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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囚徒(2)

    进了郡县,直接被押进了衙府,还给分配了房间,挺好,牢房第三排里面第二间。采光比较好,就是窗户太高,踮脚也翻不上去,防逃跑措施做的很全面。

    光沿着窗棂斜切下来,屋子半明半暗,明处的灰尘漂浮着,在丁达尔效应下成了躁动的元素。我坐在暗处,是元素的另一部分。

    我甚至想,如果没办法回去,我的一生或许就此发生了转变,在这个鬼地方过一辈子,或许在这个小牢房里尘埃落定。所有不好的预感把我堵在角落。

    莫名的慌张和不安。我和王寄欢被分着关了起来,他不在这一排里,从进了门,就再也没见着他。虽然我们认识不长时间,但经过这几天的战略性合作,依赖是有的,毕竟,这个世界只有我们两个现代人。

    从开始到这的第一天第二天,我都记着,在牢里也关几天了,怕忘了天数,我就从墙上用石子写“正”字,过一天写一笔,今天刚好写完一个“正”。对面间的大爷天天说:“你们看,新来那小子又画符呢!”

    我说:“这不是画符……算了,我就是画符呢。”

    监狱里这帮人应该也挺无聊的,别的娱乐方式没有,编故事的本事真是不敢比。我刚去那天,说我奇装异服,是外族人,后来看我画符,又说是脑子不正常。

    但是他们怎么说根本不重要,也就没再反驳过。有天问对面住的大爷,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他说像我这岁数时候。以至于,再看他,产生看自己老了的错觉。

    还有一天,大爷闲聊说:“你画那符到底是干啥的?”

    “这符啊,是去晦气的。”我当然是瞎说的,跟古代人谈什么科学呢。但感觉,他有点信了,在接下来这两天,对我转变了态度,虽然大部分时间还是在取笑我。

    在牢里的第六天当晚,大爷鬼鬼祟祟地问我睡了没,一到晚上,里面的光线全是靠月光,他双手抓着栏杆贴过来,神情严肃起来,说:“小伙子。”东张西望的,确认周围人都睡了,才接着说:“你画那个,去晦气的符,给大爷也去去呗?”

    “你不是不信吗?”

    “让你画个符咋这么磨叽呢?咱俩都没损失。”

    月光下,他的脸十分消瘦,手上的血管凸出清晰,不同于往日白天中的胡言乱语,不知怎的,那一瞬间才仔细打量他,一瞬间竟让我很同情他的愚昧。似乎今晚的月光很冷,快要入秋了,我也没了最初的高傲,都是犯人,何必相互瞧不起?抛开别的,他此时更像一位长辈。忽然想起,古代人寿命里,他已经年纪很大了。

    我拿起小石子,在另一面墙上刻下一个“正”字,告诉他:“大爷,我这本事轻易不外传,你可不能告诉别人。”

    “好,大爷绝对不说。”

    我刻的很重,一个笔画反复地刻,没等我刻完,他又问:“你这符,灵吗?”

    “灵。药到病除。”

    说完突然抬头看到,他头顶苍白的,像是白发又像是月光,一股莫名的寒意直抵胸腔。联想到了我爸妈,我却从没注意过他们的白头发,很想知道他们现在是不是疯了似的找我。也可能在那个世界,人们已经宣布了我的死讯。

    终于知道古人写诗为什么总提月亮了,可这清冷的月亮啊,它不来救我。

    第二天一早,屋子里还没亮,就有两个人带我出去审讯,被关了这么多天,才看见王寄欢,心里终于找到了同类。他对我笑着走过来,同样带着镣铐,走在两个侍卫的前面,这气势,我们也就不敢闲谈。直到我俩被推到一起押送,他悄悄地说:“小宋,你传叫机还有没?”声音小到我快听不清,不像他的风格,他又说:“传叫机。”

    “有。”我点点头。

    他问:“在身上吗?”

    “在啊。”我现在,除了这一身衣服,就剩下口袋里的传叫机,自从上次在河边接通过,就再也没有后续,每次呼叫的结果都是无尽的信号声。

    还没等再来得及问,我们就一前一后被分开了,他被压在前面,走得已经不见人了。负责押我的只有一个侍卫,我们进了长廊拐角,走一半停下了,我问:“怎么了?”

    侍卫突然松开我,说要先搜个身,看看有没有可疑物品,然后一下就摸到了口袋里的传叫机,我不知该怎么解释。他就揣进口袋说没收了。

    “放心,问题不大。”听他这么说就放心了。临近正门,还告诉我“”谨言慎行”,原来当侍卫的也有好人嘛。

    待进堂门。

    大堂之上,木椅处坐一人,身着官袍,头戴檐帽,手握惊堂木,目如利剑,紧紧盯着,恨不得现在就给我们判个重罪。

    “跪下。”侍卫凶语道。

    真是极不情愿的,妥协。就当是尊重地域文化了。

    高堂之人开口,“来者何事?”

    王寄欢说:“出来游玩。”

    又问道:“什么地方的人?”

    “我们是出来玩的。”

    一声惊堂木响。“问是什么地方!”

    我不知如何是好,又像个陪审,他说:“家……就在雁门郡那边。”

    后来又提了不紧不要的问,王寄欢竟然都能答上,说得像真事一样,例如雁门郡那个地方,我根本就没听说过。做了一系列人口调查之后又放回了,可能会有后续调查吧,所以我们还是“嫌疑人”。连我都很好奇他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如果是假的,又不像他这智力能编出来的。

    在我还没来得及问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此时,我们已被分别押回各自的小牢房。我心里种种的疑惑和郁闷拧到一起,越想越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