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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鸿门之宴

    紫陌不动声色地迅速朝坏事的张公子飞了个眼刀,焦急地瞥了顾城一眼。

    顾城笑笑,温声对张公子道:“既然其它公子想看,我们姐妹也不好驳了各位的面子,且让我妹妹去帮我取来琴,我留在这陪公子可好?”

    张公子的脸色有些缓和,点头同意,顾城便从垫上站起身来,拉着紫陌的手走出雅阁门,附耳小声道:“出门右拐往前直走,遇见第一个路口左拐,在那里等着我。”

    紫陌照顾城所言,三两下拐到了后门,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果不其然顾城翩然而至,两人打开后门便看见楚湘馆的马车停在那里,车夫见从门里走出两个美女,先是看傻了眼,才后知后觉地问:“你们是谁,有门令吗?”

    顾城微微一笑,道:“自然是有门令的,不信你过来看。”

    车夫闻言凑过来欲查看,顾城出手如电点了他的穴道,从袖中取出一颗药丸捏着下颚给他喂下去,笑吟吟道:“方才给你喂下的是一颗毒药,毒发后只需半个时辰就能蚀穿你的心,倘若你乖乖听话,我便会给你解药,你觉得如何?”

    车夫一脸惊恐连连说是,顾城才出手给他解开穴道,道:“去南邑县令府,到了地方我就给你解毒。”

    车夫不敢言他,只眼巴巴地将两人请上了马车,快马加鞭地向县令府去,唯恐晚了一会儿就会横死当场。

    带着楚湘馆标致的马车一路畅通无阻,中间顾城掀开车帘向外望了一眼,对紫陌点点头,紫陌的心稍稍放下来了。

    不消多时到了县令府,门口的守卫是紫陌从宫里一路带来的,一眼就认出了衣着艳丽的那个是公主,至于淡雅轻灵的那个看着倒是有几分眼熟。

    下了车,顾城对眼巴巴等着的车夫道:“好了,你回去吧。”

    车夫一脸惊恐:“小姐,我那毒……”

    顾城摆摆手:“方才是我诓你的,给你服的不过是柔香丸,你既在青楼做事,这些东西自然比我明白。”

    车夫听了他的话着实傻眼了,但见县令府门前明晃晃的带刀侍卫,他也只能强忍咽下一口气,灰溜溜地赶着车走了。

    紫陌却有些不明白:“那个柔香丸到底是什么东西。”

    顾城笑:“没什么,一味催情药丸而已。”

    他轻描淡写,紫陌的表情却像被雷劈过一样,指着他你你你了半天没你出个所以然来。

    “你怎么会有那种东西?”紫陌闷闷地问,心想这家伙不会还有随身携带春药这种怪癖吧,如果真这样,今晚无论如何也不能再与他同床共枕了。

    顾城边走边答道:“先前换装时,我从那厢房里找到了柔香丸和一包蒙汗药,柔香丸喂了那车夫,蒙汗药我下在酒里了。”

    紫陌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方才顾城敢先把她送出去,却不怕她一去不回引人怀疑:她们既然假扮青楼女子陪酒,自然也要意思着喝几杯,也只有她离开了,顾城才能随心所欲的下药药翻了一屋子的人后逃之夭夭。

    法子虽然损了点,确实是有用的。

    两人回到房中各自换了衣服,紫陌从寝室里出来,就见顾城已经换回了一身白衣,正伏身案上写些什么。

    紫陌凑头去看,便看见了顾城正在画的一个图案,依稀像是一个图腾,又像是什么的标识。

    “这是今日伏击的那些人所用弓箭上的标识,可以让人去查查这些人是什么底细,就能查到是谁要杀我们。”

    顾城将图样交给侍卫,回到房中只见公主正郁郁地坐在榻上,愁容惨淡的模样。

    “公主,怎么了?”

    紫陌转头看他,手指无意思地描着裙子上花样,道:“无事,只是觉得这些事一波三折,却还不能不一点点探下去,实在累人。”言罢她深吸一口气,招来侍奉的宫娥:“去告诉许县令,明日我不走了,要多留两天。”

    许常山得知公主遇刺的消息匆匆前来觐见,惭愧在所辖之地居然险些出了大事而自己却不知,紫陌深知他这几月为了灾荒的事已经是焦头烂额,不忍太过苛责,只让他一同听侍卫奏报,共议该如何相对。

    “你在南邑为官多年,这青龙派想必也不陌生,可曾知他们与城中富贾勾结做得这些事?”

    许常山长叹一口气,跪地道:“微臣自知有罪,青龙派之孽南邑人人皆知,下官却无力铲除,只因官官相护,力所不达,也只能无可奈何。”

    紫陌让人扶他起来,问道:“那帮派驻地何处,又谁何人领导?”

    许常山垂首道:“似乎在城东五里的山中有他们的贼寨,至于贼首却从未有人见过。”

    许常山走后,紫陌与顾城在房中论道此事,顾城提醒道:“公主以为,为人上首者该如何让人臣服?”

    紫陌微微思索,道:“想要为人首领,一者有贤德之心,二者有权势傍身,方能臣服众人,高居首位而不至倾颓”

    顾城点头,又道:“那依公主看,谢举此人如何?”

