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湛霆表白
柳姨放下化妆品把镜子打给她，“你还那么年轻，那么漂亮，还有那多人愿意用生命保护你，为什么要这么早的放弃？你不能总是躲在他们的羽翼下苟延残喘，你要自己争气！人常说心病还须心药医，解铃还须系铃人。其实心病和系铃人，都是你自己，别人替代不了。”
馨儿摸着镜中那个容貌艳丽的自己，“我可以吗？”
柳姨和蔼一笑，握着她的手给她力量，“你当然可以！你刚刚已经把心里话喊出来了，为什么还要怀疑自己？你心里，其实已经厌倦了现在的你，你也不想这样下去的。既然如此，那就给自己一次重新活过的机会，不要再缩在那个黑暗的乌龟壳了。”
馨儿不自觉泪落连珠，忆起如烟往事，不堪回首也罢，撕心裂肺也罢，终究不过流水匆匆，一去不返。
而抬头眼前正在拥有绿水青山和朝夕相处的亲人，恍如隔世也好，沧海桑田也罢，对对错错，恩恩怨怨，终究还需自己面对，用力去生活。
柳姨爱怜地抚着她的头发，“馨儿，面对那个真正杀了你孩子的凶手，你能毫不犹豫地下手报仇；面对秦湛霆，你也不管不顾地打了他一枪；面对那些杀了你爹的特务，你也敢单枪匹马地去报仇。其实你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柔弱，只看你自己愿意不愿意改变而已。馨儿，四年了，该放下了，否则你就是个丢了魂的怨妇。你真的想那样了此残生吗？”
“我不想，”馨儿猛然站起来，抹掉眼角的泪花，一鼓作气奔向远方，“我-不-想！”
经过柳姨这么一通梳理，馨儿决心面对生活，不再逃避。
为了找到生存的价值，馨儿在柳姨和湛霆的支持下，走出了孤僻的小院，主动去孤儿院教孩子们上学认字，还帮秦钟设立粥棚接济穷人，分发生活用品。
在家里，馨儿也不再刻意回避与湛霆的会面，甚至在柳姨的盛情邀请下，三个人开始一起吃饭用餐，连秦钟都感叹，“你们这才像一家人！”
馨儿的精神面貌焕然一新，令湛霆喜不自胜，甚至得寸进尺地向柳姨抱怨，“柳姨，你早点来就好了。”
柳姨不客气地弹他一个爆栗，“这种事，急不得。时机不成熟，怎么劝都不管用。我该做的都做了，接下来能不能彻底打开她的心扉，靠你自己！”
湛霆望着馨儿忙碌的背影，不自信地低下头。
柳姨心中鄙视，却也没怎么泼他冷水，毕竟要一个女人接受一个害死她孩子的男人，真的太强人所难了，因而也只能给他打打气，“慢慢来吧。”
而这“慢慢来”其实已经没多少时间了：湛霆为馨儿拒绝了严大帅送来的女人，也推掉了让馨儿嫁给严家当姨太太的亲事，而他自称与馨儿的婚事却是八字连一撇都没有。
这事自然令严大帅脸上无光，再加上之前零零碎碎积攒的不满，他对湛霆的信任也一日不如一日，什么吃力不讨好的脏活累活都推给湛霆，也令湛霆逐渐心力交瘁。
半年后，日本人的战火一路南下，很快延烧到严大帅的地盘。
军情紧急，严大帅毫不犹豫地调湛霆去前线御敌。
军令如山，湛霆自当遵从，只是战场情势难料，这一去必定凶多吉少，九死一生。
这半年来，湛霆的事业虽然并不那么顺风顺水，可家里的生活却逐渐和睦温馨。
他与馨儿的隔阂正在柳姨的帮助下慢慢消除，他对她的思欲也一天天的在内心燃烧，却始终没敢逾越半步。
部队开拔前，湛霆终于鼓足勇气冲到馨儿面前，把憋了大半年的心声一股脑说给她，“馨儿，我就要走了，有一句藏在心里很久了，我不敢问你，更不敢面对。但我明白，今天不说，以后或许就没机会了。如果，如果我还有命回来，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在他开口的瞬间，馨儿已经意识到他要说什么，不自觉紧张无措，面如白纸。
