描眉
贾府内。
贾容坐于正厅之上，拿起一盏茶倒入杯中，又悠然的将茶杯拿起送入口中。
贾府如往常一般井然有序。
偏院之内，一个浪荡公子此时在自己房中，正快.活似仙。
屋内门窗紧闭，无法流通的气味在屋内更显**，而床上，两个赤.身的人正如动物般尽情地交颈而卧。
贾家二公子贾如隐所住之处就是偏院，贾如隐是贾容和一个丫鬟所生，因为生母身份低微，所以他也只能住在偏远的院子里。他虽不受待见，但脾气却也不小。
偏院里伺候的人不多，此时他在屋内白日宣/淫，门外也就没有仆从守着。
闻人空走到他屋子门口，听到里面的靡靡之音面色未变，推开门后倒是难闻的气味令他皱紧了眉。
好脏、好臭。
他开着门，也不进去，就如此放着散味道。
床上的人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动作一顿，朝外面看去，见只是门开了便也没当回事，只安抚身下的人道：“许是被风吹开了，没事。”
随即便又投入到了温柔乡之中。
闻人空将金色小刀从袖中取出，慢悠悠地帮它脱了刀鞘，有一下没一下拿着刀在自己手边划着。
里头的声音久久不止，闻人空看了眼天色，逐渐没了耐心，便抬步往里走。
转瞬，惊讶声，求饶声，哭泣声全都堙灭在刀下，鲜红的血液从床上流到了床下，在地上聚起了一摊血水。
闻人空嫌弃地后退了几步，不让肮脏的血碰到自己。
看着眼前的佳作，他吐出一口气，心中的郁气终于消了。
*
闻人空回到宫中时，虞子羲已经在屋内等了他许久了。
院中传来脚步声，虞子羲耳朵动了动，听出这不急不慢的步子是闻人空。
她坐起身，整理了下表情，脸上便又恢复了娴静。
闻人空远远的就见自己屋内坐着一人，见是虞子羲，他心情便更好了。
还未走到人前，便先出声问：“专门在这等我的麽？”
虞子羲闻言回头，有些惊喜地跑到他身边，一把抱住他，在他怀里红着脸说：“想大人了。”
她又抬起头问：“大人去了哪里？”
他身上有淡淡的血腥气，虞子羲忍不住皱了皱鼻子。
闻人空推开她，恍然想起什么，他又咳了咳，才说道：“去办了些事。”
他在桌前坐下，倒了几杯茶，茶香瞬时溢满屋内。执起一杯茶喝下，他又轻声问道：“和楚离若玩了什么？”
虞子羲脸上的狐疑转瞬即逝，果然被他带偏，想起之前和楚离若的谈话，她想了想说道：“在宫中闲逛，还见了几位娘娘。”
司马宣还未纳妃，宫里的娘娘们是上一任人君原来的妻妾。
闻人空闻言也没说什么，只问她：“可想出宫了？”
虞子羲自然是想的，在皇宫内，对她限制颇多，但她说：“大人去哪我便去哪。”
她如此乖巧懂事，闻人空笑了笑，又见门外侍从端来药，她理所当然地接过，舀起一勺喂到自己嘴边。
他低头喝下，如她所愿：“明日我们便出宫去。”
“好。”虞子羲顺从地点点头。
因着心情好，闻人空喝完了药，突然心血来潮说道：“你好像不曾梳妆，我为你妆点一番好不好？”
虞子羲面上闪过一丝讶然：“大人还会妆点？”
闻人空抬起手抚上她的眉间，神情温柔，说道：“古来便有男子为心爱的女子描眉，我也想为你描眉。”
他说的情深意切，虞子羲娇嗔地看了他一眼，道：“大人不嫌弃我愚丑便好。”
见她同意了，闻人空便去拿了石眉笔和一方帕子放在了桌上，着手开始替她画眉。
他将虞子羲的坐姿引着对着光，自己弯下腰，拿起工具在她眉间作画。
虞子羲微微仰着头，与闻人空两人的距离只在咫尺之间。
闻人空画的认真，他苍白的脸上眉眼柔和，眼眸微微下垂，看起来甚是无害。
外头传得神乎其神的人此刻做着与他身份极不相符的事情。
闻人空一笔一笔地描着，下手很轻，视线不免落在虞子羲脸上，见她这般乖巧，心头更是满足。
他画了足足三刻才停下了笔。
闻人空看着眼前的人，有些意外的感知到自己此时的情绪是空前的愉悦。
被这新奇的感觉吸引，他不免看得久了一些。
虞子羲若有所感，她抬眼看他，问道：“大人画好了？”
虞子羲本就长得美，此时微扬着头，整张脸便在他眼前放大，眼眸无知无觉的对着他轻轻眨动，更显勾人。
