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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事(2)

    这天气这么冷了,竟然还有蚊子,真是怪事。但又想到现在是秦朝,又觉得一切怪事也不怪了,心态随着眼界放宽了。

    半夜做了个噩梦,梦见明天所有人都处决死刑,整个监狱都沸沸扬扬的,有的人已经托内部关系,准备越狱了,王寄欢也要越狱。我当时就特别想发个微信,问谁帮我也找找关系啊!明天我就死刑了!

    被这个梦吓醒了,醒了还惊慌未定,这莫不是个预言吧?

    “吃饭了。”还是那个高个侍卫,站在门口,这几天一直是他,没换过班。

    “愣什么呢?吃饭了。”这一声仿佛把我从梦里叫醒。梦里还有个声音跟我说:实在不行,就越狱。对,我得越狱。

    我不能在这个地方待一辈子,不能活生生等着死刑。

    “你在这好好待着,暂时还是安全的,少胡思乱想。”回过神才发现,他什么时候打开门已经进来了,蹲在我旁边。

    我问他:“我不会在这住一辈子吧?”

    “不会。”他回答的很干脆。这算是打发我,还是安慰我?

    我说:“没准。你看对面那大爷,你知道他被关多少年了吗?”

    “不知道。”

    “差不多半辈子了。”我现在不止可怜他,还可怜我自己,他没准就是我老了的样子。

    他又淡淡吐出一句:“你不会。”这人每次说话都几个字的蹦,好像多说一句能死似的,莫名让人很不爽。

    “怎么不会?”他只是盯着我看,和没听见一样,我接着说:“你根本就不了解我的处境,你知道我……怎么来得这吗?”

    他不耐烦地皱了一下眉,依旧不说话。

    “我他妈就在车上睡一觉,怎么就到这个鬼地方了?”

    他突然就笑了,他竟然笑了,露出两颗尖的虎牙。

    “不是,你笑个屁啊!”我确实暴躁了,不理智了,好比我明天真的要死刑了,我逃不出去还不能抱怨了?但是我都要死了还没人理解我,这是最可气的。“你多说句话不行啊?”

    他终于开口:“你话有点多,想的也有点多。”

    “我想的多?你要是经历,你也懵逼。”他越是笑,我越来气。“算了,你根本就理解不了,古代人。”

    这地方,没人能理解我,除了王寄欢,可惜他还不在。虽然就停顿了那么几分甚至几秒,但没有声音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许久,他才说,“吃饭吧。”

    我哪有心情吃饭啊?命都要没了,还吃什么饭呐?

    况且,这饭,我要吃腻了,能不能换一换,别天天土豆。我看着它,一点食欲没有。

    他大概是看出了我的心思,说:“饭呢,只能这样了,我们伙食都一样的,先将就吧。”

    递给我就顺手接了,这饭,尝了一口,入口难咽,一如既往。

    侍卫说:“你要是需要什么可以和我说。”

    “我需要的……还挺多的。”其实我想要个空调,这屋早晨真是太冷了,还想要个手机,要不然挺无聊的,我还想……“跟你说有用吗?”

    “没用。”

    “那我说个啥啊?”

    “要不然看你总自言自语,像个精神病似的。你要是跟我说说话,看着还正常点。”

    我自言自语吗?说我像精神病?一下有点怀疑了,难不成真是关太久了,多多少少有点不正常了。

    我还没越狱,先成精神病了!

    “真没准,我也感觉现在有点不正常了。”发现说话的时候确实像自言自语的。

    后来他一直看着我把饭吃完,才锁了门走的。

    而再后面的一整天,一心只计划着越狱,无心别的。大概想了一上午,到下午阳光一出来,人又懒散了,看铁栏都是暖色调的,温暖的体感又按着人安于了现实。

    我靠在窗下阳光直照的地方,体会着秋日里难得的暖意。转而心想着:先算了吧,明天再说吧,从长计议。对,梦只是梦,明天还是死不了。

    自从没有通讯网络以来,每天都睡得很早,刚开始还没感觉,怎么天气越冷,蚊子越多了呢。天还黑着,就已经被蚊子咬醒了,耳边有嗡嗡的声音,但是却看不到,扇也扇不到,好像我幻听了一般,坐起来声音就停止了,一躺下声音又回来了。我不敢再躺下了,怕被蚊子吃了。

    深更半夜,我就这么坐了好久,其实很困了,不敢睡,越想越烦。把自己整个人蒙在被里,在困难的呼吸中进入了睡眠,难熬的夜晚这么结束了。

    可早晨醒来,被咬的痕迹都不见了,不痛不痒,我夜里的烦闷跟做梦一样,已无迹可寻。这地儿可真邪门。

    陈胜说,他昨天晚上也没怎么睡,早知道这样,我还可以找他聊聊天,也不至于一个人傻坐着半宿。

    他总说等出去了要怎么怎么样,可我觉得他这样想还是太天真了。就算不出去也早晚冻死在这。我怕我活不到有人来救的时候了。

    虽说我们聊起来投机,但从未见过面,也不知道他听谁说的,问我会不会算命。

    “其实我真不会。唉,不是,谁瞎说的?”

    “听你对面的大爷。也不是他跟我说的,无意听到的。”

    果然,那老头说话没个准,一天到晚胡编乱造。我早晚被他坑。

    “你说,我以后会不会大有可为?”我知道,陈涉又胡说了。

    “你先能离开这再说,我真不会算命。”

    我知道,这个昏暗的房子都磨灭了我们的幻想,说起“以后”这个词,谁也不当真。但冥冥中有种预感:大家都会活着离开。

    中午时,陈涉被带走了,侍卫过来送饭,他也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说:“自己好好活着就得了,管那么多干嘛?”

    但是陈胜一去太久,我的无聊转变为不安,他一天也没回来,我一天都惶惶不安。能说话的人越少,我越要疯。

    不和外界交流的时候,思绪止不住地乱跑,莫名其妙的念头涌上来,怎么也不受控。我郁闷,我无助,我想越狱。