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噩梦

    写到这里，第一二章基本完了。不经意间，已是凌晨四点。

    吴眠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哈欠，眼皮跟灌了铅似的沉。

    他有些理解，为什么这种书需要被严密封存在【塔】里了。

    这些战斗方面的知识一旦随意流出，囚笼里面人人都是权柄者，一个个都无心工作，净想着怎样提升自己的战斗力，给自己的权柄升个格，恐怕不出半年，这里就会从乌托邦变成一片修罗场。

    虽说每个人都有超能力，但有心开发与无心开发毕竟还是天壤之别，平民总归就是平民，最多就是日常锻炼一下自己，很难会往升格这方面想。而无法者们出于某种默契，或许也是怕人人都化身超人，对自己的犯罪活动也有弊无利，因此始终没有将这些知识肆意宣扬。

    那个邬洛也着实有面子，窃了这种书出来，【塔】竟然也不派他们的白衣清洁工来清洁清洁，过去或许也有打不过的成分在里面，但【月亮】失忆【太阳】“暴毙”的如今，他们早该上门来回收书籍了。

    看来我在【塔】里面有着很大的背景啊……

    也是，那件【亵渎之衣（仿）】也不可能是路边垃圾桶捡来的，有机会我真得会一会它真正的主人。背景这玩意可永远不嫌多。

    他又打了一个哈欠。

    妈的，好困！

    他莫名地想起，自己上大学时，也是每天三四点才睡，当然，他非常地小心翼翼，不会弄出半点声响吵醒室友，第二天也永远能准时上课，唔，偶尔会晚那么几分钟。

    邬洛早就挂了，他明显没机会上大学。

    我原本的记忆，在一点一点地复苏？

    他昏昏沉沉的，却也不愿意就这么趴下，便随口道：

    “静静？”

    “嗯？”静静还在跟物理题厮杀着，眼神凶狠得像是要朝着习题册甩出一发【太阳化】。

    吴眠也不知道想说啥，就光想着抵抗睡魔，便讷讷地问：

    “你的课本够用吗，要不要多买些练习册？”

    “那会暴露我还活着的消息。”静静语气平静，目光却似要把纸面烧穿。

    “联网呢？我给你找找网课？呃，甚至还可以找个一对一讲师，不露面的那种。”

    “【塔】会掌握到的，这样瞒不过他们。”静静看来早就想过这点了。

    “要是我能回到人类世界就好了。”

    “阿睡……”听到这突然的感慨，静静转过头来看着他的背影，微抿着嘴唇。

    “这样我就能去上学，把学到的知识再转教给你。”

    “对不起……”

    吴眠猜到她为什么道歉，但他装作不知：“哈啊嗯……为什么要对不起？事先声明，我可是要收费的，外头家教一个小时好几百呢……哈啊嗯……”

    不行，困，太困了……

    去你妈的，江小怜……

    “傻阿睡，你，你那脑袋跟木头一样钝，又怎么……”

    静静咕哝着，沉默半晌，终于，眼里如闪电般一亮，像是立下了什么决心一样，咬了咬嘴唇，说道：

    “阿睡，我想，应该还有办法的，你其实并没有——”

    “咻——咻——”

    ……

    静静听到了细细的鼾声。

    傻阿睡，居然真睡着了！

    静静呆了一呆，想要生气地努努嘴，却怎么也没法收住嘴角的笑意。

    阿睡没有骗我，他说的是真的……我们，真的可以再回到人间？

    静静凝视着那伏在桌面的背影，一时痴了。

    ……突然，她脑袋一颤，连忙合上了眼睛。

    她眼里的灼热阳光，险些便要将那黑色制服的后背给烫出两个洞来。

    ……

    依旧是不怎么熟悉的枫叶市，23世纪的枫叶市。

    睁开眼，吴眠看到了末日。

    枫叶市淹没在了血光和火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