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娜卡娅
“很高兴认识你，娜女士。”
冷汗涔涔的吴眠朝这位娜卡娅僵硬一笑。
娜卡娅也笑了，微笑里不带丝毫笑意：“听说你失忆之后，我就一直很好奇，现在，看到你和费尔赫莱德的聊天，我更好奇了，那位曾经参与处理过S级灾难，还将三大机关闹得天翻地覆的【月亮】，究竟被什么东西替换了？”
闻言，吴眠不禁愕然。原来我不仅参加过S级任务，还在世界机关、丰碑和塔里大闹了一遍天宫？我原来这么牛逼的吗？
他艰难地耸了耸肩：“我也很想知道，娜女士，请你务必将你的情报分享给我。”
英俊如同美少年的娜卡娅并没有因为这个“务必”而蹙眉，她冷淡地说：“你身体的主人曾向世界机关立下了誓言，作为他的条件，我没有任何权利让现在的你知晓真相。”
果然，最爱坑自己的，还是那位“原主”邬洛……吴眠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
“那你，呃，您来找我有何事？”
“我对今天发生的事情很好奇，对参与这件事的许多人也很好奇。身为一位清洁工，好奇是最基本的素养。”娜卡娅用没有起伏的声音说，“我只是来调查取证。”
“她甚至好奇到，故意让她的部下放松了对你和【屏蔽】的监视。”费尔赫莱德颤声道，“不不不，不是我这条死章鱼说的，是这位娜……这位大人让我念出来的。”
吴眠悚然一惊：“你、你是说，当时在远处狙击了【屏蔽】的，就是你的部下？你，明知道【屏蔽】是为了杀静静，却故意放她实施了？”
“静静？呵，你的那位【太阳】？”娜卡娅低笑一声，“对。”
吴眠身子猛地颤抖起来，却不是因为震惊，而是别的什么情绪。可周围的触手死死将他束缚住了。
“费尔赫莱德，放他下来，在我面前一米处。”娜卡娅命令道。
老章鱼一声不吭地照做了。吴眠却感到一条名为恐惧的触手攫住了自己的内心，不让他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娜卡娅续道：
“我再补充一个你可能还没理解的小小细节：为什么费尔赫莱德很早就察觉到了【屏蔽】在对你动手，却迟迟没有出手救你。就是因为他明白我，的部下在盯着你们。费尔赫莱德知道，我是冲着他来的，甚至得等我的部下走远了，才敢继续追踪【屏蔽】。”
“就是因为我那些乱七八糟的‘记忆’？因为他和老柴偷看到了我的所谓‘记忆’？”
“那不是什么‘记忆’。”娜卡娅收起微笑，正色道，“你不是【月亮】，你只是一个窃走了他身体的小偷。你看到的那些，也并不是真实存在的过往。
“我也在调查的途中，毕竟我不是神明，而人力终有穷尽。但我有一个猜测，一个本该合理的猜测：
“你的那些‘记忆’，它们并非过去，而是‘未来’。”
未来……
吴眠觉得自己似乎想通了什么，又似乎越想越不明白。
他决定放弃思考。
“可就在今天，就在我决定任性一次，稍微地放弃了一下自己的职责后，我看到了一个古怪的结果，一个推翻了我曾经猜测的结果：【太阳】，居然真的死了，死在了那群乌合之众手上。
“这就使得你的‘未来’出现了悖论。
“所以，我必须得让你来一次，亲口听听你的看法：
“【太阳】，真的死了么？
“或者，换一个问题，
“静静，真的死了么？”
没有施加任何威压，没有调动任何权柄，她简单明了地问道。
这张苍白如同大理石雕的面容就这么靠了上来，靠近到能清楚地感觉到鼻息。
吴眠不由得想起了江小怜那次，只不过那次更多是挑逗，这次却是纯粹而冰冷的观察。
身为一名级别极高的清洁工，她毫无疑问精通各种测谎的手法。这些同样能由对应的权柄者代劳，但这肯定不符合她的身份和实力。
尽管有着非常吓人、也非常靠谱、能一枪爆掉江小怜脑袋的部下，吴眠还是能感受到，这位女士的风格，明显更倾向于亲力亲为。
吴眠无法自制地感到了一丝慌乱。
