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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六章 剑篆枉天彭轻锋

    果肉临头,杜世闲来不及躬身出脚,没办法,只得握稳剑柄,也无暇抽出剑来,便手腕一转,打向这颗果肉。

    长夜剑法!

    一剑打下这颗果肉,杜世闲还未喘上一口气来,又一颗果肉已然临身。

    杜世闲无奈,只得继续出招,接下一颗又一颗的果肉来。

    这果肉来势汹汹,此时杜世闲腕上有伤,使不出多少劲力,只得全力使出剑招,以精巧之力拦下果肉。

    万幸,自己每一招,都堪堪能打落果肉,只需自己全力施为,也没有负伤之危。

    可这些飞来的果肉,落点无一相同,逼得杜世闲只能勤变招式,才能使果肉落在身前。

    待到杜世闲脚下已被果肉铺成一地烂泥时,长夜剑法和棠溪剑招已被使得尽了,眼前飞来的这颗果肉,落点又不相同,杜世闲只得使上了一招,从大海寺藏经阁中学到的剑法来。

    这一剑,打落果肉,却震得杜世闲手腕一痛,差点捉不住剑了。

    杜世闲心中慌乱,忙要强开八门,可设想中的下一颗果肉,却久久未曾飞来。

    只等来了,那老汉的一句话。

    “长夜剑和棠溪剑,小子,酒鬼去天南山了?”

    杜世闲一愣,心中惊疑加上慌乱,竟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那老汉这才嗤笑一声,小声说道。

    “这小子,还真被我说动了。”

    杜世闲皱起眉头,忙问道。

    “你认识我师父?”

    那老汉望向杜世闲,眼里竟带上了未曾见过的慈祥。

    “小子,你这长夜剑,也算深得修文真传了,好啊,好啊,也算不失我枉天城十常侍的身份。”

    “我枉天城”?

    杜世闲一愣,下意识地抬起手中利剑,正看见剑鞘之上,篆着两个铁钩银划的小字。

    “枉天”!

    那老汉见杜世闲望着自己的剑,便又开口道。

    “反面还有字。”

    杜世闲不待听见这句话,便已将手中的剑翻转过来,看向了剑的背面。

    剑的正面,写了两个字,令杜世闲惊疑不止,而剑的背面,却只有一个字。

    但这个字,更令杜世闲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看向了那老汉。

    “彭”。

    这个“彭”字,杜世闲看得熟悉,正是彭家写有彭轻鸿的父亲,彭恩白的游记之中的,那种“彭”字的笔迹!

    那老汉见杜世闲满脸惊疑地望向自己,便朗声笑道。

    “呵,你还是天南山里的啊,我问你,现在天南山中,彭家地位如何?”

    杜世闲心中乱变,终于耐不住情绪,半是因为得见先祖的惊讶,更想要得此先祖助力,半是因为不愿再和此人拼斗的顾忌,竟倒头便拜。

    “不孝孙彭浩闲,拜见祖父!”

    谁知那老汉见杜世闲如此,竟“哈哈”得笑了起来,只是这一次,笑声开怀,再不像之前那般,不像笑不像哭的。

    “哈哈,你倒认得你爷爷字迹,只是呦,我可不是你爷爷,你是‘浩’字辈,应该叫我一声‘伯父’才对!”

    伯父?

    杜世闲还未询问一句,那老汉已朗声开口,语气之威严,若不搭眼瞧去,还以为此人锦衣玉食,正统帅千军一般。

    “我是彭轻锋,彭家这一辈儿,本该尊我为家主!”

    杜世闲从未听过,彭轻鸿那一辈儿中,别人的名号,此时听见这话,心中不住的震惊,还未开口,那自称为彭轻锋的老汉已又开口道。

    “彭轻鸿窃取家主之位,开枝散叶,如今孩子,也这么大了,真好,哈哈,真好!”

    杜世闲听得彭轻锋的语气之中,满是愁怨,心意一动,忙站起身来,大喝道。

    “彭轻鸿不是我的父亲,我的父亲,早被彭轻鸿杀了,我恨不得生食彭轻鸿的血肉!”

    彭轻锋听得这话,便和杜世闲设想中的一样,又笑了起来。

    “哈哈,你不是彭轻鸿的孩子,那你刚才磕什么头?”

    杜世闲听见这话,半真半假地朗声说道。

    “彭家虽不是我的血脉,但彭轻鸿养我为子,不管他图的什么,也算是对我有养育之恩,我对恩白先祖,也是尊崇有加,这才对你行礼!

    你既然不是恩白先祖,为何有恩白先祖的配剑?”

    彭轻锋听见这话,笑得更加欢快了。

    “哈哈,好,好孩子!你恩白先祖,当年传下我这柄恩白剑,便是要我以此执掌彭家!只是彭轻鸿窃取家主之位,又逼得我远遁山外,继而将我困在此处,我也恨不得,生吞了他!”

    杜世闲这才眯了眯眼,对彭轻锋说道。

    “既然如此,我们便就此别过,看谁能宰了彭轻鸿吧!”

