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忆起前世死因
“菲儿，”湛霆双手撑起她的脸，帮她一点点拭去泪水，“相信我，我不会让这样的事再发生的。”
明菲再次靠入他的怀中，“我真是馨儿吗？”
湛霆微微一颤，“什么？”
“我知道我不是，可我又常常觉得自己是。”明菲不禁拥紧了他，“你本来是属于她的，现在却是我的，我是不是个小偷？”
“你别这么想，你就是她，她就是你。”
明菲自我麻醉在美好梦幻中，“这样真好，我就是她。她性情跟我一样吗？”
湛霆轻轻地婆娑她的长发，“她跟你一样，很善良，很勇敢，也很坚强。”
明菲骤然梦醒，霍然弹起身来：馨儿的形象似乎跟自己完全不搭边。她善良，勇敢，坚强，可自己呢？害得自己妹妹婚姻破裂，病痛缠身；不敢面对生父，致使误会加深，他带着遗憾自杀；招惹付泽远这个渣男，利用弟弟设局，搞得养父母一家家破人亡。
她自己也不算多坚强，依靠秦湛霆苟延残喘至今，几乎没做过一件有意义的事。
她怎么可以堂而皇之的觉得自己可以理所当然地取代馨儿的一切，真是可笑至极！
湛霆注意到她神色的变化，没有来的心慌，“怎么，菲儿？”
明菲捏了捏自己僵硬憔悴的黄脸，内心自卑而又自愧不如，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没什么，我就是，突然想到，你说，带走小女孩的人跟带走明瀚的人会是同一个吗？”
湛霆触手相牵的手短暂凝固，“我们帮他们一起找，也许顺便就能找到呢？”
明菲的拳头发出“啧啧”响声，双眸幻化出能使人瞬间冰上三尺的狠辣，“如果让我抓住那个家伙，我一定弄死他！”
可是，带走明瀚的可能是人贩子，带走梦涵女儿的却是绑匪。
而这个绑匪不是别人，竟然是四年前被乔松海挖心连累坐牢的一个在美华人。
他出狱后，几次三番地找梦涵要钱。
刚开始，梦涵还看在父亲的面子上帮帮他，可时间久了才发现他坐牢坐废了，好吃懒做不上班，还把自己的好心当做理所当然，于是把心一横不再理会。
可惜升米恩斗米仇，尤其这家伙认定是乔家连累自己就该负责一辈子，这会儿不给钱就是断人财路杀人父母，于是心生怨恨，意欲挟私报复。
这家伙担心在美国下手警察会第一时间找上自己，就一直在等待机会。
梦涵这次回国，原本觉得自己大限将到，想把孩子交给付泽远抚养。
而明菲失去了弟弟，对付泽远和乔家充满怨恨，外加乔松海的遗嘱风波，让梦涵对明菲找回自己的女儿格外敏感多疑。
于是，这家伙自以为国内警察水平有限，就尾梦涵随回了国，找机会拐走了孩子，意图嫁祸明菲，侵吞乔家财产。
可惜，他低估了国内警察的这几年进步的办案水平和侦查设备，更忽略了明菲这个失去弟弟的女人的可怕，也就注定此次阴谋，难有善终。
经过警察几天几夜的排查问话，逐步筛选，线索慢慢有所指向。
而明菲湛霆这边也不闲着，高价悬赏能提供线索的任何人，柳姨还特地研制了一条“鼻特灵”大狼狗，帮忙追寻有关小女孩的一切消息。
很快，那个曾经差点挖了明菲心脏的黑医进入大伙儿的视线，在付泽远的辨认下，大家这才弄清楚这只是一场为钱而来的绑票案。
目前案子的关键，便是找到这个家伙在国内的藏身地。
警察调查了这家伙国内的亲戚，全都不知道他已经悄悄回国，还都以为他在大洋彼岸混得人上人，殊不知早就被吊销了医师执照，坐了几年大牢，潦倒如流浪汉。
梦涵偶尔醒过片刻，却只来得及牵挂女儿的安危。
日子一天熬着，明菲眼睁睁看着梦涵的生命一天天流逝殆尽，也是五味杂陈，想起自己死去的亲人和即将失去的，以及不知身在何处的亲人，更是痛心疾首，噩梦连连。
湛霆见她一个人摊在沙发上纹丝不动，就知道她正在为明瀚的线索失望，为小女孩的命运担忧，也为乔梦涵的病情心急如焚。