静静没死，我该怎么……不对，静静死了！静静就是死了！我得想办法，用【月亮】，用【月之净化】，兴许能解除掉身体的紧张，可我到底该做出什么反应？我不可能像一个路边随手拉来的证人一样，哦一声后，说“她是死了。”嗯，不过这或许挺契合我、不对、那个邬洛的风格，他看上去确实没什么心肝。慢着，先梳理一下，在这位的眼里，我应该从没见过静静的尸体，只是从老柴口中得知这一讯息，然后我就冲出太阳底下去找她，再然后就烧剩了个脑袋，经过了整整一天的居家治疗……这种情况下，我是不是该表露出几分喜悦？因为有一个如此强大的家伙坚持认为静静还可能活着？可这喜悦必须要藏起来，要恰到好处地在说出“她死了”的同时不经意地流露出那么一丝痕迹，不能太过……
这冗长的思索只经历了不到一息，然而娜卡娅的脸已经探到了面前。
她抬起修长的左臂，用食指和中指托起了吴眠的下巴，居高临下地盯着他那双还在高速颤动着的黑瞳，薄唇微启：
“回答我。”
突然，一阵尖锐的恐惧感刺穿了吴眠的胸膛。
一滴浊泪，从他的眼角缓缓滑落，顺着狰狞扭曲的面颊肌肉，落在了娜卡娅苍白的指尖。
“静静死了……”
吴眠竭力地克制住了剩下的话语，将它们咽了回去。
娜卡娅收回手指，侧过脸去，转向了一旁瑟瑟发抖的大章鱼。
“费尔赫莱德，解释一下你的行为。”
她神色淡然，像在询问一个做错了事的邻家小孩。
“我，我见他死不承认的，怕你，怕您一个不耐烦就……所以稍微用了点恐惧，刺激了他一下，结果如您所见，那位【太阳】确实死了。”老费尔边说边艰难地整理词语，最后叹息一声，“您也清楚，我的能力不是让人说谎。我只让人想起恐惧背后的真相。”
“对事关重大的回答，我向来有着足够的耐心。”娜卡娅纠正他道，“不过，我勉强接受你的解释。因为这对我而言，并没有那么的重要。”
“对了，我的部下当时就在现场，她将自己所见的画面‘发送’给了我，你们要看看么？”
冷汗涔涔的吴眠朝这位娜卡娅僵硬一笑。
娜卡娅也笑了，微笑里不带丝毫笑意：“听说你失忆之后，我就一直很好奇，现在，看到你和费尔赫莱德的聊天，我更好奇了，那位曾经参与处理过S级灾难，还将三大机关闹得天翻地覆的【月亮】，究竟被什么东西替换了？”
闻言，吴眠不禁愕然。原来我不仅参加过S级任务，还在世界机关、丰碑和塔里大闹了一遍天宫？我原来这么牛逼的吗？
他艰难地耸了耸肩：“我也很想知道，娜女士，请你务必将你的情报分享给我。”
英俊如同美少年的娜卡娅并没有因为这个“务必”而蹙眉，她冷淡地说：“你身体的主人曾向世界机关立下了誓言，作为他的条件，我没有任何权利让现在的你知晓真相。”
果然，最爱坑自己的，还是那位“原主”邬洛……吴眠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
“那你，呃，您来找我有何事？”
“我对今天发生的事情很好奇，对参与这件事的许多人也很好奇。身为一位清洁工，好奇是最基本的素养。”娜卡娅用没有起伏的声音说，“我只是来调查取证。”
“她甚至好奇到，故意让她的部下放松了对你和【屏蔽】的监视。”费尔赫莱德颤声道，“不不不，不是我这条死章鱼说的，是这位娜……这位大人让我念出来的。”
吴眠悚然一惊：“你、你是说，当时在远处狙击了【屏蔽】的，就是你的部下？你，明知道【屏蔽】是为了杀静静，却故意放她实施了？”
“静静？呵，你的那位【太阳】？”娜卡娅低笑一声，“对。”
吴眠身子猛地颤抖起来，却不是因为震惊，而是别的什么情绪。可周围的触手死死将他束缚住了。
“费尔赫莱德，放他下来，在我面前一米处。”娜卡娅命令道。
老章鱼一声不吭地照做了。吴眠却感到一条名为恐惧的触手攫住了自己的内心，不让他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娜卡娅续道：
