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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报应不爽

    乔松海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直视明菲近乎咆哮的眼睛,在这长啸的悲鸣中,忽然涌出前所未有的恐慌与难以置信,有一个念头在他脑海悄然成性,他吓得差点背过气,不自觉微微后退,“你在胡说什么!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明菲笑声中逼出苦涩的珠泪,如芙蓉泣血,哀怨悠长,“故山今何在,昨夜梦清溪。这是你小时候交教给我的诗,你说这里面藏有我的名字。而你到了异国他乡,就真的把国内的梦溪忘得一干二净了吗?”

    “啊!”乔松海惊得手枪坠地,连连后退,“梦溪,不可能,你不是梦溪,不可能!”

    明菲一步步逼近,眉目锐利如孤鹰盘旋,“这要是假的该多好,我们都不用面对该多好!你为什么要给我这条命,你为什么会是我的生父,你又为什么要抛弃我!”

    “不,”乔松海极度恐慌与混乱,过往对她造成的一切伤害,此时化作一串串索命的鬼魅,不愿面对却无法逃离。

    他重重推那些灵魂拷问,却一把将面前被麻醉的虚弱不堪的明菲推下一旁的楼梯,“梦溪死了,你不是她!别想骗我!”

    明菲猝不及防,从十几格高高的台阶咕咕咚咚滚落下去,一头撞在底层的扶手脚上,头晕目眩,浑身瘫软无力,在闭上眼之前,她含着血丝的面孔只对他淡然微笑,“真好,这条命还给你,我就再也不欠你了。”

    乔松海惊得浑身战栗,大颗泪珠冷汗如喷泉般蹭蹭直冒,望着自己沾满女儿鲜血的双手,终于再也无法自欺欺人,瘫软的双腿随着懊悔无线的声音从老泪夺路而出,“梦溪,梦溪,”

    “菲儿……”秦湛霆飞驰着脚步终于赶到现场,三两下轻松打趴几个阻挡的安保,抱起重伤的明菲狠瞪了乔松海一眼,“乔松海,你给我等你!”

    乔松海瘫坐在地上,双目伴随这激烈斗争的大脑,瞬息万变。

    湛霆抱着明菲跑出那个秘密诊所,旧金山的警察也闻讯赶到,湛霆简单做个介绍抱着明菲在一个女警的护送下,直奔医院。

    而其他警察很快包围了这个黑诊所,悔不当初的乔松海毫竟无抵抗意识,生无可恋地被警察轻松铐上手铐,送进监牢。

    一路上,湛霆察觉到明菲哀默心死的伤痛,抱着她自责不已,“菲儿不怕,我一定给你报仇!所有伤害过你的人,无论是谁,我都不会再心软!”

    明菲忽然睁开眼睛握紧他的手,“大哥,带我走。”

    “馨儿,”湛霆一愣,正想继续查证,可明菲又陷入昏迷,再无反应,他只能失落地抱紧她,“我不会让你白白受这些伤害的,就算是你的生父也不行!”

    明菲的头部被撞出了个异常血块,引发了癫痫,发作起来抽搐痉挛,痛不欲生。

    癫痫的发作又暗中触发移位了柳姨植入的装置,明菲常常在梦中看到另一个女人失子受辱的悲惨画面。

    虽然很快惊醒,虽然转瞬即逝,却让她开始怀疑自己正在经历的一切,甚至产生自己不是自己的幻觉。

    美国的医生对明菲的脑部扫描摸不着头脑,怀疑生出了恶性肿瘤,要进一步检查。

    湛霆为隐瞒真相,只能极力劝明菲拒绝进一步检查。

    美国医生那儿是暂时挡住了,可明菲的癫痫却连续发作了多次,甚至影响了她的视力。

    湛霆为此也伤透脑筋,尝试了多种办法,却只能稍稍减轻她的痛苦,便鼓励她什么都不要想,等回国一切都会好起来。

    明菲靠在他的怀里,有难得的安全感与信任感,“回国了,真的都会好起来吗?”

    “会的,我会治好的你病,再也不会让那些人伤害你。”

    明菲把头埋得更深,“我只相信你,我想尽快回国,我想明瀚。”

    “等你的伤好一点,我立即带你走。”

    安顿明菲休息之后,湛霆把明菲那些已经撕成碎片的信件、日记和照片重新粘补好,拿给了身在监禁中的乔松海,“我知道你现在还在怀疑这件事的真假,菲儿不想跟你计较,可我不会轻易放过你。这些是她过去十几年写下的所有经历和感受,你好好看一看,看看你自己做下的孽!看看你是怎么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的,你配为人父嘛!”

    乔松海抱着那个盒子盯了半晌,这才缓缓打开,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沾着黑血的照片,看上面风干的血迹形态,似乎是当年明菲被自己打伤后,从她身上掉下来的那一张。

    他记得自己当时也好奇地看了一眼,不过血淋淋的模样让他厌恶,便没有在意。

    如今,他轻轻刮开了上面已经风干的黑褐色血迹,一张拼接的全家福在经年累月的风霜中依然清晰可见,而背面信息显示,正是他当年寄给大姐乔松香的那张明信片。

    原来,明菲当年是带着这张拼接的照片来找自己的,可他为什么就没有看清楚了?

    如果他当年看清了这张照片,或许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的心宛如在万丈深渊里撞上一节断裂的树枝,摧古拉朽的刺痛之后再次痛苦下坠。

    他放下照片,又翻开那一张张布满裂痕的信件和日记,字迹中诉说的失踪过往和对亲人的思念与期盼,一字一笔地刻在他层层怀疑的屏障之下,一道道锥心的血迹涌流而出,疼得他抱头哭泣,“梦溪,对不起,对不起。”

    他抚着那那些字迹,大女儿曾经的无助与痛苦一一在眼线浮现:那些皮鞭,那些狼狗,那些猪食,还有自己送出的冰冷子弹和手术刀,无一不像一把将他凌迟处死的大刀,割得他肉体血肉模糊,意识却清醒地感知一切。

    那是求生不能,求死无门的精神折磨炼狱,是老天对人伦悲剧最无声最沉痛的惩罚。

    果然天网恢恢,报应不爽。

    律师告诉乔松海:梦涵的病情已危在旦夕,如果等不到合适的心脏将回天乏术。而江明菲却被医生怀疑患了脑癌,时常发作癫痫,意识混乱,连视力都时好时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