上前将她拥入怀中，湛霆轻抚她额间的头发婆娑按摩，“菲儿，如果累了，就在我怀里睡一会儿。放心，一切有我。”
明菲靠在他腿上，全身难得的轻松与畅快，“我是不是个不详的人啊？”
“别胡说！”
“那为什么我身边的人都离我而去？”她触手拂过湛霆的脸，目光随着记忆的闪回逐渐迷离而又茫然，“你会不会有一天又突然不见了？”
“菲儿，有些人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她甜蜜一笑，拥抱幸福不愿松手，“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你这几十年都在我身边，从没有离开。可是，你留着大胡子真的很丑。”
“是吗？”湛霆尴尬地笑笑，“你不喜欢，所以不留了。”
她猛然睁开迷离的双眼，满含惊喜与难以置信，“真的是你吗？”
湛霆握着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馨儿，是我啊！”
“是你，不是你？你是谁？大胡子？”她无助而又凌乱地摇头，一步步见鬼一般地后退，“你怎么会是大胡子？那我又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你告诉我，馨儿到底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又为什么会假扮大胡子来接近我！”
“菲儿？”湛霆反应过来一阵头皮发麻，“你？”
“秦湛霆，你到底还有什么秘密？这十几年一直在我身边，那你，”明菲指着年纪与自己相仿的他，望着他与众不同地目光与双手，“你是人是鬼？我，”
一语未了，一阵剧痛瞬间爆炸一般震碎她的灵魂，“我，我为什么还活着。”
“菲儿，你怎么了？”
“你里我远一点！”她抱着爆裂般的头疼蜷缩挣扎，身边的一切随着她的战栗打滚应声炸裂，灵魂深处的嘶吼再极度的昏天黑地之后，突然变得安静清晰：他手握一柄带血的长刀咆哮着捅入她柔软的身体。而她面色祥和，嘴角还带着幸福解脱的微笑。
明菲看得仔细，触手而去，屏幕炸裂，划成碎片，消失无声。
“菲儿，你怎么了？”
明菲双目失神，意识胶着，好不容易清醒过来，却条件反射般躲开了他的手，“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湛霆内心一紧，“谁？”
“馨儿，”她惊恐愕然而又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告诉我，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菲儿，”
“你别碰我！”明菲下意识躲开他的手，“我看见了。”
“什么？”
明菲目框发涩发红，恐惧而又惶恐不安，“你，是你，”她忽然难以接受地握住他的手，竭力想要忘记刚刚的画面，“你告诉我，那是假的，是我胡思乱想的，是我的噩梦，对不对？”
湛霆黯然低头，无论她怎么摇晃请求，都说不出话。
明菲自欺欺人的执念逐渐无以为继，他也终于开口承认，“是，是我杀的！”
明菲瘫软在地，内心最后的希望被彻底碾压，熄灭，从此再无半分温暖与光明。
她躲开他的手夺路而出，在繁华冷漠的世界肆意狂奔。
她的意识已经停顿，灵魂在慢慢抽离，唯有这躯体行尸走肉一般毫无目的地逃离。
想要逃离，不再继续，过往的一切全都要忘记，白馨儿也好，秦馨儿也罢；乔梦溪也好，江明菲也罢，她谁都不想做，谁都不愿记起。
可是，生从何来，死往何处这些深奥而又寻常的问题缠绕在大脑，挥之不去，她恨不能一拳击碎，“我为什么要是她，她又为什么要是我！”
而湛霆茫然地胶着在原地，最不堪回首的往事也在脑海疯狂回荡。
