要渡过了这条河，那个怪物也就追不过去了吧？总不可能飞过去吧？好像也不一定……
虽说有些不太确定，但这是眼前唯一的生机了。
当下众人不再迟疑，驾驭着精灵飞速冲向河对岸。
可伴身精灵能飞或者能游泳的到底是少数，仅仅只有不足五十人顺利到达对面，另外还有几个会游水的也一口气扎进了水里。抵达对岸后四散而去。
剩下几十人则聚集在河边，无比的绝望。
眼看着那个浑身被血水染红的身影在一步步逼近，巨大的死亡阴影笼罩在这些人心头，有些人甚至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或许是已经失去了反抗的勇气，情绪的崩溃使得他们并未发现，那个恶魔前进的速度越来越慢，似乎每迈出一步都很吃力。
浑身沾满浓稠的鲜血，在这之下，男孩儿的躯体，却是布满了一道道可怖的裂纹，如同即将碎掉的玻璃般。
诚如世人所想的那样，这种可怕的力量，确实不应属于人类所有。
所有的记忆都是从四年前开始，再往前便是一片空白，以至于他甚至都不知道这种力量从何而来。
但他知道的是，每一次使用这份力量，他都会受到很大的反噬，仿佛是上天在惩罚凡人窃取神之伟力。
而像今天这种程度的全力调用，从前根本没有过，因为他从没有像今天这样愤怒过，亦或是这样悲伤过。以至于所遭受的反噬之大，已经让他的身体濒临崩溃了。
咚的一声，最后一人倒下。
至此，来犯的七八百人，除去从河对岸逃离的几十人外，其余人，皆倒在从山洞到河边这一条路上。
猩红的血自高处流入河中，染红了河水。
男孩儿站在岸边，从头到脚，躯体几乎支离破碎，诡异的是并未流血，而是透出金色的亮光。
最后的最后，男孩儿吃力的抬起头朝某个方向望了一眼，而后疲惫的闭上双眼，栽入河中。
远处，一只浑身布满狰狞鳞片的鲤鱼王极速掠来……
在男孩儿死前所望向的方向，极远处，一座凭空矗立的门户缓缓打开，一行人从中鱼贯而出。
为首的中年人吩咐道：“造神计划失败，启用备用计划：召集存活者，开启圣陵传承。”
“是！理事长大人。”
待到随行之人尽数散去，中年人闭上双眼，两行泪水自脸上滑落，喃喃道：“对不起，孩子，对不起……”
看到当初那棵大树并未受到河域扩张的波及，初日不禁松了口气。
环视一周，目光锁定在一根端部被削尖的木棍上，初日微微一笑，一瘸一拐的上前将之捡起。
这是之前被猫头夜鹰追击时丢掉的武器，倒是还在这里。
一手持棍，一手拄拐，缓缓来到大树下，瞅准了位置，开始用木棍挖掘。
最上层的泥土还很潮湿，不过好在这里地势比较高，前几日的大雨也没能产生多大影响，很快土壤就变得干燥起来。
一番忙活之后，他俯身掏出一块用破布包裹着的东西。打开之后，里面是一堆大大小小的肉干鱼干。
快速吃了几块之后，再度用布片包裹起来，挎到肩膀上。
连续几天基本上都是靠野果子裹腹，身体都变得虚弱了，这几块肉干下去，他整个人都变得精神许多。
此行目的已经达到，初日就准备返回去。很幸运，这一路上有惊无险，希望接下来回程的路上也能这么顺利。
时近正午，阳光打在河面上，波光粼粼。
正准备离开的初日却忽然停下脚步，目光死死盯住河面，右手握紧了木棍，浑身紧绷起来。
视野中，河面上缓缓浮现一团阴影，一只鲤鱼王半边身子探出水面，布满全身的红色鳞片在反射着日光熠熠生辉。
眼见只是一只鲤鱼王，初日暗自松了一口气。
众所周知，所谓的“大凶残”，在进化之前只是十足的战五渣而已，基本上没有什么战斗能力。
只是眼前这一只，却让他产生一丝诧异。相较同类，它的鳞片十分密集，以至于许多鳞片的末端被顶起，朝外延伸出去，看上去很是凶猛。
初日在盯着它，它也在瞪着一双鱼眼看着初日，不知是不是错觉，初日觉得对方的目光中，似乎透着一股子兴奋，还带着一种深深的渴望与贪婪。
然而奇怪的是，不知为何，初日从它身上感应到有种很熟悉、很亲切的怪异感觉，仿佛他与它之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
神使鬼差之下，初日伸手扯开胸前的衣物，把胸前那条几乎横穿胸膛的伤痕所结的痂撕了下来，朝着鲤鱼王丢去。
原本长好的伤口再次渗出血迹，初日却恍若无绝，只是看着那只鲤鱼王。只见后者猛然越出水面，将那道粘带着血迹的痂一口吞下。
之后鲤鱼王似乎更为兴奋，甩着鱼尾在水中拍出一朵朵水花，很是欢快。