    紫陌回忆那日见他时的场景,又联想一些传闻,道:“表里不一,城府颇深。”

    顾城应道:“公主所言正是,谢举为人既无贤德宽容之度,也不是南邑首屈一指的富商,为何能高居八大粮商之首,凌驾于百年老商号陈家之上,公主可想过其中的缘由?”

    紫陌半信半疑,“你是说……他有不为人知的权势,以此慑人才得到了今日的地位?”

    不为人知的权势……可以震慑住旁人来登上高位……紫陌脑中灵光一闪,脱口而出。

    “难道他就是青龙派的首领,因我设计放粮的罪与他,才会招来杀身之祸?”

    顾城颔首,道:“只怕不止如此,能这般肆无忌惮对公主下毒手,想是他的靠山来头不小。”

    确定了第一嫌疑人,紫陌手下前去盯梢的人很快就查到了一些有用的东西,虽然不能完全肯定贼首就是谢举,却能确定他和青龙派以及刺杀公主那些人脱不了干系。

    最烦心的莫过于明知道谁是背后里捣鬼的那个,却不能把他揪出来。谢举在南邑横行了多年,反侦察能力极高,尤其善于做事不留痕迹,紫陌恨得牙痒痒,苦于没有证据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他们既是官商勾结,牵一发而动全身,做事必定分外谨慎,公主若想要插手此事,还要一举攻破才好,否则日后会留隐患。”顾城如是道。

    紫陌犯难:“若想铲除掉青龙派也简单,我们既已经摸清它真正的藏身点,派人去攻破便可拿下,只是那些参与的高官该如何办?如果不能将他们一网打尽,即使没了青龙派,日后他们也会扶植出其他的派别来,总归是治标不治本。”

    顾城沉吟:“当务之急还是要从那个谢举下手,公主不妨明日寻个借口将那八个粮商再招来府上,到时扣下谢举慢慢盘问。”

    紫陌十分苦恼:“他这个地头蛇也做了许久,只怕油得很,问不出什么来,到时候再逼急了来个咬舌自尽,这条线也就断了。”

    顾城笑:“既是蛇便有七寸的弱点,关键要看公主如何拿捏。”言罢又想起一件事,“公主此番作为,手中没有可用的兵士是不行的,公主不如向太子借这南邑的守城军一用,到时也可保万无一失。”

    许常山所能用得无非是县衙里那些衙役,真刀真枪打起来也不顶什么用,可这借兵……

    “我跟太子不是很熟,贸然借兵这……”紫陌自己都觉得没底气,掌权之人尤其忌讳手中权力外移,况且她平日里也不怎么跟太子打过交道,无非是见了几次面喝喝茶看看球什么,似乎还没要好到能借兵的地步。

    顾城却很笃定:“公主多虑了,只要公主借,太子一定会给的。”

    事到如此,也只能走这一步了,紫陌有些艰难点头:“我先传书去试试吧,行不行可不敢保证,我们还得另外打算起来才是。”

    顾城闻言点头。

    紫陌瞄了一派胸有成竹模样的顾城一眼,突然想起来向他证实一件事:“听说江湖上有易容这种东西,不知能做到几分像?”

    “大体可以假乱真,不仔细看是分辨不出来的。”顾城顿了顿道。

    以假乱真……紫陌在心中默念,慢慢地打定了主意。

    “擒贼先擒王,此番确实该从谢举下手,不过你还要先帮我个忙。”

    果然如顾城所说,紫陌的信一发出,三日不到就有人快马加鞭地赶来了南邑城,直奔县令府送上了太子令,虽然不能调动南邑的守军,却是可以调动不远处安阳的军队。

    紫陌初掌此令,开心的不得了,暗道这太子实在是够意思,等回晋邺一定要好好答谢他才是。

    有令在手万事不愁,紫陌便以要回转皇城,走前与各位粮商饯别的理由将八个人又招来许常山府上,这次有歌舞作伴,气氛比上次要轻松融洽了多,酒过三巡后紫陌便开始给粮商们敬酒,以褒奖他们在赈灾中的功劳。

    紫陌亲手斟了一杯酒敬谢举,谢举起身并不接酒只是作揖道:“多谢公主美意,只是在下近几日心口憋闷,便让人配了几服药来吃,药师说服药时是沾不得酒的,公主若要敬在下,在下就以茶代酒谢过公主了。”言罢不等紫陌劝就将杯中茶一饮而尽,彻底让紫陌无话可说。

    “既然如此那本公主也就不勉强了,还请谢老板多保重身体才是。”紫陌无谓的笑笑,并无追究之意,谢举有些惊讶,但很快就神色恢复如常,只专心看歌舞,却并未动桌上的吃食酒水一分。

    酒宴结束后紫陌亲自送八人出门,刚跨出厅门口,谢举突然身形摇晃险些摔倒,他自己也被这突发情况吓了一跳,自己明明脑中清明开口却什么也说不出,腿不住的发软只能人搀着才得站稳,当下明白自己着了道,一下子慌了,却也无可奈何。

    紫陌见状对莫名其妙的其他人道:“谢老板如此莫不是发病了?来人,快送谢老板去后院休息,叫医士来看看。”

    谢举顿时心凉了半截,却也无可奈何,半是清醒半是昏沉的被人扛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