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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话分几头二

    帝都管理委员会,南海边上的一处不起眼的建筑里,并不算大的房间中坐着三个人,另外两个位置上是全息投影,还有两个座位则空空如也。

    一位年长的男人率先开口:“那二位,就算了吧,等了也不会来的。”

    “哼,多此一举。”两个投影中的一位女士跟着说道。

    第一个说话的年长男人继续说道:“情况大家也都清楚了,各位有什么看法呢?”

    在场和不在场的几人很有默契地保持着沉默,几人似乎也并不着急或者已经习惯了这种相处方式,在这种要逼死普通人的沉重的沉默之中,几人没有丝毫不适,仿佛没人说话是一件极为正常的事情。

    过了半晌,之前开过口的那位投影中的女士一边把玩手里的一块玉佩,一边说道:“别的都没什么所谓,我就提醒一句,今儿这日子算起来,那几位可还在上城呢吧。”

    这话一出,其余几位都互相看了看。

    那位年长的男人继续回道:“上城一向机密,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女士再次哼了一声,“这世上要是真有万无一失的事情,今天能轮到咱们坐在这儿么。”

    这回年长的男人没有回应,而是跟女士一样使用全息投影的另一个人开了口:“失或者不失,都不是我们该关心的话题。上城的事情自然有那两个人管,我们只要专心解决人质的问题就行。”

    说到人质的问题,这个不大的房间里又再一次恢复了沉默,似乎是对于一个呼之欲出的答案,却没人愿意率先讲明。

    赛恩斯集团,九霄黑塔顶层,集团最高执行总裁的办公室大门打开,冷白色的灯光从门内倾泻而出,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从办公室里走出来。正要回身关上大门的时候,办公室里传出另一个人的声音。

    “罗镇,你是个聪明人,大梦什么立场,原来我从来不过问,那是给林先生面子,也是给你面子。但是之后,我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办公室外的宽大走廊上并没有开灯,半个身子已经跨入黑暗中的罗镇停下脚步,却并没有回头,他的帽檐压得很低,身后的光线勾勒出男人清晰的下颌线,他无声地笑了笑,回了一句“知道”之后利落地走进门外的夜色。

    罗镇往前走了一段,来到电梯间,刚才走廊里的黑暗瞬间被驱散。宽大的落地窗从一侧的地面一直向上延伸到整个天顶,明月投下树影,随着清风在底板上轻轻摇曳,送来一阵木质幽香。

    听到脚步声,树下站着的另一个男人把目光从明月转向罗镇,开口说道:“怎么样,老爷子没为难你吧。”

    “小旗,不是说让你先回去么。”罗镇虽然嘴上这么说,却对于关云旗的出现一点不感到意外,多年一起工作,他们自然是有这个默契的。

    关云旗走过来,递上一罐咖啡,继续说:“镇哥,那个人我查了,肯定没从咱们手上过,如果要跟梁罗德说的对得上,那就应该是执法处那边的纰漏,我已经安排人去查了,但毕竟不是咱们的地盘,还需要些时间。”

    “嗯,”罗镇接过咖啡,“老梁可是个千年狐狸成的精,他说的错不了。你接着查吧。”

    两人在电梯前站定,随着一声轻柔的“叮咚”,电梯门打开,里面是集团标准化的冷白灯光。电梯门完全隐藏在墙体中,罗镇莫名地回头看了一眼电梯间里月光下的树木、花草、溪流,远处还有小动物的模糊身影和叫声。他继而转头看回宛如在墙上开了个洞的电梯轿厢,铅灰色的金属泛着冷光,让罗组长不由得感叹:“诶,小旗,你觉不觉得……”

    罗镇的话还没有说完,关云旗率先迈步向电梯轿厢里走去,边走边抢白道:“我觉不觉得这就像穿越一样?说过很多次了,不,我不觉得。”

    罗镇笑了起来,紧跟着关云旗走进电梯,继续说道:“对,你不觉得,因为你知道那些都是假的。”

    电梯门关闭,带着罗镇和关云旗飞速下行,两人并肩站着。

    “镇哥,一会儿你还得去趟南海那边吧,我在外面等你,顺便跟办公室的人再聊聊。”

    “呃,行吧。”罗镇把“你先回去”硬生生地吞下肚里,知道反正说了也没用。

    高速运行的机器没有发出丝毫的声响,系统会根据乘坐者的人群数据特征分析匹配最为恰当的背景音乐。

    在一切的恰如其分中,罗镇极为不合时宜地想,为什么不觉得呢,你知道那画面有多美吗……

    天人族,大将衙署,一位老者正在为一个赤裸着上身的男人包扎伤口。

    男人紧皱着眉头,冷汗不住地从他的额头滚落,不大的房间里充斥了他粗重的呼吸声。

    老者开口道:“长空,那件事的确是晴云处理不妥,但你听我老人家一句劝,你们俩从小一起长大,你妹妹是什么样的人你心里清楚,她绝对没有恶意的。”

    “白老,晴云是什么心思我当然清楚,不过长老们的决定不是我一个打仗的说得上话的。”被叫做长空的男人咬着牙喘了口粗气,像是熬过一阵痛苦,继续说道:“但是晴云鲁莽,犯错本就该罚。”

    “是,犯错该罚。但晴云是个姑娘家,这进凌云窟……也太……”

    不知道是在强忍身体的不适,还是不想接白老的话,长空低垂着目光并未说什么。白老叹了口气,手上的动作更加轻了一些,知道长空不想听到晴云的话题,但又不忍心看着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一味苦熬,只好继续说点什么。

    “长空啊,我老头子是年纪大了,族里的大事我不懂,就不参言了。可你们都是我看着长起来的,老头子虽说是身份攀不上你们,但我心里把你们五个都当自己的孩子看待。”

    听到白老这么说,长空不顾身上的伤,转过身来看向白老,“白老,你别这么说,当年没有你,我们一个也活不下来,在我们心里都把你当做父亲一样看待。”

    白老摆了摆手,把长空的身子扶正,示意他不要乱动,继续说道:“孩子,其他的我不懂,但我知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那都是咱自己的东西,可不能太糟践了。”

    长空愣了一下,他不自觉地把头转向背对白老的那边,含混回道:“不用担心,这点伤口即便不处理我也能用冥想自愈的。”

    “唉,”白老叹了口气,“长空,你知道我老头子在说什么,你也别欺负老头子不懂。我听说荒原那边的人已经开始动手了,老头子是想再替你们的爹娘劝一句,那容器的事要真是说得那么容易,至于非得让你……”

    “白老,别说了,这件事我必须去做。”不等白老把话说完,就被长空语气坚决地打断。说着,他竟然想要挣扎着站起来身,动作之间牵扯到痛处,男人又只能弓着身子紧绷起浑身虬结的肌肉颤抖着忍耐。

    白老无奈,自己家的孩子一个比一个脾气犟,没办法,只能哄着。他慢慢帮长空放松身体,手上动作加快,想赶紧完成包扎,好让长空能再多休息一会儿。白老完成手上的事情,把东西收拾好退出房间的时候,长空已经在床上睡了过去。白老轻轻带上房门,环视了一眼冷清的衙署后堂,只能叹息:“长空啊,你们五个里面就属你最会勉强自己,让老头子我怎么能不担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