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一滴血
卧室里，画像中的女人双眼发散出微弱的幽光，一团紫色的烟雾浮现，隐隐勾勒出一道戴着魔法帽子的虚幻身影。
随着它的出现，屋里响起低沉而嘈杂的声音，时而像是婴孩在哭泣，时而像是有许多人在窃窃私语，时而又像有人在耳边呢喃……
熟睡中的初日和化石翼龙、镰刀盔，被一道道若有若无的黑气萦绕，一人两精灵都面露痛苦，似乎在做噩梦……
意识朦朦胧胧的，初日来到一片略显虚幻、模糊的世界。周围是人类和精灵残破的尸体，鲜血汇聚成小溪，空气中充满了血腥味。
他仿佛回到三十多年前，看到一个个“编号”死在自己手中，耳边充斥着哀嚎声、咒骂声。
接着，他又看到一道道鬼魂从尸体中钻出，它们疯狂地扑向自己，每当接触到它们时，初日就感受到极大的痛苦，像是灵魂被撕裂。
他像是一个旁观者，眼睁睁看着自己像是无头苍蝇般胡乱拍打着鬼魂，但对它们造不成丝毫伤害，只能抱着脑袋承受着一波又一波的剧痛……
画面一转，他又来到一个地方，身前是黑色的铁门，上写“天启”二字。
在他身侧，是一道浑身笼罩在黑色斗篷下的身影。
“去吧。”
声音很嘶哑，然后他看到四岁的自己一步步走过去，黑色的铁门咣啷啷打开，涌出一团迷雾将他包裹……
痛……像是有可怕的鬼物在撕咬、啃食他的灵魂，初日感觉自己的脑袋都要爆开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恍惚间，他发现自己身处在一间实验室里，周围有许多身穿白大褂、戴着口罩的人，他们忙忙碌碌，说着一些听不清的话语。
感觉身上湿漉漉的，他低头看去，只见自己娇小如婴儿的躯体自胸口以下浸泡在五颜六色的液体之中。
这是我四岁之前的经历吗？为什么，我会在这里，会被关在玻璃罐里，他们要对我做什么？
他很想问清楚这一切，可他说不了话，他能体会到婴儿的恐惧、惊慌，但什么都做不了……
……
一间地下密室里。
浅野芥川狂喜的凝望着前方的两道身影：身材矮小、鹰眼钩鼻的老人，以及漂浮在他身侧的紫色精灵。
在梦妖魔身前，悬浮着一颗拳头大小的水晶球。梦妖魔黄色的瞳仁中泛着幽光，口中发出晦涩不明的音节。水晶球里的景象不停变幻，最终定格，显露出一间灯光明亮的实验室。
忙忙碌碌的人影、各种复杂精密的仪器，以及，被浸泡在不知名液体中幼年阶段的初日。
“嘿嘿哈哈，他要死了，他终于要死了！”
老人对浅野芥川的疯魔丝毫不放在心上，紧紧盯着水晶球里的景象，两只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这孩子来历不简单啊……
梦妖魔的气息忽然颤动一下，老人朝之看去。
梦妖魔继续催动着梦境，同时传递出一道意念，于老人脑海中响起：“是那只化石翼龙。它快醒了。”
老人点了点头，并没有放在心上。再有一分钟左右，等这第三个梦境破碎，任务就结束了。那只化石翼龙很强，但来不及了。
一分钟时间很快，梦境已经演化到最后阶段：
实验室中，那些身穿白大褂的研究员们都停了下来，默默看向实验室中央。
一个身穿黑袍的人缓缓走到玻璃缸前面，与里面的婴孩对视着。
是第二个梦境里的那人……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就快成功了，可老人心里却没来由的升起一抹不安。
同时，梦妖魔的身体也不停颤抖起来，它也快到极限了，化石翼龙的反抗太过剧烈，另外那只镰刀盔也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水晶球中，那个黑袍人抬起手，摊开，露出一支精美的玉瓶。然后打开瓶塞，把玉瓶倒向玻璃缸。
刹那间，水晶球内迸发出刺目的金光，而后轰然炸开。
金光膨胀开来，距离最近的梦妖魔甚至来不及发出惨叫，被金光照到的躯体寸寸龟裂、消融。然后是一脸惊骇的老人，意识彻底消散之前，他仿佛看到了玉瓶里倒出来的东西，像是一滴血。
金光继续扩散，将浅野芥川笼罩，他根本没感觉到危险，或者说没来得及发现，直到身体破碎之前他脸上还挂着大仇得报的愉悦……
……
别墅房间里。
墙上挂着的画像相框砰地一声掉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化石翼龙和镰刀盔被惊醒，疑惑地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还在熟睡中的主人，有些不知所措。
床上，少年睁开眼，一片黑暗中，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滴落在枕头上。