“嗯，”他低应了声，脑中还未反应，身子已经本能地低了又低。
他看着虞子羲的脸，与她对视着。
似有一条看不见的线从两人眼里牵出，拉扯出了名为暧昧的情愫。
他肖想已久。
闻人空朝虞子羲又近了一步，见她没有躲闪，便亲上了那处早就爱不释手的地方。
唇上触感更加柔软，他忍不住开始细细研磨。
虞子羲愣住了。
闻人空此举完全在她意料之外。
她虽存了勾引之心，但一直以来自己都是游刃有余去主动的那一方，万万没想到闻人空会主动。
她又分神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虽是白日，但也不是不可……
闻人空察觉到她并不专心，便睁开眸子，瞧见她仍睁着眼怔愣着，不禁轻笑了一声，诱哄道：“闭上眼睛。”
虞子羲便依言闭上了眼。
真乖啊。
闻人空笑了笑，又覆上了那片柔嫩的地方。
*
出宫前夜，月朗星稀。
莲池上方的雅亭挂着几盏宫灯，照亮了一方天地。
石桌之上，放着几盘糕果，一盏茶，两个茶杯。茶盏上热烟袅袅，白色的烟雾在黄色灯光下晃晃悠悠的朝外散去。
司马宣眼前放着一方棋局，他一手执着一颗黑棋，看着棋局垂眸思索。
他对面无人，却放置好了白棋，似在等人一同对弈。
轻缓的脚步声响起，他落下黑棋，拿起茶杯慢慢自品。
茶饮毕，闻人空已坐到了他对面。
两人都未打招呼，只以棋为应。
夜风微凉，吹动宫灯晃荡，莲池里花叶上的露水顺着叶子滑落，滴到水面上发出“波”的一声轻响，水滴周围泛起阵阵涟漪。
司马宣落下最后一子，笑了一声：“不愧是祭司大人，依旧毫无破绽。”
闻人空收了棋子，道：“何事。”
司马宣闻言收了笑，脸上变得正经，认真道：“雍州近日发生时疫，永安又遇干旱，我想请祭司大人，为我国运算上一卦。”
此前九州平定之后，一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又有闻人空这个祭司镇着，百姓安居乐业，已许久未发生这样的天灾了。
“嗯，”闻人空应了声，又捡了几颗棋子落在棋盘上，他慢悠悠的移动棋子，面上神情淡然。
司马宣盯着他的脸瞧了半晌，却是什么也没瞧出来。
过了半刻，闻人空伸掌一揽，将棋子都笼于手中，又撒开在棋盘上，眼里似有云腾翻涌，但转瞬又归为寂静。
“顺其自然。”他道。
闻人空将棋子一颗颗收好，司马宣瞧着他的动作很是不解：“何意？还请大人指点一二。”
闻人空道：“自然而为，自然无为；应道而生，应道而死；尽人事，莫非天命。”
“尽人事，莫非天命……”司马宣将他的话呢喃了一遍，心中瞬时一片恍然，他思索几瞬，犹豫道：“只是百姓实在受苦。”
他站起身，向闻人空行了一礼，“不知祭司大人可否代我去雍州和永安走一趟？”
天灾的事，没有人比闻人空更合适了。
司马宣言辞恳切，又是为民所求，闻人空身为祭司，做这些事本也应当。
他却沉默良久。
闻人空目光被月光下的莲池吸引，想起了之前在无上殿温泉池处看到的虞子羲。
她赤.身裸.体坐于水下，清水无波，如此时静谧的莲池一般。那日她装睡不过，面上惊惶起身，也如莲叶上滴落的水珠一般将一方清池搅得不得安宁，水波阵阵。
日影为光，水波为声，她体为香。
倒是许久未见到那般美丽的场景了。
“闻人？”见他迟迟不应，似在沉思，司马宣不禁又出声提醒道。
闻人空回过神，点头答应。
司马宣松了一口气，他又坐回石桌之前，拿起茶盏给闻人空添了杯茶。
公事论尽，现下便没有君臣之分，祭司之尊。司马宣又将糕果盘子往闻人空那边推了推，说道：“这栗子酥，是子羲姑娘最爱的。”
闻人空闻言看了他一眼，拿起一块栗子酥放入口中。
软糯香甜，一如虞子羲这人。
他面色稍愉，司马宣便笑了声，突然好奇道：“方才见你算卦，拿着棋子稍稍走动，便算出东西，占卜一事如此简单？”
闻人空吃得愉悦，也不吝与他玩笑：“手边没些东西，岂不显得不够高深。”
贾容坐于正厅之上，拿起一盏茶倒入杯中，又悠然的将茶杯拿起送入口中。
贾府如往常一般井然有序。
