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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4节 不会作诗孟太尉

    孟之祥是顺庆府响当当的人物,人们对他的过往十分感兴趣,知道他“听书差遣”的外号,当时他在禁军步军司做到了“准备差遣”的高官(步军司三把手),看步军司的文言文档案时不理解,就找个文人来帮他念,断句读,作解释。

    他的国学水平甚差是人人皆知,不会诗词,而夏先生居然说他是诗词大师?

    李衙内有点受不起夏先生的话了,当下便道:“孟知府都如此大才,他究竟有何厉害,何不现场来一首,我倒想看看孟知府究竟能作出声明惊神泣鬼的诗赋来!”

    他顿了顿,嘲笑道:“如果想抄,在此之前还得琢磨一下,在场这么多饱读诗文的名士,什么诗赋没见过?”

    孟之祥不动声色,他心忖:“你们真有不少没见过,也不可能见过。”

    李衙内还没说完,忽然装模作样地笑了一下:“我是多虑了,想抄也得先背得不是。”

    底下有几个所谓的名士一时间没忍住,稀稀疏疏冒出几声笑声,似有嘲笑,不仅仅是觉得那李衙内机智说话风趣吧?

    在顺庆府,武人横着走,兵器店、弓箭社、拳馆多过米铺,反倒是书店和诗社少之又少,这还是崇文抑武的大宋?那些名士早就看不顺眼了。

    只不过他们在孟之祥手下讨活,有家室之累,不好得罪他。

    现在李衙内嘲笑孟知府,名士们自然也附和一下下,孟知府水平有限是自己的问题,总不至与和他们计较吧。

    和孟知府同坐一桌的知府夫人不忍丈夫受窘,正待发声为他解围,给孟之祥按住了玉腕。

    孟之祥站起来道:“既然夏先生都这么说了,看来本官不献丑是不可能了!”

    对于李衙内是芊芊姑娘的舔狗,孟之祥很清楚,他有意气李衙内,就对芊芊姑娘道:“有请芊芊小娘为本官作书,写下本官的大作,就让李衙内拜读一下!”

    听得芊芊姑娘美眸闪亮,轻移小脚玉步到一个案桌前准备书写。

    见孟之祥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李衙内心中打鼓,别不是孟知府真有水平?

    想着会不会他准备抄呢,那揭穿他还是不揭穿他呢?

    却听到孟之祥首先报出题目道:“杏林春燕!”

    然后他大声念道:“燕子归来杏子花,红桥低影绿池斜。清明时节斜阳里,个个行人问酒家!”

    此诗一出,全场静寂,无不呆住了。

    这首诗写得看似平淡,实际上非常应景,就在来大片的樱花树林的前路上,恰好就有一片杏林,春天来了,杏子开花,同时呢,经过的路上,还真的有一座红色的木桥,桥下是绿水,而在樱花丛中,还挑出了一幌酒家的酒旗,不时有人去问。

    绝了!

    芊芊姑娘飞快写完,美眸闪亮,死死地盯着孟知府。

    文武全才哪!

    真是爱煞他了,好想,好想让他在自己上面肆意妄为!

    李衙内则是脑袋生疼,他拼命地在想哪里曾出过这首诗呢,但这首诗真的没听说过。

    知府夫人脸一抽,心忖自己丈夫是个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人,难不成他早有此诗,特意做了这么多的动作:杏林、红桥和酒家?

    真要是如此,做他的敌人就等着完蛋了!

    而更多的人想着不可能,这位知府哪会作诗,肯定是知府夫人为丈夫准备的!

    大家心思各异,竟是无人说话。

    这时顺庆府的主簿韩功斌大声叫好,谄媚地道:“孟知府的诗非常应景,当为第一!”

    他巴拉巴拉地说到了杏林、红桥和酒家,写得春意盈然,若为第二,何人敢居第一!

    诗确实写得好,又无人能够说出孟知府是抄的,所以个个赞同韩主簿的话,此诗当取为本次诗会的第一。

    那当然,唐伯虎写的诗,确实写得不错,而且是明代才出来,你们这些宋人自然是不知道的。

    孟之祥年轻时有一次去苏州旅行,参观过唐伯虎纪念馆,看过这首诗,他记忆力超好,记下来后,居然在此

    孟之祥呵呵笑道:“奖品是本官出的,岂有自己奖自己之理,休要再提!”

    然后他拱手作圆圈揖道:“偶有所得,侥幸蒙中,本官失礼,其实本官是不会作词的!”

    他一副得瑟的样子坐下来,就此平息,按评委所评定的名单来发奖。

    孟知府坐下来后,知府夫人不爽他得瑟的样子,就伸玉手去拧他腰间,低声狠狠地道:“你这个人超不老实!”

    “我怎么不老实了?”孟之祥惊问道。

    “明明自己会作诗词的,居然说不会,看来你的‘听书差遣’也是假的,带着伪善的面具,说,你在外面有几个外室?”余十一娘用力地拧着他的腰肢,要不是见人多,真想严刑拷打了!

    “轻点,轻点!我真的是不会作诗啊,我真的是不会作诗啊!”孟之祥连连求饶道。

    他的声音大了点,被大家听到后,以后就传出“不会作诗孟太尉”的梗!

    之后,孟之祥矢口否认他会作诗,硬说是夫人作好诗,他抄夫人的诗来应景,实际上他真的是不会作诗!

    为了保持他“听书差遣”的人设,余十一娘捏着鼻子来个欲盖弥彰,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让大家误认为确实是她作诗,他抄的。

    ……

    散了诗会回去吃饭,孟之祥与夏先生一起吃着黄蟮煲仔饭,他冷笑道:“夏先生,你今天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把你东家给赶鸭子上架,要不是抄有夫人一首诗,只怕要狼狈贴地!”

    夏先生不以为然地道:“东家此言差矣,别人不知道,我作为你的西席,怎么会不知道你的本事呢,你就认了吧!”

    “你这样埋汰你东家,就不怕我对你不客气?比如,把你沉江底?!”孟之祥眼射凶光道。

    “不怕不怕!”夏先生从容地道:“还没到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时候,我还是有点用的!”

    “哼!”孟之祥很无奈!

    夏先生四顾无人注意他们,于是就低声道:“我相信我家主公是刘秀,而不是刘邦!”(注1)

    “岂有此理!”孟之祥怒道:“你还真的是君子可欺之以方啊,扣发你本月奖金!”

    “别别别!”夏先生求饶道:“你杀我的头可以,但千万不要扣我的奖金!”

    “真服了你,你连死都不怕,还怕被扣奖金!”孟之祥摇头,彻底无语!

    ……

    注1:刘秀和刘邦各为东西汉的开国皇帝,刘秀时期的功臣多得善终,刘邦则开动大刀片,把功臣们一个个给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