……
明菲再次靠入他的怀中，“我真是馨儿吗？”
湛霆微微一颤，“什么？”
“我知道我不是，可我又常常觉得自己是。”明菲不禁拥紧了他，“你本来是属于她的，现在却是我的，我是不是个小偷？”
“你别这么想，你就是她，她就是你。”
明菲自我麻醉在美好梦幻中，“这样真好，我就是她。她性情跟我一样吗？”
湛霆轻轻地婆娑她的长发，“她跟你一样，很善良，很勇敢，也很坚强。”
明菲骤然梦醒，霍然弹起身来：馨儿的形象似乎跟自己完全不搭边。她善良，勇敢，坚强，可自己呢？害得自己妹妹婚姻破裂，病痛缠身；不敢面对生父，致使误会加深，他带着遗憾自杀；招惹付泽远这个渣男，利用弟弟设局，搞得养父母一家家破人亡。
她自己也不算多坚强，依靠秦湛霆苟延残喘至今，几乎没做过一件有意义的事。
她怎么可以堂而皇之的觉得自己可以理所当然地取代馨儿的一切，真是可笑至极！
湛霆注意到她神色的变化，没有来的心慌，“怎么，菲儿？”
明菲捏了捏自己僵硬憔悴的黄脸，内心自卑而又自愧不如，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没什么，我就是，突然想到，你说，带走小女孩的人跟带走明瀚的人会是同一个吗？”
湛霆触手相牵的手短暂凝固，“我们帮他们一起找，也许顺便就能找到呢？”
明菲的拳头发出“啧啧”响声，双眸幻化出能使人瞬间冰上三尺的狠辣，“如果让我抓住那个家伙，我一定弄死他！”
可是，带走明瀚的可能是人贩子，带走梦涵女儿的却是绑匪。
而这个绑匪不是别人，竟然是四年前被乔松海挖心连累坐牢的一个在美华人。
他出狱后，几次三番地找梦涵要钱。
刚开始，梦涵还看在父亲的面子上帮帮他，可时间久了才发现他坐牢坐废了，好吃懒做不上班，还把自己的好心当做理所当然，于是把心一横不再理会。
可惜升米恩斗米仇，尤其这家伙认定是乔家连累自己就该负责一辈子，这会儿不给钱就是断人财路杀人父母，于是心生怨恨，意欲挟私报复。
这家伙担心在美国下手警察会第一时间找上自己，就一直在等待机会。
梦涵这次回国，原本觉得自己大限将到，想把孩子交给付泽远抚养。
而明菲失去了弟弟，对付泽远和乔家充满怨恨，外加乔松海的遗嘱风波，让梦涵对明菲找回自己的女儿格外敏感多疑。
于是，这家伙自以为国内警察水平有限，就尾梦涵随回了国，找机会拐走了孩子，意图嫁祸明菲，侵吞乔家财产。
可惜，他低估了国内警察的这几年进步的办案水平和侦查设备，更忽略了明菲这个失去弟弟的女人的可怕，也就注定此次阴谋，难有善终。
经过警察几天几夜的排查问话，逐步筛选，线索慢慢有所指向。
而明菲湛霆这边也不闲着，高价悬赏能提供线索的任何人，柳姨还特地研制了一条“鼻特灵”大狼狗，帮忙追寻有关小女孩的一切消息。
很快，那个曾经差点挖了明菲心脏的黑医进入大伙儿的视线，在付泽远的辨认下，大家这才弄清楚这只是一场为钱而来的绑票案。
目前案子的关键，便是找到这个家伙在国内的藏身地。
警察调查了这家伙国内的亲戚，全都不知道他已经悄悄回国，还都以为他在大洋彼岸混得人上人，殊不知早就被吊销了医师执照，坐了几年大牢，潦倒如流浪汉。
梦涵偶尔醒过片刻，却只来得及牵挂女儿的安危。
日子一天熬着，明菲眼睁睁看着梦涵的生命一天天流逝殆尽，也是五味杂陈，想起自己死去的亲人和即将失去的，以及不知身在何处的亲人，更是痛心疾首，噩梦连连。
湛霆见她一个人摊在沙发上纹丝不动，就知道她正在为明瀚的线索失望，为小女孩的命运担忧，也为乔梦涵的病情心急如焚。
上前将她拥入怀中，湛霆轻抚她额间的头发婆娑按摩，“菲儿，如果累了，就在我怀里睡一会儿。放心，一切有我。”
明菲靠在他腿上，全身难得的轻松与畅快，“我是不是个不详的人啊？”
“别胡说！”