偏院之内，一个浪荡公子此时在自己房中，正快.活似仙。
屋内门窗紧闭，无法流通的气味在屋内更显**，而床上，两个赤.身的人正如动物般尽情地交颈而卧。
贾家二公子贾如隐所住之处就是偏院，贾如隐是贾容和一个丫鬟所生，因为生母身份低微，所以他也只能住在偏远的院子里。他虽不受待见，但脾气却也不小。
偏院里伺候的人不多，此时他在屋内白日宣/淫，门外也就没有仆从守着。
闻人空走到他屋子门口，听到里面的靡靡之音面色未变，推开门后倒是难闻的气味令他皱紧了眉。
好脏、好臭。
他开着门，也不进去，就如此放着散味道。
床上的人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动作一顿，朝外面看去，见只是门开了便也没当回事，只安抚身下的人道：“许是被风吹开了，没事。”
随即便又投入到了温柔乡之中。
闻人空将金色小刀从袖中取出，慢悠悠地帮它脱了刀鞘，有一下没一下拿着刀在自己手边划着。
里头的声音久久不止，闻人空看了眼天色，逐渐没了耐心，便抬步往里走。
转瞬，惊讶声，求饶声，哭泣声全都堙灭在刀下，鲜红的血液从床上流到了床下，在地上聚起了一摊血水。
闻人空嫌弃地后退了几步，不让肮脏的血碰到自己。
看着眼前的佳作，他吐出一口气，心中的郁气终于消了。
*
闻人空回到宫中时，虞子羲已经在屋内等了他许久了。
院中传来脚步声，虞子羲耳朵动了动，听出这不急不慢的步子是闻人空。
她坐起身，整理了下表情，脸上便又恢复了娴静。
闻人空远远的就见自己屋内坐着一人，见是虞子羲，他心情便更好了。
还未走到人前，便先出声问：“专门在这等我的麽？”
虞子羲闻言回头，有些惊喜地跑到他身边，一把抱住他，在他怀里红着脸说：“想大人了。”
她又抬起头问：“大人去了哪里？”
他身上有淡淡的血腥气，虞子羲忍不住皱了皱鼻子。
闻人空推开她，恍然想起什么，他又咳了咳，才说道：“去办了些事。”
他在桌前坐下，倒了几杯茶，茶香瞬时溢满屋内。执起一杯茶喝下，他又轻声问道：“和楚离若玩了什么？”
虞子羲脸上的狐疑转瞬即逝，果然被他带偏，想起之前和楚离若的谈话，她想了想说道：“在宫中闲逛，还见了几位娘娘。”
司马宣还未纳妃，宫里的娘娘们是上一任人君原来的妻妾。
闻人空闻言也没说什么，只问她：“可想出宫了？”
虞子羲自然是想的，在皇宫内，对她限制颇多，但她说：“大人去哪我便去哪。”
她如此乖巧懂事，闻人空笑了笑，又见门外侍从端来药，她理所当然地接过，舀起一勺喂到自己嘴边。
他低头喝下，如她所愿：“明日我们便出宫去。”
“好。”虞子羲顺从地点点头。
因着心情好，闻人空喝完了药，突然心血来潮说道：“你好像不曾梳妆，我为你妆点一番好不好？”
虞子羲面上闪过一丝讶然：“大人还会妆点？”
闻人空抬起手抚上她的眉间，神情温柔，说道：“古来便有男子为心爱的女子描眉，我也想为你描眉。”
他说的情深意切，虞子羲娇嗔地看了他一眼，道：“大人不嫌弃我愚丑便好。”
见她同意了，闻人空便去拿了石眉笔和一方帕子放在了桌上，着手开始替她画眉。
他将虞子羲的坐姿引着对着光，自己弯下腰，拿起工具在她眉间作画。
虞子羲微微仰着头，与闻人空两人的距离只在咫尺之间。
闻人空画的认真，他苍白的脸上眉眼柔和，眼眸微微下垂，看起来甚是无害。
外头传得神乎其神的人此刻做着与他身份极不相符的事情。
闻人空一笔一笔地描着，下手很轻，视线不免落在虞子羲脸上，见她这般乖巧，心头更是满足。
他画了足足三刻才停下了笔。
闻人空看着眼前的人，有些意外的感知到自己此时的情绪是空前的愉悦。
被这新奇的感觉吸引，他不免看得久了一些。
虞子羲若有所感，她抬眼看他，问道：“大人画好了？”
虞子羲本就长得美，此时微扬着头，整张脸便在他眼前放大，眼眸无知无觉的对着他轻轻眨动，更显勾人。
“嗯，”他低应了声，脑中还未反应，身子已经本能地低了又低。
他看着虞子羲的脸，与她对视着。