……
翌日。
浅野氏祠堂，祭祀祖先之地，如果有什么重要的会议，也会在这里召开。
比如今天，上一代家主，浅野英治亲自召开，但参与者，只有浅野仲森和五位族老。
小事开大会，大事开小会。
真正影响家族根基的重大决策，一般都他们七人之间就定下来了。
“我是真没想到，芥川和良辰能干出来这种事！”
一名族老叹气道：“手足相残，手足相残啊！”
另一名族老冷哼一声：“单是他们俩可没这个胆子！”
这话一出来，除了浅野仲森和老爷子，其他四人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
这五名族老都是浅野英治的兄弟姐妹，至少都是同一个爷爷的。
对于小辈们之间那点龌龊，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真要戳破了挑开了，搞不好就会把他们的子侄拽出来。
刚才出声的那位族老叫浅野英吉，是个暴脾气，最是眼里揉不得沙子，哪怕是他儿子犯了错他都会往死里整，在座几人对此心知肚明，都懒得搭理他。
众人交头接耳，半晌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主要是谋害同族的罪名太大，真要彻查，所有相关的人都要抓起来，恐怕浅野仲森那群兄弟姐妹、姐夫、妹夫得被逮起来一半，牵连太广。
老爷子用手背敲了敲桌面，等族老们安静下来，看向坐在对面的儿子道：“仲森，你现在是家主，你来说。”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汇集过去。
浅野仲森十指交叉放在桌面上的双手握了握，正要开口说话，忽然听到门口传来的脚步声。
一个老管事走了进来，躬身走到浅野英治身旁，附耳说了些什么。
老爷子先是愣了一下，随后面色沉了下来，摆了摆手：“知道了。下去吧。”
老管事躬身行了一礼，快步退了出去。
看着老爷子难看的脸色，众人都在猜测发生了什么，浅野仲森把准备好的话咽回肚子里，松开双手朝后靠在椅背上。
诡异的气氛蔓延开来。
良久，走神的浅野英治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藏不住的哀恸：“老五失踪了，在他家密室里发现了他的衣服，还有一团灰烬。”
随着它的出现，屋里响起低沉而嘈杂的声音，时而像是婴孩在哭泣，时而像是有许多人在窃窃私语，时而又像有人在耳边呢喃……
熟睡中的初日和化石翼龙、镰刀盔，被一道道若有若无的黑气萦绕，一人两精灵都面露痛苦，似乎在做噩梦……
意识朦朦胧胧的，初日来到一片略显虚幻、模糊的世界。周围是人类和精灵残破的尸体，鲜血汇聚成小溪，空气中充满了血腥味。
他仿佛回到三十多年前，看到一个个“编号”死在自己手中，耳边充斥着哀嚎声、咒骂声。
接着，他又看到一道道鬼魂从尸体中钻出，它们疯狂地扑向自己，每当接触到它们时，初日就感受到极大的痛苦，像是灵魂被撕裂。
他像是一个旁观者，眼睁睁看着自己像是无头苍蝇般胡乱拍打着鬼魂，但对它们造不成丝毫伤害，只能抱着脑袋承受着一波又一波的剧痛……
画面一转，他又来到一个地方，身前是黑色的铁门，上写“天启”二字。
在他身侧，是一道浑身笼罩在黑色斗篷下的身影。
“去吧。”
声音很嘶哑，然后他看到四岁的自己一步步走过去，黑色的铁门咣啷啷打开，涌出一团迷雾将他包裹……
痛……像是有可怕的鬼物在撕咬、啃食他的灵魂，初日感觉自己的脑袋都要爆开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恍惚间，他发现自己身处在一间实验室里，周围有许多身穿白大褂、戴着口罩的人，他们忙忙碌碌，说着一些听不清的话语。
感觉身上湿漉漉的，他低头看去，只见自己娇小如婴儿的躯体自胸口以下浸泡在五颜六色的液体之中。
这是我四岁之前的经历吗？为什么，我会在这里，会被关在玻璃罐里，他们要对我做什么？
他很想问清楚这一切，可他说不了话，他能体会到婴儿的恐惧、惊慌，但什么都做不了……
……
一间地下密室里。
浅野芥川狂喜的凝望着前方的两道身影：身材矮小、鹰眼钩鼻的老人，以及漂浮在他身侧的紫色精灵。
在梦妖魔身前，悬浮着一颗拳头大小的水晶球。梦妖魔黄色的瞳仁中泛着幽光，口中发出晦涩不明的音节。水晶球里的景象不停变幻，最终定格，显露出一间灯光明亮的实验室。
忙忙碌碌的人影、各种复杂精密的仪器，以及，被浸泡在不知名液体中幼年阶段的初日。
“嘿嘿哈哈，他要死了，他终于要死了！”
