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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张虎

    凭栏远眺,高阳河从城外蜿蜒而过,整个城市尽收眼底,只因为秋日的细雨给整个城市罩上了一层朦胧的雾气,所以显得不那么真实。

    “仙人居所莫非就是这般模样?若是将我府邸名称改为‘谪仙居’如何?”凭窗而立的汉子自言自语道。

    一直躬身候在一旁的家仆,赶紧陪笑说道:“若是叫做仙居,这名头便狂妄了些,我等凡人岂能和仙人一般。老爷妙就妙在,在那仙居之前加了个‘谪’字,便是仙人被贬所居之处,既没唐突仙人,又让府上沾了点仙气,这一字加得实在不凡,恰似羚羊挂角毫无烟火气,实在高妙!”

    那汉子回过身来,只见此人面宽口阔,粗眉大眼,眼皮却有些浮肿。秃了的头顶被一丝不乱向后拢起头发掩盖得很好,略已发福的肚皮将上好的绸缎衣服顶得微微隆起。几根圆润的指头不断捻动腕上已然泛起一层油光的青色念珠,拇指上一个羊脂玉的扳指跟着不停晃动。

    若不是左侧脸上多了一条由眉及鼻的长疤显得有些狰狞,他的面目与身材和其他身材粗壮的乡绅并无太大区别。

    汉子并未急着接口,而是提起桌上茶壶,对着壶嘴嘬了一口,缓声问道:“是么?我张虎在你眼中竟然如此高妙?”说罢便是一阵狂笑。

    那躬身家仆听得这话头似乎不对,唯唯诺诺不敢出声。

    果然笑声未消,张虎就将手中茶壶“啪”的掼在地上摔了个粉碎,伙计不敢躲避,任那茶水溅了一身,却在一地茶水中跪了下去。

    “那伍家究竟做的是什么生意?!妈个巴子的借道,借道有他妈借半年的么?!让你去查,你有个卵用,查了几个月,除了知道青峰村往来了二十多辆马车,你他妈又查出了个啥?!至今他们卖什么买什么你一概不知!我可听说而今伍家车马为了避人耳目,都是夜里赶路,你看见的那二十来辆恐怕只是明面上的,暗地里你知道个屁!虽说请了我家做引路人,这引路人做的真他妈窝囊,施舍的那点银钱还不够老子逛一次窑子的花费,但人家一车货物所赚的银钱只怕就能抵过我几月的开销。伍家势大便能如此欺人么?!”

    说道这里他咽了一口口水,又接着说道:“还有你个鸟人,只知道每日在我面前打躬请安,聒噪得我耳朵都起了茧子,尽拿些捕风捉影的所谓消息糊弄老子,莫非这些年把你养得忘了老子的手段?!成日间说伍家伙计口风甚严,请吃请喝不会?打躬作揖不会?溜须拍马不会?这样也问不出个子丑寅卯?就算他伍家家风确实严谨得没有一丝缝隙,那青峰村那边的情形你又打听得如何?一帮泥腿子的嘴也这么紧?!青峰村究竟出了什么东西,值得伍家一趟一趟的奔波?几百两银子伍家会放在眼中?下了如此功夫,赖在高阳地界上不走,你就听不出个弦外之音?就算你他妈啥都不知道,高阳城辖就这么几个村子,已经被黄家分去一些利润,而今伍家又独占了一个,如此下去,我他妈还做个什么狗屁生意?!这个账你也算不过来?!”

    张虎一通咆哮,直吼得口干舌燥,伸手去抓茶壶,才发现已经摔得稀碎。

    地上跪着的家仆一看,也不敢起身,赶紧跪行到一旁的矮几上另拎了一壶,递了过去。

    张虎仰头就着壶嘴灌了两口,将茶壶在桌上重重一顿,又骂道:“还有高老板,也他妈是个两面三刀的东西。而今抱了伍家的大腿,就将我张虎忘了,莫非当我张虎是个好相与的?上次来高阳城喝酒还说与那叫孙什么的集体势不两立,亏我还透了伍家的底给他,只当他是个硬邦邦的汉子,不想转头就没了音讯,原来也是条软趴趴的虫子,一张嘴倒是说得天花乱坠,其实也就是个见风使舵的鸟玩意。莫非伍家这买卖就是为了这劳什子集体?你今日就去青峰村,给我打听清楚集体是什么价钱,多少进项,多少出项,究竟是门什么生意?若是这一路上要钱,便从你每月自己银钱里支,若是要命,你就算割下自己头来,也把消息给我带回来,若是问不出来……”张虎阴恻恻一笑,脸上刀疤被牵扯得格外狰狞:“莫怪我一刀剜了你的卵子,让你不生不死、不男不女,逛不得窑子!滚!”

