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遗失之海的花坛
22：遗失之海的花坛
小木舟缓缓地驶出被灰雾笼罩的月光海。
眼下，这片崭新的海域，海天一色的碧蓝之境，恍如隔世。
看阳光，时间约是上午十点。波光粼粼的海水，风平浪静。
这片风光秀丽的海域，却有一个可疑的名字，叫“遗失之海”。
一群洁白的海鸟，在头顶上盘旋着，它们落脚休息的地方，是不远处的一座白色高塔。
末秋看到，那座白塔建立的地方，竟然是一个花坛？
确切来说，那是一个很小很小的孤岛，但因为上面被栽满了鲜花，所以它看起来就像个花坛。
关键的是，放任植物自由生长、不去驱虫、不去除草的话，是不会形成这种规模的花海的……
也就是说，有人住在那里！
“我们有拿得出手的礼物吗？”末秋激动地看向若月。
如果那里有人的话，那得想办法向他们示好，要是被当成入侵者对待的话，可就糟糕了。
若月平静地说：“大人，您那些派不上用场的礼物，他们是不会喜欢的。”
“你认识那里的人？”末秋惊讶。
说起来，若月的身世也是个谜。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艘小木舟上？她为什么扮演着引导末秋的角色？这些都不知道。
难道，跟那个神秘的旅行商人有关？
若月答道：“我不认识。但是，大人，在彼岸世界，并没有‘礼物’这种说法。在您告诉我之前，我完全不知道礼物是什么东西。”
“……”末秋难以置信。
难道，这个世界上的所谓的“人”，都是像若月一样的，没有生命的造物？
这确实很值得怀疑，因为，都已经一年多的时间了，末秋几乎每天都来，却没见过一条鱼。
即使末秋尝试垂钓，或者带一些鲜肉扔到海上，也没能如愿以偿见到鲨鱼。
现在，仔细观察天空中的海鸟，会发现它们的身上，竟然闪烁着金属的光泽……
这一切的疑问，末秋很想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他想询问若月，却又不知道从哪开始问起。
末秋叹了口气，看来只能一步一个脚印，慢慢去发现这个世界的秘密了。
又过了几个小时，小木舟终于靠岸了。
末秋怀着激动的心情，第一次踏上彼岸世界的大地。
满溢的花香迎面扑来，伴随着腥咸的海风，一切宛如梦幻。
若月站在末秋身边，在花丛的掩映之下，她有种光芒盛放的感觉。
就像是女神。或者，就像是画中人。
末秋对她的印象，发生了极大的转变。她从“划船的美丽少女”，变成了凌驾于天地之间的“纯洁圣灵”。
老实说，在月光海上的一年多的时间内，末秋还没见到过她站起来的模样。
她要么坐着划船，要么坐着跟末秋聊天，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动作了。
即使从一开始见到她时，末秋就觉得她十分高挑美丽，但现在看来，依然还是小瞧她了。
她甚至比末秋都要高出半个头……
她那冷若冰霜的鹅蛋脸，更是为她的整体画龙点睛，显得无比高贵、圣洁与强大。
“大人，我再说一遍……”若月面无表情地看着末秋，说道，“您的目光，很不礼貌。”
确实很不礼貌，因为末秋把她的身体，从头到脚扫视了好几遍。
“咳咳——”末秋尴尬地移开眼睛。
若月悄悄地低下头，露出一种连她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失落神情，无声地呢喃道：“大人……千万不要为了无生命的我，而浪费掉珍贵的感情……”
这时，有一个奇怪的脚步声，从花坛深处传来。
不像是人类的脚步声，更不是动物的……
那声音越靠越近，最终，它拨开花丛，呆呆地站在末秋面前。
呆呆——这个形容词并没有用错。
因为它真的很呆，圆滚滚的金属脑袋歪斜到一边，胖胖的金属身躯因不协调而上凸下翘，两条软趴趴的金属管拖在地上……这大概是它的手臂吧。
“蒸汽机器人……”末秋脱口而出。
在此岸世界，也有蒸汽机器人存在。不过，它们一般都很庞大，且被用于战争。
像眼前这个“呆萌可爱”的蒸汽机器人，绝不会是此岸世界的产物。
更何况……蒸汽机器人，需要蒸汽机提供动力。但眼前这个，它那小身板，哪怕是最小号的蒸汽机都放不进去吧？
那它是靠什么驱动的呢？难不成——
想到这里，末秋不由得看向若月。