老人对浅野芥川的疯魔丝毫不放在心上，紧紧盯着水晶球里的景象，两只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这孩子来历不简单啊……
梦妖魔的气息忽然颤动一下，老人朝之看去。
梦妖魔继续催动着梦境，同时传递出一道意念，于老人脑海中响起：“是那只化石翼龙。它快醒了。”
老人点了点头，并没有放在心上。再有一分钟左右，等这第三个梦境破碎，任务就结束了。那只化石翼龙很强，但来不及了。
一分钟时间很快，梦境已经演化到最后阶段：
实验室中，那些身穿白大褂的研究员们都停了下来，默默看向实验室中央。
一个身穿黑袍的人缓缓走到玻璃缸前面，与里面的婴孩对视着。
是第二个梦境里的那人……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就快成功了，可老人心里却没来由的升起一抹不安。
同时，梦妖魔的身体也不停颤抖起来，它也快到极限了，化石翼龙的反抗太过剧烈，另外那只镰刀盔也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水晶球中，那个黑袍人抬起手，摊开，露出一支精美的玉瓶。然后打开瓶塞，把玉瓶倒向玻璃缸。
刹那间，水晶球内迸发出刺目的金光，而后轰然炸开。
金光膨胀开来，距离最近的梦妖魔甚至来不及发出惨叫，被金光照到的躯体寸寸龟裂、消融。然后是一脸惊骇的老人，意识彻底消散之前，他仿佛看到了玉瓶里倒出来的东西，像是一滴血。
金光继续扩散，将浅野芥川笼罩，他根本没感觉到危险，或者说没来得及发现，直到身体破碎之前他脸上还挂着大仇得报的愉悦……
……
别墅房间里。
墙上挂着的画像相框砰地一声掉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化石翼龙和镰刀盔被惊醒，疑惑地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还在熟睡中的主人，有些不知所措。
床上，少年睁开眼，一片黑暗中，一滴眼泪顺着眼角滴落在枕头上。
……
翌日。
浅野氏祠堂，祭祀祖先之地，如果有什么重要的会议，也会在这里召开。
比如今天，上一代家主，浅野英治亲自召开，但参与者，只有浅野仲森和五位族老。
小事开大会，大事开小会。
真正影响家族根基的重大决策，一般都他们七人之间就定下来了。
“我是真没想到，芥川和良辰能干出来这种事！”
一名族老叹气道：“手足相残，手足相残啊！”
另一名族老冷哼一声：“单是他们俩可没这个胆子！”
这话一出来，除了浅野仲森和老爷子，其他四人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
这五名族老都是浅野英治的兄弟姐妹，至少都是同一个爷爷的。
对于小辈们之间那点龌龊，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真要戳破了挑开了，搞不好就会把他们的子侄拽出来。
刚才出声的那位族老叫浅野英吉，是个暴脾气，最是眼里揉不得沙子，哪怕是他儿子犯了错他都会往死里整，在座几人对此心知肚明，都懒得搭理他。
众人交头接耳，半晌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主要是谋害同族的罪名太大，真要彻查，所有相关的人都要抓起来，恐怕浅野仲森那群兄弟姐妹、姐夫、妹夫得被逮起来一半，牵连太广。
老爷子用手背敲了敲桌面，等族老们安静下来，看向坐在对面的儿子道：“仲森，你现在是家主，你来说。”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汇集过去。
浅野仲森十指交叉放在桌面上的双手握了握，正要开口说话，忽然听到门口传来的脚步声。
一个老管事走了进来，躬身走到浅野英治身旁，附耳说了些什么。
老爷子先是愣了一下，随后面色沉了下来，摆了摆手：“知道了。下去吧。”
老管事躬身行了一礼，快步退了出去。
看着老爷子难看的脸色，众人都在猜测发生了什么，浅野仲森把准备好的话咽回肚子里，松开双手朝后靠在椅背上。
诡异的气氛蔓延开来。
良久，走神的浅野英治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藏不住的哀恸：“老五失踪了，在他家密室里发现了他的衣服，还有一团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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