似有一条看不见的线从两人眼里牵出，拉扯出了名为暧昧的情愫。
他肖想已久。
闻人空朝虞子羲又近了一步，见她没有躲闪，便亲上了那处早就爱不释手的地方。
唇上触感更加柔软，他忍不住开始细细研磨。
虞子羲愣住了。
闻人空此举完全在她意料之外。
她虽存了勾引之心，但一直以来自己都是游刃有余去主动的那一方，万万没想到闻人空会主动。
她又分神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虽是白日，但也不是不可……
闻人空察觉到她并不专心，便睁开眸子，瞧见她仍睁着眼怔愣着，不禁轻笑了一声，诱哄道：“闭上眼睛。”
虞子羲便依言闭上了眼。
真乖啊。
闻人空笑了笑，又覆上了那片柔嫩的地方。
*
出宫前夜，月朗星稀。
莲池上方的雅亭挂着几盏宫灯，照亮了一方天地。
石桌之上，放着几盘糕果，一盏茶，两个茶杯。茶盏上热烟袅袅，白色的烟雾在黄色灯光下晃晃悠悠的朝外散去。
司马宣眼前放着一方棋局，他一手执着一颗黑棋，看着棋局垂眸思索。
他对面无人，却放置好了白棋，似在等人一同对弈。
轻缓的脚步声响起，他落下黑棋，拿起茶杯慢慢自品。
茶饮毕，闻人空已坐到了他对面。
两人都未打招呼，只以棋为应。
夜风微凉，吹动宫灯晃荡，莲池里花叶上的露水顺着叶子滑落，滴到水面上发出“波”的一声轻响，水滴周围泛起阵阵涟漪。
司马宣落下最后一子，笑了一声：“不愧是祭司大人，依旧毫无破绽。”
闻人空收了棋子，道：“何事。”
司马宣闻言收了笑，脸上变得正经，认真道：“雍州近日发生时疫，永安又遇干旱，我想请祭司大人，为我国运算上一卦。”
此前九州平定之后，一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又有闻人空这个祭司镇着，百姓安居乐业，已许久未发生这样的天灾了。
“嗯，”闻人空应了声，又捡了几颗棋子落在棋盘上，他慢悠悠的移动棋子，面上神情淡然。
司马宣盯着他的脸瞧了半晌，却是什么也没瞧出来。
过了半刻，闻人空伸掌一揽，将棋子都笼于手中，又撒开在棋盘上，眼里似有云腾翻涌，但转瞬又归为寂静。
“顺其自然。”他道。
闻人空将棋子一颗颗收好，司马宣瞧着他的动作很是不解：“何意？还请大人指点一二。”
闻人空道：“自然而为，自然无为；应道而生，应道而死；尽人事，莫非天命。”
“尽人事，莫非天命……”司马宣将他的话呢喃了一遍，心中瞬时一片恍然，他思索几瞬，犹豫道：“只是百姓实在受苦。”
他站起身，向闻人空行了一礼，“不知祭司大人可否代我去雍州和永安走一趟？”
天灾的事，没有人比闻人空更合适了。
司马宣言辞恳切，又是为民所求，闻人空身为祭司，做这些事本也应当。
他却沉默良久。
闻人空目光被月光下的莲池吸引，想起了之前在无上殿温泉池处看到的虞子羲。
她赤.身裸.体坐于水下，清水无波，如此时静谧的莲池一般。那日她装睡不过，面上惊惶起身，也如莲叶上滴落的水珠一般将一方清池搅得不得安宁，水波阵阵。
日影为光，水波为声，她体为香。
倒是许久未见到那般美丽的场景了。
“闻人？”见他迟迟不应，似在沉思，司马宣不禁又出声提醒道。
闻人空回过神，点头答应。
司马宣松了一口气，他又坐回石桌之前，拿起茶盏给闻人空添了杯茶。
公事论尽，现下便没有君臣之分，祭司之尊。司马宣又将糕果盘子往闻人空那边推了推，说道：“这栗子酥，是子羲姑娘最爱的。”
闻人空闻言看了他一眼，拿起一块栗子酥放入口中。
软糯香甜，一如虞子羲这人。
他面色稍愉，司马宣便笑了声，突然好奇道：“方才见你算卦，拿着棋子稍稍走动，便算出东西，占卜一事如此简单？”
闻人空吃得愉悦，也不吝与他玩笑：“手边没些东西，岂不显得不够高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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