“现在，您明白了吧，大人。”若月淡淡地说道，“我和它，才是这个世界的‘人类’。尽管我们的外表不同，但内在却是一致的。”
“……”末秋沉默了。
难怪，若月说，她不喜欢礼物。
人类的礼物，对于机械来说，根本没有半点意义。
但——即便如此，末秋还是无法把若月当做机械看待。
“您为什么不愿意接受现实呢？”若月失望地问道。
末秋却笑道：“我没有不接受现实，我只是，不在乎罢了。”
不在乎。
不在乎一切，不管你是谁，只愿听从自己的内心去对待你。
“……您真是个奇怪的人。”若月的表情，稍稍变了一下。
这时，末秋忽然发现，呆机器的手里似乎拿着一些工具。
园艺铲、洒水壶、肥料和除草剂……
呆机器甚至还戴着一顶草帽，帽子上都生出青苔了……
看来，它就是负责照顾花坛的园丁吧。
“你好，可以问你一些事情吗？”末秋微笑着对它说。
呆机器没有说话，而是在那里手舞足蹈的，模样十分滑稽。
“？”末秋和若月都是一头雾水。
末秋还指望若月翻译翻译，但若月也不知道呆机器在表达什么。
“没有网络，我们都是脱机状态，无法进行沟通。”若月说道。
“网络？”末秋听到了一个全然陌生的词语，“什么意思？脱机状态又是什么状态？”
“以后您会知道的。”若月不想解释。
因为，解释也没用。
对于在此岸世界生活了十几年的末秋来说，网络这种东西，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末秋需要自己一步一步来，从简单到复杂，逐渐发现这个世界的真相，而当他了解一切之后，他需要做出自己的选择……
眼看双方实在无法交流，末秋便走上前去，看看是否能在呆机器的身体上找到有用的线索。
“大人，请等一下——”
若月话没说完，末秋就已经快走到呆机器身边了，这时，意外突发——
只见原本手舞足蹈的呆机器，像突然间发生了故障，所有动作都停了下来。接着，它那如灯泡一样的眼睛，亮起了急促闪烁的红光，长长的手臂往前一甩——那把园艺铲，在它强大的臂力作用之下，变成了致命的凶器！
猝不及防的末秋，只能眼睁睁地等待着死亡来临——
小木舟缓缓地驶出被灰雾笼罩的月光海。
眼下，这片崭新的海域，海天一色的碧蓝之境，恍如隔世。
看阳光，时间约是上午十点。波光粼粼的海水，风平浪静。
这片风光秀丽的海域，却有一个可疑的名字，叫“遗失之海”。
一群洁白的海鸟，在头顶上盘旋着，它们落脚休息的地方，是不远处的一座白色高塔。
末秋看到，那座白塔建立的地方，竟然是一个花坛？
确切来说，那是一个很小很小的孤岛，但因为上面被栽满了鲜花，所以它看起来就像个花坛。
关键的是，放任植物自由生长、不去驱虫、不去除草的话，是不会形成这种规模的花海的……
也就是说，有人住在那里！
“我们有拿得出手的礼物吗？”末秋激动地看向若月。
如果那里有人的话，那得想办法向他们示好，要是被当成入侵者对待的话，可就糟糕了。
若月平静地说：“大人，您那些派不上用场的礼物，他们是不会喜欢的。”
“你认识那里的人？”末秋惊讶。
说起来，若月的身世也是个谜。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艘小木舟上？她为什么扮演着引导末秋的角色？这些都不知道。
难道，跟那个神秘的旅行商人有关？
若月答道：“我不认识。但是，大人，在彼岸世界，并没有‘礼物’这种说法。在您告诉我之前，我完全不知道礼物是什么东西。”
“……”末秋难以置信。
难道，这个世界上的所谓的“人”，都是像若月一样的，没有生命的造物？
这确实很值得怀疑，因为，都已经一年多的时间了，末秋几乎每天都来，却没见过一条鱼。
即使末秋尝试垂钓，或者带一些鲜肉扔到海上，也没能如愿以偿见到鲨鱼。
现在，仔细观察天空中的海鸟，会发现它们的身上，竟然闪烁着金属的光泽……
这一切的疑问，末秋很想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他想询问若月，却又不知道从哪开始问起。
末秋叹了口气，看来只能一步一个脚印，慢慢去发现这个世界的秘密了。
又过了几个小时，小木舟终于靠岸了。
末秋怀着激动的心情，第一次踏上彼岸世界的大地。
满溢的花香迎面扑来，伴随着腥咸的海风，一切宛如梦幻。