    杜世闲说着话,便恭恭敬敬地将恩白剑放置在地上,又转过身去,想要逃离这是非之地,谁知彭轻锋却又说了一句。

    “你先别走,拔出恩白剑看看。”

    杜世闲也是擅剑之人,本就对恩白剑起了好奇之心,此时听见这话,便忍不住好奇,又转回身子,一把抽出了恩白剑。

    可是这柄恩白剑,从鞘里拔出的,就只有剑柄而已。

    杜世闲倒出留在剑鞘中的四段剑身,登时眉头皱成了结。

    四段剑身,包括离开剑柄的这一处,共四处伤痕,每一处上,都是兽禽的牙爪印。

    杜世闲正看着,彭轻锋又开口道。

    “二十八年前,彭轻鸿杀兄弑父时,恩白剑被彭轻鸿所毁,只那时候的他,便不是现在的你能敌得过的,你又如何,敢说能杀了彭轻鸿?”

    杜世闲看着剑上的凛冽伤痕,又听见这“杀兄弑父”的言论,顿时便惊讶地说不出声来,彭轻锋也不逼问,只默默地盯着杜世闲。

    好半晌,杜世闲才缓过神来,忙说道。

    “我有大军在手,假以时日,定能胜过天字军,斩杀彭轻鸿!”

    彭轻锋嗤笑一声,说道。

    “天字军?嘿嘿,彭轻鸿还真将爹的思想,变成了现实啊,不愧是爹说过,最像他的儿子。”

    杜世闲听得这话,还未想到如何回话,彭轻锋突然问道。

    “小子,我要说我能帮你,你敢不敢信我?”

    杜世闲一愣,继而忙点头道。

    “我当然信你!”

    可笑,这人武艺高强,又和彭轻鸿有杀父困身之仇,要能帮自己,那谁能拒绝?

    更何况,以此人的嘴上功夫,便能险些伤到自己,若是他真个出手,自己哪有活路?这种人也没理由,需要唬骗自己。

    彭轻锋“嘿嘿”一笑,说道。

    “你过来些,我问你个问题。”

    杜世闲听着这话,也不推辞,当即便走向彭轻锋。

    彭轻锋见杜世闲如此洒脱地走来,也是脸上一喜,还未待杜世闲走到身前,便抢先问道。

    “我先问你,那彭轻鸿在家里,都怎么说我的,是说我死了吗?”

    杜世闲边走着,边摇摇头道。

    “没有,彭轻鸿从未说过你们这一辈儿的事,我们大家,还都以为,彭家在彭轻鸿这一辈儿,都死得早,或是就只有彭轻鸿一人呢。”

    彭轻锋听见这话,又是连声咒骂起来,待到杜世闲已来到身前,便招呼着杜世闲坐下,继而说道。

    “你知道我为什么被困在这里,彭轻鸿又为什么,不和你们说我们这一辈儿的事吗?”

    杜世闲摇了摇头,也不说话,彭轻锋便缓缓开口道。

    “彭家世代驭兽,在我爷爷那一辈儿,彭家扩张失败,我爷爷便起了习武的心思,当时,彭家除了驭兽之道外,也没什么别的傍身之技。

    我爹于练武之道天赋短浅,可我却天赋卓绝,我爹为了爷爷的心思,也为了让我日后能更好的整治彭家,便将我,送到了棠溪村中。

    我也不负众望,只三年,便记牢了棠溪村里的所有武功,后来我假死回家,才将这些武功改良变化,传予了家族之人,彭轻鸿的武艺,也是我那时候传的。”

    杜世闲听到这里,不由得“啊”了一声,自己本还以为,彭家的武功,是脱身于大海寺中,谁知彭轻锋竟说,彭家的武艺,实是出自的棠溪村。

    彭轻锋见杜世闲面露不信之色,冷哼一声说道。

    “唬你作甚,棠溪剑法,你又不是不知道,和彭家武功,难道还有不通之处吗?”

    杜世闲一怔,忙摇摇头说道。

    “不对啊,彭家的武艺,和棠溪村武功,可无甚相通之处,倒和大海寺武艺差不多,我还以为,彭家武功是出自大海寺呢。”

    彭轻锋一听这话,直接破口大骂道。

    “呸,你这小子懂个屁!棠溪村中荡寇帮,可是大海寺武功的源头,你怎能不知?”

    杜世闲回道。

    “这大海寺,我也听说过,是千百年前从山外到山里的,和那什么荡寇帮,又有什么干系?”

    彭轻锋急了,大骂道。

    “亏你还学过棠溪剑,就不知道,棠溪这名字的由来吗?废物……”

    杜世闲不愿听彭轻锋再骂,忙开口道。

    “我学棠溪剑法,也不是在棠溪村里学的,我对棠溪村中的旧事,可是一概不知的!”

    彭轻锋却不管他,只自顾自地嘀咕咒骂,杜世闲却从彭轻锋的话语中,结合自己所知道的旧事,听明白了那荡寇帮的来由。

    大海寺,竟和自己所想的,相差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