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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不由衷

    “陈沐潇,昨晚上那个你看了吗……”“诶诶别走,我给你讲……嗯……”

    陈沐潇看着赵怿轩喋喋不休,又和被拉过来同样无奈的王皓文对视一眼,“喂,没话找话的太明显了。”陈沐潇毫不留情的戳穿了他。

    “……”赵怿轩瞪了她一眼拼命使眼色。清琬就坐在陈沐潇前面,傻子都能看出来,他来搭话是为了她。

    “想跟人讲话就大大方方过去,”陈沐潇不是不知道他这些小心思,只不过本着助攻的心态,干脆直说了出来。“我可没空陪你叨叨。”

    “就是说啦,你撒开,我和陈大妈聊天。”王皓文附和。“诶你说谁大妈!”陈沐潇拿起一本书追着王皓文砸。

    清琬竭力克制着转身的冲动。她拿笔的手微微颤抖,书页已经很久没有翻过。此刻正停留在她后背的温柔又哀伤的眼神,她感觉得到。

    “呦,有什么事吗?”刘鑫泽正好回来,一脸玩味地看着赵怿轩。

    两个人静静对望着,剑拔弩张的气氛停留了几秒,随着上课铃结束。

    “为什么要分手,又为什么不说实话。”刘鑫泽几乎质问,但语气却比平时温柔好几度。“明明爱他,却说喜欢上别人了,又是为什么?”

    他的态度咄咄逼人却格外温柔,清琬不知是委屈还是怕,竟然猛地大颗大颗的掉起泪来。

    “他爸妈和我爸妈的态度都那么强硬,我要是对他直说是家长的原因,他肯定不会因为害怕我爸就放手啊。”刘鑫泽静静听着清琬细不可闻的讲述,不知是不是错觉,清琬似乎在他眼里看到了心疼。“我当然爱他,可我不能拖累他。”“如果分开对两个人都好,我不介意当个坏人。”

    “你这样,不累吗?”刘鑫泽沉默了一会儿,轻声问到。

    清琬怔怔的看着他,她承认自己在那一瞬间被感动了。

    刘鑫泽突然摸了摸她的头。“别想了,有我呢。”

    清琬错愕,有碍于礼貌不好躲开。“上课吧。”她转过身去盯着课本,心跳很快,但是因为紧张而不是心动。

    “姐姐。”张玥昕拉着她,“最近风声不太好啊……”清琬知道她说的是刘鑫泽的事。

    “也挺好,”清琬搂着张玥昕,无所谓的笑笑。“也让赵怿轩……知难而退了。”

    “你爸妈真这么过分啊?”张玥昕愤愤不平。“他们干得出来。”清琬低声叹息。

    果然,乖久了,一件错事都会被大张旗鼓。早知今日,当初就该坚持做朋友的。

    让清琬执着放弃的不只是自己父母的原因,她早就听说,赵怿轩妈妈动不动就对他拳脚相向,还把清琬送给赵怿轩的生日礼物——那个陶瓷摆件扔进了后山,赵怿轩独自找了很久的陶瓷碎片。

    最绝望的事情,就是在最无能为力的年纪,遇到了最想照顾一生的人。

    他们之间就好像隔了那么多座山和一整片汪洋一样。

    “你还好吗?”陈沐潇有些担心地看着清琬。

    期中考成绩出来了,清琬直降到班级后十名。赵怿轩更惨,承包倒五。曾经的两名还算是苗子的学生变成这样,各科老师都轮番“攻击”着,两人已经不知道分别去办公室喝了多少壶茶了。

    周末又是因为家里挂了彩。

    清琬已经不会哭了。她只是好累,好想睡觉,好想不和人讲话。

    张玥昕都说,姐姐最近好闷啊。

    “我没事。”回应陈沐潇。

    她习惯性地看向赵怿轩。少年似乎没心没肺地和王皓文追逐打闹着。看到她的那一刻,赵怿轩顿了一下,迅速收回了视线,又调戏起王皓文来。

    清琬慢慢闭上了眼睛,好像,周围的声音也听不到了,脑内一阵眩晕。

    一整天一整天的,她几乎从早发呆到晚。刘鑫泽也识相地没再逗她。

    她就这么消沉了很久,直到朗诵节的到来。

    “全班必须都参加初试,再挑人去年级复赛。”

    “啊——”全班强制要求,最讨厌了。

    清琬抬了下眼。朗诵啊,强项。她也是曾拿过全国五十强奖状的人。

    不过她并不感兴趣,她似乎对什么都不再感兴趣了。

    轮到她的时候,她干脆配乐都没准备,直接把当年比赛用的文章又读了一遍,连情感用的也是肌肉记忆。

    其实这篇她曾在班上讲过一次,以为班上同学听腻了不会给她投票,结果她莫名其妙地通过了初试。

    “你这属于,天赋难掩。”陈沐潇打趣道。“呵呵……我谢谢它。”清琬有气无力地处理PPT和配乐。

    “姚清琬啊,要不找个人给你练练?”韦老师翻着花名册。排练请同学帮忙看看也是老传统了。

    “赵怿轩吧,他上次还参加了演讲节呢。”英语李老师插了一句。

    清琬倏地被拉进了那个日子。

    “谁愿意帮赵怿轩练练演讲啊?”韦老师问。

    “姚清琬,姚清琬,姚清琬!”班上有节奏地起着哄。少女在怂恿下低低地举了手,怯怯地看着韦老师眯起来不知喜怒的眼睛。“行吧。”

    于是那天,赵怿轩在清琬“恪尽职守”下在隔壁小教室好好排了一场练。清琬收拾着小教室,赵怿轩却从她身后贴了过来,轻轻靠着她的肩。“别躲,”察觉她的动作,赵怿轩低声说,“给我靠一会儿,我好累。”

    清琬不再挪动,轻轻蹭了下他的鬓角,闻着蓝风铃的清甜。

    比赛当天,清琬在台下拿着他的水杯,手心全是细汗,她对龚鹿冉说,好像终于明白了“第一次为一个人紧张”的含义。

    秋冬天干物燥,下台后的赵怿轩发现清琬嘴唇干裂,但她却怎么也不肯用赵怿轩的润唇膏。那时的她,可介意“间接接吻”这件事了。

    他无奈地刮掉一层润唇膏,“这样可以了吧,曼秀雷敦很贵的!”

    “哎呀,来来来补偿你。”清琬将自己碗中的牛肉夹给因为生活费用完了只点了一碗青菜面的赵怿轩。

    “哇舍不得吃了!”赵怿轩夸张的拉着她。“别贫啦……”

    ……

    “姚清琬?”李老师在她眼前挥了挥手。“啊啊等等。”清琬回过神来。“让赵怿轩陪你可以吗?”

    “不要!”“不行。”清琬立刻拒绝,与此同时,刚刚走进办公室的赵怿轩也开口抗议。

    清琬感觉喉咙一哽。

    “就你俩了,没得商量。”李老师霸气“乱点鸳鸯谱”让两人尴尬之余还围了一群吃瓜群众。

    清琬一言不发地走出了办公室,回教室趴着。

    遇到困难睡大觉。

    但排练时间还是会如期而至的。“走吧,我也不想,但老师要练。”赵怿轩冰冷的声音从清琬上方想起,说完,他不再看睡眼朦胧的少女,径直去了小教室。

    清琬叹了口气,快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