“我再补充一个你可能还没理解的小小细节：为什么费尔赫莱德很早就察觉到了【屏蔽】在对你动手，却迟迟没有出手救你。就是因为他明白我，的部下在盯着你们。费尔赫莱德知道，我是冲着他来的，甚至得等我的部下走远了，才敢继续追踪【屏蔽】。”
“就是因为我那些乱七八糟的‘记忆’？因为他和老柴偷看到了我的所谓‘记忆’？”
“那不是什么‘记忆’。”娜卡娅收起微笑，正色道，“你不是【月亮】，你只是一个窃走了他身体的小偷。你看到的那些，也并不是真实存在的过往。
“我也在调查的途中，毕竟我不是神明，而人力终有穷尽。但我有一个猜测，一个本该合理的猜测：
“你的那些‘记忆’，它们并非过去，而是‘未来’。”
未来……
吴眠觉得自己似乎想通了什么，又似乎越想越不明白。
他决定放弃思考。
“可就在今天，就在我决定任性一次，稍微地放弃了一下自己的职责后，我看到了一个古怪的结果，一个推翻了我曾经猜测的结果：【太阳】，居然真的死了，死在了那群乌合之众手上。
“这就使得你的‘未来’出现了悖论。
“所以，我必须得让你来一次，亲口听听你的看法：
“【太阳】，真的死了么？
“或者，换一个问题，
“静静，真的死了么？”
没有施加任何威压，没有调动任何权柄，她简单明了地问道。
这张苍白如同大理石雕的面容就这么靠了上来，靠近到能清楚地感觉到鼻息。
吴眠不由得想起了江小怜那次，只不过那次更多是挑逗，这次却是纯粹而冰冷的观察。
身为一名级别极高的清洁工，她毫无疑问精通各种测谎的手法。这些同样能由对应的权柄者代劳，但这肯定不符合她的身份和实力。
尽管有着非常吓人、也非常靠谱、能一枪爆掉江小怜脑袋的部下，吴眠还是能感受到，这位女士的风格，明显更倾向于亲力亲为。
吴眠无法自制地感到了一丝慌乱。
静静没死，我该怎么……不对，静静死了！静静就是死了！我得想办法，用【月亮】，用【月之净化】，兴许能解除掉身体的紧张，可我到底该做出什么反应？我不可能像一个路边随手拉来的证人一样，哦一声后，说“她是死了。”嗯，不过这或许挺契合我、不对、那个邬洛的风格，他看上去确实没什么心肝。慢着，先梳理一下，在这位的眼里，我应该从没见过静静的尸体，只是从老柴口中得知这一讯息，然后我就冲出太阳底下去找她，再然后就烧剩了个脑袋，经过了整整一天的居家治疗……这种情况下，我是不是该表露出几分喜悦？因为有一个如此强大的家伙坚持认为静静还可能活着？可这喜悦必须要藏起来，要恰到好处地在说出“她死了”的同时不经意地流露出那么一丝痕迹，不能太过……
这冗长的思索只经历了不到一息，然而娜卡娅的脸已经探到了面前。
她抬起修长的左臂，用食指和中指托起了吴眠的下巴，居高临下地盯着他那双还在高速颤动着的黑瞳，薄唇微启：
“回答我。”
突然，一阵尖锐的恐惧感刺穿了吴眠的胸膛。
一滴浊泪，从他的眼角缓缓滑落，顺着狰狞扭曲的面颊肌肉，落在了娜卡娅苍白的指尖。
“静静死了……”
吴眠竭力地克制住了剩下的话语，将它们咽了回去。
娜卡娅收回手指，侧过脸去，转向了一旁瑟瑟发抖的大章鱼。
“费尔赫莱德，解释一下你的行为。”
她神色淡然，像在询问一个做错了事的邻家小孩。
“我，我见他死不承认的，怕你，怕您一个不耐烦就……所以稍微用了点恐惧，刺激了他一下，结果如您所见，那位【太阳】确实死了。”老费尔边说边艰难地整理词语，最后叹息一声，“您也清楚，我的能力不是让人说谎。我只让人想起恐惧背后的真相。”
“对事关重大的回答，我向来有着足够的耐心。”娜卡娅纠正他道，“不过，我勉强接受你的解释。因为这对我而言，并没有那么的重要。”
“对了，我的部下当时就在现场，她将自己所见的画面‘发送’给了我，你们要看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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