若月站在末秋身边，在花丛的掩映之下，她有种光芒盛放的感觉。
就像是女神。或者，就像是画中人。
末秋对她的印象，发生了极大的转变。她从“划船的美丽少女”，变成了凌驾于天地之间的“纯洁圣灵”。
老实说，在月光海上的一年多的时间内，末秋还没见到过她站起来的模样。
她要么坐着划船，要么坐着跟末秋聊天，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动作了。
即使从一开始见到她时，末秋就觉得她十分高挑美丽，但现在看来，依然还是小瞧她了。
她甚至比末秋都要高出半个头……
她那冷若冰霜的鹅蛋脸，更是为她的整体画龙点睛，显得无比高贵、圣洁与强大。
“大人，我再说一遍……”若月面无表情地看着末秋，说道，“您的目光，很不礼貌。”
确实很不礼貌，因为末秋把她的身体，从头到脚扫视了好几遍。
“咳咳——”末秋尴尬地移开眼睛。
若月悄悄地低下头，露出一种连她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失落神情，无声地呢喃道：“大人……千万不要为了无生命的我，而浪费掉珍贵的感情……”
这时，有一个奇怪的脚步声，从花坛深处传来。
不像是人类的脚步声，更不是动物的……
那声音越靠越近，最终，它拨开花丛，呆呆地站在末秋面前。
呆呆——这个形容词并没有用错。
因为它真的很呆，圆滚滚的金属脑袋歪斜到一边，胖胖的金属身躯因不协调而上凸下翘，两条软趴趴的金属管拖在地上……这大概是它的手臂吧。
“蒸汽机器人……”末秋脱口而出。
在此岸世界，也有蒸汽机器人存在。不过，它们一般都很庞大，且被用于战争。
像眼前这个“呆萌可爱”的蒸汽机器人，绝不会是此岸世界的产物。
更何况……蒸汽机器人，需要蒸汽机提供动力。但眼前这个，它那小身板，哪怕是最小号的蒸汽机都放不进去吧？
那它是靠什么驱动的呢？难不成——
想到这里，末秋不由得看向若月。
“现在，您明白了吧，大人。”若月淡淡地说道，“我和它，才是这个世界的‘人类’。尽管我们的外表不同，但内在却是一致的。”
“……”末秋沉默了。
难怪，若月说，她不喜欢礼物。
人类的礼物，对于机械来说，根本没有半点意义。
但——即便如此，末秋还是无法把若月当做机械看待。
“您为什么不愿意接受现实呢？”若月失望地问道。
末秋却笑道：“我没有不接受现实，我只是，不在乎罢了。”
不在乎。
不在乎一切，不管你是谁，只愿听从自己的内心去对待你。
“……您真是个奇怪的人。”若月的表情，稍稍变了一下。
这时，末秋忽然发现，呆机器的手里似乎拿着一些工具。
园艺铲、洒水壶、肥料和除草剂……
呆机器甚至还戴着一顶草帽，帽子上都生出青苔了……
看来，它就是负责照顾花坛的园丁吧。
“你好，可以问你一些事情吗？”末秋微笑着对它说。
呆机器没有说话，而是在那里手舞足蹈的，模样十分滑稽。
“？”末秋和若月都是一头雾水。
末秋还指望若月翻译翻译，但若月也不知道呆机器在表达什么。
“没有网络，我们都是脱机状态，无法进行沟通。”若月说道。
“网络？”末秋听到了一个全然陌生的词语，“什么意思？脱机状态又是什么状态？”
“以后您会知道的。”若月不想解释。
因为，解释也没用。
对于在此岸世界生活了十几年的末秋来说，网络这种东西，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末秋需要自己一步一步来，从简单到复杂，逐渐发现这个世界的真相，而当他了解一切之后，他需要做出自己的选择……
眼看双方实在无法交流，末秋便走上前去，看看是否能在呆机器的身体上找到有用的线索。
“大人，请等一下——”
若月话没说完，末秋就已经快走到呆机器身边了，这时，意外突发——
只见原本手舞足蹈的呆机器，像突然间发生了故障，所有动作都停了下来。接着，它那如灯泡一样的眼睛，亮起了急促闪烁的红光，长长的手臂往前一甩——那把园艺铲，在它强大的臂力作用之下，变成了致命的凶器！
猝不及防的末秋，只能眼睁睁地等待着死亡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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