听完他的表白，馨儿本能想逃避拒绝，却未及开口已被他深深地拥入怀抱，“馨儿，没关系，你不用现在回答。如果我回不来，你就当没听到这些话。如果，我有幸回来了，到那时候你再回答我。”
馨儿身子蜷缩僵硬，面对他热切的拥抱也似乎毫无反应。
即便如此，湛霆也久久不愿松手，他贪恋与她最后的接触，就算自欺欺人也甘之如饴。
终于，馨儿抗拒的内心世界在他即将奔赴战场的作用下逐渐软化，产生了不舍，产生了可能再也见不到他的恐惧，更衍生出了前所未有的忧心和牵念，随着紧张无措的面容逐渐梨花带雨，她终于“良心发现”地抱住了他的腰，“大哥，”
湛霆心满意足地打断她，“嘘，我把秦钟留下照顾你，放心。”
馨儿僵在原地，眼睁睁看着他放开自己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含在口中那句，“你要活着回来”终究没能说出口。
许久，柳姨缓缓在入定般的馨儿面前坐下，用看穿一切的目光盯着她，见她仍无动于衷，便没意思地抛来一句，“别看了，他早走了。”
馨儿回过神，见柳姨那副事不关己的态度有些大惑不解，“他是你儿子，他去上战场了，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
柳姨大大咧咧地反问，“要表现成你这个样子，才叫担心吗？”
“我？”馨儿苦笑一声，又略带自责，“我连句道别的话都没说出口。”
“哎呦，”柳姨咂咂嘴，“秦湛霆最关切的两个人，在他上战场前夕竟然是这两副做派。我都替他不值！”
“我很想跟他说的，”馨儿抬眼将眼角的泪花憋回去，“可他临走问我的话，把我的心情打乱了？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柳姨嘴角一歪，“那你就祈祷，让他死在战场吧。这样，你就不用为难了。”
馨儿忽然鼻酸难忍，泪落连珠，“你们为什么非得这样逼我？”
馨儿摸着镜中那个容貌艳丽的自己，“我可以吗？”
柳姨和蔼一笑，握着她的手给她力量，“你当然可以！你刚刚已经把心里话喊出来了，为什么还要怀疑自己？你心里，其实已经厌倦了现在的你，你也不想这样下去的。既然如此，那就给自己一次重新活过的机会，不要再缩在那个黑暗的乌龟壳了。”
馨儿不自觉泪落连珠，忆起如烟往事，不堪回首也罢，撕心裂肺也罢，终究不过流水匆匆，一去不返。
而抬头眼前正在拥有绿水青山和朝夕相处的亲人，恍如隔世也好，沧海桑田也罢，对对错错，恩恩怨怨，终究还需自己面对，用力去生活。
柳姨爱怜地抚着她的头发，“馨儿，面对那个真正杀了你孩子的凶手，你能毫不犹豫地下手报仇；面对秦湛霆，你也不管不顾地打了他一枪；面对那些杀了你爹的特务，你也敢单枪匹马地去报仇。其实你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柔弱，只看你自己愿意不愿意改变而已。馨儿，四年了，该放下了，否则你就是个丢了魂的怨妇。你真的想那样了此残生吗？”
“我不想，”馨儿猛然站起来，抹掉眼角的泪花，一鼓作气奔向远方，“我-不-想！”
经过柳姨这么一通梳理，馨儿决心面对生活，不再逃避。
为了找到生存的价值，馨儿在柳姨和湛霆的支持下，走出了孤僻的小院，主动去孤儿院教孩子们上学认字，还帮秦钟设立粥棚接济穷人，分发生活用品。
在家里，馨儿也不再刻意回避与湛霆的会面，甚至在柳姨的盛情邀请下，三个人开始一起吃饭用餐，连秦钟都感叹，“你们这才像一家人！”
馨儿的精神面貌焕然一新，令湛霆喜不自胜，甚至得寸进尺地向柳姨抱怨，“柳姨，你早点来就好了。”
柳姨不客气地弹他一个爆栗，“这种事，急不得。时机不成熟，怎么劝都不管用。我该做的都做了，接下来能不能彻底打开她的心扉，靠你自己！”