    那家仆打了一个寒颤,他跟了张虎十几年,自然知道他背地里的手段。当年窑子里一个粉头,不知怎么的和一穷酸书生有了勾搭,那穷酸书生苦于拿不出钱替她赎身,就出了个馊主意,让她哄自家老爷开心。

    那粉头倒也有几分姿色,往来几次迷得张虎神魂颠倒,便拿钱替粉头赎了身,要纳她做妾。

    不想这粉头换回卖身契后却暗地里和书生跑了,张虎便带了心腹几人半道上将人拿下,偷偷摸摸送了回来,对外只说那粉头忘恩负义跑了,外人却不知两人已被藏在他家地窖中。

    初始两人不知厉害,还有些生死不渝的气概,不想张虎森森一笑,将那鞭子上绑了一串细小钩子,照着两人兜头便抽,每抽一鞭,那些钩子便撕下一块皮肉,一日不多不少只抽五鞭。二日下来,两人便换了口风,都说是被对方骗了,知道求生无望,只求速死。

    张虎却似乎对抽打两人来了兴趣,不但改五鞭为三鞭,还专程吩咐下人好吃好喝的供养起来。

    两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到了第五日已经不能吞咽,张虎便让人熬好鸡汤,给两人灌服。

    两人哀嚎整整七日,让人听来无不毛骨悚然,唯独张虎进了地窖眼神中全是兴奋,就像看着最心爱的物件。

    最后两人生生被他用鞭子抽死了,死的时候,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两具尸身还是那家仆夜里偷偷送出城外沉进了高阳河。

    而今家仆听得张虎说要剜了他,自然知道这不是玩笑,若是发起狠来,也许真下得了手。他抖抖索索半晌,单手扶墙,勉强站了起来浑身只是筛糠,说道:“我有一计……”

    他抬眼见到张虎怪眼圆睁,似乎又要发作,赶紧急急说道:“我打听清楚了,到了月末,就轮到青峰村收粮。按往年规矩,那时候城守大人定会征用我家车马运粮,何不待得那时,再登门拜访?自古商不与官斗,伍家见了高阳城守是龙他也得盘着,是虎他也得卧着,还愁问不出个一二三来?总比我们这样暗中打听要强上许多,一来不坏行中规矩,二来想办法让城守大人出面,即便伍家迁怒于人,也怪到不了我们头上。”

    张虎在太师椅上缓缓坐了下来,习惯性的摸了摸左脸的刀疤,手中念珠在指间滚动得更急,忽然停下来道:“你下去吧,换身衣服,天凉受了风寒又少不得去寻医问药。今日之话休再与人提起。”说罢朝外挥了挥手,脸上竟又多了几分和蔼。

    那家仆见张虎已经躺在太师椅中不再说话,双目望向窗外,便蹑手蹑脚退了出去。到得门外他用手偷偷在额头上抹了一把冷汗,赶紧逃也似的走了,自去找人收拾那一地狼藉。

    过了午时风停雨住,阴沉沉的天空裂开了一条缝隙,从缝隙中能隐约看到浓云后蔚蓝的天空。张虎终于从太师椅中坐了起来,看着庭院里黄叶落尽的树枝,沉默良久忽然叫道:“得禄!备轿!”说罢大步朝门外走去。

    方才那狼狈伙计早就换了一身装束,恭恭敬敬的候在大门处了,见张虎过来,赶紧哈了哈腰问道:“老爷,去哪里?”

    “黄家!”张虎脚步不停,一撩轿帘钻进去坐定,低声说道:“走!”

    “起轿!”得禄吆喝一声,一行人直奔城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