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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二

    南唐国主李璟也得知张永德、李重进的关系不和,在大臣的建议下,巧施离间计,他在这个时候派人送密信给李重进,用高官厚禄引诱他投奔南唐。

    李重进接到信后,当面把送信的人怒斥一顿,但并没有扣留他,又放回去了。随后,李重进派人把南唐的来信奏报给柴荣,这李重进毕竟是周太祖郭威的外甥啊。

    就是这封信,却让南唐的使臣招来了杀身之祸,李璟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因为柴荣从淮南回开封时,带走了南唐的求和使者孙晟、钟谟。柴荣待他们不薄,时常召见询问南唐情况。

    孙晟对南唐很忠心,总是说:“陛下,我南唐国主没有二心,真心希望与大周友好相处,我们就是来与大周和谈的。”

    但柴荣获得南唐给李重进的招降书信后,立即召见孙晟,“你自己看看,你们的国主做了什么,你还口口声声说与我大周和平相处。”

    孙晟见难以辩解,昂起头大声说:“陛下,两国交战各为其主,我肯定要为唐主着想,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话好说,该杀就杀。”

    柴荣气的直跺脚,“你还有什么事情对我隐瞒?你们到底是真和还是故意拖延?”

    “陛下,我无可奉告。”骨头很硬的孙晟两眼一闭,不再说话了,任凭柴荣再问南唐的国事,他就是不开口。

    “难道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我生死由天,陛下要杀我,我也没办法。”

    柴荣一怒之下,下令把孙晟及随从一百多人拖出去,在菜市口全部开刀问斩。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孙晟的同事钟谟也被贬为耀州司马,好歹留下了一条命。

    事后,柴荣又怜惜孙晟的忠诚,觉得有些鲁莽,后悔杀了他,于是又召回钟谟,让他担任卫尉少卿。

    ……

    华山隐士陈抟,名声在外,柴荣礼贤下士,召见陈抟,希望他留在朝廷做官。

    顺便,柴荣还想询问一下冶炼金子、得道成仙的法术。

    陈抟来到开封,拜见柴荣说:“陛下是真龙天子,应当以治理天下为己任,这些冶炼之术可能用不上呢。我本是山野之人,喜欢闲云野鹤的生活,不适宜在朝为官,请另选贤人。”

    柴荣还是极力挽留,但陈抟婉拒,柴荣没办法,只得允许他回去。

    临走时,陈抟又问:“赵匡胤此人,不知陛下对他是否满意?”

    “你与赵匡胤相识?”

    陈抟笑而不答,岔开话题。

    柴荣派人送他回华山,诏令当地的州县长官给他特殊的礼遇。

    ……

    淮南之战还没有结果,双方继续进行战事准备。周世宗命令征发附近各州的百姓修筑下蔡城,形成军事堡垒阵地。

    南唐国主李璟积极寻找外援,他派遣兵部郎中陈处尧携带厚礼,通过海上绕行到达契丹辽国,乞求出兵援助。

    但契丹没有为南唐出兵,契丹国主知道中原能人辈出,想学习中原的治国之道,强制留下陈处尧,给予优厚的待遇,让他帮助管理契丹政务。

    陈处尧没办法,只得留下,让同来的下属回去禀报李璟。

    ……

    后周军队对寿州城的围攻一直在继续,长达一年多的围困使寿州城中粮食也吃光,人心惶惶。

    驻扎在濠州(凤阳县)的齐王李景达发兵援助,派遣永安节度使许文稹、后援都军使边镐、北面招讨使朱元,带领几万名水军和步兵乘船沿淮河而上。

    濠州离寿州不远,南唐的援军来到后,驻扎在淮河南岸的紫金山(寿县东北),排列十几个营寨,与寿州城中的烽火早晚呼应,声势也相当壮观。

    南唐军又修筑通道直达寿州城,准备运输粮食供应城中,通道绵延长达几十里。

    通道将要修到寿州城下时,李重进果断派周兵出击,打退修建通道的南唐军,南唐军损失了五千人。

    ……

    寿州城内的刘仁赡见援军近在咫尺,觉得要抓住时机进行决战,他请求让边镐守城,自己率领军士出城决一死战,但齐王李景达不允许,刘仁赡因此生气,并且抑郁成疾。

    刘仁赡虽然意志坚决,但他的小儿子刘崇谏却在夜晚乘船准备渡到淮北,投靠周军,被军中小校抓了回来。

    刘仁赡很生气,他不徇私情,下令要把儿子腰斩。因为他平时治军严格,没有人敢去救。

    监军使周廷构在中门大哭请求放人,刘仁赡不答应。

    周廷构又派人向夫人求救,夫人说:“贱妾对崇谏不是不怜爱,然而军法难容,如果宽容他,刘氏就成为不忠之家,贱妾与刘公有什么脸面去见大家呢!”

    儿子被斩后,夫人收敛安葬,军士们都感动流泪。

    ……

    周世宗柴荣想急切占领寿州,于是准备再次亲征,但有的大臣认为南唐的援军还比较强,反而请求撤兵,因为紫金山大寨还有好几万南唐军士。

    柴荣派范质、王溥到宰相李谷的家中与他商议,此时的李谷正在家中养病。

    李谷说:“寿州城正处在危难困苦中,朝夕之间可以攻破,如果皇上亲自出征,将士就会更加勇敢,城中守军必定会感到更加危急,破城就容易了!”

    957年二月,周世宗柴荣决定再次亲征。留下王朴代理东京留守兼判开封府事,韩通为京城内外都巡检。

    右骁卫大将军王环率领已训练好的水军数千人,携带百艘战船从闵河出发,沿颍水进入淮河。

    南唐军队在淮河里看见后周的水师后大为震惊,没想到周军短时间内就有了这么大规模的水军队伍。

    ......

    柴荣渡过淮河,抵达寿春城下(寿春即寿县,是寿州的治所)。

    后周军驻扎在紫金山南侧,采用的战术是围城打援,重点先消灭南唐的紫金山大寨。

    赵匡胤担任先锋官,准备先攻击南唐军的先锋军营寨和紫金山北的一个营寨。

    夜里,赵匡胤带领王审琦、石守信、李处耘等将官,骑马前往紫金山北边,观察敌情,但见山上火光成片,甬道一直连到寿州城下。

    石守信说:“敌军在上面,我军是仰攻,如果硬攻的话。敌军从山上冲下来,我军肯定伤亡很大。”

    赵匡胤也在思索破敌之策。

    第二天,他先派一支军去攻击甬道,目的是为了阻断紫金山与寿州的联系;另派一支军队前往山北的脚下挑战,把敌军吸引下山,同时命令主力在山坳处分头埋伏。

    山上的唐军积极应战,他们见周军前来,就蜂拥下山,周军且战且走,不断把唐军往山下引。

    当进入伏击圈后,埋伏的周军一涌而出,王审琦、石守信、高怀德等骑马冲在前面。引诱敌人的周军也返身杀回,把南唐军士包围起来。周军勇猛冲杀,其他山头上的唐军虽然想救援也来不及。

    后周军很快攻克这两处营寨,斩敌三千余人,南唐军的甬道也被后周军截断。当天晚上,周世宗分兵把守攻占的军寨,自己返回下蔡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