湛霆望着馨儿忙碌的背影，不自信地低下头。
柳姨心中鄙视，却也没怎么泼他冷水，毕竟要一个女人接受一个害死她孩子的男人，真的太强人所难了，因而也只能给他打打气，“慢慢来吧。”
而这“慢慢来”其实已经没多少时间了：湛霆为馨儿拒绝了严大帅送来的女人，也推掉了让馨儿嫁给严家当姨太太的亲事，而他自称与馨儿的婚事却是八字连一撇都没有。
这事自然令严大帅脸上无光，再加上之前零零碎碎积攒的不满，他对湛霆的信任也一日不如一日，什么吃力不讨好的脏活累活都推给湛霆，也令湛霆逐渐心力交瘁。
半年后，日本人的战火一路南下，很快延烧到严大帅的地盘。
军情紧急，严大帅毫不犹豫地调湛霆去前线御敌。
军令如山，湛霆自当遵从，只是战场情势难料，这一去必定凶多吉少，九死一生。
这半年来，湛霆的事业虽然并不那么顺风顺水，可家里的生活却逐渐和睦温馨。
他与馨儿的隔阂正在柳姨的帮助下慢慢消除，他对她的思欲也一天天的在内心燃烧，却始终没敢逾越半步。
部队开拔前，湛霆终于鼓足勇气冲到馨儿面前，把憋了大半年的心声一股脑说给她，“馨儿，我就要走了，有一句藏在心里很久了，我不敢问你，更不敢面对。但我明白，今天不说，以后或许就没机会了。如果，如果我还有命回来，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在他开口的瞬间，馨儿已经意识到他要说什么，不自觉紧张无措，面如白纸。
听完他的表白，馨儿本能想逃避拒绝，却未及开口已被他深深地拥入怀抱，“馨儿，没关系，你不用现在回答。如果我回不来，你就当没听到这些话。如果，我有幸回来了，到那时候你再回答我。”
馨儿身子蜷缩僵硬，面对他热切的拥抱也似乎毫无反应。
即便如此，湛霆也久久不愿松手，他贪恋与她最后的接触，就算自欺欺人也甘之如饴。
终于，馨儿抗拒的内心世界在他即将奔赴战场的作用下逐渐软化，产生了不舍，产生了可能再也见不到他的恐惧，更衍生出了前所未有的忧心和牵念，随着紧张无措的面容逐渐梨花带雨，她终于“良心发现”地抱住了他的腰，“大哥，”
湛霆心满意足地打断她，“嘘，我把秦钟留下照顾你，放心。”
馨儿僵在原地，眼睁睁看着他放开自己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含在口中那句，“你要活着回来”终究没能说出口。
许久，柳姨缓缓在入定般的馨儿面前坐下，用看穿一切的目光盯着她，见她仍无动于衷，便没意思地抛来一句，“别看了，他早走了。”
馨儿回过神，见柳姨那副事不关己的态度有些大惑不解，“他是你儿子，他去上战场了，你怎么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
柳姨大大咧咧地反问，“要表现成你这个样子，才叫担心吗？”
“我？”馨儿苦笑一声，又略带自责，“我连句道别的话都没说出口。”
“哎呦，”柳姨咂咂嘴，“秦湛霆最关切的两个人，在他上战场前夕竟然是这两副做派。我都替他不值！”
“我很想跟他说的，”馨儿抬眼将眼角的泪花憋回去，“可他临走问我的话，把我的心情打乱了？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柳姨嘴角一歪，“那你就祈祷，让他死在战场吧。这样，你就不用为难了。”
馨儿忽然鼻酸难忍，泪落连珠，“你们为什么非得这样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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