不知何时，初日紧绷的身体已经放松下来，深深的看了它一眼，脸上露出会心的笑容，转身离开。
河面上，鲤鱼王停下了撒欢，怔怔看着男孩儿走远，微微张口，似乎有些意犹未尽的样子……
山洞。
绯樱纱奈小口小口吃着肉干，初日斜靠在石头上，洞口有呼呼风声，洞中有木柴燃烧噼啪作响。
“这里是不是有其他人来过？”
“嗯？”绯樱纱奈转过头，亮晶晶的目光直直看着低着头的初日，嫣然一笑：“怎么这么问？”
“回来的时候，看到河边有一些脚印，有精灵的，也有人类的。看大小不是你的。”男孩儿语气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
绯樱纱奈一愣，俏脸上的笑意缓缓敛去，淡淡道：“兴许是路过的吧。”
初日依旧低着头，许久都未再出声，不知在想些什么。
场面一下子冷清下来。
良久，绯樱纱奈忽然开口问道：“你真的没有驯服伴身精灵？”
初日猛地抬头，四目相对，一阵沉默中，少女似乎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那双眼睛越发的明亮。
“吼！”
远处的森林里，忽然响起一道嘹亮的龙吟声，然后就像连锁反应一样，各种鸟鸣兽吼声此起彼伏，若是远远看去，成片成片的树木都开始抖动起来。
绯樱纱奈缓缓站起身走到洞口，整个过程中双眼死死盯着靠在石头上的少年：“当初被带到这里时，那些人告诉我们，此行唯一的任务，就是杀死一个人，但是他们却没有说到底是谁，如何寻找。只是这样描述：一个根本不似人类更似恶魔，根本不应存在偏又存在于世，同时拥有无比强悍力量的人。”
初日和她对视着，漆黑的瞳孔中，似乎藏着一抹悲伤：“哦？所以你认为是我？”
精灵的嘶吼声越来越近，绯樱纱奈整个人的情绪也变得有些激动：“忘了告诉你，在合众地区，有一个单词，bleem，意为介于3与4之间的整数，它是一种猜想，不知其是否存在，亦不知其是否真实。瞧瞧，和那些人所描述的是不是很相似。而有不少学者都认为，bleem，就是π。”
“最关键的是，先前你受了那么重的伤，给你的那些草药根本就是我在路边采的杂草，完全就是必死的局面，可你不仅活了下来，现在连身上的伤都好了。”
听到身后精灵群的奔腾，绯樱纱奈忍不住笑了起来，同时保持着面向初日的姿势缓缓朝后退去。
外面的动静声势浩大，初日自然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即便此时此刻，他却依旧平静，只是看着渐渐远离洞口的少女问了一句：“为什么？”
声音传入耳中，绯樱纱奈脚步为之一顿，但仅仅瞬间便恢复过来，转过身撒足狂奔，朝着前方尘土飞扬的精灵群而去。
尼多王、火暴兽、勇士雄鹰、双斧战龙……各种各样的精灵汇聚在一起奔袭而来，在那些精灵身上，还站着一道道人影。
眼见绯樱纱奈跑过来，为首骑乘着一只喷火龙的少年挥了挥手，让身后众多精灵和众人停了下来，然后迎了上去，急切的问道：“0023，那人呢？”
绯樱纱奈翻身骑上一只暴飞龙，指向山洞：“就在里面。”
“终于找到他了！”
“快去杀了他，老子受够了这鬼地方。”
……
人群中爆发出欢呼声，他们迫不及待的想要结束掉这一切，回到外界，回归正常的生活。
为首的少年也是按耐不住喜悦，不过能成为众人暂时的领袖，他还是较为克制的，当下问道：“0023，可确定了他的伴身精灵了？”
人群安静了下来，一道道火热的目光聚集绯樱纱奈身上，后者略微有些迟疑，道：“基本可以确定了，他没有驯服精灵。”
“什么？”
“怎么可能，那些人费劲周折训练了咱们三年，让咱们到这里不就是为了杀他吗？这样的人，怎么会连精灵都没有？”
人群再次吵杂起来，质疑的声音让绯樱纱奈脸色有些不自然。
为首少年皱了皱眉头，深深看了少女一眼，随后转身看向众人：“已经到了这一步，他有没有精灵，是什么精灵，其实已经无所谓了。只要解决掉他，一切就都结束了。”
少年的话赢得众人的一致认同。当下众人再度朝着已经距离不远的山洞赶去，最终在距离山洞不到一百米处停下。
就在众人犹豫着要不要先派人进去查验一下的时候，一股令得所有人和精灵都感到心神俱颤的气势从山洞中散发出来。
为首少年瞬间汗毛倒竖起来，压住内心的惊惧朝后方喊道：“快散开，发起进攻！”
原本聚集在一起的人和精灵顿时散开，大致排成一排，仔细看去，约有七八百人，每人身旁皆有一只精灵。
