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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绝缘之体

    “红玉姑娘,这……”吴客抬头看见红玉脸上的笑意,忽然明白刚刚应该是一场考验。

    少女纯稚的脸美如出水芙蓉,身上的灵气飘逸而出,可脸上的笑容却是那么的严肃。

    红玉认真的提醒道:“一入仙道,便无退路,现在世间修仙者少之又少,你若是决定好了,便拿走这部《渡真诀》吧。”

    想了想,“我能先看看吗?”吴客静默过后问她。

    红玉点头,吴客翻开了烫红的封面。第一页,几串扭曲的硕大字体对着他怒吼,带着非凡的气势,似乎在警告着逼他退让,吴客眼皮跳动,接着翻下去。第二页,黑色的墨汁融成一团,一个字都不愿意出面,胶着着时不时吐出一条黑色短舌嘲弄的谑笑面前的凡人。吴客喉咙一紧,立即再翻下去,第三页紧紧与后面粘在一起,不愿分开,连面都见不着。他扯了扯,纹丝不动。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被这功法拒绝了吗?”吴客干涩说道。

    红玉却也奇怪的“咦”了一声,她接过吴客手中的书,却好好的翻开了,对着她,书籍像是柔顺的绵羊,与普通人看书毫无差异。

    “只有完全无法修炼的凡人才会这样啊。”

    “不应该啊。”红玉喃喃着,盖上书,抿住唇,想了想她抬起头,忽然两眼照射出精光直望向吴客那双失意的眼睛里。

    吴客只觉自己陷入迷幻花中,整个人似颠倒过来,无形的气息在身边流过,毫无沾染他的意愿,而体内的某些东西又仿佛静止一边,完全身不由己。

    红玉回过神,从吴客身上收回灵识,半晌,吴客也恢复了清明,只见少女对着他摇了摇头道:“你恐怕是万中无一的绝缘体质,根本无法修炼。”

    无法修炼!!

    这几个字像一座大山压在吴客头上,压得他喘不过气。明明他是穿越者啊,怎么会无法修炼呢!

    “不!不会的!”吴客急切地握住少女的手,眼中情绪快要崩塌,“仙人!仙人!你是仙人,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看着吴客这副模样,红玉柔软的心肠也于心不忍,她本想为仙家多收一个有缘之人,谁知命运作怪,竟遇上绝缘之体。

    红玉忍泪摇头,柔声细语对吴客安慰道:“我没有办法,不过若是你真的那么想修炼……”她慢慢沉思起来,想到师父收藏的某个古卷藏书中提到过的一个别例。

    见她似乎在回想什么,以为有希望的吴客不敢打扰,只眼巴巴的看着她,期望着峰回路转。

    “隙中藏百道,回转路有时。”红玉清声默念口诀,整座屋子都开始抖动起来,吴客张望着四周,所有的图画花瓶桌子椅子开始漂浮起来,他小心翼翼的避让,同时执拗地盯着女孩。

    “来!”少女轻喝一声,一道白光穿梭墙壁而来,还带着几百年的沙尘。

    心扑通扑通快速地跳动,白光隐去,一张只剩下残卷的苍黄纸页出现在他们眼前。这页纸起码有一个圆盘大,上面的字看不清晰,吴客也看不懂。

    红玉接住掉下来的残卷,将它展开在眼前,泛黄的纸页上一个男子与一条长着尾巴耳边长鱼鳍的女人紧紧相依,那个男子眼中的瞳孔和女子高度相合,颜色也相近。男子的腹中部位一颗金灿灿的珠子在缓慢的转动,女子的鱼尾在人腿和尾巴间变化着。旁边几行字记载了他们的情况,因为吴客不认识这些字,所以红玉解释给他听。

    “上面记载了一个毫无修炼资质的凡人借助与生活在海中的雾鲛人结下契约,从而得到了晋升的资质,一踏入仙道便立即结了金丹,最后成为了一方强者。”

    “与鲛人结契就能修仙吗!”吴客喃喃道,心里总算有了一个期望。

    红玉仔细的看了一下纸上的记载,纤手撑着小巧的下巴不确定道:“也许和别的妖物结契也可以,不过可能要与实力强大,血脉好的妖物进行契约才能使修炼资质进阶更大,普通的会毫无用处。”

    如果妖物也能行的话,选择也会更多。不过,吴客想到,强大的妖物定然视他为蝼蚁,又怎么会与他结下契约呢。

    看吴客仍然愁眉不展的样子,红玉似乎猜到了他在想什么,她一手拍在他肩膀上,用坚定的眼神看着他道:“既然这件事因我而起,我会想办法帮你的。至少……直到我和师父办完事回到宗门前。等回到宗门的时候,六宗演武就要开始,那时候我就只能先离开你一段时间了。”

    看着少女明眸可信的眼睛,吴客胸口热胀胀的,感动的热流充斥其间,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其实,姑娘你没必要做到这种地步。”吴客嗫嚅的声音偏小,带着几分心虚。

    可红玉身为修行人,将他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她只说让他安心的相信她,“我红玉师姐从不食言,宗门的人都知道。”她故作搞怪的语气让这几天饱受摧残的吴客心里有了安慰。

    屋子里鼾声还在继续,在吴客不甘心的试着引气入体却不得后,终于只能选择放弃。红玉见他心情又开始沉闷起来,就给他讲起了和师父游历时经历的几起除妖事件,“说到除妖,我师父就是因为这个受了重伤……”

    红玉指了指鼾声传来的地方,道:“他老人家现在还在炼丹炉子里修养呢。”

    吴客向着她手指着的方向望去,不知为何,从那里感到了一种莫名的怒气正冲着他,他摸了摸鼻子,还是没有跟红玉讲。

    “好了,我也该走了。”吴客被红玉送出“拨浪鼓”外道了谢,慢慢的离开了她所在的小竹林。

    想起红玉在他离开时曾说等除了妖就会带他去妖族所在的地方,吴客摸不清红玉的实力境界究竟如何,不过看她施展法术如吃饭喝水一般简单,应该也是一方强者吧。

    狗子滴溜溜地踩着月光的影子跟在吴客身边,忽然被“唉!”地一声长叹吓得离开了吴客几步,吴客终究还是将所有的不快失落融进长叹中发了出来。事已至此,再失望也无用,不如今后努力找寻可契约的妖物,也好不愧对人生重活一世。他握紧双拳,步子开始大步向前踏,偏向棕色的眼中重新燃烧起斗志,看起来有些暗暗发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