“那为什么我身边的人都离我而去？”她触手拂过湛霆的脸，目光随着记忆的闪回逐渐迷离而又茫然，“你会不会有一天又突然不见了？”
“菲儿，有些人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她甜蜜一笑，拥抱幸福不愿松手，“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你这几十年都在我身边，从没有离开。可是，你留着大胡子真的很丑。”
“是吗？”湛霆尴尬地笑笑，“你不喜欢，所以不留了。”
她猛然睁开迷离的双眼，满含惊喜与难以置信，“真的是你吗？”
湛霆握着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馨儿，是我啊！”
“是你，不是你？你是谁？大胡子？”她无助而又凌乱地摇头，一步步见鬼一般地后退，“你怎么会是大胡子？那我又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你告诉我，馨儿到底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又为什么会假扮大胡子来接近我！”
“菲儿？”湛霆反应过来一阵头皮发麻，“你？”
“秦湛霆，你到底还有什么秘密？这十几年一直在我身边，那你，”明菲指着年纪与自己相仿的他，望着他与众不同地目光与双手，“你是人是鬼？我，”
一语未了，一阵剧痛瞬间爆炸一般震碎她的灵魂，“我，我为什么还活着。”
“菲儿，你怎么了？”
“你里我远一点！”她抱着爆裂般的头疼蜷缩挣扎，身边的一切随着她的战栗打滚应声炸裂，灵魂深处的嘶吼再极度的昏天黑地之后，突然变得安静清晰：他手握一柄带血的长刀咆哮着捅入她柔软的身体。而她面色祥和，嘴角还带着幸福解脱的微笑。
明菲看得仔细，触手而去，屏幕炸裂，划成碎片，消失无声。
“菲儿，你怎么了？”
明菲双目失神，意识胶着，好不容易清醒过来，却条件反射般躲开了他的手，“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湛霆内心一紧，“谁？”
“馨儿，”她惊恐愕然而又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告诉我，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菲儿，”
“你别碰我！”明菲下意识躲开他的手，“我看见了。”
“什么？”
明菲目框发涩发红，恐惧而又惶恐不安，“你，是你，”她忽然难以接受地握住他的手，竭力想要忘记刚刚的画面，“你告诉我，那是假的，是我胡思乱想的，是我的噩梦，对不对？”
湛霆黯然低头，无论她怎么摇晃请求，都说不出话。
明菲自欺欺人的执念逐渐无以为继，他也终于开口承认，“是，是我杀的！”
明菲瘫软在地，内心最后的希望被彻底碾压，熄灭，从此再无半分温暖与光明。
她躲开他的手夺路而出，在繁华冷漠的世界肆意狂奔。
她的意识已经停顿，灵魂在慢慢抽离，唯有这躯体行尸走肉一般毫无目的地逃离。
想要逃离，不再继续，过往的一切全都要忘记，白馨儿也好，秦馨儿也罢；乔梦溪也好，江明菲也罢，她谁都不想做，谁都不愿记起。
可是，生从何来，死往何处这些深奥而又寻常的问题缠绕在大脑，挥之不去，她恨不能一拳击碎，“我为什么要是她，她又为什么要是我！”
而湛霆茫然地胶着在原地，最不堪回首的往事也在脑海疯狂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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