雷电、火焰、冰束、波涛、狂风……霎那间，五颜六色的能量攻击划破天际，朝着百米外的山洞轰击而去。
到这时，众人才放松下来，几百近千只精灵同时进攻，待这轮攻击落下，别说那座山洞，连带这整座山都能夷为平地。
可接下来，他们刚刚放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因为视野中，洞口缓缓走出来一道人影。
色彩斑斓的能量攻击自上而下，映照在男孩儿那张无悲无喜的脸庞上，然而面对这一幕，男孩儿仅仅是抬起右手朝前一指，那一道道散发着强悍气息的攻击，便诡异的悬停在半空中，而后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分解成绚烂的光雨洒落、消散。
“你们所畏惧的、所害怕的，就是这股力量是吗？那又为什么要偏偏来招惹我呢？”
“为了你们能完成任务？能回到外面？能正常的活下去？”
“那你们知不知道，当初我被带到这里的时候，被告知的却是要杀光你们所有人？”
“我没有那么做，除了那些要杀我的人，我没有多杀过其他任何人。”
少年行走在战场之中，举手投足间便有一只只精灵倒下，一道道人影横死，断肢残躯，血雨横飞。
带着精灵气势汹汹而来的众人，此时却如同羔羊般被屠杀，毫无反抗之力。
“逃！快逃啊！他不是人，他是魔鬼，是恶魔！”
随着第一个人顶不住死亡的恐惧决定逃跑时，许多人也就开始跟着跑，到最后，演变成男孩儿踏着一具具尸骨追杀众人的场景。
然而哪怕是他们骑乘着精灵，依旧无法甩开身后的恶鬼，那个恶魔，每一次伸出手指，就会发出一道细小的亮光，然后就会有一只精灵或者一个人倒下。
此时此刻，他们终于明白，那个对他们进行了三年残酷锻炼又把他们带到这里的神秘组织，为什么会把他形容成恶魔。
这根本不是人类应该掌握的力量！
杀戮还在继续，七八百人的军团，短短半个小时时间便只剩下不到百人，其中还有一部分人已经失去了伴身精灵。
前方，宽阔的大河静静流淌着。
看到这条河，尚还幸存的众人忍不住喜极而泣，只要渡过了这条河，那个怪物也就追不过去了吧？总不可能飞过去吧？好像也不一定……
虽说有些不太确定，但这是眼前唯一的生机了。
当下众人不再迟疑，驾驭着精灵飞速冲向河对岸。
可伴身精灵能飞或者能游泳的到底是少数，仅仅只有不足五十人顺利到达对面，另外还有几个会游水的也一口气扎进了水里。抵达对岸后四散而去。
剩下几十人则聚集在河边，无比的绝望。
眼看着那个浑身被血水染红的身影在一步步逼近，巨大的死亡阴影笼罩在这些人心头，有些人甚至忍不住大哭了起来。
或许是已经失去了反抗的勇气，情绪的崩溃使得他们并未发现，那个恶魔前进的速度越来越慢，似乎每迈出一步都很吃力。
浑身沾满浓稠的鲜血，在这之下，男孩儿的躯体，却是布满了一道道可怖的裂纹，如同即将碎掉的玻璃般。
诚如世人所想的那样，这种可怕的力量，确实不应属于人类所有。
所有的记忆都是从四年前开始，再往前便是一片空白，以至于他甚至都不知道这种力量从何而来。
但他知道的是，每一次使用这份力量，他都会受到很大的反噬，仿佛是上天在惩罚凡人窃取神之伟力。
而像今天这种程度的全力调用，从前根本没有过，因为他从没有像今天这样愤怒过，亦或是这样悲伤过。以至于所遭受的反噬之大，已经让他的身体濒临崩溃了。
咚的一声，最后一人倒下。
至此，来犯的七八百人，除去从河对岸逃离的几十人外，其余人，皆倒在从山洞到河边这一条路上。
猩红的血自高处流入河中，染红了河水。
男孩儿站在岸边，从头到脚，躯体几乎支离破碎，诡异的是并未流血，而是透出金色的亮光。
最后的最后，男孩儿吃力的抬起头朝某个方向望了一眼，而后疲惫的闭上双眼，栽入河中。
远处，一只浑身布满狰狞鳞片的鲤鱼王极速掠来……
在男孩儿死前所望向的方向，极远处，一座凭空矗立的门户缓缓打开，一行人从中鱼贯而出。
为首的中年人吩咐道：“造神计划失败，启用备用计划：召集存活者，开启圣陵传承。”
“是！理事长大人。”
待到随行之人尽数散去，中年人闭上双眼，两行泪水自脸上滑落，喃喃道：“对不起，孩子，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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