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无家可归

    他看着石缝外的人狰狞的面孔，混杂着潮气的刺鼻的血腥味充斥鼻腔，他听着连厚重的石门都堵不住的辱骂声与喊杀声默默打了个寒颤。

    他很害怕，他是第一次见到如此血腥的场面，他看着飞溅的血肉，恶心的想吐，但他却死死捂住嘴，瞪着眼睛看着院子里的一幕幕。

    他恨！恨琰月国让他国破家亡，恨父兄为何不与娘亲一起走，恨自己软弱无能，手无缚鸡之力，更恨她……为什么……要独自留下……

    他亲眼看着她无力倒下后，又强撑着爬起；看着她伤上加伤，血流满地；看着她凄美一笑，决绝赴死……

    他亲眼看着她自刎于剑下，他颤抖着双手捂住胸口，心痛得无以复加……从今往后，他再也没有家了……

    密道地尽头，是平日里疼爱他的兄长们的尸体，他们死得凄惨，尸首不全，血肉外翻。

    他却因为害怕被人抓了，懦弱的不敢出去，只能躲在这里。不曾想，却亲眼看见母亲死在自己眼前。

    他等琰月国的将士们都走了，再没有一丝声响。黑暗的密道里，寂静得衣料摩擦的细微声响都显得刺耳。他的耳边还回响着冲破耳膜的喊杀声。

    父兄的尸体，母亲绝望的眼神，飞溅的鲜血，残破的躯体，行凶之人丑恶的脸，一幕幕慢慢的拼接、串联，他带着愤恨睁眼，身边却只余黑暗……

    他“哇！”地吐出来，他不知道自己吐了多久，只知道吐到口中泛苦水。实在吐不出来了，他才停止。

    他撑着瘫软的身体，走到密道的尽头，看着地上血肉模糊的尸体，他的泪水不停的滴落，暴雨将地上他们冲刷地越发污浊不堪。

    他草草擦了擦脸上的泪，冲到雨中，大雨模糊了他的双眼，他不知道他脸上的到底是他的泪水，还是雨水……亦或者，是他父兄的血水……

    他一个人拖着比他高大许多的尸体，来来回回搬了几趟，才将父兄的尸体完完整整的都找了回来。

    墨晔笙将父兄的尸体摆好后，又走到密道入口处，他将手伸到石门的门缝里，用力的拉扯，直到将手磨破了皮，磨出了血，累的筋疲力尽，才终于将石门拉出了一道缝隙。

    他从缝隙中钻了出去，跌跌撞撞的跑到院中，他将院中的尸体一个一个的扒开翻看，良久，在他真的快要撑不下去时，他终于找到了，他将娘亲的尸首楼抱在怀里，痛苦的呜咽着。

    他费力的将父母兄长的尸首都搬到一起，跪在他们面前，泪水模糊了视线，他看着面前人模糊的脸，轻抚着他们安静的睡颜……这一次，他是真的无家可归了……

    他瘫坐在地上，喘息了一会儿，突然想起父亲曾经说过，密道中藏着些许银两，还有几张地契。

    他不知道具体藏在哪儿，只好顺着墙与地挨个的敲打。走到中间的位置时，讲墙根的那块砖敲了敲，他眼睛一亮，又敲了几下，是空的！

    他将那块石砖抠出来，果然，里面有一个木盒。他将木盒拿出来打开，盒子里装着的是三张地契和三把钥匙与数十张银票和数快白银，总计五百万两。

    他看见了其中一张地契是在瑜山，他在夜市用白银买了几支锋利的珠钗，余下的碎银子，他买了几件衣裳与一些粮食和种子，就又回到了密道里。

    他想等雨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